第2章
「是我害了媽媽，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不行，我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醫院裡，醫生護士忙活一番後，我配合著醒了過來。
龔志明滿臉驚喜，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如月，嚇S我了，醫生說孩子沒什麼大問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一邊應付說好多了，一邊打量著面前的人。
相貌不出挑，家庭貧困，工作一般。
大家都很反對我倆的這段戀情，可他對我真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但就是這樣一個永遠溫柔的人，在我說出推遲婚禮後，忽然暴走。
這是否說明，他自以為終於要達到的目標，忽然被打斷，所以才會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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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和短信中說的一樣，龔志明一家的最終目的，就是取代我掌控公司，最終害S我，佔有我的家產。
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卻看得見摸不著，無論是誰，都會情緒失控吧。
許是我的臉色太差，龔志明又開始解釋化妝間發生的事情。
他說著說著忽然痛哭流涕，擦起眼淚：「如月，我是真的愛你，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在婚禮後臺說出這樣讓我傷心的話來？」
我現在心中對他滿是懷疑，垂著眼眸說道：「志明，我當然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會這樣，我忽然不舒服，肚子很痛，實在沒法堅持下去。」
「不如這樣，再等兩個月，老人都說頭三個月危險，我剛剛真的好怕，這可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一點意外都不能出。」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今天嫁給龔志明了。
就算短信是個意外，但，他掐住我時的眼神，真的令人恐懼。
6
龔志明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他很快掩飾掉滿臉的不甘，反而用手輕輕拍打著我的肩：「都依你，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話間，婆婆打來了電話詢問情況，龔志明對我示意一下，便走出病房接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再次畫上問號，為什麼我未來婆婆打電話詢問我的身體，龔志明卻要避開我接電話？
要知道，平時為了表示誠懇，他在我面前接電話都是直接開外放的。
無論是否與短信中說的一樣，龔志明一家，都一定有問題。
隔著一扇門，我聽不清說話的聲音，於是赤腳下了床，想要靠近些。
剛把耳朵貼在門上，門猛地被拉開，我驚慌失措間，對上了龔志明探究的目光。
還沒等他開口，我先說道：「志明，對不起，今天我把婚禮搞砸了，婆婆一定很生氣吧？」
聽了我的話，龔志明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怎麼會呢，如月，媽是讓我好好照顧你，在她眼裡，你的身體可比婚禮重要多了。」
說完後，他似乎才注意到我赤著的腳，又滿臉關切地把我抱到病床上。
我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但卻再沒有了從前那種踏實的感覺。
我剛躺好，龔志明便借口去婚禮現場對賓客解釋，匆匆而去。
他走後，我再次翻看起手機中的短信。
這個叫炎炎的孩子，真的很可憐，失去母親後，一直被鄉下的後媽N待……
想到這裡，我似乎抓到了一些重點。
相處這段時間中，龔志明從未提到過他的家鄉，也從未提出過帶我回老家看看。
如果我去龔志明的家鄉看一看，是不是，就能徹底查清短信的真假？
7
在醫院休養幾天後，龔志明接我回了家，婆婆和往常一樣，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兩天後的早晨，龔志明正在給我切水果時接到了公司的電話。
來電人是他的頂頭上司，說公司有個項目需要下基層拍攝，正巧要去的地方是龔志明的老家，所以這一趟任務，就交到他的身上，需要馬上出發。
為表信任，龔志明大多數時候在我面前接電話都是直接開擴音，所以經理的要求我聽得一清二楚。
還沒等龔志明拒絕，我先他一步拿起手機，滿口答應下來。
隨後，我一臉驚喜地看向呆滯的龔志明說道：「太好了老公，我還沒去過你老家呢，我要和你一起去。」
龔志明臉色很差，婆婆一直在旁邊聽著，馬上湊過來說道：「如月，鄉下又苦又窮的，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眼神真誠，語氣撒嬌：「不嘛志明，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都沒去過你老家，我就要跟著！」
二人迅速交換眼神，我看到婆婆微微點了點頭，隨後龔志明軟下語氣，答應下來。
我順手將龔志明的手機放進自己口袋中，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讓公司派車過來接我們。
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我們相愛後，我為龔志明在公司安排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當時龔志明還勸我說別這樣，讓他從基層做起會更好。
那時我聽著他的話萬分感動，覺得他是站在為我好的角度出發，才會這樣說。
現在想來，或許一切都是用來迷惑我的手段。
但我不想僅憑幾條短信就給自己親自選定的人定罪，無論如何，我必須查明真相。
不多時，司機打來電話，說車已經到了樓下。
我連收拾東西的機會都沒給龔志明留，就直接拉著他要出門。
婆婆連忙過來攔住我們，我滿臉疑惑地看向她，她卻對我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如月，不如讓我也一起去吧，好久沒回老家了，心裡總是惦記著。」
我直接點頭答應，三人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我都拿著龔志明的手機打遊戲，不多時，所剩不多的電量就被我消耗光了。
他一臉緊張地讓司機幫忙充電，司機小王笑了笑說道：「咱倆手機插口不一樣，愛莫能助了。」
小王是司機裡最機靈的，帶上他果然沒錯。
我靠在龔志明的胸口，明顯感覺到，他的心跳瞬間變快了幾拍。
他在老家到底藏了什麼？
難道真的一個私生子嗎？
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調查清楚。
8
一路上，龔志明沒再說話。
到龔志明家大概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快，一個落後的山村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司機小王大大咧咧地讓龔志明指路，我們一路開到了他的家門口。
車還沒停穩，一個小男孩就從門裡探頭探腦地向外看來。
而我看著紅色的大門和門口的水渠，幾乎無法呼吸。
又和短信裡的內容對上了。
炎炎說，因為無聊，哥哥會把他推到門口的水渠裡，看著他拼命掙扎，如果他爬出來晚了，紅色的大門就會被後媽關上。
他隻能一個人縮在門口，湿淋淋地過夜。
他說每當這樣的時候，他就會無比想念媽媽的懷抱。
我努力控制幾乎要失控的情緒，下車向龔志明家老宅走去。
門口的小男孩看清我身後跟著的龔志明和婆婆，大聲向屋裡喊媽，他衝我們跑過來時，龔志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果然，他老家藏了一個私生子。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私生子和他的情人做的？
就是為了破壞我的婚禮？
我心中驚疑不定，挑了挑眉，問道：
「這個孩子是誰？」
婆婆立即說：「小虎，他是我侄女的孩子。」
不是炎炎嗎？
我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莫名有些失落。
司機小王在一旁樂呵呵地插嘴：「明哥，你這可就不地道了，都傍上我們老板了，怎麼舍不得把家人接到城裡去？」
龔志明的臉色陰沉，咽了一口吐沫，還沒等他找到理由，婆婆先開口說道：
「我們哪舍得讓如月這麼操心？我和志明跟著如月享福就得了，鄉下的房子留給他表姐住，也順便幫我們打理打理。」
「不然老房子久不住人，是會塌的，這樣對我們都好，你說是不是，如月？」
我沒有回應婆婆的話，反而看向龔志明：「你怎麼還有個表姐啊？之前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咱們婚禮你怎麼也沒請表姐來？」
龔志明深呼吸幾次，臉色終於恢復正常，笑呵呵地摟住我：「表姐是個寡婦，咱倆大婚，我怕不吉利就沒叫她。」
他的聲音，被從屋裡抱著男孩出來的女人聽得清清楚楚。
女人的眼中劃過一絲恨意，臉色發青，瞪著龔志明，正在張嘴。
「我不是他的表姐，我是……」
9
「玉玲，我不就是和你吵個架，你連表姨都不認了？」
婆婆一臉不滿，打斷了她的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何玉玲張了張唇，又閉嘴上了，一臉憤憤不平。
我裝作看不懂三人的眼神交流，上前親熱地一把拉住滿臉敵意的女人：
「表姐，都怪志明，我們都結婚了，他一次都沒提過你！」
「我還特地問過他老家有沒有別的親戚，他和我說沒有，我要是早知道還有個表姐，早就把你接去一起住了！」
龔志明幹笑幾聲，開始為我們互相介紹起來。
原來這個女人叫何玉玲，孩子叫小虎，已經四歲了。
看她這個模樣，也不像是會編造出這麼真實的短信，來破壞我們的婚禮。
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需要進一步驗證。
進了屋子，我四下掃視。
院子裡的每一處景致，都和短信中描述的一般無二。
西面陰冷的小屋，現在是柴房，以後會是炎炎的房間，沒有床，他每天就躺在雜草中睡覺。
拴在角落的小黑狗，以後會長得很大，還會聽小主人的話，把炎炎咬得滿身是傷。
院落中的晾衣繩……炎炎說，有一次他疼得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想在這條繩子上吊S，但身高不夠，所以才放棄。
我站在這裡，仿佛感受到了這個孩子所遭受的每一種痛苦。
天啊，炎炎就是我的孩子，他在這裡被N待致S！
10
至此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根本止不住。
婆婆一直在觀察我的表情，此刻大驚失色：「如月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怎麼忽然哭了？」
我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馬上手刃這幾個害S我和我孩子的兇手，但還是強壓住恨意說道：「我一見玉玲姐姐就覺得親切，不知怎麼的就哭出來了。」
「可能是懷孕的人比較敏感吧，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何玉玲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眼神看了過來，厭惡之中仿佛還帶著一絲得意：「可能我們比較有緣也說不定。」
她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有緣，有緣到老公都是同一個人，有緣到我的兒子被她N待致S，有緣到我的家產盡數歸她所有！
我的腦海中回蕩著炎炎的最後一條短信的內容：
「媽媽，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當初答應你一定好好長大，我沒做到，對不起，下一世，換我來保護媽媽。」
這個無比善良單純的孩子，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你卻將所有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
錯的不是你，也不是媽媽，是心懷鬼胎的惡人。
媽媽救不了未來的你，但媽媽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這次，媽媽一定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遭到報應。
11
我無心再將拍攝的戲碼演下去，招呼小王帶著龔志明出去採景，自己和何玉玲坐在屋裡等待。
小虎被婆婆喊了出去，在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婆婆蹲下身，湊在小虎耳畔，似乎在叮囑什麼。
不用想，我也知道，無非是讓小虎管好嘴，別壞了他們的好事。
見我一直盯著小虎，何玉玲開口了：「你就是如月，聽說你是大老板，怎麼跑到我們鄉下來了？」
我將公司的拍攝任務隨便講了講，隨後看著何玉玲問道：「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裡還帶個孩子，怪不容易的，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城裡吧。」
「我們現在住的別墅空間大，小虎也快上幼兒園了，去城裡我幫他找個最好的學校。」
說著，我低下頭，一臉羞澀地撫摸自己的肚子，繼續開口：「都怪志明，從來沒和我提過你，他對我這麼好，我竟然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姐姐。」
沒有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對其他女人更好，哪怕是知道吃絕戶計劃的何玉玲。
她本來堅毅的表情一寸寸崩塌，當我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終於點了頭。
婆婆囑咐完小虎，兩個人正巧回屋，我馬上一臉喜色地把何玉玲答應和我們一起走的事情告訴婆婆。
她的眼神不停在我們二人身上打轉，但我知道，她的目的沒達到，在此之前，她都會偽裝成一個好婆婆。
所以這點提議，她不會拒絕。
看到婆婆點頭首肯，何玉玲這才帶著小虎去收拾東西，他們沒幾件衣服，隻拎了個小包裹，就跟著我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