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你朋友告訴我你已經做了好幾天的生日禮物。”
“沒日沒夜都在做。”
“其實那個禮物很好看，我很喜歡。”
她哽咽著。
“高三那次山頂露營。”
“流星劃過夜空，我們對著流星許願，你的手緊緊握住我，掌心全是汗。”
溫晚意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柔軟的觸感輕輕碰到她滿是淚水的臉。
她猛地一怔，腳步瞬間停住，心髒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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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安，回答我。”
見背後沒有回應，她歪著頭，一遍又一遍地追問。
“沈祁安，我求你說話。”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呼嘯的風雨聲，背後再沒發出一點聲音。
雨幕厚重，天地間一片混沌。
忽然，她望著不遠處的山坡上有發著亮的光。
那光亮在黑暗中搖曳，像黑暗中的希望之火。
她咬著牙，跌跌撞撞地背著沈祁安朝著那光亮奔去。
雨水不斷地打在他們身上，山路湿滑，好幾次溫晚意都差點滑倒。
可她緊緊抓著沈祁安，憑借著一股頑強的意志穩住了身形。
終於，她來到了那座散發著光亮的小房子門口。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沈祁安緩緩放下。
雙腿一軟，她癱倒在地。
此刻，她的意識還不夠清晰，隻能眯著眼睛，努力辨認著眼前的景象。
隻見一位老爺爺站在面前，他身後，站著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女孩。
“救救他……”
溫晚意氣息微弱，隻能用僅存的力氣，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句話。
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求，目光緊緊鎖住老爺爺。
老爺爺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女孩卻快步走上前來，大聲說道：
“爺爺，別救他們，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騙錢的。”
“現在這種騙子可多了去了，說不定就是故意裝成這樣，來騙取咱們的同情。”
“而且他倆一看就沒錢。”
說完女孩還嫌棄地踢了踢溫晚意。
溫晚意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絕望。
她緩緩搖頭，發絲凌亂地貼在臉上，嘴裡依舊虛弱卻堅定地重復著：
“救救他……救救他……”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那風雨聲，還在耳畔若有若無地回響。
溫晚意再次睜眼，入目便是醫院那潔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鼻尖。
她微微轉頭，看到了程野。他正閉著眼，安靜地坐在床邊。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換，依舊皺皺巴巴，那是被海水肆虐過的痕跡。
溫晚意想要動一下雙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程野的大手牢牢握住。
她試圖輕輕抽回，卻發現程野握得極緊，仿佛生怕一松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許久，眼眶漸漸湿潤。
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撫上程野的臉龐，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輕聲呢喃：
“我在呢，別擔心。”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那原本布滿血絲的眼眸中，此刻瞬間閃過驚喜。
程野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拭去滑落的淚滴。
那淚水帶著徹骨寒意。
可一觸及他掌心，卻好似化作滾燙的暖流，瞬間順著血脈直抵他心間。
他喉頭滾動，想要說些什麼。
程野凝望著她，眼神裡滿是深情與疼惜。
紅著眼眶卻不掉眼淚隻是把溫晚意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喊她名字。
葉羽檸被警察以蓄意謀S等多項罪名迅速逮捕，帶回警局。
她的臉上還殘留著瘋狂與不甘。
卻已被冰冷的手銬束縛住了所有的掙扎。
法庭之上，程野聘請的那名經驗豐富的律師，憑借著扎實的專業知識和鐵證如山的證據。
每一條論據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精準地刺向葉羽檸罪行的要害。
最終，法官宣判葉羽檸無期徒刑。
聽到判決的那一刻，葉羽檸如遭雷擊，雙腿一軟，癱倒在法庭的地板上。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緊接著，她像是瘋了一般，不停地磕頭，額頭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的聲音歇斯底裡，帶著無盡的絕望在法庭內回蕩。
與此同時，葉斯柔原本一直堅稱肚子裡的孩子是沈祁安的，妄圖借此讓他對她負責。
沈祁安緊抿著唇，雙目都開始漸漸赤紅，陰騖目色滲著寒意。
他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上都沒上過你，就這麼想讓我負責？”
他已經對葉斯柔早已沒了往日的半分耐心。
他手臂用力，一把將葉斯柔推開。
她被摔倒在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恐慌。
“你……你怎麼知道的。”
她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沈祁安，隻覺得恐怖。
“既然你肚裡的孩子沒有爸爸。”
他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痴狂。
“那就別要了。”
葉斯柔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肚子。
“不，不要！”
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程野動用自己的商業資源，通過輿論造勢。
直接發布對沈祁安公司不利的消息，使得他公司印象大打折扣。
沈祁安公司的股票價格大幅下跌。
程野把目光投向了沈祁安公司的獨家技術專利。
發現沈祁安公司在申請專利時存在程序瑕疵。
程野專業律師團隊直接向專利局提出申訴。
經過漫長的調查和審核，專利局最終裁定沈祁安公司的專利無效。
這一消息傳出，沈祁安公司的產品失去了技術壁壘。
市場份額被競爭對手迅速瓜分。
就連熱搜都是商界新貴沈祁安深陷 “小三門” 醜聞。
爆料帖如病毒般在各大社交平臺瘋狂傳播。
短短數小時內，相關話題閱讀量便飆升至數億。
網友們紛紛化身偵探。
深挖細節，一時間，沈祁安的名字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爆料帖中，不僅附上了沈祁安與一神秘女子深夜幽會的模糊照片，描述了兩人多次私密出行的場景。
那是葉斯柔。
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
網友們的評論如潮水般湧來，紛紛譴責沈祁安道德敗壞，人設崩塌。
在這股輿論熱潮中，沈祁安公司的股票開盤後便一路狂跌。
股民們紛紛拋售手中股票，生怕被這場醜聞拖入深淵。
短短一個交易日，公司市值蒸發數十億，股東們坐不住了，緊急召開董事會，要求沈祁安給出合理解釋。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沈祁安的原配是誰。
溫晚意過了幾個星期才見到沈祁安。
在民政局。
他們並肩坐在一側，周圍偶爾傳來其他人輕聲交談的聲音，卻都與他們無關。
沈祁安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敲，發出輕微的聲響，泄露了他內心的煩躁。
聽到工作人員叫到了他們的名字。
溫晚意深吸一口氣，率先站起身走向辦理窗口。
在工作人員機械的詢問聲中，他們依次在文件上籤字。
筆尖在紙張上劃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是這段婚姻最後的挽歌。
“能不能不籤。”
溫晚意下筆一頓。
他說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點長，像是害怕被拒絕。
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沒回答，而是繼續下筆。
當最後一份文件籤署完畢，溫晚意隻覺得心中一塊巨石落了地。
她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離婚證，轉身離開。
“晚意……”
剛走出大門又被叫住。
她輕輕嘖了一聲，回過頭。
隻見沈祁安的眼角泛紅，好看的眸子裡布滿濃鬱得化不開的悲傷。
他的喉結淺淺滑動，似是努力壓抑著情緒，聲音很輕。
“一切都是我的錯，羽清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
“能不能不走，我們可以再生個孩子。”
她靜靜地凝視著沈祁安慘白的臉。
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冷冷的視線刺痛他的心靈。
溫晚意退了一步，和他之間又隔了一段距離。
“那次泥石流，我穿著破爛的鞋子背著你下山。”
“我一邊背著你，一邊還念叨著你過往對我的好。”
溫晚意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語氣，聽起來都是講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沈祁安的心上。
“那次爬山確實是要向你表白。”
“我是愛過你，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笑容在他眼中漸漸模糊，眼前的真相讓他措手不及。
他站在那裡，隻有那不斷顫抖的手指透露出內心的動蕩。
溫晚意從他眼前離開都不知道。
真相如同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沈祁安不顧一切地把公司關閉。
把那些曾經在背後辱罵過溫晚意的員工全部辭退，並聲明永不錄用。
他把自己徹底關在曾經與她共同居住的房子裡。
那間她睡覺的屋子，還留著她的氣息。
他坐在床邊，將臉埋進去，深深地吸著那殘留的氣息，仿佛這樣就能把她再次擁入懷中。
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打湿了枕頭。
房間裡煙霧繚繞，他眯著眼睛，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地上堆滿了煙蒂。
身旁的酒櫃已空了大半，濃烈的酒精味與煙草味交織在一起。
他微微歪頭，目光落在溫晚意曾經睡過的床。
她的笑容，她的溫柔仿佛還在這空氣中回蕩。
可如今，連那殘留的一絲熟悉味道也消散殆盡。
酒精在他的血管裡肆意流淌，麻痺著他的神經，卻無法抑制他對溫晚意的思念。
他時常會在恍惚，恍惚過去的溫晚意，那個眼中滿是愛意與憧憬的她。
葉羽清S後，他被仇恨蒙蔽雙眼，為了折磨溫晚意。
不顧她的淚水與哀求，SS地把她拽到民政局結婚。
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朋友的祝福，更沒有浪漫的蜜月旅遊。
就連那枚戒指，都是溫晚意自己動手做的。
他從沒有戴過一次。
他對溫晚意百般刁難，將心中無處宣泄的痛苦，都化作利刃，一次次地刺向她。
看到她因為他流淚，他心中竟有一絲扭曲的快感。
溫晚意每次哭完，看著他眼睛裡依舊充滿愛意。
但他隻會回一句“惡心”。
他在那時候記不清他以前對溫晚意的好。
他很喜歡欣賞溫晚意被眾人唾棄的場景。
他很喜歡溫晚意遇到狼狽來找他的感覺。
他很喜歡溫晚意苦苦哀求他幫忙的爽意。
可是到那次她用力甩他一巴掌。
眼睛含淚對他說著。
“沈祁安，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