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良久,清創室的門開了。
蘇小墨滿臉淚水,五官因為痛苦皺巴在一起。
蘇姍姍心疼的衝上前,一把抱住小男孩的肩膀:“好啦好啦,不哭,媽媽在這呢。”
傅州也跟著走上前安撫蘇小墨的情緒。
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管。
兒子剛剛動手打了人,看見那鮮紅的血跡,他也隻是個剛上小學的男孩,現在怎能不怕?
可傅州卻不聞不問,甚至把所有的錯都怪在兒子頭上。
這種情況似乎已經出現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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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州對蘇小墨格外上心。
蘇姍姍喪偶一個人帶著蘇小墨在娛樂圈掙扎,沒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我舔了舔唇,再度看向二人的眼神,變得打量審視。
仔細看去,蘇小墨的眉眼和傅州有幾分想像,都透著那令人疏離的薄涼和冷漠,沒有人情味一般。
兒子大步衝上前,還有些不服:“明明就是你先出言不遜的,打你是活該,怎麼沒被我打S呢?”
傅州聞言大發雷霆,他大力的拉扯著兒子的手臂,走到我面前。
我察覺,眼疾手快的刪掉了彈出來的熱搜新聞,將圍脖軟件刪除。
“我常年忙工作不在家,你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看看你的好兒子,動不動就打人,還不知道認錯,跟野孩子似的。”
被自己的爸爸這麼一說,兒子的眼眶瞬間通紅,源源不斷的淚水湧出。
“我是爸爸的孩子,我才不是什麼野孩子。”
兒子抹著眼淚,聲音哽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將兒子推進傅州的懷裡。
“教育孩子的事情,是隻有我來做嗎?這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少給我推卸責任。”
傅州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簡直就是潑婦……”
我不再理會,而是快步走進清創室,我蹲下身看著蘇小墨被包扎好的頭,隱約還滲著血。
蘇姍姍心疼的直掉眼淚。
而我也佯裝心疼的模樣,溫柔的摸了摸蘇小墨的臉頰。
蘇小墨很討厭我,隨即立馬偏過頭。
我沒有絲毫猶豫,站起身衝著蘇姍姍鞠了一躬。
“實在抱歉,我家小孩給你添麻煩了,小墨後續的治療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蘇姍姍目瞪口呆。
他想不到我居然會如此冷靜。
隨後我轉頭就走,手裡還攥著一縷蘇小墨的頭發。
緊接著,大批的狗仔高舉攝像機衝進醫院,將傅州和蘇姍姍圍了個水泄不通。
“影帝,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就是你的做事風格嗎?”
“快多講講你和蘇姍姍的事,在大家都等著你道歉呢。”
“蘇姍姍小姐,請問你表面看著清純,那些大尺度床照都是你主動拍的嗎?”
07
這下輪到那對狗男女蒙圈了。
“不,我拒絕回答這些問題。”
“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我是不會認的!”
面對狗仔的各種追問,傅州臉上的怒意再也掩蓋不住。
就連一向以嬌羞可人,溫文爾雅的蘇姍姍都面露不悅的遮擋住狗仔的攝像頭。
她語氣慍怒:“別拍了別拍了,這裡是醫院。”
狗仔們窮追不舍,接二連三的視頻新聞彈出。
我躲在醫院的洗手間滿意的看著二人偷情的熱度還在不斷上升,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響,我心中無比痛快。
直到人群離開,傅州拉著蘇姍姍上了保姆車後,我四下張望了一番後剛準備出去,卻撞見一個女狗仔來到衛生間。
我慌忙躲了進去。
兩個女狗仔方便的時候還在討論關乎這次熱搜新聞的事。
“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把這種大料照片發到公司郵箱了。”
“如果找到那個人,我定感謝她八輩祖宗。”
聽著女狗仔的話,我靠在衛生間的牆壁上,臉上洋溢著得逞的笑容。
他們應該謝我。
因為是我把傅州和蘇姍姍的超絕床照發到了他們的郵箱。
在吃喝玩樂那三天,我的好閨蜜經過我的賄賂調查了全城的監控,在我離家的第二天,傅州就已經提前結束了工作,回到本地尋找蘇姍姍。
而約會的地點就在酒店,他們要做什麼可想而知。
這可是我送給他們的第一件大禮。
往後的日子就都給我等著瞧。
待到女狗仔離開,我攥著蘇小墨和傅州的頭發做了DNA鑑定。
鑑定結果要兩天才出來。
就在我剛準備離開醫院時,一通電話打來。
電話一接通,傅州怒氣衝衝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怎麼還不找公關解決!”
我淡淡回答:“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還怎麼解決?”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保住我的事業,我命令你現在發一條澄清視頻,說那些個夜晚我都和你在一起,告訴群眾那些照片和視頻都是偽造的。”
“快啊。”
好半晌,我沒吭聲。
傅州急壞了,不由分說的破口大罵。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承認你和蘇姍姍有一腿了?”
傅州幹脆連裝都不裝了。
他似乎篤定我愛他入骨,就算他做出這種觸碰底線罪大惡極之事,我也可以笑著原諒他。
但他錯了。
“對,我和蘇姍姍就是搞在一起,如果你還繼續想和我保持婚姻關系,還可以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不離婚,但前提是你幫我澄清。”
“沒有人比你更有話語權。”
對啊,沒人比我還有話語權。
為什麼傅州隻有在遇見困難時才想到我的價值。
倘若他的事業一帆風順,那我便是一個一無是處,隻會洗衣做飯照顧他們父子倆的老媽子。
仿佛我這一生都是為他們兩個人而活。
我不再多嘴,而是答應了傅州的請求。
掛斷電話後,我轉頭看了一眼檢驗科。
想必要不了多久,我就會送上第二份大禮。
08
回到閨蜜家中,我坐在沙發上,閨蜜舉著手機對準了我。
在結束錄制的那一秒,我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沙發背上。
柔軟的沙發靠枕拖著我的後腰,舒服的感覺讓我暫時忘掉了腦中復雜的思緒。
閨蜜看著手機中的視頻,嚴肅的轉頭看向我,“你真想好了嗎?視頻發出去,可給足了傅州臉面。”
“重活一世,你就不想報復他嗎?”
閨蜜是唯一知道我重生的人。
我坐直身,點燃了一根香煙。
自從結婚生子後,我便鮮少抽煙。
畢竟誰會想一個影帝出門身上帶著煙味?
更何況,為了兒子的健康,我也早早戒了煙。
可如今也隻有煙能緩解我的憂愁。
尼古丁的氣味充斥在空氣中,在我的鼻尖與腦中彌漫。
煙霧繚繞,我深吸一口,夾著香煙的手慢慢垂下。
待到煙霧散去,我冷冷的盯著閨蜜。
“發吧。”
閨蜜急了,似乎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瘋了,澄清視頻你說發就發,你難道不想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我淡定地彈了彈煙灰:“當然想。”
但我更想身上不沾到任何血水完美退場。
澄清視頻一經發布,互聯網都炸了。
誰也想不到,我堂堂正主會站出來發澄清視頻,就代表那些所謂的大尺度床照,都是後期AI合成的。
各大報社新聞,紛紛抗議,說是有人故意給了誤導信息。
我發送床照的郵箱被各種謾罵堆滿,說我浪費佔有公共資源。
我一句話都沒有理會。
夜裡,我給傅州打去視頻通話。
“你在哪兒呢?怎麼沒有回家?”
其實現在我也沒回家,就在閨蜜家待著,其實我篤定傅州絕對不會在家。
畢竟發生那麼大事,他總要留在蘇姍姍的身邊安撫她。
可我卻沒想到電話那頭的他沒有絲毫悔改。
似乎是坦白了事實,他再也不偽裝,接通視頻通話的第一秒他還在赤裸著身體,氣喘籲籲的回答我。
“不在家。”
視頻中,似乎隱約還能看出地點是在酒店。
蘇姍姍嬌滴滴的哼聲時不時響起。
對於這場景,我並不意外。
閨蜜擔憂地看著我,生怕我大發雷霆。
對呀,上一世的我在看見這種情況,早就嘶吼著質問飛奔到酒店,恨不得掐S那兩個人。
可如今的我平靜到不能再平靜了。
“早點回家,澄清視頻已經發了,反響很好。”
“知道了。”
視頻通話掛斷後,我來到書房,打開電腦。
閨蜜正忙活著親自下廚做飯給我吃。
你打開電腦,一封郵件發來。
起初我並沒有在意,隻以為這也是那些狗仔發來的謾罵短信。
可直到我的視線落在了那封郵件的署名上,我握著鼠標的手不由得一緊,渾身僵硬。
【您好,我是蘇姍姍的丈夫。】
09
她不是已經喪偶了嗎?
怎麼會有老公。
經過交談,我把他約到了咖啡廳見面。
本以為蘇姍姍的丈夫會是什麼十八線小明星,又或者是一個普通人。
卻沒想到,朝著我焦急的快步走來的男人竟然會是……
兩人身穿一身墨綠色套裝,那是剛剛從工地上回來,一身塵土。
皮膚黝黑,指尖粗糙,剛進入咖啡廳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的朝著四周張望,是的,撓撓頭,最後詢問了我的名字。
“坐吧。”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白色的高檔沙發,明顯有些猶豫。
最後他還是拍拍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你知道蘇姍姍的下落嗎?她是我的老婆,他帶著我的孩子呢。”
“我是從鄉下來的,和蘇姍姍一個村子的,我們倆結婚好多年,她突然說到城裡打工,她當了明星,拍了戲。可在這之前,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在工地上頂著烈日,一個一個板磚搬出來的。”
“姍姍已經跟我失聯了兩個月了,我也不懂什麼娛樂圈,也不知道她的下落,聯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頓了頓,男人目光擔憂地看著我。
“我是聽那些拿著攝像頭的記者說的,有人發給了他們關於姍姍的事,我這才找到你,你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嗎?”
聽著男人的一番話,我拿著咖啡杯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徹底沉默了。
從沒想過蘇姍姍會惡劣至此。
還當真是滾在一個被窩的人。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這點蘇姍姍和傅州達成了共識。
和男人告別後,我來到醫院取了DNA鑑定結果。
孩子根本就不是傅州的。
很快到了新聞發布會這天。
傅州籤著我站在臺上,面對著各種閃光燈,我侃侃而談。
傅州很是滿意。
“那些花邊新聞都是人為杜撰,還請大家相信我,相信蘇姍姍。”
蘇姍姍也來到了發布會的現場。
臺下的記者狗仔們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我笑盈盈地拿出一個禮盒交給傅州。
傅州以為是什麼大禮,驚喜的接過打開。
他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那份DNA鑑定結果。
霎時間,傅州的面容猙獰,五官扭曲在一起。
也顧不上那些狗仔和記者,他易怒易燃的情緒暴露在攝像頭面。
傅州失去了理智,衝進人群,強硬的拽著蘇姍姍的胳膊。
“你不是說過蘇小墨是我的孩子嗎?”
“當初我扶持你成為小花旦,難道你都是在利用我的感情!”
蘇姍姍搶過她手裡的鑑定書,目瞪口呆到說不出一句話。
她搖搖頭,那張鑑定書掉在地上,狗仔撲上去撕扯,將其撕了個粉碎。
見狀,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復印出了幾百份,上千份的鑑定書拋向半空。
白色的紙張洋洋灑灑的飄落,被狗仔們一搶而空。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時,我緩緩走到臺邊拉著男人粗糙的手,帶著他走上臺。
“大家好,我是蘇姍姍的丈夫。”
聞言,眾人唏噓。
“蘇姍姍不是喪偶了嗎?”
男人似乎早有預料,從破舊的帆布包裡拿出兩張結婚證。
問,正常的蘇姍姍還扎著兩個透著傻氣的麻花辮,有如今的光鮮亮麗,甚至模樣都相差很多。
臺下是蘇姍姍和傅州的嘶吼聲。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證實。
我站在臺上哭的梨花帶雨。
“從未想過我這輩子深愛的人會愛上別的女人,他甚至還欺騙我發了澄清視頻。”
“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和蘇姍姍的丈夫。”
“我們兩個人是無辜的。”
傅州和蘇姍姍啞口無言。
記者們的質問將二人吞沒,群眾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S他們。
昔日的輝煌,毀於一旦。
他們原本都能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卻因為不忠,貪婪,將觸手可得的幸福徹底丟棄。
這也許是傅州和蘇姍姍做出的最錯誤的決定。
出軌風波結束後,我和傅州徹底離了婚,兒子歸他。
而蘇姍姍被公司徹底雪藏。
我開始著手繼續工作,事業蒸蒸日上。
這是屬於我的生活。
這一次,我隻為自己而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