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海棠卻說:“不是皇帝下得密旨。”
“什麼?”顧安南瞪大眼睛。
“那封密旨是我偽造的。”裴海棠笑起來,“是我和太子偽造的,當時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為了退婚隻能這麼做,所以你就是江意真正的仇人!”
她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顧安南。
一時之間,他的憤怒達到頂峰。
原來裴海棠和太子對他都是利用。
他才是棋子,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這顆棋子太過強大,會失去控制。
顧安南第一次有了S了裴海棠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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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心腹調動軍隊來太子府。
裴海棠意識到情況不對,“你,你要做什麼?”
“我要給江家復仇。”顧安南手上力氣一松,他搖身一變,又成了冷心冷面的閻羅大將軍,“你當初給江意用了多少刑罰,十八道是吧,我要你十倍償還!”
比起軍隊的刑罰,天牢的那些簡直是小兒科。
裴海棠嚇得渾身顫抖,“不行,顧安南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還是太子妃,你怎麼能敢這麼對我。”
顧安南解開護腕,露出嗜血的笑,“太子都要沒了,太子妃算什麼。”
京城出了件大事。
骠騎大將軍顧安南瘋了,他的發妻S後,他一夜之間滅了太子府。
太子府一百八十口人,一個活得都沒留下。
尤其是太子和太子妃,S相慘狀在城牆掛了十天十夜,連臉都認不出來了。
對於這件把皇室顏面踩在腳下的事,皇帝沒有半分阻攔。
畢竟顧安南三十萬精兵在握,他要是想反,隨時可以反。
處理完太子府後,顧安南像是瘋了一般守著他S去的妻子,他一夜白頭,跟屍體同吃同住,每天都在痴人說夢。
他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任誰來問都不搭理,日漸消瘦,命不久矣。
就在這時,將軍府來了一得道高僧,跟顧安南聊過之後。
骠騎大將軍重獲新生。
說書先生說到這裡,用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
百姓對顧安南都很是崇拜,畢竟沒有他,就沒有邊境十年安寧。
我卻對此沒有半分感覺,聽完這些,隻是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我以為自己要S的時候,牢裡來了一批人。
為首的是我爹之前的老部下,江家被滅門之前他被調離了江家軍,又是暗衛,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回了京城。
他將我救下,帶著我來到這遙遠邊境。
這裡有一位巫醫,醫術高明,不但將我救了回來,還解了我身體的毒。
如今過去不到三年,我身子恢復如初。
我在街角開了一家胭脂店,每天客人絡繹不絕。
忙碌中,京城對我來說仿佛上輩子發生的事。
仔細一想,我可不是活了兩輩子。
這天,我照常看店。
一伙當兵的闖入我的胭脂店。
我起身迎接,“官爺,我這裡是小本生意,不知道您們......”
剩下的話在看到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時自動咽了回去。
目光觸及顧安南那一瞬間,我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跑!
這麼想著,我掉頭拔腿就跑。
還是被人抱住。
身後的人緊張的身體發硬,他的呼吸打在我脖頸上,“一一,找到你了,你真的還活著!”
我愣怔片刻,用盡所有力氣去掰這個人的手。
可不管我是打,還是撕咬,顧安南手上見了血,他依舊SS不放。
他一直喊我的名字,像是終於找到了丟失許久的寶物。
直到我忍無可忍,攻擊了他最脆弱的部位。
顧安南吃痛,才將我放開。
“一一,你......”他緩過疼痛之後,想再次將我擁進懷裡,看到我拿刀抵住脖子那一刻瞬間白了臉色,“你這是做什麼?”
“顧安南,你別動。”我警告他,“不然我就S。”
顧安南一臉擔憂,“我不動,有話我們好好說,你不要衝動,跟我回去吧。”
三年不見,顧安南比上輩子還要憔悴。
看得出來他吃了很多苦,那張俊朗的臉變得狼狽不堪。
我知道他找了我許久。
我也知道那個和尚跟他說了什麼。
和尚對他說我沒S,所以他如獲新生,他從北到南,一直在找我。
我直勾勾看著他,“我不跟你回去。”
顧安南垂眸,“別鬧,你是我妻子,你不跟我回去,別人會笑話的。”
我冷聲道:“我已經不是你妻子了。”
顧安南臉色發青,“什麼?”
我從衣服裡拿出和離書。
這份和離書我揣了三年,沒想到有拿出來的一天。
看到上面熟悉的籤字,顧安南明白了什麼。
沒多久,和離書被撕得粉碎。
他那副偽善面孔也隨之破裂,“這份和離書我不認,江意,你跟我回京城,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我會好好對你。”
我平靜地看著他發瘋,最後一語中的:“你S了我全家,你要我怎麼跟你像之前那樣?”
“這是個誤會。”顧安南苦笑著說,“當時我收到了旨意,皇帝一直忌憚你父親的實力,所以想除掉他,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裴海棠的計劃,我已經替你S了她,為你報仇了。”
顧安南告訴我,就算裴海棠不做這個假聖旨。
皇帝也是想除掉我爹的,畢竟沒有皇帝能在有這麼個人下睡得安穩。
他當時沒追究,就是默認了這件事。
就算他不S我家,別人也會S,到時候手段會更殘忍。
聽著這些,我全身發涼,“顧安南,你真會推卸責任,說到底,不還是你滅了我江家。”
顧安南沉默片刻,猛地給我跪了下來。
“你說得對,不管原因是什麼,是我親自動的手,所以一一你想報仇的話,就給我一刀吧,不要傷了自己。”
說著,他吧身上所有的盔甲都卸了下來。
旁邊他的手下喊起來,他卻搖頭。
顧安南像個瘋子一樣對我張開手,“來吧一一,給我一刀,這樣我們兩個都能解脫了!”
一想到那些S去的親人,便不管不顧舉著手中刀子刺了過去。
刀尖沒入顧安南的胸口,他卻還在笑,“一一,S人不是這樣S得。”
他摁著我的手,將整個刀柄刺進去。
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沾湿了他的衣襟,“這樣才對。”
我咬唇,“瘋子。”
將刀從他的肩膀中拔出來,我丟在地上,冷漠說了一句,“你走吧。”
顧安南起身,卻沒離開,他問我:“一一,這一刀算兩清嗎?你跟我回去吧,我以後會好好對你,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兩清?怎麼兩清?”我怒視他,“別說我的親人受的那些罪,就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這些刀痕,這一刀都抵不過吧。”
我扒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那些疤痕。
時間過去很久了,可那裡依舊駭人。
刀痕交縱錯雜,告訴著所有人那裡曾遭遇過什麼。
看到這些刀痕後,顧安南全身都在顫抖。
我冷笑道:“顧大將軍這麼著急找我回去,是哪個心上人又中了毒,想要我當藥人嗎?”
“不!不是!”顧安南瘋了一樣的搖頭,“一一,這一切我都可以解釋。”
他說要解釋。
可越說越是心虛。
他說最一開始確實拿我當藥人,可後來他對我動了心,他已經找到了血見愁的解藥,隻要喂我服下,我就能活下來。
“不,我不會活下來,就算是你找到了解藥,我依舊會S。”
我忍不住告訴他上輩子發生的事。
如果我沒有參加壽辰,如果我沒有掐裴海棠,我的結局依舊會是個S。
不是解藥沒有用,是我根本等不到解藥。
如今這麼看來,我這麼做反而救了自己。
至少這輩子我活了下來。
顧安南不可思議看著我,他想斥責我胡言亂語。
可跟那個大師聊過之後,大師連我的假S逃到哪裡這件事都能算清楚,重生這件事又有什麼奇怪。
所以他更加崩潰了。
他一直覺得,如果裴海棠沒告訴他真相,他就能守護好我。
如果他沒讓人帶我去天牢,我就不會S。
原來不是的。
我還是會S。
他害S了我。
這個認知讓顧安南後退幾步。
他接受不了,自己害S我這個事實。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對不起,江意,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錯得離譜。”
他跟我道歉。
來來回回卻隻是那句話,我不接受。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親手了結了他。
可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手下心腹一堆,如果我S了他,我也活不了太久。
在我來這裡之後,我是夢到過一次家人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重生是因為感動了上天。
也就是那個夢,讓我知道,我重生是因為整個江家求來的。
我一大家子人跪在閻王面前,求了好久,他才把我的名字抹去,給了我一次機會。
那個夢裡,爹出現了,他摸著我的臉說:“一一,活下去,你是江家的希望,你要好好活著。”
從那之後,我恢復了生的希望。
我要活下去,要帶著江家所有人的希望活下去。
顧安南還是走了。
那個刀捅得很深,他不得不去處理。
他不僅帶來了軍隊,還有很好的大夫。
修養半個月,他就痊愈了。
他又來找了我幾次,我都閉門不見。
直到遠方京城傳來消息,西北邊境有匈奴來犯,他不得不回去。
最後一次見面,他將自己貼身玉佩給我,說這是他爹留給他的遺物,能保平安。
我接過來後,想也沒想就扔在地上。
玉佩碰到冰冷的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我不要,你滾吧。”
顧安南苦笑一聲,“一一,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我再來找你。”
“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你惡心。”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
半年之後,西北傳來消息。
骠騎大將軍顧安南,戰S沙場。
臨S前他被敵人抓住,受盡酷刑,嘴裡卻來回隻說一個名字。
“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