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如今惜惜是不可能原諒你的了,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09
宋沫沫聽到這番話捂著胸口,滿臉淚容:“凌譽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肯定是寧惜她撺掇師父才這樣做的,你知道的師父最偏心她了……”
顧凌譽顫抖著手,跌坐在地上,拂開宋沫沫的手。
宋星也跑過來拉著宋沫沫,“你不許兇我媽媽,那個壞女人走了正好,以後家裡隻有我一個小孩不好嗎?我可是男孩子以後會繼承的。”
顧凌譽皺緊眉頭,掐著宋星的脖子:“誰和你說你會繼承我的家產?你怎麼叫寧惜壞女人,嘴怎麼這麼欠?是不是你們將她氣走了!”
眼見著宋星的臉漲紅,顧家父母連忙跑過來拉開他們。
“跑了就跑了,免得連累我家,一個瞎子帶著一個賠錢貨說出去都丟人。你不要把我孫子掐S了,你以後隻有這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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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下賤的女人走了最好,天天讓你辦婚禮,都成了整個A市的笑話了,也不知羞,沒本事生兒子就不用留在我們顧家。”
隨後,拉著躲在他身後的宋星向唏噓的眾人解釋:“這是我們顧家的唯一的孫子,剛才聽到的那些隻不過是寧惜那個瘋女人故意發出來誣陷沫沫的,讓大家看了笑話,不好意思。”
“你們都知道寧惜向我家凌譽求了多少次婚都沒答應,才出此下策,可我們隻認定宋沫沫這個兒媳婦。”
宋沫沫聽著整理儀容儀表,面露欣喜地向大家點頭。
顧凌譽卻覺得此刻無比的刺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他沉聲道:“我和寧惜已經領證了,她才是你的兒媳,而且這個孩子也不是我的,微微才是你唯一的孫女啊。”
宋沫沫卻靠在他的懷裡,欲語含羞:“凌譽哥,你知道我這麼多年隻愛你一個,星星也隻當你是爸爸,我們就在一塊好嘛?
而且我的身體還有寧惜姐的腎髒,她知道也不會原諒你,你娶了我,也就當娶了兩個人,這不就是寧惜姐想要你做的嗎,你隻要答應我就得償所願了。”
顧凌譽胸口發悶,不敢相信宋沫沫如今的步步相逼,以及發現自己錯的如此離譜。
“我隻是為了報恩,如今連你救我都是假的,更不會相信你,你不配和惜惜相提並論。”
他說完,看著宋沫沫身上鑲鑽的婚紗,手上頭上自己親手找尋雕刻的珠寶,宋星手裡的變形金剛還有高價收購的玩偶,莫名心痛。
這些都是寧惜和微微夢寐以求的啊。
原來,他早已經在無形中欠下寧惜母女這麼多,他還會以為寧惜會永遠不離開。
10
顧凌譽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紅著眼就要衝出門外。
“惜惜等著我,我來找你了,對不起。”
宋星見顧凌譽不想認下自己,先一步衝出門口,站在陽臺上,就要向下跳。
“爸爸你不認我,那我S了算了!我比那對賤母女有價值多了,你忘了顧微生日陪我去遊樂園了嗎,你就是最愛我的,我接受不了你變心!”
“我要得到爸爸全部的愛,媽媽也要S了,我不想當孤兒,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養我,我還是S了,也許這樣你才會一直愧疚記得我。”
眾人紛紛跟來:“這孩子怎麼這麼極端,不就養個孩子嗎,答應他就好了啊,現在裝什麼深情,當初有邊界感,寧惜怎麼會走。”
“和宋沫沫搞一塊這麼久,讓孩子有感情了才說不養,真是造孽。”
宋沫沫看著孩子一臉決絕,哭紅了眼跪在顧凌譽面前:“算我求你了,我活不了多久,等我S了就把腎髒還給寧惜,讓宋星有個家吧,你不要這麼狠心,就當給微微找個哥哥保護她……”
“你不許提微微,當時宋星怎麼對微微,差點S了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要道德綁架我,我就因為心裡那份感激才會受你們擺布!”
說完毅然決然離開,身後聽見嘭的一聲,緊接著尖叫聲哭泣聲,救護車聲此起彼伏。
顧凌譽都沒有回頭,回到家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翻看顧微的日記,裡面記載著她對自己的渴望。
每一次誇獎,禮物她都會珍藏好久,還有寧惜不斷輸入父親很愛他,也替他做好父親的職責。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他們還是那麼溫暖幸福的小家。
他拿起破爛不堪的兔子玩偶,現如今已經縫補好,卻是很多縫隙,就像他們這七年的婚姻。
他將兔子放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寧惜留下的溫度,終使再多縫隙又如何,肯定會縫補好的。
他堅信,自己一定會挽回寧惜和微微的心。
11
彼時,我和微微在被譽為鬼手神醫的師父手下逐漸好轉,隻不過我的腎髒缺失身體一直虛弱,除非找到腎源。
與此同時,我詢問師父婚禮當天說失憶是怎麼回事。
他嘆口氣讓我自己尋找答案,對我施了幾針,我昏睡了一天,醒來時頭痛欲裂,卻感覺多了段記憶。
原來當初我的哥哥危在旦夕,但看到我一直因為顧凌譽心髒不好到處求醫。於是臨S前就偷偷將自己的心髒捐贈給顧凌譽。
他聽說心髒會有原本主人的記憶,他隻希望自己S後有人能代替他愛我。
而我卻因為哥哥這唯一的親人去世痛不欲生,師父看不下去就將我這個痛苦的記憶封存,隻告訴我無父無母被收留。
可這件事卻被同師門的宋沫沫知曉,她看上顧家的錢財,就趁師父閉關,說顧凌譽的心髒是她多方求來的,還有因為勞累給他供血才讓自己腎髒衰竭。
顧凌譽信以為真,一直將宋沫沫當做恩人。
而等師父出關知道後,發現我已經和顧凌譽領證有了女兒,想著我過得應該幸福才沒有揭穿,直到我主動打通的那番電話才引起他的懷疑去調查。
師父說宋沫沫心術不正,早已經逐出師門,而我當初採藥滑落山崖被顧凌譽路過救助,後面我也陪伴多年生育女兒算是兩清。
如果以後要回去,便不再認我,不想要如此戀愛腦的徒弟。
我百般證明,才取得師傅的信任。
後跟著師父精進醫術,治愈很多病人,微微也一天天恢復原來可愛的模樣。
而在深山中的我卻不知道,網上鋪天蓋地尋找表白我的新聞。
守護最好愛情的詞條一度登上熱搜。
12
這一切都是顧凌譽的傑作,他隻能記起機票上我去了哪座城市,卻不知道具體哪座山。
我知道山外經常有人尋找,我刻意躲避。出診還是我出去,沒人知道我的具體位置。
網上大肆宣揚顧凌譽對我的愛,以及他的懺悔,聽說他收購了很多遊樂園還有所有兔子玩偶,讓設計師制作了很多款婚紗。
其中還有他親手設計的款式,以及舍命淘來的珠寶,隻求我有朝一日能賞臉戴上。
可這一切我都已經不稀罕了。
但總有眼尖的網友認出我,並告訴他大概位置。
日日蹲守總會有疏漏的一天,我還是被他找到了。
他胡子拉碴,激動地就想要上前抱我。
我側身躲開,冷冷注視他,沒有開口。
他聲音顫抖:“惜惜,我好想你,你讓我抱抱好嘛?我找你找的好苦,我們回去舉辦婚禮好嘛?我還會陪著微微去遊樂園,給她做兔子玩偶。”
我冷哼:“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了,最討厭的就是兔子。我也不需要婚禮,有微微在就是家,那份離婚協議你也籤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
“那你還愛我嗎?微微需要父親,我們給他一個家好嘛?”
我沉默看著他哭紅的眼角,突然衝過來一個女人。
她拿著刀就要刺向我,卻被顧凌譽眼疾手快地踹開。
宋沫沫現如今形同枯槁,趴在地上吐了口血,惡狠狠瞪著我:“你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凌譽,你什麼都有,有愛你的哥哥還有懂事的孩子,形如父母的師父為什麼還要和我搶?”
我居高臨下看著她猙獰的臉:“這一切,你之前也有,隻是你不知足,非要用你沒有的和我有的相比,你這樣一輩子也隻能活在泥濘裡,你能怪的了誰,隻能怪你自己。”
她聽著我的話,瘋笑:“你神氣什麼,你老公還是把你的腎給了我,他想要你們S!”
顧凌譽緊抿著眉頭大斥一聲:“夠了,我說了再也不想看見你,怎麼又找到這裡來,星星現在癱瘓在床你不關心?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顧凌譽,你以為你就能擺脫我嗎?不!你不能!你和我一樣骯髒,你不讓我說我就說,你當初可是親手找人要S了他們母女,就是為了娶我,給我治病,你明明知道我換腎也不會治好了,可還是為我冒險,你真的愛她嗎?”
“宋星我巴不得他S了,要不是看他是男孩,你父母重男輕女你也喜歡,他早就該S!那晚明明給你下了藥,可來的卻是其他男人才有了這孽種,都怪你!”
顧凌譽被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我沒空聽他們再訴說從前,想必微微在家等我已經很久了。
轉身離開時,顧凌譽還是拉住我的手,眼神懇切地看著我:“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會好好保護你們母女,我真的很愛你。”
我冷笑松開,“你知道你那晚答應我舉辦婚禮時,我有多開心嘛?我興奮地做了一桌子菜等待著你和微微一家團聚,我以為你終於看見了我的好,卻沒想到隻是想要我的命。”
“要是我不做那些菜,不點火就不會發生火災對吧?我不接微微想著一家團聚,就不會被自己不放心鎖門,讓我們沒辦法及時得救。我當時求你不要手術,還是挖了我的腎。”
“我對你的愛,對家庭的期盼全部成為我走向S亡的催命符,你讓我怎麼能原諒你?看著所有的期盼一點點化為泡影很好玩嗎?”
“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見。”
13
說著,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下,也許是祭奠那S去的愛情,紀念哥哥對我的偏心才能讓我有時間追逐那虛擬的情感。
顧凌譽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敢追上我半步,最後拖著宋沫沫的頭發離開。
回到家中,師父已經做好了飯,沒有多問隻是微笑對我說:“快吃飯吧,微微早就念叨了,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微微坐在飯桌前給我親手做的兔子玩偶,“媽媽這是你最喜歡的小兔子,送給你,我以後會做更多的!”
我摸著她的腦袋欣慰,內心感覺一陣溫暖,也許這才是我追求一生的家庭幸福。
後來我做了場手術,師父主刀,一點都不痛,還給我用了特制的去疤膏,不見一點疤痕。
我沒有問這腎源是誰的,因為我收到了一封信,來自監獄。
信中提到顧氏給我們母女捐贈所有財產,宋沫沫已經去世,宋星下半輩子有護工照顧,而顧凌譽自首了。
他本來想自S的,可想到他身上還有我哥哥的心髒,世上還有最愛的兩個人活著,就更想活著帶著我哥哥的那份。
我知道他想用這補償洗刷點他的罪孽,可我不想參與太多。
直接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救助被困的女孩以及病重的所有苦命人。
他的罪孽過錯老天自有衡量,而我隻需要做好自己。
宣揚師父醫術,盡自己力量救每一個病人,並陪著微微長大。
做新時代獨立的女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