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陽是我丈夫。
我大一的時候和他認識,是他先追的我。
大學四年,畢業後四年,整整八年。
婚前他說他會愛我一輩子,隻有我一個人。
婚後,我還挺著大肚子就聽說他去了夜店。
1
我扶著肚子裡的孩子在手術室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耳光,還質問他裡面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江陽說不是,他和她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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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第一次見就能滾到一起去了,行啊江陽。
他的臉瞬間沉了。
醫生說女孩子大出血是因為懷孕的原因,不過讓我們不要擔心,女孩子沒什麼事,隻是孩子沒保住。
半夜,我和江陽兩個人守在女孩子的病房外,我已經冷靜下來,我看著他不停地抽著煙,我眉頭一皺,說:“江陽,你打算怎麼辦?”
不等他回答,我說:“婚前我就和你說過,如果你出軌了,房子歸我,車子歸你,婚後財產我全要,你幾乎淨身出戶。”
我說:“寶寶不能跟著你。”
我肚子裡還沒出生的孩子,已經快十個月了。
江陽狠抽一口煙,看上去十分不耐煩,過了好一會兒,他說:“貞貞,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我笑:“就你這樣的爸爸?那還不如不要。”
江陽似乎對我的諷刺十分敏感,他冷著臉望我:“林貞,你注意你的言辭。”
我冷笑一聲:“你怎麼不好好管好你自己?”
江陽不同意離婚,甚至把他母親從鄉下叫了來,讓他母親勸我。
他母親一來就抓著我的手說天底下的男人有哪個不會偷,就算我和江陽離婚了,我遇到的下一個也不一定不出軌。
還說她兒子多優秀,現在年薪已經七位數了,我要是真離婚了,就憑我這大著肚子的姿色,上哪去找年薪七位數的男人去?
我聽了心裡直犯惡心,越發堅定想要離婚的心思。
當初江陽事業沒有起色,好幾年都是我在養著他,之後他想創業,我甚至拿出我所有的積蓄,包括把我爸媽給我買的房子都抵了出去。
現在江陽錢賺得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他沒有去贖那套房子,也沒有提過這些事情,似乎已經忘記了是誰幫助他走到了今天。
後來我再一次向江陽提離婚的事情,他因為意見不合和我爭吵,一手把我推到地上。
我感覺腹中鈍痛。
我早產了。
因為胎兒移位,我在手術室裡呆了兩天兩夜。
我看到沾滿鮮血的醫用紗布換了又換。
我聽見手術室外江陽和他母親在那大喊:“保小的!一定要保小的!”
我感覺我從沒有這樣累過,就像是費盡心思遊到了岸邊想上岸,又被人一手摁進了水裡。
極度窒息。
2
或許是老天爺想留住我的命,我和胎兒都順利地活了下來。
出手術室那天,我看見翹首以待的婆母聽到是個女兒時,臉色刷地一下垮了下來,直言賠錢貨。
而江陽更是瞧都沒瞧一眼,點了根煙就出去了。
我呆滯地盯著醫院的天花板,心裡不斷寬慰著自己。
沒關系,我還有女兒。
我在病房裡昏睡了一天,再醒來時,我在外地的父母都趕了過來。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感覺松了一口氣。
可眼淚不停地流。
我說我要和江陽離婚。
我爸媽已經聽說過事情經過,看到我這憔悴的樣子也很支持我離婚。
等到我喊護士帶著我爸媽去看孩子的時候,護士顯得很驚訝,她說:“剛剛你婆婆帶著孩子出去啦。”
我的臉變得慘白。
我給江陽打電話,江陽跟我說他媽怕我帶孩子辛苦,就把孩子帶回鄉下去了。
我渾身發抖,極力穩住顫抖的嗓音說:“江陽,寶寶才剛出生兩天比較脆弱,吹不得風,你把她送回來吧……”
就聽見電話那頭,我婆婆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賠錢貨有什麼好嬌氣的,又不是兒子,早晚都得送人,S了就S了,再生一個不就得了。”
我本來就開的擴音,聽到我婆婆說這樣的話,我爸媽怒不可遏,當下就要開車找他們算賬。
可電話那頭江陽不但不慌,反而笑著和我說:“貞貞,我對你真的還有感情,你確定還要和我離婚嗎?”
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我怎麼可能不離婚?
就聽見醫院樓下忽然傳出一道“砰”,聲音很大,不一會兒就聽見有護士在樓下大喊:“出車禍了!快來人!”
我忽地背後升起一陣冷汗,整個心拔涼拔涼的。
按照時間,我爸媽應該已經在車上了。
我SS咬著唇,忍著哭腔一字一句道:“江陽,我爸媽要是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江陽竟然恬不知恥地笑了。
好在我爸媽沒什麼事,車子剛起步,油門太松,剎車不靈直接撞在了醫院的那堵牆上,沒有傷到人,隻是我爸的一條腿卡住了,下輩子需要用到拐杖。
我沒有把這次事故和我爸媽說,他們也沒起疑。
隻是我不再提和江陽離婚的事,寶寶依舊被他媽帶在鄉下,我每天都會收到他媽給我發的關於寶寶的視頻。
可我對江陽的恨意有增無減。
我知道他是在用寶寶威脅我,他不讓我離婚。
我每天都恨他,恨他將我逼到這個地步,恨我這八年的青春瞎了眼喂了狗。
也因此,我知道江陽不願意和我離婚是因為他的公司正在和其他公司競爭一個大企業的合作名額,他的已婚身份能幫助他在其他負責人裡脫穎而出。
我打心眼兒裡不想讓他得到這個項目。
尤其是當我知道大企業辦了一個宴會,邀請了我們夫婦一起參加時,我就有心想要搗亂。
可江陽像是知道我的所想似的,他在上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和我說了一句:“貞貞,你要是明天想見到寶寶的屍體,你就大膽去做。”
他總知道怎樣能抓住我的軟肋。
他總知道。
宴會上我自然沒有輕舉妄動,可我知道了一個道理。
要是不擺脫這個變態,我這輩子都會被他掣肘,我的孩子就會一直處在危險中。
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江陽事業蒸蒸日上,而我成了他生意場上可以用來鞏固形象的工具,我看著他越來越春光滿面的臉,總覺得惡心至極。
我一面伺機找到扳倒他的機會,一面小心翼翼不再反抗。
一段時間還真讓我找到了突破口。
江陽喜歡女人,被我抓到之後就更加肆無忌憚,他身邊很少有能久待的女人,但總有例外。
而這個例外,是一個叫喬芳的。
我不認識喬芳,但我的朋友裡有人認識。
當我有意發出逛街的風景照時,有人認出那風景照裡的女人是喬芳。
朋友問我:“貞貞,你怎麼認識的喬芳的啊?”
也不等我回答,朋友說:“那可是聖元老板後面討的老婆啊,有機會喊出來一起認識一下不?”
聖元?
我想起來,江陽先前靠我談成的那個大企業就叫聖元。
隻是沒想到江陽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和他合作方的妻子混在一起。
我不動聲色給朋友發不熟,心裡卻十分高興。
因為我終於找到有機會對付江陽了。
江陽很謹慎,我沒辦法從他這邊收集到什麼信息,所以我開始跟蹤喬芳。
喬芳是個富太太,每天除了打麻將做美容,就是和江陽去各種酒店嗨皮。
江陽約她約的比較勤,兩個人一個星期至少要約三次。
我將那些瞬間一一捕捉,牽手的,親吻的。
我一邊忍住惡心,小心翼翼地拍更多的證據,一邊心念著還有沒有其他足夠勁爆的料出現。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呼喊,有一天,我發現喬芳有些不對。
她沒有去打麻將也沒有去做美容,而是去了一家精神病院。
那家精神病院在我們這個城市很有名,專門收留一些有精神病的或者精神恍惚的病人。
我並沒有進精神病院,隻是在門口一邊算著時間,一邊等著喬芳出來。
整整一個小時,喬芳在裡面待了一個小時。
我不願放棄任何線索,想要繼續查下去,可面對這家看守嚴密的精神病院,我知道就算我直接闖進去也是根本探聽不到任何信息的,所以我必須得讓人幫我,而且那個人必須是專業的。
於是我託朋友去聯系這個城市最靠譜的偵探。
沒過幾天,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人,隻不過他要價高,但隻要出手,絕對靠譜。
隻是江陽為了控制我,我每刷一次卡,他那邊都有記錄。
索性我當初存了一些私房錢,雖然不是特別多,但買個消息綽綽有餘。
於是我說:“隻要你的結果讓我滿意,多少錢我都給。”
直覺告訴我,隻要我知道了這個秘密,事情就會徹徹底底於偏袒我。
後來沒過多久,那個偵探約我出來見面。
我倆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時,我驚訝於他的年輕和帥氣。
他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對我說:“喬芳精神病院探望的人叫小芸,藝術表演系的大學生,二十一歲,前段時間經常和喬芳在一起,喬芳十分照顧她,上個月她去了夜店,結果在夜店發生了事故,後來去了醫院……”
他說的後面這些我都知道,因為這個叫小芸的人就是當初被江陽做到大出血的女孩子。
我瞧了一眼牛皮紙袋裡小芸的照片,又看到一張紙。
就聽到他說:“聖元的老總一直以來都沒有兒子,算命的算了他的八字,說讓他找八字和他合的年輕女生幾率會比較大一些,但盛榮國年紀大了,體力不支,所以隻能用試管,小芸肚子裡的孩子其實就是盛榮國的……”
後面的話不聽我也知道,小芸在夜店裡流了產,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喬芳就把她弄進精神病院去了。
3
我問:“小芸現在是真得了病還是……?”
偵探搖了搖頭,有些可惜道:“已經神智不清了。”
我看著桌子上小芸那張青春靚麗的臉,覺得惋惜,這麼好的年紀,本該有大好的前途,現在卻隻能在精神病院呆著。
得到這些信息後,我回到家,想利用這些信息逼迫江陽把孩子還給我,和我離婚。聖元老總都已經六十多歲了,一直都沒有兒子,小芸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可以說是聖元老總最後的希望,江陽把孩子弄沒了,聖元老總一定恨他。
所以我想利用這一點,讓江陽妥協。
隻是沒想到,我找江陽談判,喬芳也在。
當我把證據擺上桌時,喬芳的出現讓我意識到有些不對。
江陽和喬芳什麼時候關系這麼要好了?竟然把喬芳帶到家裡來!
剛這樣想,就見喬芳將桌上的證據拿起來,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還真讓你查出來了啊。”
我頓感不對勁,喬芳已經把我辛辛苦苦找到的證據撕個稀爛。
她一邊撕一邊看著江陽:“她都已經知道了,還有留下來的必要?等到她去老頭面前告發我們,我倆還有活路?”
我心裡大驚,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難道江陽和喬芳是串通好的,小芸的孩子是他們故意弄掉的?!
小芸肚子裡的孩子要真生下來,對於喬芳來說確實是一種威脅,小芸年輕又漂亮,生的還是兒子,憑借著這一點,上位輕輕松松。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故意設計把小芸的孩子弄掉!這兩個S千刀的!他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江陽卻說:“你以為聖元的單真的是因為你的原因談成的嗎?一直留你到現在不過是因為那個B險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