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戴在手上時，戒指卻有些緊，感動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阿言，你是不是記錯了，這不是我的尺寸啊？」
06
傅北言有些懊惱，店員以為他這戒指是買來送我的，就直接拿了我的尺寸，偏他又愛面子，說不出用來送別人這種話。
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看他們不開心，我胸口的憋悶似乎少了一些，就連靈魂都變輕了，原來不論生前S後，我的意難平都是傅北言。
最後沒辦法，為了維持住人設，林雨瑤把本該戴在無名指的戒指戴在了小拇指上，然後強顏歡笑，「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吃胖了，換個手指就好。」
兩人的尷尬氣氛消融，傅北言為了彌補，親自去了廚房做飯，而林雨瑤回房間後發了好大一通火，剛買的戒指被踩在腳下，她臉色陰翳。
「穆念念，你活著礙我的事，S了也不讓我好過，你不是最在乎傅北言嗎，我就讓你看看他是怎麼成為我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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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從帶鎖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再結合她說的話……
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瑤瑤，吃飯了！」
傅北言的聲音響起，林雨瑤握著那個瓶子去了客廳。
「阿言，我那裡有上好的紅酒，我們喝一杯吧。」
她溫柔建議，傅北言也不疑有他，繼續往餐桌上端著菜。
我看到林雨瑤背著他，把那個瓶子裡的東西都倒在了紅酒裡。
觥籌交錯，人影曖昧，幾口酒下肚後，傅北言的眼神就變得迷蒙，他嘴裡不停地叫著「瑤瑤…瑤瑤…」
都說酒後吐真言，傅北言的心裡還真是從來都沒有我。
下一刻，林雨瑤輕聲細語地哄著他進了我們的屋子，在我特意挑選的婚床上衣衫半褪，我閉著眼睛不想再看，聲音卻斷斷續續傳進我的耳朵。
我的恨意達到了極致，我恨命運不公，恨傅北言薄情寡性，恨林雨瑤心思歹毒，更恨我自己，連為自己報仇都做不到。
我蜷縮在客廳裡埋著頭，深夜的時候，門卻被人敲響了。
傅北言剛打開門，對方就表情悲痛地說道，「傅老師，節哀。」
還不等他說話，那人就把骨灰盒遞過來，連同一起的，還有一條無事牌項鏈。
那是傅北言剛入職時，我花了一個月工資給他求來的，隻因為林雨瑤的一句醜，就被他隨手扔掉，後來又被我撿了回來。
「我們在昨天那位S者的遺物裡發現了這個，我記得念念可珍視了，傅老師你看沒錯吧？」
07
他詢問著，傅北言看到無事牌的時候卻已經傻了。
可他還是不肯相信，冷聲問同事，「你是不是搞錯了，穆念念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有骨灰？」
「更何況所有火化的屍體都要經過我的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有穆念念。」
說著他懷疑地看著那個同事，「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你們被穆念念那個女人收買了，幫她一起來騙我？」
「你告訴她，無理取鬧也要有個尺度，我的耐心是會耗盡的。」
傅北言越說聲音越大，說到最後，他把骨灰盒和無事牌一股腦兒塞在了同事懷裡，在對方同情的目光注視下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聲音太大吵醒了林雨瑤，她穿著一套薄紗睡衣，身材曲線朦朦朧朧的走了出來，傅北言眼睛都看直了。
於是他不顧外面的敲門聲，再次抱著林雨瑤回了屋，不久後兩人洗漱妥帖一起出來，他才有空問起我。
「瑤瑤，穆念念昨天出門的時候有沒有說起什麼？」
林雨瑤有些緊張，兩側雙手握成了拳頭，但騙他的話已經演練了千萬遍，於是面不改色地說道，「念念好像不太開心，嘴裡一直嚷嚷著你是個負心漢，她再也不回來了之類的話。」
她的話剛說完，傅北言就一拳砸在牆上，「看來還是冰箱不夠涼，沒能讓穆念念的腦子徹底清醒。」
「有本事就永遠別回來，但凡她敢回來，看我怎麼教訓她。」
他說話咬牙切齒，全然不像和我相處的那五年一樣一潭S水，現在生動極了，也可怕極了！
我看著眼前的傅北言有些陌生，明明他曾經站在我面前見義勇為的時候，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英雄，現在，卻像是陰溝裡的老鼠。
傅北言嘴上說著不相信骨灰是我的，但一整天都很明顯的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他是希望我S，還是不希望我S。
我失蹤三天後，傅北言終於坐不住了，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跟林雨瑤說，「瑤瑤，我出去一趟。」
然後開車直奔火葬場。
08
到了那裡，傅北言一進門就嚇住了，從大門到他工作室的路上，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好不容易回了工作室關上門，傅北言長松一口氣，跟蔣軍吐槽，「你是不知道他們看我那個眼神，我都說了S的人不是穆念念，他們非不相信我。」
結果發現蔣軍看他的眼神也滿是同情。
傅北言生氣了。
「蔣軍，他們沒事找事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這樣？」
「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瑤瑤都說了穆念念好好的在家呢，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
我和傅北言認識十年，結婚五年，從來沒有一次性聽他說過這麼多話，這是第一次，他怕是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越來越慌亂。
蔣軍見他這樣，走上來拍著他的肩膀語氣沉痛，「言哥，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但是你要振作起來，嫂子的後事還等你操辦呢。」
「你閉嘴！」
傅北言打開蔣軍的手語氣嚴厲，「別以為我們是朋友你就可以瞎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火葬場送來的屍體都會經過你和我的手，但是這段時間你有見過穆念念的屍體嗎？空口白牙就說她S了。」
蔣軍見傅北言這麼油鹽不進也有點生氣，他捂著臉提醒傅北言，「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屍體嗎？就是你說有點眼熟的那具。」
傅北言陷入回憶，蔣軍又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當時你說嫂子在家，我就以為隻是個巧合，結果火化完他們就發現了那個無事牌。」
「嫂子每次過來都帶著那個牌子，她說是保佑你平安的，咱們單位裡的人都知道……」
傅北言沉默下來，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蔣軍說了句「兄弟節哀」，然後走出了門，
把空間留給傅北言一個人。
09
他靠著門滑坐在地上，嘴裡依舊在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可說到最後語氣卻哽咽起來，頭也埋在了膝蓋裡，我聽見傅北言壓抑的哭聲。
可是在他把我關進冰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切了啊，現在又惺惺作態給誰看。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更何況他這還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傅北言很快就收拾好情緒，他擦幹眼淚收拾妥當，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傅老師。
一打開門，外面的員工齊刷刷看向他，傅北言也沒有在意，而是冷靜的跟他們說，「帶我去看看我太太吧。」
我跟傅北言結婚之後就經常來這裡給他送飯，一來二去，這裡的人都跟我很熟悉，也是真心在為我的S難過，見傅北言打起精神，他們也很高興。
傅北言被引到儲存櫃那裡，「傅老師，那天送上門的骨灰你沒要，我就把念念暫時存放在了這裡。」
說話的就是那天上門送骨灰的同事，他吃了我不少飯，言語間也比別人親昵一些。
傅北言點頭接過了鑰匙，然後問他們，「你們是在哪把念念的屍體帶回來的？」
接我回來的那人愣了一下，把我的相關記錄都交給了他，傅北言翻看起來，一頁一頁，他的手指骨節由於用力都開始泛白。
片刻後，他猛地把文件合上，然後帶著我的骨灰離開了火葬場。
車子一路疾馳回家，傅北言掏出鑰匙開門時手都是抖得，插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插進去。
他平靜地打開門，平靜地坐在沙發上，在林雨瑤想往他懷裡鑽時，平靜地推開了她，然後直勾勾地盯著林雨瑤問，「那天念念真的在你身邊嗎？」
林雨瑤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她故作懵懂地點了點頭，「是啊，念念一直在我身邊，怎麼了嗎？是出什麼事了嗎？」
她問話的時候渾身緊繃，指甲掐進肉裡，我看著都疼。
可這一次，傅北言卻不信她了。
10
傅北言狠狠把從火葬場拍下來的記錄摔在林雨瑤面前，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林雨瑤，我千想萬想，我懷疑是火葬場的人搞錯了，我都沒有懷疑過你會騙我！」
「為什麼啊！」
「為什麼我那麼相信你，你卻要一次兩次的欺騙我？」
說到激動出，傅北言吼出了聲，青筋暴露，嚇得林雨瑤抖了一下。
可我看他這意思，卻是隻責怪林雨瑤騙他，而不打算追究她侮辱我屍體的罪，我垂下眼眸自嘲，果然還是不該對他抱有希望。
我以為他至少會為了我問一句林雨瑤，可他卻沒有，他連提及我都沒有。
正當我覺得報仇無望的時候，傅北言又開口了，他問林雨瑤，「念念是怎麼S的？明明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被吼了一晚上，一直找不出理由反駁的林雨瑤這下有話說了。
她坐到沙發上雙手環胸，抬著眼角看向站著的傅北言，「你還好意思問她怎麼S的？也不知道是誰把她關在冰箱裡不管不顧好幾天的。」
她的冷嘲熱諷太明顯，傅北言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他大喊，「我把她關在冰箱裡還不是因為你，而且你這麼個大活人在家，我走了你就不能把她放出來嗎？」
「虧你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善良…」
涉及利益，原本蜜裡調油的兩個人翻臉比翻書都快，開始互相推卸責任，仿佛我的S跟他們誰都沒關系一樣。
傅北言卻好像突然抓到證據，他懷疑地看向林雨瑤，「你說念念的S跟你沒關系，可我隻是把她關進冰箱裡，S狀怎麼會那麼慘？」
林雨瑤心虛了，她不敢說出她為了泄憤把我泡在熱水裡的事情，一下子啞口無言。
空氣陷入一片寂靜，我更加絕望，不知道還有誰能為我討一個公道。
卻不想事情竟然峰回路轉，許久聯系不到我的父母跋山涉水找上了門。
11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傅北言和林雨瑤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傅北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我媽的笑容在看到林雨瑤時定格在臉上，她指著林雨瑤問傅北言，「這是念念的朋友嗎？」
傅北言沒想到會是我媽，隻好硬著頭皮點了下頭，隨後我媽走進房門，找了一大圈沒叫我，她把視線轉移到傅北言身上。
「小傅，念念呢？她不在家嗎？我們好幾天都聯系不上她，她去哪兒了啊？」
我媽在屋裡找不到我的身影，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她抓住傅北言的手臂詢問。
我爸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讓傅北言給我打個電話，傅北言回過頭看了看林雨瑤，在她不著痕跡的點頭後撥通了我的號碼。
「爸，媽，其實我是怕你們擔心沒敢告訴你們，念念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我們也在找她呢。」
我爸媽聽到這話如遭雷擊，本就奔波勞累的身體一下子顯得佝偻起來，我爸忙掏出手機，嘴裡念叨著，「報警，趕緊報警！」
卻被傅北言攔住了他的動作。
「爸，不能報警。」
在我爸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時又連忙改口，「我是說我們應該先在念念經常去的地方找找她，實在找不到再報警，念念平時低調，要是她回來了發現事情鬧這麼大，指不定得懊惱多長時間呢。」
我爸媽被傅北言暫時勸住，開始根據傅北言給他們的地址到處找我，可原本說要和他們分頭行動的傅北言，在把他們支開後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