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S在去見溫牧的路上。
原因是,他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和白月光的官宣照。
可明明,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
S後,我以為我要解脫了。
沒想到,我的靈魂日夜跟著溫牧和他的白月光。
1
“阿牧,你就發張照片,柯柔真的會來嗎?”
昏黃的酒吧裡,我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看著席依依沒骨頭似的往我男友懷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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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頰酡紅,雙眼迷蒙,一看便是醉的不輕。
溫牧細心地招呼服務員給席依依端來一杯蜂蜜水,點頭,“她一定會來的!”
對對對,我已經來了。
可你們都看不見我!
我伸手在溫牧眼前晃了晃,他毫無察覺,隻顧著為席依依調試蜂蜜水的溫度。
我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刺了一下,我和溫牧在一起時,負責照顧對方的人,一直都是我。
“那就好,她要是不來,我們這局可就要你買單啦!”
席依依湊的更近了,溫牧沒說話,低頭看著手機。
要說。
還是溫牧了解我,他賭贏了,我確實會來。
因為我看見一向清冷的溫牧發了一條動態。
配圖是兩個酒杯,右下角裡出現的手帶著席依依特定的紋身。
我想來問問為什麼?
憑什麼她一出現,我十年的愛情就成了笑話。
結果,來的路上,一場車禍讓我喪命。
我被莫名的力量牽引來到溫牧身邊,想看他最後一面。
才知道,這不過是溫牧想要彰顯個人魅力的賭注。
測試我是不是真的對他予取予求。
多可悲。
我看著溫牧,一時間有些恍惚。
我和溫牧糾纏了近十年,直到今年,我們才決定結婚。
婚禮前一個月,席依依離婚回國,溫牧想推遲婚禮照顧她,我瘋了。
“溫牧,憑什麼她被家暴抑鬱病發就要你這個前男友照顧呢?她沒有家人嗎?!”
“憑什麼她一回來你就要推遲婚禮!你明明知道,我已經等了十年!”
“十年!整整十年!我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
“你要推遲婚期!除非我S!”
好了,我現在真的S了。
我圍著溫牧繞啊繞,他低著頭擺弄手機。
我心生好奇,美人在懷,他在看什麼呢?
2
我光明正大的湊上前去,卻看見手機打開的是和我的聊天界面。
最後一條消息,是我問他,酒吧在哪兒。
溫牧沒說話,直接發了個定位。
距離我們的婚房,開車不到半個小時。
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我還沒到,又沒有我的任何消息,打賭輸了失望了嗎?
不會到了。
以後都不會到了。
我已經被你害S了。
我咆哮的聲音很大,可惜他們誰也聽不到。
酒過三巡之後,席依依醉的不省人事,溫牧抱著她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當我看見那特定的門牌號碼時,我驚叫著阻攔溫牧。
“溫牧,不可以!不可以帶她去我們的婚房!”
我喊的撕心裂肺,卻仍舊改變不了什麼。
我眼睜睜看著溫牧把醉醺醺的席依依放在了沙發上,用熱毛巾幫她擦手。
動作輕柔,仿佛她才是他放在手中的珍寶。
我木然的抬起手,放在胸口。
S了的人,依舊會感到心痛嗎?
席依依抱著溫牧撒嬌,“阿牧,我難受,想喝熱湯。”
溫牧啞然失笑,輕聲低哄著她去臥室睡一會兒。
我看著溫牧走進廚房,熟練地切菜,開火……
不一會,端著一碗醒酒湯出來。
他低聲誘哄著席依依:“來,喝點湯,頭就不疼了。”
席依依不肯自己喝,溫牧索性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給她。
氣氛曖昧溫馨,我的心髒像被人攥住,呼吸都有些困難。
記憶與眼前的畫面重疊。
那年,溫牧家裡突遭變故,席依依也隨即出國嫁人。
溫牧一蹶不振,酗酒,打架,自殘……
是我陪著他,把那些灰暗的時光熬過去。
後來,他開始創業,我就跟他一起在酒桌上周旋。
溫牧見多了我宿醉後頭疼的樣子,心疼不已,自己學做了這醒酒湯。
許是被偏愛的人都有恃無恐,我以為溫牧愛我,便扯著袖子和他撒嬌。
“以後隻給我一個人做好不好?”他低聲笑著:“好,以不給別人做。隻給你做。”
酸酸甜甜的味道和著溫牧溫柔的笑聲,一直傳到了心裡。
可現在,事實證明,被偏愛的人不是我。
席依依才是擁有溫牧所有糖的那個人。
我看不得溫牧對其他人好,尤其是席依依。
本能驅使我想要逃離這裡。
我拼命的向門外跑去,每當走不遠,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回來。
撕裂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
幾次嘗試後,我形神俱疲,也終於意識到,我不能離開溫牧。
我茫然的看著那兩人,我的男友正細心照顧著失而復得的寶貝。
“阿牧,這麼多年我從未忘記過你,我離婚了,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席依依表白的很直接。
溫牧盯著她的眼睛停頓幾秒,我也跟著屏住呼吸。
“我也是。”
他回答的深情。
席依依頓時笑了,可忽然,她的笑意淡了些,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那柯柔怎麼辦,她畢竟陪了你那麼多年。”
3
溫牧摟著她的身體一僵,面色復雜。
席依依感受到他的改變,也抿著唇不言不語。
曖昧的氣氛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對她隻有感激和愧疚,你不愛她的對吧?”席依依著急的確定。
“嗯。”
在席依依想要開口再問什麼時,溫牧低下頭吻住了她。
她雙手摟著溫牧的脖子,滿臉嬌羞,發出陣陣喘息聲。
我忍不住想吐,眼眶泛出生理性的淚水。
溫牧,你怎麼敢!
在我們的婚房裡,和別的女人,做這麼惡心的事情!
我感覺靈魂疼的都要撕裂了。
那個我滿心期待,一點一點布置起來的家,就這麼被玷汙。
席依依意亂情迷,伸手想要解開溫牧的扣子。
想要進行下一步時,卻被一聲貓叫打斷了他們。
是穩穩。
我和溫牧養了很多年的貓。
當時我倆剛創業,身上沒很多錢。
住在破舊的筒子樓裡,裡邊各種鼠蟻泛濫。
我就把流浪的它撿了回來。
到家後不久,它成了抓老鼠,抓蟲子的一把好手。
甚至有年冬天太冷,我和溫牧點了火盆,差點中毒,它打翻了火盆,扯著嗓子嚎叫引來鄰居救了我倆。
早知道我S於非命,當初就應該把它帶走。
穩穩圍著溫牧轉了轉,喵喵的叫著。
席依依不滿被一隻貓壞了好事,朝溫牧抱怨。
“溫牧,你不知道我貓毛過敏嗎?明天扔了它吧!。”
溫牧沒說話,把穩穩關在了籠子裡。
被穩穩一搗亂,席依依想繼續剛才的事情,溫牧卻沒了興趣。
催促席依依去睡覺。
溫牧呆呆地在陽臺上站了半個多小時,手機不停的開鎖解鎖。
屏幕的光映的他的臉越發的深沉。
許是聽見穩穩嘶啞的叫聲,怕打擾到屋裡的人,他回屋默默的打開了籠子。
穩穩獲得自由後,屋子裡尋找了一圈後,定格在我的方向。
穩穩能看見我!這個發現讓我又哭又笑!
我朝它招招手,穩穩跑來蹭我,發現蹭不到,有些許的疑惑但很快又樂此不疲。
小貓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它什麼都懂。
溫牧無視穩穩奇怪的動作,打開冰箱,拿出了我做了沒吃完的牛肉醬。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煮面,過涼水,放醬,攪拌。
最後放上蔥花端上桌。
一如當年我端給他的那碗面。
他認真的吃著東西,盯著穩穩上蹿下跳,破天荒的嘴角有了弧度。
4
溫牧是想了我嗎?
還是他回憶起了我奶奶。
牛肉醬拌面是我奶奶的絕學。
溫牧家庭變故後,奶奶便經常喊他來家裡吃飯。
奶奶臨走時拉著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把我託付給他。
我抱著溫牧哭的泣不成聲:“溫牧,我以後隻有你了,隻有你了。”
溫牧紅著眼睛緊緊摟著我:“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從那天開始,我和溫牧就成了相依為命的人。
這個菜也因此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每次我們吵架時,我都會給他煮上一份拌面。
吃過之後,彼此就會冷靜的想想,然後重修於好。
就好像奶奶在時哄著鬧脾氣的兩個人說:“吃了一家飯,就不生氣嘍。”。
奶奶,你看。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沒了你,也失去了溫牧。
我和他想的都出神,連席依依坐到餐桌旁都沒有發現。
“吃什麼呢?味道好奇怪。”她拿起罐子看了看。
“牛肉醬拌面。”溫牧機械的回答。
“哦,這就是你倆之前心照不宣和解秘密武器啊?挺搞笑的。”
溫牧停下動作,微微一愣:“是挺搞笑的。”
我聽見之後,猶如五雷轟頂。
這是我和溫牧之間獨有的秘密,在我暗自竊喜時,他早已分享給了其他人。
還和別人一起親手踐踏。
我流著淚搖頭,替我不值,替奶奶不值。
玻璃瓶墜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嚇壞了穩穩。
“對不起,阿牧,我不小心手滑了。”席依依連忙道歉。
“以後,我再賠你一瓶。給你做更多好吃的。”
溫牧握著的手關節微微泛白,卻又無關緊要的說:“沒關系,反正柯柔回來還會再做。”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身上。
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最看重的東西,在他的眼裡成了一句輕飄飄的沒關系。
不會再做了!
會這道菜的人全都S了!
兩人相對無言,突兀的鈴聲打斷了彼此之間的沉默。
“喂,溫牧!你見到柯柔了嗎?”是我的好朋友金楠。
“沒有。你讓她們別再玩什麼把戲了!”溫牧不耐煩的出聲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以前跟溫牧吵架的時候也用過這種方法,隻不過想他著急先低頭哄我而已。
現在反倒成了溫牧的借口。
電話鈴聲連著響了好幾個,溫牧看著我的來電,任由席依依掛斷了電話。
溫牧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什麼。
這晚過後,席依依光明正大的住在了我的婚房。
5
是我的錯覺嗎?
打碎牛肉醬之後,溫牧對席依依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會開始盯著我的照片發呆。
會親手照顧穩穩的生活,不顧席依依提議把貓送走。
看見我的花花草草會笑,做飯會不由自主做成我喜歡的口味。
甚至連聽到我的名字都會愣神好久。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席依依每次打掃衛生後,我的東西都所剩無幾。
但前一天收拾的東西,第二天溫牧都會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直到,有一次,席依依把我的貓扔了。
溫牧終於罕見的對她發了脾氣。
“以後別動這些東西!”
席依依崩潰了:“阿牧,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柯柔了啊!你明明知道我對貓毛過敏,為什麼還要留著它呢?!”
溫牧沉默不說話,關好穩穩後,沉默盯著手機看。
那是我和他的紀念合照。
旁邊的席依依臉色慘白。
不止是她,我也看明白了。
溫牧,在我離開後,開始慢慢正視自己的內心。
冷戰已經半個月了,溫牧依舊沒有等到我,他著急了。
他瘋狂的打我的電話,無人接聽。
聯系金楠,她避而不見,反而對他破口大罵。
“溫牧,你個烏龜王八蛋!你居然為了別的女人拋棄柯柔!”
“你對的起柯柔十年的付出嗎?對的起奶奶嗎?”
“滾!我才不會讓你見她!她嫌髒!”
“你永遠都看不見她了!跟你的S綠茶婊白月光雙宿雙飛吧!”
金楠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要不是金川攔著,金楠能罵溫牧祖宗十八代。
金川陪著溫牧在漆黑的街頭抽煙,
“你別怪我姐,她最近像是遇到了什麼事,脾氣不好。”
“嗯。”溫牧吐出一口煙霧。
“席依依怎麼辦?這麼多年柯柔對你怎麼樣,我們可都看在眼裡。”
“柯柔不會知道的,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柯柔回來之前我會把她安頓好。”溫牧彈彈煙灰,指尖的光亮泛著猩紅。
“兄弟勸你一句,有些錯犯了,是S都不能彌補的。好自為之。”金川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溫牧踩滅最後一根煙頭時,我聽見他聯系了席依依的父母。
他如釋重負。
等到回家時,開門就看見席依依做好飯等他,還特意熬了牛肉醬。
“我知道你心裡有她,我不該打擾你的生活,但是阿牧,在她回來之前,我作為朋友,再陪你幾天好不好?”
她穿著我的圍裙,摟著我的未婚夫,滿臉淚水,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