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顯然沒料到這個原因。
我以為她會因為我礙事而把我扔出去，所以我主動給她一個臺階。
看著媽媽得意的眼神，像是一種無聲的炫耀。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她不讓我住宿的真正原因了。
我在家的時候，她就以折磨我為樂子。
送我去住宿，在她眼裡我就是去過好日子的。
她還得每個月給我送錢，這樣的買賣打S她都不幹。
我不僅這麼想，我還直接說了出來：
「你不就是想把我留在家裡折磨我嗎？讓我天天撿你吃剩的殘羹剩飯讓你覺得很愉快是嗎？你是我親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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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顯然沒料到我敢這麼說，驚訝之餘瞬間暴怒。
「啪」地一下，熟悉的巴掌打上了我的臉。
我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上頓時冒出五個掌印。
那男人猛地站起來，拉住我媽，嘴裡說著：
「盼兒還是個孩子，你別打她，再說了孩子喜歡學習不是好事嗎？」
如果我沒有前世的記憶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個好人。
可是前世的記憶讓我知道，這不過是他的表象罷了。
說到底，他和我媽當真是絕配，兩人都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前世，他晚上喝了酒跑到我房間，夏天的天很熱。
因為媽媽不讓我開空調，我熱的睡不著，清醒地看著繼父躡手躡腳地進了我的房間。
接著他的手摸上我的大腿，我一下子僵住了。
他感覺到了，獰笑道：
「小孩子這麼晚還不睡對身體不好哦。」
他把我壓在身下就要強吻我。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把他推了下去。
我慌亂地衝到媽媽房間，那個時候，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想著，她哪怕再不喜歡我，也會保護我一下吧。
就算她不想，也不能忍受她的男的想強了我吧。
可是我錯了，我高估了她對那個男的的愛，也低估了她對我的厭惡。
她不是我的救命稻草而是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先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後瞥了一眼跟著我跑出來的繼父。
接著甩了我兩個巴掌。
我被她打蒙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他娘的今天不打S你這個小狐狸精，他媽勾引我男人，你是個什麼東西，這麼缺男人？」
可是媽媽，我穿著長袖長褲，大夏天的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怎麼在您的嘴裡倒變成我勾引他了？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正靠在牆上看著我被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嘲笑著我的無能，嘲笑著我的媽媽不愛我。
這對狗男女，就該生生世世糾纏致S！
5
現在，那個男人不過是說了這樣一句客套話。
媽媽卻又生氣起來：
「你這個小狐狸精，慣會勾引男人，不過第一次見就能讓人家給你求情，你還真有本事啊！」
我的大腦當場宕機。
這人，怕不是腦子有病？
「我是小狐狸精，那你是什麼？老狐狸精？一天天的把勾引男人掛在嘴邊，你才是想勾引男人那個吧！」
我也不忍了，連著前世的委屈和冤屈一起吐了出來。
什麼親情，什麼血濃於水，這些東西不過是枷鎖，為了將我鎖在她的身邊。
可我是個蠢貨，前世被她耍的團團轉，被她賣了還要幫她數錢。
被我這麼一懟，我看見她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而剛剛還幫我說話的那個男人現在也沉默了。
我猜，他應該會重新考慮他和我媽的關系。
是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在今天撕破臉。
前世，直到弟弟出生，他才說他有個跟我一樣大的女兒。
隻不過女兒被判給了他前妻，結果他前妻S了，他就隻能把女兒接回來了。
我看見媽媽會給他的女兒買裙子，會一臉疼愛的給她編好看的頭發。
這些都是我日日夜夜想要的。
隻不過，我沒有這麼貪心，我隻是想讓媽媽抱抱我，但是竟然連這都是妄想。
看著媽媽對一個不是她親生的女兒都那樣好時。
我心中緊繃的一根線斷了，心中的巨石壓的我喘不上氣。
我不能再自欺欺人的說她隻是重男輕女，不是不喜歡我。
可是那個女孩的出現，那個和我一般大的女孩的出現，徹底粉碎了我的幻想。
原來，她不是重男輕女，她隻是很單純的不喜歡我，不愛我罷了。
即使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母女，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
那個男人對媽媽說：
「既然你這邊還有事要處理，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他沒有理會媽媽讓他再坐一會的請求。
我知道，我成功了。
從一開始，我說要去住宿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攪黃他們的婚事。
那個男人是絕不會讓他的女兒生活在這樣一個充滿暴力的環境的。
真是諷刺，他性騷擾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和他的女兒一樣大。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會覺得疼的。
媽媽將這一桌子菜全部掀掉，她看起來快氣瘋了。
在她的手將要靠近我的臉時，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是不想下次還像這樣被我攪黃，就乖乖的把我送去住宿，不然這樣的事，有多少算多少，一定不讓你如願以償！」
我看到她眼中的驚訝、憤怒還有……厭惡。
這些日子，我因為受到隔壁阿姨的照顧，本來瘦弱的身體，開始長高。
我就像是一株小草，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會深深的往下扎根。
為了抵抗我這個瘋子媽，我每天都會在學校跑三千米。
終於，媽媽松口了，她冷笑道：
「行啊，你去住宿吧，不過我可沒錢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我也笑了，反手把她告上了法庭。
6
這些天，我旁敲側擊的問鄰居阿姨能不能收養我。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後，我放心的開始收集證據。
最後以N待兒童把我媽告上了法庭。
期間，那些曾經親眼見過她N待我的鄰居都出來做證。
法官一錘定音，媽媽被判了六個月。
在她進去前，我快刀斬亂麻的讓她籤了同意鄰居收養我的文件。
她當然不願意，就算她被判了刑也依舊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甚至在法官宣判的時候，她還掙扎著說：
「我是她的媽媽，我生她養她，我對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她憑什麼反抗我？」
法官淡淡地開口：
「你口中的養育之恩是指她身上的這些傷痕，還有那根被你打斷的手指嗎？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個獨立的人，即使你是她的媽媽也不該這樣對待她，更何況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這是我重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想哭，那些無數個被N待的夜晚，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現在，她的話就像是夜晚照到房間裡的月光一樣。
微弱，但是足夠照亮我。
……
現在，我隔著玻璃看著媽媽S都不願意籤同意書。
我笑了笑：
「你不想籤沒事，我會繼續往上告，這次是六個月，下次可能就是兩年了，你想清楚，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放過彼此不好嗎？」
沉默了好一會，她惡狠狠地對我說：
「你和你爸真是一個樣，都是自私冷血的畜生，養不熟的白眼狼！我一看見你就想起你那個自私的爸。」
她沒有籤同意書，而我正如我跟她說的那樣，再次往上告。
雖然麻煩了點，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之後我很順利的被收養了。
鄰居阿姨姓沈，她給我改了個名字叫沈曦。
意為光明燦爛之意。
後來上學的時候，同學會開玩笑說我名字筆畫多，說他們都寫完填空了，我還在寫名字。
我隻笑笑，並不言語。
我怎麼會嫌棄它筆畫多呢，它是我這一路來最好的見證。
我寫的每一筆都是在寫我這一路的艱辛，幸好天光破曉，終見晨曦。
不過這都是後面的事了。
現下，我正挽著沈母的手逛街。
她收養我之後，我受到了她全部的毫無保留的愛。
她的丈夫在很多年前就離世了，後來女兒也走了。
她的精神狀態一下子跌入谷底。
收養我的第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睡的。
她抱著我說：
「謝謝你，今晚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我的眼角悄悄的湿潤了，該我謝謝她的。
謝謝她拉我出深淵，謝謝她選擇了我。
不管我怎麼用計，她若是不選擇我，我也是無計可施。
我們算是互相拯救。
我窩在她懷裡小聲地說：
「謝謝你，母親。」
我明顯感覺到她聽見這句話身子僵住了。
隨後她摸了摸我的頭。
如她所說，這一夜也是我睡的最好的一夜。
隻是好景不長，我的媽媽提前出獄了，並且和前世一樣懷孕了。
7
而我完全沒有料到，直到她找上門來。
沈母在收養我之後，就將原來的房子賣了，在市中心重新買了一套。
我知道她是怕我繼續住在那回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她真的處處都在替我著想。
所以當我放學回家就看見我的媽媽正站在新家門口的時候。
我的心裡一咯噔，心道完了。
這段日子的幸福時光讓我完全忘了她隻是僅僅被判了六個月而已。
我真是蠢貨，居安思危這四個字我應該要牢牢刻在腦子裡。
沈母打開門就看見我和她一起站在家門口。
因著她畢竟是我的親媽，也不好說出趕人這樣的話。
所以當我衝好茶水出來時，就聽見媽媽說：
「你這是被我這女兒利用了，她博取你的同情心讓你收養，你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呢！」
聽到這話的我，腳下的步子一頓，轉而躲在門口偷聽。
我聽見沈母說：
「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你就是汙蔑。」
「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你還記得那天晚上警察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嗎？我後來把杯子拿去化驗了，裡面查出來安眠藥。
「你猜，除了我的好女兒，還有誰能在我的杯子裡放安眠藥，她這樣做都是為了讓你看見我N待她，讓你這個剛失去女兒沒多久的母親產生同情心。」
我的心被這段話緊緊地揪住，同時忐忑地等著沈母的回答。
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是審判。
沈母冷笑了一聲說：
「一個小姑娘能有這樣的心計做什麼事成不了，偏偏你天天N待她，要不然她至於苦苦籌謀嗎？
「我孤身一人，她博取我的同情心又怎麼了，她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如果你今天就是來說這些，那你就趕緊走吧，我這不歡迎你，還有，她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請你下次別叫錯！」
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媽媽瞪了一眼沈母，哼了一聲走了。
我想走出去，卻發現雙腿像灌了鉛一樣。
沈母嘆了一口氣，轉頭就看見我愣在原地。
她急得走上來說：
「怎麼哭了？哎呀，不哭不哭，下次不讓她進來了。」
她這一說，我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
人與人之間真是不一樣。
在等沈母回答的那三十秒裡，我甚至已經想好她如果也不要我，我應該怎麼辦。
至少不能拖累她，因為沈母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