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景行大步上前,把我護在身後,大吼道:
「夠了!我看你們從未把本侯放在眼裡!」
「冉姨娘與若晴禁足三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冉月又驚又怒,滿臉不甘心。
柳若晴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景行,顫抖著喊了聲:「表哥……」
陸景行不耐煩地擺擺手,便有侍衛將二人架走。
我趁機交出庫房鑰匙:
「侯爺,妾身才疏學淺,當不起侯府的家,怕怠慢了柳姑娘,還望侯爺收回成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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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見滿園亂象,想說什麼又沉默下來。
良久,才勉強點點頭。
我交了鑰匙,滿身輕松。
侯府賬上的銀錢已經被揮霍一空,再之後就要動用我的嫁妝。
再繼續管賬,我是失心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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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託詞養傷,鎖了院子誰都不見。
冉月雖被禁足,但她入府沒幾日,和陸景行正是情濃之時,陸景行依然常去她房中過夜。
柳若晴坐不住了,聽說她日日哭泣,話裡話外要陸景行娶她。
陸景行不耐煩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你之前不是說寧S不為妾?如今這又是在做什麼?」
這一下,柳若晴真要哭了。
我不在意地笑笑。
這世道把女子都教成了傻子。
妻妾爭寵,爭的不過是男人的心。
可男人,才是這天下最靠不住的東西。
若不是陸景行見一個愛一個,我們又何必鬥來鬥去,蹉跎一生?
重生後,我一直在等。
等一件大事。
終於,等到了八月初三。
我一早便偷偷出府,守在大慈恩寺的山下。
遠遠地,便看到一堆僕從護著一輛雙轅車辚辚而來。
我知道,車裡坐著的便是當今皇後和太子。
上一世,皇後帶著太子前往大慈恩寺進香,回程時遇到山匪伏擊。
雖然二人最後被趕來的京畿衛救下,但太子本就病重,此次受驚過度,回宮後高燒不退,變得痴傻,再無緣皇位。
而皇後則一蹶不振,被正得盛寵的柳妃頻頻針對,最終失了後位。
算算時間,山匪也快到了。
我忙隱入樹林中。
下一刻,一群山匪從斜刺裡衝出來。
護衛們反應迅速地將馬車團團圍住,厲聲呵斥:
「大膽!來者何人……」
話還沒說完,山匪們竟手起刀落,直接S了過去。
這些護衛都是精兵強將,竟都不是這群山匪的對手,幾個回合便S傷大半。
剩下的幾個拼S護在馬車周圍,但也是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敗下陣來。
我大喝一聲,手持提前準備好的煙花衝上去。
「援兵到了,看火雷!」
我對著山匪一通投擲。
煙花炸裂,火光四濺,山匪被炸蒙了,瞬間亂作一團。
護衛抓住機會,瞬間將匪徒拿下。
形勢逆轉不過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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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塵埃落定,皇後下了車,一臉驚喜地握住我的手:
「文君,怎會是你!」
我恭敬地行禮:
「臣婦陸沈氏,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嗔怪地推了我一把:
「這又不是在宮裡,如此見外幹什麼。」
說完,她神情暗了一瞬,大概是想起了近日京中關於侯府的那些傳聞。
「文君,你是不是怪我,給你找了這樣一個夫君……」
我搖搖頭,笑道:
「娘娘說得哪裡話,臣婦嫁於侯爺,是臣婦自己願意的。」
「再說京中傳聞多有不實之處,侯爺待我很好,家中和睦,文君沒什麼不滿足的。」
皇後松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你若不怪我,日後便多進宮陪我說說話可好?」
我笑著應下。
皇後看看周圍一片狼藉,不願再多停留,便邀請我同去大慈恩寺上香祈福。
我欣然同意。
上了馬車,我看到車內榻上躺著一個面色潮紅的少年。
想來便是太子了。
他們之所以輕車簡從,匆匆出宮。就是因最近太子總是高熱不退。皇後以為他是邪祟附體。欲到大慈恩寺祛除邪祟。
其實太子根本沒有中邪,隻是感染異症,高燒不退而已。
前世若沒有山匪一事,他大概很快便能好轉。
如今,就讓我賭一把。
我向窗外跪下,深深叩首,口中念念有詞:
「求上天憐皇後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信女沈文君願以二十年壽命,換太子殿下安然無恙……」
我一句一叩拜,頌聲不斷,十分虔誠。
皇後在我身後看著,眼圈通紅。
「文君,還是你知我心……」
我正在拜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驚喜的呼叫聲:
「娘娘,殿下開始發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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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太子額頭大汗淋漓,原本潮紅的臉色開始慢慢恢復,一直降不下去的高熱也開始消退。
皇後試探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驚喜地喊我:
「文君!退了,燒退了!」
皇後熱淚盈眶地抱住我:
「文君,你救了我們母子兩次,要讓我如何感謝你才好!」
我松了一口氣。
看來,我賭贏了。
我救駕有功,皇帝要給我封賞。
原本他想賞給陸景行,但皇後在一旁吹風:
「威遠侯多年未有建樹,此次救駕也全靠文君一人,恐怕難以服眾……」
皇上大概也想到了京中那些傳言,略一沉吟:
「那便封侯夫人沈文君為安國夫人,可好?」
我磕頭謝恩。
「皇上英明,臣婦謝皇上賞賜。」
就這樣,我被封為安國夫人,品級為正一品,還賜下牌匾,上書《含章秀出》。
此匾一出,我便是大齊最尊貴的命婦,品級猶在陸景行之上。
我趁機進言:
「啟稟皇上,那些攔截皇後娘娘的山匪,出手凌厲,組織嚴密,連宮中護衛都一時吃力,恐不是尋常匪類。」
「賊人如此妄為,定有蹊蹺,還需詳查以安聖心。」
我跪下:
「臣婦鬥膽,夫君陸景行對皇上忠心耿耿,正可趁此為聖上效力,定能盡快查清事情真相,還京城一個安寧。」
皇上沉吟片刻,點頭應下,又指派了三名官員,配合陸景行一起行動。
皇後親自送我到宮門前,親昵地拉住我的手:
「如今你成了國夫人,往後在侯府日子就好過多了。」
我含笑點頭。
何止,我還會更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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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我為國夫人的聖旨到了侯府,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冉月和樂瑤都還好,唯獨柳若晴臉色青白交錯,咬碎了銀牙,恨不得把我身上盯出個洞來。
原本她還心存僥幸,覺得可以與我鬥上一鬥,不料此刻徹底破碎。
但她還必須規規矩矩地對我行禮:
「見過安國夫人。」
我泰然自若地受了。
陸景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剛想開口,就被宮裡的內侍打斷:
「侯爺,趕緊進宮吧,皇上和幾位大人都等著呢。」
陸景行看了我一眼,滿肚子疑惑沒來得及說,就被來人匆匆帶走了。
我目送他離去。
夫君,這一別,可就是永訣了。
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並不簡單。
對方勢力不可小覷,前世第一批查證的官員全數被S,無人生還。聖上震怒,這才派了真正有手段的官員繼續追查,最終把謀逆之人一舉拔除。
所以這次,無論誰去,都是必S之局。
陸景行,我前世曾對你付出過真心,為你步步退讓,隻求安穩度日。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將我的真心無情踐踏。
我被綁在火架上,皮肉灼燒時,你在溫柔鄉裡可曾有過一刻,為我的慘S而內疚?
這輩子,為了我的自由,隻能請你去S了。
七天後,宮中匆匆來人通報:
陸景行在查案途中,被叛匪伏擊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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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震怒,下令徹查此事。
為安撫我,又賞賜無數金銀珠寶,比之前的封賞還要厚上三分,
又替我做主,從族中過繼了一名男孩當作養子,繼承威遠侯府的爵位。
柳若晴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哭暈了過去。
我抱著粉雕玉琢的孩童,跪謝皇上隆恩。
回府後,我摘掉溫柔端莊的面具,以雷霆手段整頓侯府。
我把之前陸景行的人手全部清除,又將柳若晴的權奪了,讓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裡, 無令不得外出。
如果有違,家法伺候。
短短兩個月, 我徹底掌控了侯府。
柳若晴剛開始還尋S覓活,哭鬧不停, 直嚷嚷著要跟著陸景行去。
「我雖未嫁於表哥,但早與他暗許終身, 你們憑什麼攔著我!」
「景行, 你等等我, 我要跟你一起去啊……」
我揮揮手,示意下人把準備好的東西都端上去。
一條白綾,一把匕首, 一朵絨花。
我態度和藹: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柳姑娘自己選吧。」
柳若晴立刻止了哭聲, 愣愣地看向這三樣東西,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
「沈文君,我是陸景行最心愛的女人,你……竟敢如此對我?」
我微微一笑,在她面前站定: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私德不修, 淫亂侯府,我如今還容得下你, 何人不誇我一句大度?」
柳若晴臉色灰白, 癱坐在地上, 看著眼前的白綾和匕首, 目光絕望。
她自然是不想S的。
可她的生S, 又有誰會關心呢?
陸景行目光一晃,別開臉,耳尖卻微微發紅。
「還我」最終,柳若晴還是低頭了。
她顫抖著手,拿走了那朵絨花, SS地攥在手心裡。
我微微一笑:
「柳姑娘果然識大體, 來人,備轎!」
我把柳若晴遠嫁給了一位北域富商做繼室。
之後,我又叫來冉月和樂瑤,問她二人的打算。
冉月決定留在府中, 我保證會讓她頤養天年。
樂瑤依舊整日傻樂, 我便養著她,若是她想嫁, 再為她選一門如意郎君。
此後,我以國夫人之身,成了侯府真正的主人。
無夫君煩擾, 也無婆婆為難, 每日不過是吃吃喝喝, 逗逗孩子,跟冉月樂瑤聊聊天。無聊了就出門逛街,或是到城外別莊住上幾日, 賞花看魚, 日子過得快活似神仙。
我這樣守著候府過了一生,外人都盛贊我忠貞不貳,是貴女楷模。
我心滿意足。
還是做惡人好, 做惡人,能過好日子,還有好名聲。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