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舟漸漸的送開了手,我長舒一口氣說我給它化個妝吧。
讓他等下去拿他媽媽骨灰壇的時候能精神一點。
他點了點頭,筆刷和粉撲的下落間,他的眼淚也隨眼角滑落。
七年前,我為他化妝時是曖昧我們相聚。
七年後,同一個位置上卻是道別我們分開。
化完後顧舟緩緩起身,躊躇著出了門。
這時宋溫書從閣樓下來了,猶豫了半天從口袋裡也掏出了一個戒指緩聲衝我柔聲道。
“我的可以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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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嗡嗡發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前途那麼好,幹嘛浪費在我這個離異婦女身上……”
“在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哥哥……”
“你把戒指收起來溫書,還有貨要清點呢……”
我語無倫次的搪塞著,可宋溫書卻徑直將我摟在懷中肅聲道。
“你說了那麼多,為什麼不說你不愛我?”
他執拗的盯著我的眼睛,我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發現我早在這幾日的相處中重新愛上了他,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他不出國,或許我們能成為更好的一對吧。
宋溫書粲然一笑,我拾起十七歲沒曾和宋溫書開口表白的勇氣肅聲道。
“我們試試吧宋溫書。”
他高興的抱著我原地轉圈,欣喜中我聽到一聲狗叫,尋聲望去發現門口有個小流浪狗呆呆的站在那裡。
宋溫書牽著我的手過去,我才發現它是那麼的像“乖乖”。
奇怪的是它也不躲,就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著我的手心。
不覺間我鼻頭發酸,宋溫書抱起狗狗柔聲道。
“這是許姨送給我們的禮物呢。”
我捂著嘴摩挲著小狗的頭呢喃著:“‘乖乖’乖,‘乖乖’乖,做個平安的狗小孩。”
我和宋溫書腦袋依偎在一起,他替我緩緩戴上那枚戒指。
美妝店在日復一日的經營著,我們也開展了許多公益活動。
經常給一些女生免費化妝,讓她們認識到自己的美,活出自己的精彩。
重燃被社會和家庭壓力一絲絲碾滅的自我之火。
而顧舟也常常出現在新聞中。
“酗酒砸了人家的店。”
“酒後在沙灘上用身體蠕動出我的名字。”
“酒後抱著她媽媽墓碑喊我的名字。”
……
我雖然無語,但也沒再聯系,隻是等離婚一個月冷靜期後辦離婚證。
那天同樣關門時,許久未見的朱依依來到了我的店裡。
她的眼眶淤青,嘴角也破了,整個人緊張兮兮的。
“你被打了?”
我有些心酸的問出聲。
“少嫉妒我,這是顧舟愛我的痕跡,他怎麼不打你呀。我這次來就是警告你這段時間別想靠近顧舟,隻要我陪他渡過這段低谷期,他就會毫無保留的愛上我了…”
朱依依先是惱怒,後又轉出一絲期待。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答應承諾了她,隨後勒令的讓她滾。
“你別太囂張,你爸怎麼坐牢的我是清楚的,那夜你過得很不好吧?你要是想還經歷那段黑暗時光,我可以滿足你呀,小災星!”
朱依依面露威脅的笑容,我再也忍不住扯住她的衣領警告她別侮辱我的爸爸。
她笑著說那就讓我老實一點後就出了門。
6
我蜷縮在沙發上抱成一團,那個雨夜的窒息感瞬間又襲遍全身。
恍惚中我又看到爸爸披著一身黑雨衣,手中提著一把滴血的西瓜刀向我走來。
這時宋溫書從遲到從店外走來,他擔憂的問我怎麼了。
我不想讓他擔心就沒有說出口。
美妝店還在經營著,那天下雨我接到了一個上門化妝的訂單,望著地址我陷入了猶豫。
可電話中的女生焦急的央求我,說她等下要去和前夫爭孩子,希望不那麼憔悴讓他嘲笑。
我心軟了,妥協去了。
可去到那裡她卻一直不接電話,雨下的很大,地點也偏僻,我怎麼叫車也叫不到。
猶豫過後我決定走到公交車站。
而必經過的那條小巷就是爸爸當初S人那個小巷子。
我低著頭捂著耳朵想著快點的穿過去,卻一頭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
他裸露著下半身撐著雨傘衝我咧嘴一笑。
我被嚇的不知所措踉跄到底,想跑卻被他一把拖進一旁的破屋中。
十二年前,我也是在這個小巷被一個變態猥褻。
十二歲的我買了八次農藥都被媽媽發現,她哭著求我不要S。
一向軟弱的爸爸隻知道悶頭抽煙,我罵他沒用是孬種。
直到那天雨夜他一個人穿著雨衣拿著西瓜刀出了門,我詫異他去幹嘛偷偷跟了過去。
可等趕到時隻看到他舉刀砍下了那個男人的腦袋。
電閃雷鳴中他猙獰的面龐看到我的那一刻立馬就柔和了起來,他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而我卻嚇得哭嚎著跑走了。
最後爸爸被警察帶走,為了保全我的名聲。
爸媽隱瞞了我被強奸,爸爸出於仇S的事實。
最後爸爸招供他就是故意S人,為我被判了十五年。
一直以來,我覺得這一切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一味的責罵爸爸他就不會去S人。
所以直到現在我都因愧疚從未去獄中見過他一面。
……
而現在,我拼命掙扎著,卻無力的感覺到我的褲子被撕爛,隻是崩潰的央求他放過我。
突然門被踹開,宋溫書滿身湿透的衝過來一把拉過那個男人。
卻不敵被他一把壓在身下毆打著,男人遞給他一把刀挑釁的說道。
“有本事就S了我呀,懦夫,否則我就奸了你的小寶貝。”
他丟下刀攤開手蔑視著宋溫書,我嘶吼著求他不要做傻事,可宋溫書卻憤怒的拾起到朝男人刺去。
“不!”
我崩潰大吼著,突然賀舟闖進了門拿著一根棒球棒SS的毆打著男人,直到男人抱頭嘔地吐血她這才停下來。
宋溫書含淚的攙扶起我,我SS的將他摟在懷中責備他剛剛要是犯傻了我之後改怎麼辦。
而賀舟則惱怒的敲著牆壁怒吼著讓朱依依出來。
果然,從側屋中朱依依詭笑著走了出來。
“賀舟你情緒那麼大幹嘛,裝什麼君子呢?我的計劃表昨晚確定完就燒掉了,你今天能來也就是說你昨晚就知道了是吧?那你為什麼昨晚不說呢,不會是想今天想來一出英雄救美,讓這個賤人重新愛上你吧,可你來遲了,這個小白臉比你先來一步,是不是呀?”
7
我S盯著賀舟,隻望到他被拆穿後的心虛和無措。
我冷哼一聲丟下一句我會找你們算賬便打算帶著宋溫書離開。
“你就這麼想走嘛!魯夢琪為什麼你就這麼受人歡迎,你都有新歡了為什麼不能把賀舟給我!我本來要你眼睜睜看到你愛的人再坐牢,讓賀舟眼睜睜看到你崩潰瘋掉,可現在我要你做一輩子的噩夢!”
朱依依拾起刀架在脖子上深情的望著賀舟說道。
“如果那個孩子真是你的你會愛我嘛,你騙我表哥,你十六歲騙走我第一次的時候說過會愛我一輩子,那我們就下輩子吧。”
說罷沒等我組織,她持刀劃破了自己的大動脈,血濺了滿面牆。
賀舟崩潰的抱著朱依依的屍體哀嚎著,我們也愣在了原地。
最後報了警,等待警察來收拾現場。
……
最後那個男人被證實是個逃犯,最後數罪並罰被判處五期徒刑。
而終於在這個月底,我如願和賀舟辦理了離婚證。
在民政局門口,他滿臉愧疚一言不發。
直至最後離開時還是我牽著宋溫書的手喚住了他釋然道。
“你真的很畜牲賀舟,但我的確愛過你,希望你能來我和溫書的婚禮!”
賀舟苦笑著抬起頭望著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和我點了點頭。
本來想去吃飯慶祝一下,可我突然問了一下宋溫書。
“你那天拿著刀有沒有想過你會坐牢?”
“有,但更多的是憤怒和心疼。”
語罷,我愣在原地許多,祈求宋溫書陪我去個地方。
我們來到了關押我爸爸的監獄,猶豫了許久我才決定去申請探監爸爸。
坐在鐵窗前,我手足無措,而宋溫書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見到爸爸的第一眼我再也繃不住了,趴在玻璃上崩潰痛哭著喊了一聲爸。
爸爸比我印象中又矮了一點,頭發變白了好多,跟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再也掛不上勾了。
我隔著電話不斷呢喃著對不起,道歉都是我不斷壓力他,最後才毀了他的人生,這麼多年也不孝不來看他一次。
“傻孩子,你是我女兒,你就是爸爸的人生,爸爸很高興能勇敢的替你報了仇。”
爸爸也抹了抹眼淚,聲音沙啞的笑望著我。
我哽咽的伸出我和宋溫書的手,露出了我倆的訂婚戒指。
“爸,我和顧舟分開了,和宋溫書在了一起,婚禮就訂在下下個星期你提前出獄那天。”
爸爸噙著淚“好,好,好”的點頭答應著。
我訴說了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他。
探監的時間很短,短到我說不完我的思念。
探監的時間又很長,長到它允許我走了12年。
8
婚禮的日期也在一天天的逼接近,我和宋溫書同樣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很快就到了這天,我和宋溫書雙方的親戚和朋友們都早早來到了婚禮的現場等候著。
而賀舟也按約早早來到了, 他把當初被顧母奪走的镯子當做新婚禮物送給了我。
我想推辭卻被他強硬的態度給駁回了。
我笑著說了聲謝謝,我等待宋溫書去接我爸爸過來,可半小時的路程他們離開兩個小時了都沒回來。
卻等到了宋溫書打來說我爸爸自願上一輛面包車走了的消息。
我詫異著這不可能,我讓爸爸除了宋溫書之外誰的車也不認。
“會不會是李老二?”
賀舟一句點醒了我,我腦袋嗡的炸開了一般,
他是爸爸S掉那個人的弟弟,曾多次來我家挑事,導致最終我和媽媽不得已常常搬家。
後面還是聽說坐牢了,如今看來是找爸爸報仇來了。
緊接著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了我的手機。
“喂,是魯大新娘子嘛,我是你李二叔呀,祝你新婚快樂呀,你命真好呀能結兩次婚,不像你李大伯,年紀輕輕就S了哈哈哈哈…”
“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求你放了我的爸爸!”
我焦急的哭喊著,而他緩緩吐出。
“我不要錢,我要你等下好好按我說的做。”
說罷,電話便掛了,而此時宋溫書也匆匆趕了回來。
我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給他聽,他抱著我說沒事的讓我們見機行事。
舞臺上突然傳來話筒蜂鳴聲,李老二和幾個痞子模樣的男人大搖大擺霸佔著話筒“喂喂喂”著。
“我叫李老二,我今天來呢是想為新娘的父親魯泰安找回清白的,都在傳他是個變態S人犯,可誰知道他是為他女兒報仇呀。是我的哥哥強奸了她,魯泰安替她女兒報仇呢,現在我們讓新娘子講講那天的細節,好好講哦……”
李老二挑釁說完全場哗聲一片,宋家的親戚們瞬間黑著臉。
我知道李老二就是想羞辱我爸,羞辱我!
我咬著牙怒視著盯著他,宋溫書SS攥緊我的手對我搖了搖頭。
隨後李老二揮了揮手把被五花大綁的爸爸給帶了上來,爸爸眼眶憤怒到了極點仿佛要吃了李老二。
我慌了,李老二又說道:“那是你第一次吧,說仔細點,爽不爽,爽了幾次呀,後面還想不想要呀,哈哈哈哈。”
突然一塊石頭從我身邊飛起,正中李老二的額頭。
他被砸的的捂著頭滿身鮮血,我身旁的宋溫書解開西裝扣子就衝了上去。
賀舟和現場的許多男人也紛紛參與了進去。
他們混戰著現場亂成一團,我偷偷爬過去將爸爸拖到一邊解開繩子。
他掙脫後抄起凳子就想上,我一把抱住他吮泣著說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漸漸的他送開了手,一直到警車緩緩來遲。
頭破血流滿身血汙的李老二仍叫囂著:“魯泰安,老子能毀了你藏了十二年的秘密,就能有第二次,你著我呀。”
突然賀舟拾起一根棍子砸的他頭開了口,直至他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瞪大了雙眼,賀舟卻釋然的衝我一笑道。
“夢琪,我也不欠你的了。”
他笑的如此釋然爽朗,隨後便被警察和救護車就這些人都帶走了。
一場鬧劇下來精心裝備的婚禮被破壞了,宋父宋母將宋溫書拉到一邊語重心長的說了好久。
他們不知道我就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總結下來就是娶我給宋家丟了臉。
我讓爸爸先回家安頓下來,我和宋溫書在現場收拾著滿地的狼藉,終於我鼓起勇氣說出了分開。
但宋溫書卻堵住我的嘴噓聲示意我別說話。
他掏出手機撥打出了《婚禮進行曲》,然後蹲身喚來叼著戒指盒的“乖乖”。
他深情的掏出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深情道。
“娶你是我八歲時就做的夢,我們一路走來,你真的舍得放棄嘛?以後生活是我們兩個人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我隻知道我愛你,你愛我就夠了,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嘛魯夢琪?”
我哭的泣不成聲,哽咽的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乖乖”在一旁旺旺的小聲叫喚著,宋溫書笑著打趣著說它在讓我同意。
“我魯夢琪自願嫁給宋溫書為妻,恩恩愛愛歲歲年年。”
我鄭聲允諾著,宋溫書聽後高興抱著我原地轉圈圈。
後來爸爸繼續展開了他的木匠餘生。
我和宋溫書經過不懈的努力也終於懷上了孩子,宋父宋母在我的孝順和行為中也漸漸的放下了我的過去。
而賀舟被判處過失S人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我們去探監的時候,他很坦然的祝我們百年好合,我也笑著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