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竇唯淑現在所做的事,虛假的很,她總是少了幾分演戲的天分。
劉子行少年時就已經感受過竇唯淑真誠的愛意了,這些,他自然不屑一顧。
劉子行總是面露嘲諷的看著她:「朕從前怎麼不曉得你如此聽話?」
「竇唯淑,你這樣,令人作嘔,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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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唯淑表面功夫做得不錯。
她表面上向劉子行示好,實際上,一分心意也沒有多放。
她更多時間,用在教育小殿下劉觀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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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母性是本能吧,她真的很愛小殿下。
她會親手給他繡衣服,小心翼翼的抱著他,他生病時,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甚至心痛的整宿整夜睡不著覺。
她看不得小殿下哭,每次小殿下哭,她也會哭……
劉子行雖然不喜歡竇唯淑,但小殿下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或許是因為他自出生起就沒有了父親母親,他待小殿下不錯,總是竭盡所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甚至可能會為了見他一面,而來看看竇唯淑。
如果他們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其實也很好,但是不行。
後宮,向來都是女人的戰場。
竇唯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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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兩歲,齊貴妃有孕。
齊貴妃不是個安分的女子。
栽贓陷害玩得也很好。
一次宮宴上,齊貴妃誤食了藏紅花。
那宮女見事情敗露,竟是把竇唯淑供了出去。
竇唯淑早就沒有了爭寵的心,她也無心去爭那位置,一心隻想教好小殿下,不想這樣,還是著了齊貴妃的眼。
齊貴妃的孩子沒了,劉子行是提著劍來興師問罪的。
「竇唯淑!你這個毒婦!」
「我隻當你愚不可及,卻不想你還如此惡毒!」
竇唯淑搖了搖頭,她大事辯解道:「不是我!」
他不信她,我看著他猙獰的面容,也隻感覺陌生,我從未看清過劉子行,他竟然不信她……
劉子行丟了劍,單手掐住她的脖子,竇唯淑奮力掙扎,她最後摔倒在地,而劉子行,將小殿下抱走。
他將一直在哭鬧的小殿下抱走,竇唯淑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瞪大了眼,不敢Ťṻₒ置信的望向他:「你要將他帶去哪裡?你要做什麼?」
「竇唯淑,你配教養他嗎?你能教好他嗎?」
他凌厲的眸子盯緊了她。
竇唯淑哭了,她跪在他腳下:「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好不好?別將他帶走,我受不了的,求求你了!求你……」
小殿下幾乎是她唯一的精神寄託,他帶走了他,和S了她無異。
可他不知道。
他將孩子抱走了,帶去了齊貴妃那裡。
那時的我,也幾乎要恨透了劉子行。
我從未想過,劉子行是愛竇唯淑的。
大概,劉子行學得從來都是帝王心術。
他對自己狠,對自己喜歡的人,也狠。
他以為自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他從未想過,會徹底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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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行反常的原因,我是在她S後,才知道的。
趙寒,回來了。
趙家小將軍,沙場走一遭,真的變了很多。
他眉眼鋒利,面上多了一道疤,看上去極具壓迫感。
可他回來了又怎麼樣?
竇唯淑唯一的心神都在孩子身上。
她這次,是真對劉子行上了心。
她最近幾天求見劉子行的次數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
她乖順的任他為所欲為,每次事後,她總會拽住他的衣角:「把朝兒還給我,好不好?țũ̂₂他離開我,會哭的……」
劉子行自然沒有答應她。
這兩年的劉子行,越發的深不可測。
朝堂上的政局,也越發的明朗。
劉子行又開始打壓竇家了。
竇家現如今活躍在朝堂之上的人,都不過無能之輩,渾水摸魚者,大有人在。
劉子țũ₋行若是有心拿捏,自然手到擒來。
太後和劉子行之間的矛盾也越發的激化。
太後被囚禁當天,竇唯淑去探望了她。
太後早就對竇唯淑不滿了,她一個杯子直接摔到了竇唯淑頭上,竇唯淑沒躲,霎時間,血流如注。
「你個蠢貨!要你何用!」
朝堂,又怎是一個女子左右的了的。她那麼厲害,先帝還不是不喜歡她,為了一個女子殉了情!
竇唯淑跪在她的床榻前,心如S灰:「姑母,朝兒在齊貴妃那裡日日哭鬧,我要怎麼辦?」
「姑母,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我求他了,他不會同意的,他不會把朝兒還給我了!」
太後滿心怨懟:「怪得了誰?你自己沒本事!誰叫你蠢!滾!再別過來!哀家看到你頭疼的很!」
竇唯淑徹底沒了辦法,她一直不聰明的。
她一直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她也從來不用刻意討好別人。
她舍棄了世家女的孤傲,卻根本換不回自己想要的……
現如今,劉子行是徹底將她逼入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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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竇唯淑經常從夢中驚醒。
她說:「秋意,朝兒在哭了……」
「齊貴妃認為我害了她的孩子,她不會好好對朝兒的!」
「秋意,你不知道,我自小就沒了母親,姨娘們都不是真心待我的!我一旦出醜,做錯了事,教習嬤嬤會打的很厲害,我都知道,是姨娘吩咐的……」
「背不完書,會被打,學不會刺繡,會餓肚子……」
「朝兒才兩歲……」
「秋意,我該怎麼辦?」
她從未和我說起過往事,原來光鮮亮麗的竇家嫡女,自幼過得,竟是這種生活。
「娘娘,小殿下畢竟是聖上唯一的孩子,不會出事的……」
「朝兒愛哭,看不到我會哭的。秋意,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開始哭了,泣不成聲,我拍了拍她的後背:「娘娘,不會的,睡吧!沒事的……」
她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
打蛇打七寸,劉子行徹底拿捏了竇唯淑的軟肋。
他不知道竇唯淑自幼經歷了什麼,他隻是想讓她聽話一點,卻不想,他已經快把她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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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唯淑不去見劉子行了。
大概,她已經徹底對他絕望了……
她開始去討好齊貴妃。
她終於又見到了她的孩子。
小殿下的身上,有掐痕。
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不對。
齊貴妃在一點點擊潰她的心理防線,可我竟然沒察覺。
齊貴妃給了她牽機引,我後來總是在想,齊貴妃逼她喝下去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呢?
左右不過是,如果你不喝,我就喂給他了。
你看,孩子還這麼小,竇家倒了,太後被圈禁了。
竇唯淑,你還能倚靠誰啊?
他S了,又有什麼關系呢?
左右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生下來的……
我想,竇唯淑最開始一定會反駁,可她不聰明的,她漸漸的就會懷疑,進而,去求證。
然後,她去見了劉子行。
劉子行會和她說什麼?
左右不過是傷她的一些話。
那日,她走在官道上,和趙寒側身而過,那或許,是她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她服毒的那個晚上,塗了口脂。
她其實也不想S的吧。
她在宮中掙扎了那麼久。
她最後,竟是向我求證,可我竟然也沒聽出來,她說:「秋意,我是不是做錯了,他們都想要我S……」
竇唯淑為什麼不信我啊?
我陪在她身邊那麼對年,可她竟然連我都沒說……
不對,她信過我的,很多年了,可那時的我,將她推進了深淵。
我們,都不過是劉子行爭權奪位路上的棋子罷了。
我說:「娘娘,別多想了,睡吧!」
好的,那就睡吧!
永遠的睡過去……
是我們所有人,一起將她逼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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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唯淑,朝兒哭了,你不哄哄他嗎?」
劉子行已經三日沒有上朝了,他面對竇唯淑時,從來沒有那麼低聲下氣過。可她,再也不會理他的。
「竇唯淑,你起來吧,好不好?我不S趙寒了,騙你的,我騙你的,我就是嚇嚇你……」
「你疼不疼?姐姐,我再也不逼你了,求你了,你起來吧,打我也好,我絕對不會再欺負你了!」
「我把皇後之位給你,行不行?」
「把朝兒立為太子,也不是不行……」
「再或者,我將竇相國官復原職,我將所有充公的財產全部還給他們,好不好?」
「還是不行嗎?我不能再讓了……」
「你說了陪我一輩子的!」
「你怎麼還不起來?」
「那好吧,我就再讓一步,最後一步,我將後宮解散了,隻有你一個……」
「還是不行,對嗎?你不在乎。你隻在乎趙寒……」
「那你醒醒,我讓你和趙寒一起走,這回總可以了吧?」
「這次不騙你了,也不會抓你回來了!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再也不出現了……」
「我偷偷的看你,我像以前一樣,我偷偷的看你,你不會發現的,我絕對不會打擾你!」
劉子行抱著竇唯淑的屍體,就那樣過了七天。
第七天,小殿下的哭聲終於驚醒了他。
țűₐ他如夢初醒,他終於放開了竇唯淑。
他抱過小殿下,小心翼翼抱著他們的孩子,就好像,多年前抱竇唯淑的那晚。
後來的劉子行,犯了癔症。
他經常頭疼。
我忘了那是竇唯淑S後多久,他提著劍,將齊貴妃S了。
自那以後,他總是S人,誰也攔不住他。
劉子行三十歲那年,滿頭白發,竟然就那麼離世了。
臨S時,他仍握著竇唯淑那一縷青絲,好像他多麼喜歡她。
劉家皇室,確實出情種。
但帝王,素來心狠。
就連殉情了的先帝也不例外。
齊貴妃番外
我第一次見劉子行,便感覺驚為天人。
我從未見過那麼豐神俊逸的男子。
他挑開我的蓋頭,竟然晃了神。
那一瞬間,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他心裡,大概是有另一個女子的。
行魚水之歡時,他動作溫柔,卻在緊要關頭,喊了另一個女子的名字。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姐姐,他的姐姐又是誰?
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姐姐,是竇家長女,竇唯淑。
所有人都說他煩透了她,可我知道不是的。
隻要竇唯淑出現,他所有目光都在她身上,別人再分不去半點。
更甚者,宮中那麼美人,成功懷上孩子,並生下的,隻有竇唯淑一人。
最開始的他,夜間做了夢,皺著眉頭,都在向她道歉:「竇唯淑,你不能怨朕,是你說了要陪朕一輩子的……」
「你別生氣,別哭,對不起,很快就好了……」
他一定是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不然怎會如此……
後來的劉子行,已經越發成熟了,他再也不會在夜間叫她的名字,喜怒也不形於色。
劉子行的心機,深不可測。
他喜歡竇唯淑,不過他自己都不敢承認。
他利用我,打壓竇太後和竇唯淑。
同時又在朝堂上,經營自己的勢力。
竇唯淑是個傻姑娘,她玩不過他的,她甚至連他什麼時候算計她都不知道……
他那麼算計她,可他偏偏喜歡她。
竇唯淑懷孕那段時間,我也算計過她一回。
一隻S了的,扒了皮的野貓,她被嚇得直接摔倒在地,劉子行出現的那麼巧,太醫來得那麼快,好似早有準備。
他看了我一眼,其中飽含S意,卻又很快收斂起來。
我後來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這宮中的一切,哪裡能逃得過他的眼睛,他早就知道我要動她,可他並沒有阻止。
他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一個不大不小,甚至沒成型的孩子,他不在乎,若是能讓竇唯淑吃個教訓,懂得防人之心,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可竇唯淑縮在他懷裡,喃喃著疼的時候,他又後悔了,看啊!這人,就是如此變態!
後來,我爹,在上朝的路上被人打折了腿,他在給我警告了……
我確實安分了一段時間。
我發現,劉子行此人,確實淡漠的很。
他所做所為的每一步,都好似算計好了一般,不允許行差踏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