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那天,我一絲不掛,成了港城太子爺筆下的模特。
他喜歡溫雅地反握著我的腰,將我擺弄出各種姿勢。
我喜歡打著他的名號,將欺負過我的人一一踩入泥中。
眾人皆嘲,我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
這話不對,我們明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
利用完了,我翻臉無情和他劃清界限。
他卻漫不經心將我圈禁在懷裡,舍不得放我走。
「青春換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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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我談生意?」
1
「背過去,撅高點,扭頭望著我……」
顧司裡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把玩著畫筆。
畫個畫而已,玩這麼刺激?
我暗自想著,背過身去,羞赧地執行指令。
我穿書了。
穿成了港圈太子爺小說裡,被後媽繼姐欺負的灰姑娘。
要回到現實世界,必須幫灰姑娘改變命運。
當慣了雷厲風行的陸家嘴 Cinderella,我迅速確定好解決方案——攀附上一個能帶本灰姑娘飛的白馬王子。
顧司裡,港圈太子爺,29 歲便掌管港城超過一半的生意,是這個世界最高的枝,最高效的途徑。
小說裡,太子爺近乎完美,除了有個難以啟齒的小隱疾——不沾女人,喜歡畫男體。
他的御用模特清一色是長相俊美、身材健碩的裸男,除此以外,他畫不了任何東西,即便是穿了衣服的男人。
顧家重金尋醫多年,毫無進展。
我咬咬牙,不太自然地脫下襯衫和百褶裙,扭頭回望顧司裡,決定碰碰運氣。
顧司裡五官挺括,眼眸深邃,帥得矜貴又斯文,和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緊張得直吞口水。
我淡定地告誡自己,別多想,紙片人而已,可腦海裡總是湧現人心黃黃的東西。
太子爺肆意地盯著我的身體許久。
就在我以為他可能不行的時候,他忽然按滅煙頭,扯下領帶捆住我的手,霸道地反扣在落地窗前。
喑啞的嗓音湊近耳膜,氣息熱熱的。
「我畫畫不走尋常路。
「算盤珠子蹦我臉上了,有沒想過小身板扛不住?」
說罷,他強勢抬起我的腰,修長的畫筆急促拍打在我的腰窩上。
「叫。
「叫出來。
「別忍著,我隻畫最真實的情緒。」
我一個沒忍住,喉間飄出了前所未有的羞恥聲音。
我在現實世界也是見過風浪的,可從沒聽過有人畫畫的習慣這樣離譜啊。
這一晚,我被他折騰得哭了又叫,叫了又哭,沉悶地拍打,曖昧的喊叫仿佛解開了他的禁忌,他畫筆疾揮,鮮亮的油彩濺得到處都是。
事後,他滿意地欣賞著作品,嘴角時不時勾起淺淺的笑。
難得熱心地撿起沙發邊的西裝丟到我身上,問我要什麼獎勵。
我雙眼一亮。
辛苦一晚,等的就是太子爺的打賞。
2
我和顧司裡原來沒有交集。
他是叱咤風雲的港島權貴,我是三流豪門藏在家中巴結權貴的工具。
他我是不敢巴結的,我原本要巴結的,是另一個年過半百,油膩禿頂的老男人林大富。
穿書那天,正值我 18 歲成人禮,後媽「語重心長」地「教導」我,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委身」林大富,不然,就抽了我全身癱瘓的親爸的肺管子。
原書中,後媽嫉妒我美貌,將我近乎變態地監控起來,住地下室,讀家庭學校,不交朋友,沒有交際,這場成人禮其實就是後媽賄賂林大富的手段。
這天,全島貴賓雲集,一半想巴結林大富,一半過來圍觀三流豪門賣女兒的新鮮事。
林大富肆意地盯著我,時不時舔舔嘴角,頗有些等不及的露骨。
我厭惡地避開他的視線,轉身,笑意盈盈走向顧司裡。
顧司裡本不在出席名單,他的出現純屬意外,可這個意外,讓我迅速抓到一根救命藤索。
我熱忱地、緊張地盯著顧司裡的臉,說出了 18 歲少女冒昧的生日願望——
請他幫我畫一幅畫。
眾所周知顧司裡有隱疾,他畫男不畫女,還畫不了穿了衣服的。
所以,話一出口,全場轟地一下沸騰了,大家指指點點,全是惡評。
什麼我剛成年,就迫不及待賣弄身體;什麼我親媽S得早,不然當場會被氣S……
託後媽的福,我穿過來時,名聲早就壞透了。
所以我左耳進右耳出,主打一個無所謂,反而高昂著一張 18 歲無敵青春的臉,問顧司裡玩不玩得起?
他眼神忽明忽暗,許是真有隱疾,許是看穿了我的心機。
可最終,他選擇了成全。
他摸了摸我頭頂的小皇冠,紳士地牽起我的手。
「小孩,生日快樂。」
3
畫室。
我將早就想好的說辭和盤託出,希望能和顧司裡合作。
話沒說完,一張黑卡不偏不倚甩在了我嘴上。
「500 萬,辛苦費。
「我沒興趣替灰姑娘撐腰,冒昧的話,吞回肚子裡。」
我前一秒還在不齒,有錢了不起啊。
後一秒心絞痛,500 萬啊,好想帶回現實世界!
不愧是小說裡最有錢的 NPC。
精致利己,不好拿捏。
我收好 500 萬,八百個心眼子一齊思考,怎麼繼續和顧司裡藕斷絲連,讓他接受我的冒昧。
看小說時,我分析過顧司裡的心理。
典型的內耗主義,看似完美光鮮,實際一直活在別人的期待裡。
他不喜歡商業,卻為了家族的未來,每天奮鬥在前線,社畜 996,他 007,他賺得多,活得也累。
他喜歡畫畫,這不符合家族期待,他就委屈自己,偷偷畫,畫完還會全部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巨大的壓力和長久的壓抑,讓他養成了超乎尋常的解壓習慣,隻有極端刺激下,他才畫得出來。
說是隱疾,實際是極端內耗,S要面子活受罪。
想到這,我摩挲著還未幹透的油彩,扯下旁邊工作臺上的一張大桌布,將油畫包好。
「謝謝顧少送我的成人禮,我很喜歡。」
緊接著,我話鋒一轉。
「就是顧少的畫都藏在地下室,見不得光似的,而且這幅怪隱私的,我就不留你這兒了。」
說完,我旁若無人地扛起畫遁走,假裝沒看見他不悅的神採。
遁到門口後,我大聲蛐蛐。
「我 18 你 29,我少女你老男人,我對你冒昧?
「不就是帥點,裝什麼?S變態。」
4
出租車蜿蜒到家。
推開門,碩大的花瓶向我砸來。
我早有準備。
旋轉、閃躲,聽花瓶破碎的聲音。
後媽和繼姐繼續砸我,來不及躲的時候,我故意把畫擋在身前。
知道是顧司裡的畫,母女倆不敢造次,緊急撤回一個打砸行為,轉向語言攻擊。
原書裡,後媽和繼姐陸書焉霸佔了原主的房間,原主的父親,還有原主媽媽留下來的產業。
她們甚至合伙做局,把原主送到了 50 歲老頭林大富的床上。
原主被囚禁後生下三個孩子,S在了產床上。
她到S都不明白,她盡力討好的家人,為什麼總不把她當人看。
看書的時候我氣得不行。
氣原主愚昧,命運如此艱難了,她還在 PUA 自己,渴望不存在的親情。
所以,成人禮上,我故意牽起顧司裡的手,狠狠打了後媽和林大富的臉。
顧司裡和林大富是商業上的S對頭,林大富當場氣得離開。
大概是看不慣我小人得志的樣子,陸書焉衝過來扯我頭發。
躲閃中,她看到我大腿上殷紅的一大片,瞬間急眼,瞪大眼睛質問我。
「你和顧司裡做什麼了?
「你們不是畫畫嗎?
「你們是不是睡了?
「叫你不要臉,叫你下賤,顧司裡是我喜歡的男人,你怎麼敢!!!」
我推開她:「為什麼不敢?我不止做了,還一腳踹翻了你的大船。」
陸書焉是跟著後媽嫁進來的,一直自卑是三流豪門,聚會場合,連跟顧司裡搭句話都不敢。
她想搭上林大富這艘大船,身份好水漲船高。
小說裡,母女倆確實憑借出賣原主得到的資源和卑劣的手段,把陸書焉送到了顧司裡床上,最後強行嫁給了顧司裡。
她習慣躲了在陰暗的角落,吃原主的人血饅頭,現在不給她吃了,她還覺得是我的錯。
我抄起地上的碎瓷片,直直往她臉上劃過去。
放在以往,原主敢反抗,她能瘋到扯掉原主的頭皮。
可現在,尖銳的瓷片頂著她的臉,她居然知道後退收斂。
我譏笑:「有時間對著我鬼吼鬼叫,不如想一想,就你這不當人的寄生蟲模樣,拿什麼攀附顧司裡。」
這句叫罵觸到了陸書焉的逆鱗。
她現在有的一切都是偷來的搶來的,但罵不得,一罵她就情緒崩潰。
她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無腦往我身上捅,我沒讓著她,幾個來回,她嬌弱的手指上全是血。
「啊,媽媽,我的手,不能彈琴了……」
後媽震怒,喊來一群五大三粗的保安瞬間把我圍了起來。
我使勁掙扎,但敵多我寡,幾分鍾後,被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顧司裡進來時,看到的正是這番光景,我被捆得像個粽子,無法動彈。
看見他來,我內心狂喜,掙扎著擠出幾滴清澈的眼淚問道。
「顧少,你是來救我的嗎?」
保鏢搶答:「不是的陸小姐。老板是想親自教訓你,他不是大叔,不自戀,也不變態。」
……
保鏢大哥,關鍵時刻,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陸書焉梨花帶雨扭去了顧司裡身邊,她抓著他的胳膊,伸出那十根受傷的手指,哭唧唧投訴我有多兇殘。
我十分反感這種惡人先告狀的綠茶行為。
她剛搬進這棟房子時,有狀告,沒狀也告,害原主天天活在爸爸的拳頭裡。
原主沒長嘴,我長了呀,我眼神指著躺在地上有些殘破的畫,扯著嗓子朝顧司裡吼去。
「就是這幾根破手指,褻瀆了你的藝術,你別聽她瞎逼逼。」
顧司裡順著我的眼神,看見躺在地上破碎的畫框。
畫中,少女的嬌羞在這一刻顯得特別無用。
後媽繼姐嘰嘰喳喳辯解,完全沒注意到太子爺瞳孔收緊,面部緊繃。
我暗自期待顧司裡快發瘋。
不料他陰冷的視線忽然射向了我。
他優雅地坐在保鏢不知從哪搬來的真皮沙發上,瞳孔忽明忽暗。
他說:
「灰姑娘的武器不是王子,是她自己的拳頭。
「連我都敢戲弄,現在擱這兒裝什麼柔弱?」
說罷,他單手一揮,保鏢齊刷刷解開我的捆綁。
「不自己打回去,難道指望我動手?」
5
好好好。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太子爺雙手插兜,從不多管闲事。
他不動手,但毀了他的作品,我還得給他一個解釋。
我環顧四周,抄起一根棒子,以眾人沒料到的速度敲碎了後媽最心愛的古董瓷器。
那是一尊清朝的瓷器,後媽斥重金求取,日日祭拜,可我不太喜歡,那裡本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後媽反應過來時,撲過來伸手阻攔我。
但就晚了那麼一點點,她親眼看到棍子敲擊古董,古董發出清脆炸裂的聲音。
我砸的力氣很重。
就像她們砸我時,恨不得將我砸S一樣。
碎裂的古董濺到後媽的臉上手上腿上,撕拉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口,她瘋了似的撲過來撕扯我。
保鏢在,保安不敢動,女人的戰爭,男人很有默契地都不摻和。
沒了幫手,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