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聲名狼藉的黃毛小伙，卻和高冷校花相戀。
學霸也暗戀校花，他擔心我影響校花考試，故意截下我約校花見面的紙條，害我在孤身等待時，車禍橫S。
八年後，校花得知真相，精神崩潰，和他同歸於盡。
今生重來，學霸決意不再阻止我們相愛。
他要親眼看著校花和我活得豬狗不如。
1
放學以後，我如前世一般，把紙條遞給同桌莊威。
我舉起拳頭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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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定要親手必給程橙，聽到沒有！出了岔子饒不了你！」
莊威瞥我一眼，目光中飛快閃過一絲鄙夷。
他跟前世一樣，禮貌地接過紙條，輕聲說：「好的。」
他和程橙是鄰居，關系不錯，所以我會拜託他傳遞紙條。
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心裡沒底，想見程橙一面。
莊威總以為我是靠骯髒下流的手段得到了程橙，我會拉著程橙一起墮落。
所以前世，他扔了我的紙條，回家碰到程橙，也隻字不提。
可是這一次，他重生了，他會把紙條交給程橙。
不是因為我的拜託，而是因為他心中的恨。
2
前世，我不知道莊威討厭我。
他長得不錯，學習好，是人人都認可的學霸，待人周到有禮貌，還是班上的團支書，老師同學全都喜歡他。
老師安排他當我同桌時，我嚇了一跳。
老師企圖讓學霸來感化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壞學生。
其實我很嫉妒他。
他那麼優秀，我能夠跟他坐在一起，都覺得沾染上了一點點屬於學霸的榮光。
我爸知道我和學霸成了同桌後，他慣例地嗤之以鼻，出口成髒。
「學霸不如波霸，學得好不如嫁得好。」
我立馬上頭，抄起板凳就跟他幹了一架。
直到鄰居駕輕就熟地報警，社區民警駕輕就熟地上門，我身上已經挨了他好幾腳。
但他也沒有討到好，板凳砸在他背上，T 恤破了個帶血的長條。
我是同學們眼中的黃毛壞學生，伴隨這個名頭的，是背後的鄙夷和恥笑。
莊威也一樣瞧不起我，隻不過懶得搭理我。
直到我和程橙早戀。
莊威不覺得程橙有什麼過錯，隻覺得一定是我這個黃毛使用下三濫的技巧，勾引了冷淡禁欲的高嶺之花。
所以我與程橙的情侶小曖昧，在他看來，都是下三濫的手段。
所以，當他若無其事地瞞下我的紙條時，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隻有拯救了高嶺之花的滿滿的成就感。
哪怕他前世知道我的悲慘遭遇後，也不以為然，認為隻是機緣巧合，我運氣不好，甚至在內心裡，深深覺得這本就該是我應得的。
我叫霍小白，一個聲名狼藉的黃毛小混混，成績是渣，家人是渣，又窮又不安分，居然妄圖把禁欲女神拉下神壇，自然是S得其所。
而莊威一身潔白，獨立於道德的高地。
3
這一世，莊威遞了紙條給程橙。
在前世導致我們陰陽兩隔的那個夜晚，我見到了在路燈下如約而至，朝我奔來的少女。
她跑得有點急，站定時白皙肌膚上透出紅暈，短發上有汗珠子，黑眼珠子也似浸了水，湿漉漉的。
我手裡舉著個冰淇淋盒子，眉眼帶笑地看著她。
「海鹽巧克力。」
她最喜歡的口味。
程橙皮膚白，鼻梁挺，眉眼彎彎，笑起來很好看。
當然，不笑的時候也好看。
因為對人際交往反應遲鈍，所以她看人的時候，自帶兩分天真的茫然。
被我校同學戲稱為「高嶺之花」。
莊威是文科班常年第一，程橙是理科班霸榜斷層第一。
他們的家長都是大學教授，住同一個樓層，門對門。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他們都該是天生一對。
可程橙喜歡的人，是我。
我跟程橙開玩笑，我們生錯了時代。
二十年前，像我們這種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結合是言情小說的主流。
但現在風向變了，講究門當戶對，我出身卑微，隻配當惡毒男配。
程橙舉著冰淇淋，用小勺子挖出最後一勺，喂進我嘴裡。
她不說話，隻是抿嘴笑。
她黑亮的瞳仁裡有一個明豔動人的男孩，正衝她傻笑。
她平常不太多話，都是我嘰嘰喳喳說得多。
她不需要說話，隻需要專注地看著我，已足夠讓我滿足。
我含住冰淇淋，眨眨眼，正打算吻她，她卻忽然拉著我的手，用力按在她 T 恤上，胸口偏左的位置。
撲通、撲通……
隔著絲滑冰涼的衣料，手心傳來快速律動的心跳。
她按住我的手，不讓我掙脫。
我仰起頭，她低眉看著我。
我輕聲說：「程橙，你永遠是我的女主角。」
她眨眨眼，一把抱住我，「老土情話，罰你重說。」
她這個問題比數學題還讓我覺得棘手。
過了幾秒鍾，她噗嗤一笑。
「傻瓜小白，我怎麼會嫌棄你的情話？」
這一吻纏綿激烈，直到耗盡我們胸腔裡最後一口氧氣。
她喘著氣，窩在我胸口，聽著隔著整個胸腔傳出的劇烈心跳聲，她輕聲說：「明天就要高考了，小白，記得我們的約定。」
「嗯，不會忘的。」
我的嘴唇在她頭頂盤旋，呼出的熱氣讓她頭皮發痒。
她微笑著，任由我牽著我，走在夏夜的公園裡。
莊威知道我和程橙有個高考約定，但她不知道具體內容。
他猜，必定是我要求程橙遷就我，在高考中故意考低分。
本來考 985 大學的人物，最後「發揮失常」，跟我一起去讀專科學校。
得知他這個推測時，我一度震驚到失語。
這就是聰明絕頂的學霸？這麼清奇的腦回路真的不影響他學習嗎？
難道在他心中，他苦苦暗戀多年的女生就這點智商，且毫無自由意志，隻是個任人搓圓捏扁的泥土娃娃？
還是我學了什麼奇妙的下蠱之術，能夠讓人大幅定向降智？
我和程橙的約定，其實很簡單。
她填報國內頂尖大學的新聞系，而我努努力，考個同城市的二本大學。
之所以瞞著別人，是因為程橙家裡不允許他報新聞系。
她父母要求她學醫，將來做一個受人尊敬的三甲醫院的科主任。
上一世，在正義感和對程橙的愛意的雙重驅使下，莊威決定瞞下我的紙條，不讓我進一步影響程橙的決定。
這個決定最終釀成我們三個人的悲劇。
希望這一次，一切都還來得及。
八點半，程橙送我回家。
回到家，我爸意外地沒有喝醉，也沒有吼我，他蹺腿在客廳看足球比賽，看我開門進去，隻是哼了一聲。
「跑到哪兒浪去了？還不滾去睡覺。明天我有事情，你自己去考場。」
本來也沒指望過他送我。
我聳聳肩，回了房間。
換睡衣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還活著，每一次呼吸帶來胸部起伏，說出的每個字振動空氣。
一切一切，都是活著的代表。
我沒有S，沒有變成幽靈，沒有無能為力地看著所有一切走向分崩離析，無法挽回的結局。
我握緊拳頭。
這一次，我將和同齡人一起，走進高考考場。
這一次，我也許真的可以，攜手程橙，奔向夢想中的明天。
4
最後一場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我放下筆，手臂因為長時間緊張地運筆而酸痛不已。
考場外面，到處都是冒著烈日，拿著飲料，翹首以盼的家長。
考生們或聚在一起，焦急地對著答案，或在父母的簇擁下，如同英雄一樣離開。
我首先看到莊威。
他跟周邊興奮的考生不一樣，如果是以前，我會羨慕嫉妒他，但現在我知道，他隻是重復上輩子的經歷罷了。
莊威徑直朝我走過來。
「小白，你考得如何？」他問我。
他以前很少降尊纡貴，主動跟我搭話。
也許，他想驗證他的猜想？
「還行。」我實事求是地說，「我覺得，有希望上二本線。」
我沒有假惺惺地問他考得怎麼樣，前世他就能考上一流大學，今生重來，成績隻會更好。
我、莊威，還有程橙都在一個考場。
我們交談的工夫，程橙抓著兩瓶冰紅茶，從人群中擠出來，大步來到我們身邊。
她遞了一瓶給我，遲疑了一下，問莊威，「喝水嗎？」
莊威尷尬地搖了搖頭，又問道：「你考得怎麼樣？」
從他打量程橙的目光裡，我看到一閃而逝的鄙視與仇恨。
他非常非常想要看到程橙倒霉。
這個想法讓我心頭凜然，生出一股刻骨寒意。
程橙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她對別人的情緒向來反應遲鈍。
「還可以。」
這個回答讓莊威有些意外，他下意識追問：「你沒有發揮失常？」
程橙怔了一下，「沒有吧。」
莊威愣了愣，搖搖頭，深深看我一眼，轉身走了。
程橙有些摸不著頭腦，回頭看著我，「他怎麼了？」
我喝著飲料。
「你的青梅竹馬怎麼了，你自己不知道？」
程橙搖搖頭，認真地說：「他不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們手牽手，笑鬧著走出考場。
電視臺在做高考新聞，攝像頭對準考場大門，手持話筒的主持人面對鏡頭，正在採訪一個男生。
那是莊威。
我和程橙下意識松開手，但是攝像頭已經無情地掃過。
那天晚上的本地新聞裡，我和程橙成為焦點人物。
【俊男美女攜手高考。】
【全世界都知道你倆談戀愛了。】
【老夫羨慕啊，這純真的校園戀情。】
我盯著屏幕，心頭一陣陣發冷。
所以，這是莊威重生後改變的另一件事。
他以一種巧妙的方式，把我和程橙的關系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前世，他不想程橙恨她，所以沒有向程橙父母告發我們的戀情。
今生，他當然不再打算替我們保密。
可是呢，如今他已經不打算跟程橙扯上任何關系，所以他也絕不可能親自去告密。
那麼電視節目這一出，就非常有必要，他主動跑去接受採訪，鏡頭才會在我們出去的方向上。
既可以讓我和程橙的戀情曝光，又能讓他安全地保持在事件之外。
門口有轉動鑰匙的聲音，我爸回來了。
我剛想回房間，我爸進了門，兩步跨過來，一手拉著我胳膊，用蠻力扯著我往客廳裡拽，嘴裡罵罵咧咧。
「你他媽年紀輕輕，就學會了早戀？哈哈，不錯嘛。
「跟你一起走出來那個女學生是誰？家裡有錢嗎？
「你和她睡了沒？我告訴你，早點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