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日，我裝作很難受的樣子給賈蓮請安。
「寶林，你是怎麼了？」賈蓮還太小了，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被人截胡了，反而一臉天真的樣子問我。
我故作為難的樣子，說著沒什麼。
賈蓮更好奇了，她趁著身邊的宮女不在的時候，悄悄問我：「你到底怎麼了？」
「娘娘不知道？算了，臣妾還不說了，不然太後知道了會怪罪的。反正過幾日，娘娘也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地小聲說道。
賈蓮更不高興了：「我——本宮保證不告訴姑母，你若是不說，本宮就治你的罪。姑母可是說了，我是她的侄女兒，後宮裡面我最大。」
「那臣妾就說了。這侍寢啊，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咱們那位皇帝，有些特殊的愛好，侍奉陛下，實在是痛苦不堪。」我說了這幾家，便不肯再說了，給是掀開衣服，給賈蓮看我身上的傷，「這些啊，都是陛下以前留下的。」
這傷都是舊傷，糊弄賈蓮這個小孩子足夠了。
Advertisement
「那我可不要侍寢，可是，不是侍寢的話，姑母會怪罪的。」賈蓮一臉為難。
「這個簡單，我替你。若是實在替不了你，你就晚上睡地上。你到時候和陛下說，你睡相不好，喜歡睡地上就行了。」我說道。
賈蓮點了點頭：「看在你誠心幫我的份兒上，以後本宮護著你。」
我看著賈蓮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面搖了搖頭。小孩子真好騙啊，也不知道能騙多久。
我截胡了賈蓮的恩寵，太後自然找我麻煩。我被打了手板，又頂著烈日，跪了一上午，直到暈過去，太後才放過我。
回到宮裡，我竟然看到了皇帝。
我如同往日那般，沒有抱怨一下。畢竟，除了姐姐，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心疼我。這麼久了，我都快忘記姐姐的樣子了。
「你不說什麼嗎？」皇帝問道。
「臣妾既然得到了寶林的位置，便總要做些什麼。」我緩緩說道，「臣妾現在吃得飽穿得暖，已經過得很好了，做人要知足。」
皇帝看了我良久，最終嘆了口氣：「上藥吧。」
「什麼？」我愣住。
「上藥啊！」皇帝拿扇子敲了敲我的頭。
我笑了笑：「臣妾以前做奴婢習慣了，被責罰了也隻能受著。等晚上主子休息了，才能上藥。」
我的手已經腫了起來，艱難地挽著褲子。
皇帝嘆了口氣，過來幫我。
這回我倒是愣住了。這種事情皇帝回幫我？
「你現在好在也是朕的妃子。」
皇帝幫我挽起褲子，待看到我腿上駭人的刀疤的時候，有些失態：「這——這是怎麼回事？」
10
這刀傷早就結疤了，隻是這刀疤太駭人了，連皇帝都失色了。也是了，皇帝身邊的妃子，都是嬌滴滴的美人，哪裡見過我這樣的。當初，若不是使了一些手段，我也進不了宮。畢竟，我頂替的那個姑娘，她爹娘還是有些神通的。
「奴婢入宮前有個姐姐，生的國色天香，被一個惡霸看上了。奴婢為了幫姐姐逃跑，腿上挨了這一刀。奴婢沒錢看大夫，便留了疤。」我緩緩說道。姐姐就這麼從我的生命裡力消失了，唯獨這腿上的刀疤，讓我知道姐姐曾經存在過。
「你的本名是什麼？」皇帝問道。
「臣妾幼時被人拐走了，隻記得好似有人叫我輕音，也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那你姐姐你呢？」
「姐姐的名字是奴婢取的，叫輕鴻，本是紅色的紅，隻是姐姐不喜歡，改成了驚鴻的鴻。」
我說完，突然跪了下來：「求陛下看在臣妾忠心耿耿的份上，幫奴婢找一找姐姐吧。有人說，姐姐進宮了。不管姐姐是生是S，臣妾都想知道。」
何妍那便一直沒有消息，而我又隻是一個得罪了太後的寶林，隻有皇帝幫我，我才能找到姐姐。就算是姐姐真的S在了成安長公主手裡也沒關系，皇帝和太後水火不容，我和成安長公主之間有恩怨，是皇帝更樂意看到。
「趕緊起來，你的腿要不要了！」皇帝直接強勢地把我抱起來，放在床上。
「這點兒小傷，奴婢習慣了。」我緩緩說道。疼又如何，唯一會心疼我的姐姐，也不知道是生還是S。
「你現在是朕的妃子，不可以輕賤自己。」皇帝說道，「朕答應替你找姐姐。」
第二日，聖旨下來了，我被封為婕妤。
太後說，這不合規矩。然而，掌管鳳印的貴妃張婉容卻說，後宮一共也沒有幾個妃子，難得陛下喜歡，就是再提一提位份又有什麼？
何妍替我高興，她覺得我終於熬出頭了。
張婉容也親自來看我，她說陛下信任我，她便信任我。
賈蓮也很高興，她覺得我身份高一些，更配陪她玩了。
隻有趙清嵐不高興。之香看到我就冷笑：「狐媚惑主，當初我就說你不是個安分的，偏偏娘娘心善，不肯罰你。要是我啊，早就把你送到慎刑司去了。就你這樣的賤人，連給娘娘提鞋都不配。」
「這倒是有意思了，什麼時候一個宮婢也敢侮辱主子了。」路過的張婉容冷笑，「告訴你們主子，不會管教下人，本宮就替她管教。」
「貴妃娘娘，您貴為貴妃又如何，我們家娘娘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之香跪在地上，一臉怨恨地說道。
「來人，掌嘴！」張婉容懶得爭辯，直接讓下人動手。
「你們主子倒是有意思，陛下寵幸妃嫔，妃嫔為陛下誕下子嗣，本是人之常情，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是罪孽深重了？」賈蓮冷笑，「你給本宮跪在這裡，」
趙清嵐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說道：「陛下，陛下和臣妾之間的情分，總是不一樣的。」
趙清嵐被迫當著我的面跪下，面上依舊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可我知道她恨透了我。
第二日給太後請安，太後身邊還有一個命婦，宮婢小聲告訴我，那是趙清嵐的母親。我心裡面一沉，趙家本是保皇黨，如今看來，趙家的立場不堅定了。
太後和趙夫人人親親熱熱交談著，仿佛沒看到我一般。
太後為難我，我隻能跪著。
這點兒羞辱，和在趙清嵐那裡受的比起來差遠了。
之香上去給趙清嵐奉茶，卻把熱茶潑到了我身上。
「啊！」我發出一聲慘叫。
「娘娘恕罪，奴婢沒看到您。」之香一副絲毫不覺得歉意的樣子。
之香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太後和趙夫人都皺著眉頭。
「婕妤來了，你們怎麼不和哀家說一聲啊，哀家忙著和趙夫人說話，都沒看到。」太後這才裝作看到我的樣子。
太後可以給我臉色看，趙夫人可以給我暗中使絆子，但是一個妃子的宮婢敢眾目睽睽之下自作主張潑皇帝妃子熱茶，就是太後都會覺得厭煩。
「是臣妾沒有教育好奴婢，太後娘娘恕罪。隻是，婕妤這般狐媚惑主，爭強好勝，想來也是報應。」趙清嵐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太後看了趙夫人一眼，趙夫人尷尬地站在那裡，趕忙走過來。
以趙夫人的品階，我這種位分低的妃子她自然不用太理會。隻是，她的那個女兒說出這番話，傳出去隻會讓人覺得趙家沒有教養。
趙夫人瞪了趙清嵐一眼，開口對我說道：「娘娘……」
下一刻，趙夫人呆呆地看著我脖頸間的胎記……
「娘娘恕罪，臣婦想問您一聲，您貴姓？是哪裡人？」
「趙夫人這是怎麼了？比不得夫人這般出自高門，我不過是和連姓什麼都不知道的孤女罷了，幸得陛下垂憐，做了妃子。隻是記得，似乎有人叫我輕音。」
「你就是我那走失了多年苦命女兒啊！」趙夫人哭著說道。
11
趙夫人有一怒叫趙清音，年幼時走失。而趙清嵐不過是趙夫人抱養的趙家旁系女子。
我認祖歸宗，被皇帝封為修儀。趙清嵐則直接被貶為婕妤。
這回，我是趙修儀，而她是趙婕妤。
因為皇帝對我的這份恩寵，本來因為趙清嵐作梗，皇帝和趙家的隔閡又消失了。
為了安撫趙家，皇帝對我這個趙家的女兒寵愛極了。
這日，我給皇帝送補湯，太監見了我，如同見到救星一般。
「娘娘，你可來了，陛下心情不好。」我緩緩走了進去，陛下摔著奏折，正和幾個大臣說話。
前朝有什麼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涉及到後宮，我便聽到一絲風聲。太後想要斥巨資修建樓臺，供她享樂。然而，先帝昏庸，又天災不斷，國庫空虛。
陛下正為這事，和太後博弈。
宮女悄悄告訴我，這幾個大臣都是保皇黨，犯了錯，被陛下罰了。犯錯？估摸著這錯也是太後強加的。
我笑著說道：「陛下何必和幾個老頭子生氣呢，罰他們一年俸祿就是了。喝點兒參湯，消消氣。」
皇帝打開湯，卻皺著眉頭看我。
「哎呦，瞧我，拿錯了。這是給我自己的。不過，拿錯了，陛下就湊乎著喝吧。」我笑著說道。
皇帝皺著眉頭，把那碗紅糖水喝了。
「陛下，別生氣了，看看這是我母親送來的胭脂，臣妾可是喜歡了。」我是寵妃，還是個出身低微卻突然得志的寵妃，做什麼都不足為過。
所以，我可不看什麼場合，直接把胭脂拿了出來。
下一秒，我摔倒了，胭脂掉在了皇帝的衣服上，將皇帝的衣服染紅了。
「陛下恕罪。」我趕忙跪下。
「趙修儀，你恃寵而驕，該當何罪？」皇帝突然大怒。
我不情願地跪在地上。
「修儀趙氏恃寵而驕，禁足安亓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來。」
我猛地抬頭看向皇帝，皇帝的臉卻別了過去。
「陛下，臣妾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