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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忽驚春 3730 2025-05-13 15: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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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不是人牙子說旭姐兒太小太瘦怕養不活,她轉頭就要被親爹賣了去……」


     


    阿蓉依舊在哭,哭得昔日裡媚媚的眼睛裡都充斥著血絲。


     


    「小春,我聽說玉京樓的管事換成了你,你若是幫了我,這輩子、下輩子我都給你當牛做馬。」


     


    我用不著牛馬。


     


    但我需要一個能幫得上忙的心腹。


     


    於是我答應了阿蓉,叫來了李醉晚留給我的護衛。


     


    李醉晚名下有女子書院,旭姐兒的年紀剛好可以住進去讀書開蒙。


     


    將旭姐兒安頓好了之後,阿蓉男人的事情也很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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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賭坊裡設個局,將他拖出來打個半S,很簡單。


     


    三個時辰後的夜裡,渾身是血的男人就被拖到了玉京樓,拖到了我和阿蓉的面前。


     


    「S過人嗎?」我扔了把刀在地上,扭頭看向阿蓉。


     


    阿蓉的手還在哆嗦,這是被毒打多年後,面對施暴者的恐懼。


     


    男人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半嘴,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張著血刺呼啦的嘴不住向阿蓉求饒:


     


    「蓉娘,我們兩個也曾經好過的……」


     


    這話不提還好,提起來後,阿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十六歲就嫁給了你,為你操持家務紡織績麻,還要被你抵給樓裡做皮肉生意還賭債!」


     


    「這也就罷了!我隻當自己命苦嫁不得良人!可旭姐兒呢?」


     


    「我在樓裡攢了幾個錢就託人帶回家去,生怕旭姐兒過得不好!」


     


    「可好不容易蒙了恩赦出了樓,才看到我的旭姐兒被你養得又黑又瘦!撿別人掉在地上的點心屑吃!」


     


    「你還商議著把她也賣了換點銀子花!」


     


    阿蓉撿起了地上的刀,狠狠地給了男人一下。


     


    卻又在看到手上和羅裙上沾著的血後,嚇得昏厥過去。


     


    那點子出息,我都不稀罕說她。


     


    我看了看隻是被捅成重傷的男人,以及昏S過去的阿蓉,嘆了口氣。


     


    隻得親自拔出了男人身上的刀,又給了他一下。


     


    第一次S人的感覺並不美妙,血染在手指上,黏糊糊的。


     


    可我知道,自己將來,還有很多很多的人要S。


     


    總歸是要習慣的。


     


    於是強逼自己「欣賞」了半天屍體,這才命令護衛把男人埋進玉京樓的後院。


     


    這個男人生前不曾滋養過妻子和女兒,S後滋養一下花兒也算是S得其所了。


     


    別浪費嘛。


     


    4


     


    後院那具埋在花下的屍身和旭姐兒成了我拿捏阿蓉的本錢。


     


    徹底收服阿蓉後,我有意讓她周旋在達官貴人之間。


     


    阿蓉已過了三十歲,作為花娘年紀不算小。


     


    但她生得容貌柔豔,眉枝如畫,體態微豐,如一朵正盛的牡丹。


     


    兼之她性子溫柔小意,總會有人喜歡的。


     


    例如監察院的趙院使,就對阿蓉興趣大得很,時常出入玉京樓。


     


    京官不比地方大員有外快,向來是吃S俸祿的。


     


    俸祿不夠用了,花樓的錢又拖欠不得,趙大人便打起了自己夫人嫁妝的主意。


     


    誰都不是傻子,嫁妝裡少了那麼多銀錢,夫人哪裡會發現不了?又如何會善罷甘休?


     


    因此那一巴掌,便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阿蓉的臉上。


     


    「趙夫人好大的威風呀,難為不了自家男人,就衝到玉京樓裡打我的人。」


     


    我緩緩從二樓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


     


    旋即給了阿蓉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滾蛋騰場子給我。


     


    阿蓉會意,往我身後轉去,逃走時身姿搖曳,像瓣被風吹散的玉蘭花,好看得緊。


     


    趙夫人還想再追,被我伸手攔了下來:「夫人不如去雅間一敘?」


     


    監察院掌管著言官,左右著朝堂的輿論。


     


    李醉晚想要從長公主變成監國長公主,就需要他們的幫助。


     


    因而我特意打聽了趙大人喜好的女子,派阿蓉做了這個局。


     


    若是趙大人識時務,乖乖向長公主繳納投名狀,那麼今日這一巴掌,我們玉京樓認了。


     


    就當是阿蓉勾引別人家男人的報應好了。


     


    反正我會另給阿蓉補償的。


     


    可若是趙大人不識時務,那這一巴掌,我們玉京樓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知道你們這群娼婦又在想什麼花招。」


     


    趙夫人猶疑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屏退了身邊的丫鬟婆子,跟著我進了雅間。


     


    很可惜的是,談崩了。


     


    這個女人啊,抓奸打人的時候倒是囂張至極。


     


    問她要不要慫恿夫君下注時,卻百般推脫,說自己做不了自家男人的主。


     


    嘖。


     


    不過也可以理解。


     


    把眼光放在內宅,是女人們的通病。


     


    誰讓前朝的事情,男人不允許女人們插手呢?


     


    目光短淺不是她們的錯誤,是她們的困境。


     


    我並未說什麼,客客氣氣地送走了趙夫人。


     


    看來隻能再苦一苦阿蓉,讓她多陪陪趙大人了。


     


    阿蓉準備了宴席,新練了歌舞,一連陪了趙大人三天,到了第四天,才試探著提起這件事。


     


    未曾料到的是,趙大人原本醉醺醺的迷離表情,慢慢消失不見。


     


    「蓉娘,夫人同我說你是長公主的人,我原以為是爭風吃醋之言。」


     


    趙大人臉上還印著胭脂,身上也沾了阿蓉的沉水香,袖口上更是沾著酒漬。


     


    可他叱責起長公主用下作手段收買朝臣,行牝雞司晨之實的樣子,格外義正詞嚴。


     


    我躲在屏風後面,聽著他辱罵長公主,臉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


     


    有些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隻能用事實教教他怎麼做人好了。


     


    趁著上菜的時候,我命婢女們給了阿蓉信號,示意她拖住趙大人。


     


    到了後半夜,果不其然,外面遙遙地傳來了七聲喪鍾。


     


    皇後去世了兩任後,天子嘴上不說,心裡認定了自己克妻,便讓穆貴妃代為執掌六宮。


     


    穆貴妃性情仁慈柔和,執掌六宮十幾年來未曾出錯,同天子雖名義上不是夫妻,卻有夫妻之情。


     


    貴妃上個月便病重。


     


    長公主李醉晚身邊的醫女,出入宮廷時偷偷給穆貴妃把脈,判斷她活不了多久了。


     


    穆貴妃薨逝,以天子對她的恩寵,定會實行國喪。


     


    而在國喪期間,官員到玉京樓尋歡作樂,被人鬧到皇帝那裡去……樂子可就大了去了。


     


    更兼之皇帝年邁,多疑得很,老覺得自己彈壓不住蠢蠢欲動想要站隊的朝臣。


     


    那麼一個可以順勢清洗朝堂的大把柄送到他手裡,該是個多好的借口啊。


     


    趙大人,你自求多福哦。


     


    罵完長公主李醉晚之後,趙大人本想離開。


     


    架不住阿蓉實在是很會伏低做小的一個人,加上他喝得也不算少,便幹脆留宿在了我們玉京樓。


     


    接近五更天的時候,窗紗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個用茶水畫的圓。


     


    小娘命我讀了些書,可阿蓉卻大字不識,這個圓已經算是我倆能夠達成共識的復雜信號了。


     


    「可以了。」我同身後的北城兵馬司副都指揮王載微說道。


     


    五城兵馬司,即中、東、西、南、北五城兵馬指揮司。


     


    為負責帝都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衙門。


     


    王載微是北城兵馬司副都指揮,官位來自於她那個抓捕要犯卻殒命街頭的父親的恩蔭。


     


    當然,她是個女子,因此無論武藝如何,官職都不好繼承。


     


    幸好長公主在陛下面前不經意間過問了此事,她才成為帝都朝堂裡少見的女官。


     


    可做女官有做女官的難處,背後沒有人的女官,隻會被當成個擺設玩物。


     


    因此長公主李醉晚這艘船,王載微再不想登,也得登。


     


    「差個理由,」王載微額發被夜風吹動,神色老成,「不然沒法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玉京樓。」


     


    「大膽一些,你就說長夜漫漫無人做伴,尋玉京樓的雷娘子煮茶飲酒,行風雅之事麼!」


     


    我對這個面容秀麗中帶著幾分英氣的女官很有好感,邪氣地挑了挑眉。


     


    王載微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沒勁兒。


     


    撩撥一下都不行。


     


    我聳了聳肩,把酒壇摔在幹柴上,扔了根火折子。


     


    「玉京樓走水了,火勢好大的,我的花娘和客人都在裡面,王都指揮使救命呀。」


     


    我矯揉造作地喊了好幾嗓子。


     


    王載微這才跳到玉京樓二樓,將迷迷瞪瞪的客人與花娘,一個個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此時天已經亮了,正是朝臣們上朝的時候,玉京樓後院又挨著帝都最大的一條官道。


     


    不一會兒,衣衫不整驚魂未定的趙大人,就被同僚們看到了。


     


    眼見為實麼。


     


    人是清晨被同僚看到的,參他的奏折是上午在御前現寫的。


     


    沒過中午飯呢,趙大人就被暴怒的老皇帝下了天牢。


     


    皇帝年紀大了,很怕朝臣們棄自己而去,圍繞在幾個兒子身邊。


     


    穆貴妃又是他多年的伴侶,極得他的尊重。


     


    國喪期間留宿花樓,做出這事兒的還是監察百官言行的監察院御史。


     


    皇帝豈能不怒?朝堂上又豈能不血雨腥風一陣兒?


     


    借著皇帝的疑心,長公主毫不猶豫地下手,她的人在半月之內,就填補了監察院的權力空缺。


     


    所有不服氣的言官,或貶或流。


     


    整個監察院都在李醉晚手裡之後,趙大人終於迎來了自己最後的下場。


     


    菜市口斬首示眾,妻女籍沒為官妓,逢赦不許贖買。


     


    趙夫人最看不起娼女,最後卻自己成了娼女。


     


    說來也怪可笑的。


     


    世事最恆定的一點就是世事無常,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無非是上位者的一念之間。


     


    上位者想要捧著你,你就是鑲嵌了珠玉的寶瓶;上位者不想捧了,你就是汙泥堆裡的碎陶片。


     


    娼女和官家夫人,無非是蝼蟻和稍微大一點的蝼蟻的區別罷了。


     


    還不是殊途同歸。


     


    5


     


    我把趙夫人和她的女兒買下來了。


     


    一個官家夫人,一個官家小姐,被官府發賣了二百六十兩紋銀。


     


    在玉京樓混跡多年,別的不懂,這個道理還是懂得。


     


    隻要你是女人,在這世上,就會有一個價格。


     


    娼女有娼女的價格,受了連累的官眷有官眷的價格。


     


    都是賣罷了。


     


    若是不想落入被賣的處境,那麼就隻能……


     


    我想起長公主,眉目間難得地柔和了一瞬。


     


    別讓我失望,別讓我期待落空,李醉晚。


     


    官差們點清楚了銀子足額後,為首的這才扯出個笑意:


     


    「官府會定期派人查看,一看人還在不在,有沒有逃跑,二要收取賣身的金花錢。」


     


    「好。」我點了點頭,送走了官差。


     


    剛送走官差,阿蓉就好奇地湊了上來:「什麼是金花錢啊?」


     


    「國朝律法規定,官妓的賣身錢要上繳內廷一半,也就是說,每賣到二兩銀就要上繳一兩給宮裡使用。」


     


    我淡淡地解釋道。


     


    「我倆怎麼沒有?宮裡要那麼多銀錢做什麼?」


     


    阿蓉還是第一次聽說金花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其實我倆也要交金花錢,但都是玉京樓代繳給官府的,十抽一。」


     


    我輕輕拍了拍阿蓉的胳膊。


     


    誰會嫌棄錢多?


     


    幸虧蚊子腿兒上沒有油脂,要不然帝都城裡的蚊子都能被搜刮得一幹二淨。


     


    「宮裡娘娘們裁衣裳做簪子胭脂水粉什麼的都需要錢,這錢就從裡面出。」


     


    阿蓉還想再追問,我溫聲打斷了她:


     


    「你這幾日伺候那個老狗辛苦了,滋補的湯藥我讓婢女送過去了,記得喝。」


     


    送走了阿蓉,我這才看著地上形容狼狽的趙夫人和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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