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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褚時明月 3753 2025-05-12 13:57:43

 


就這樣硬生生拖了五個日夜。


營帳內歌舞升平、醉生夢S。


 


直到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嚴啟勝才慌了,趕緊收拾東西,連夜逃離遼東。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陳家十萬大軍,竟是活生生被拖S的!


 


這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為何朝上沒有人提出公公曾經派人求過援兵的事情?


 


為何嚴家一定要將陳家置於S地,連剩下的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因為真相早被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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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嚴啟勝所犯的是誅滅九族之罪。


 


所以,他們將這個罪名偷梁換柱到已S的陳家三父子頭上。


 


反正S人不會說話嘛。


 


可他們沒有料到,公道自在人心。


 


嚴啟勝的漏洞,亦由他自己種下。


 


芸娘垂淚道:「我本想跟隨貞郎一起去了,可我不甘心,憑什麼那畜生能活下來安享富貴,而我的貞郎卻屍骨無存?」


 


當夜我包下芸娘,暗中帶她回了總督府。


 


又讓人去找褚時,請他即刻回來。


 


報信的兵丁卻說:「曲總兵中計被圍,總督大人親自帶人去救了。」


 


曲總兵是魁龍峽大敗之後朝廷派來的新總兵,全名叫曲詔汝,與褚時之間的合作尚算默契。


 


如此一來,便隻能等著了。


 


可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


 


褚時回來時,我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一睜眼,就聞到一股清新的茶香。


 


「醒了?」暗裡傳來一道聲音。


 


我噌地一下坐起來。


 


褚時站在窗邊,窗牖開了一條小縫,他手上端著一碗茶。


 


月光透了進來,籠罩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朦朧。


 


他怎麼會在我屋裡?


 


正疑惑間,他回身道:「事情我已經聽芸娘說過了,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已派人將她送回了遠香樓。」


 


什麼,送回去了?


 


好像看出了我的擔憂,他放下茶碗道:「安心,派了人在遠香樓周圍守著,保她安全。」


 


如此我才安了心,這才有心思細細打量他。


 


他換了一身松青色儒袍,添了幾分書生的儒雅之氣,鬢發微湿,像是剛沐浴不久的模樣。


 


我微覺別扭,問道:「聽說你們中了埋伏,都沒事吧?」


 


他道:「入陣不深,阻攔及時,人員損失不大。」


 


又安靜了下來。


 


我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便沒話找話道:「如今芸娘算是一個突破口,可若要嚴家認罪,憑芸娘一人之辭,尚且艱難。」


 


他走近拎起茶壺,添了一碗冒煙的熱茶,遞到我面前。


 


我這才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套紅爐小灶,灶內的炭火正冒著紅光。


 


「多謝。」我接過茶碗,便擱在了桌上。


 


總覺得,今日這碗熱茶,燙手得緊。


 


他瞅了一眼,道:「將茶趁熱飲下,免得一會兒受涼。」


 


我不明所以地朝他望去。


 


11


 


才開春不久,夜裡的北風依舊刺骨。


 


我跟在褚時身後,慶幸之前聽他的話將那杯熱茶飲了。


 


褚時帶我去了地牢,見了一個人。


 


正是那日回去報信求援的士兵,他叫許大柱。


 


至於為何將他安置在地牢?


 


因為這裡是目前整個總督府把守最為嚴密、最安全的地方。


 


徐大柱說,當時他在兵備使營帳外跪等了五天五夜,也沒等到援兵的調令。


 


後來噩耗傳來時,他為了保命,趁亂跑了。


 


這些日子一直寄居在破廟,偽裝成乞丐,低調度日。


 


「將士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這些京官兒卻在裡面玩兒女人。延誤軍情的是他嚴啟勝,丟命的卻是我們,憑什麼?我不服氣!這些日子我一直藏著躲著,就是盼著朝廷能派人來查清楚事情真相。如今好不容易把大人盼來了,大人一定要為那冤S的十萬弟兄主持公道啊!」


 


徐大柱說得義憤填膺,我卻不由得心裡一灰。


 


朝廷派褚時來遼東,是為了驅除韃靼,與調查魁龍峽之戰無關。


 


這便足以說明朝廷的態度。


 


但回來後,褚時卻說:「你以為我這次能順利拿到遼東兵權,除了我苦心孤詣、造局營勢以外,還有什麼?」


 


我心裡一跳。


 


他驀然望著京都的方向,道:「嚴家之所以對陳家出手,不僅是為了保住兒子,還因為他們想吞下遼東這塊肥肉,歷來軍需這一塊,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我順著他的話,緩緩道:「可惜有魁龍峽之戰在前,朝中得力的武將幾乎都在這場戰事中歿了。他們手下沒有可以把控遼東的人才,對這塊肥肉又舍不得放手。所以那半個月,你是為了將他們弱點放大,讓宮裡那位看清楚。」


 


他點頭道:「嚴黨把持朝政已久,萬歲固然念及舊情,倘若他們當真為了一己之私,枉顧萬歲的江山國土,那便是踩了萬歲的底線。」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


 


褚時之所以能順利接管遼東兵權,除了他謀定而後動,還因為他抓準了宮裡那位的心思。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褚時。


 


大魏朝第一個如此年輕的邊疆大吏,除了懂得兵法謀略,更擅長的是揣摩人心。


 


可他這番話我琢磨了一夜,總覺得有地方不大對勁。


 


直到褚時重傷的消息傳來。


 


12


 


褚時被抬回來時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隨軍的方太醫說他受傷太重,恐怕要躺臥數月。


 


周圍一片罵娘聲起。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褚時將計就計。


 


從表面上看,他是運氣不好,在巡邊時遇到了韃靼最厲害的部隊偷襲。


 


實則,向韃靼通風報信的,是曲詔汝曲總兵。


 


他私底下原來是嚴駐國派來的人。


 


而褚時之前之所以表現得萬分信任他,都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


 


他以為自己嚴黨的身份被瞞得嚴實。


 


實際上,褚時在得知他即將接任蓟州總兵時,便查清了他的身份。


 


我為褚時捻了捻被角,道:「何必呢,險些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臉色蒼白,卻笑道:「置之S地而後生,想要成事,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不由沉默。


 


當他重傷的消息傳來時,我已明白了他的用意。


 


也不禁為此倒吸一口涼氣。


 


他此舉用意有二。


 


一是可以借此機會,將曲詔汝連帶其他嚴黨安插在遼東軍中的毒瘤,徹底鏟除。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想跟遠在京都的萬歲傳遞一個信息——嚴黨已然容不下他褚時。


 


嚴黨眼下瞧著褚時已將遼東混亂的局面控制住,便想著竊取別人的勞動果實,取而代之。


 


然而他們已經被偌大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他們看不到萬歲不隻是想借褚時穩定遼東局勢,更是想讓他一舉將韃靼趕出邊境。


 


更看不到韃靼部隊實力的強悍。


 


這些日子以來,若不是靠褚時在這裡坐鎮,遼東哪會有今日的穩定局面?


 


可以說,如今的遼東,離不開褚時的鎮守。


 


褚時一倒,遼東必亂。


 


遼東一亂,京都危矣。


 


所以現在,褚時就是萬歲的底線。


 


嚴黨此舉已經不是貪墨腐政的問題,而是藐視皇權,從根本上威脅到了萬歲的皇位。


 


所以,消息傳回京都時,聖上大怒。


 


而嚴黨卻急功近利,在此時以盡快緩解邊遼危局為由,提出調任福建巡撫魏朝據接手遼東軍務。


 


而褚時等的,就是他們邁出的這一步。


 


據聞,當日聖上未發一言,沉默良久才宣布散朝。


 


消息傳回後,褚時道:「萬歲心中已有謀定。」


 


這日,方太醫來為褚時換藥。


 


他又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已疼出了冷汗,卻一聲不吭。


 


他雖然是將計就計,這傷卻是實打實的。


 


因為周圍眼線無數。


 


比如說方太醫,乃當初聖上親自指派隨軍。


 


外面還有個監察太監呂為。


 


他不僅是宮裡出來的,更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公公的幹兒子。


 


隻這兩個耳目神,便是要命。


 


更別提軍中嚴黨安插的奸細。


 


褚時這傷若是敢作假一分,那便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


 


婆母之前說:「苦了他了。」


 


我如今才真正理解這句話。


 


13


 


此計雖是為了刺激萬歲做出決定,卻並不能讓遼東真的亂套。


 


因此半月後,當韃靼大軍壓境之際,卻傳出褚時的已無大礙的消息。


 


自然,這隻是他為了穩定軍心、迷惑敵人故意散出去的消息。


 


而真相如何,隻有少數的人知道。


 


在這少數的人中,就包括皇座上那一位。


 


褚時拖著傷體,坐在床上指揮若定。


 


見我擔憂,他道:「我本是文官,不用披甲上陣,在後方控制大局,謀定而後動才是我該做的事,如今不過傷了身體,腦子卻還清醒。」


 


他說這話時,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卻帶著一絲了然一切的笑意。


 


三個月後,韃靼宣布全線退軍。


 


褚時的辦公地也從臥室搬到了書房。


 


底下坐著兩排漢子,都是他從東南帶來的心腹。


 


我為他送了藥出來,盯著他喝下去,便默默地離開了書房。


 


才剛踏出房門,就聽身後有人道:「嫂子真是賢惠,這段日子多虧了有嫂子照料,不然總督大人好得也沒這麼快,我等真該好好感謝感謝她。」


 


「什麼感謝不感謝的,人家兩口子,哪需要我等去言謝?」


 


聽到上一句時,我尚且以為他們知道我是陳家的媳婦。


 


待聽到下一句時,卻不由得打了個趔趄。


 


險險扶著門框站穩後,我等著褚時開口解釋。


 


卻沒聽見他說一個字。


 


卻聽有人疑惑道:「咦?大人成親了,我怎麼一口喜酒都沒喝到?」


 


我這才意識到疏漏之處。


 


當初來得急。


 


為了隱秘起見,褚時又派人發放了府中的舊僕役,導致這偌大的總督府裡,竟沒有一兩個可用的丫頭婆子。


 


翌日,我便去找褚時,建議買兩個丫頭婆子回來伺候。


 


他抬眸問:「伺候誰?」


 


我道:「自然是伺候你。」


 


他復又埋首看書:「不必了,我不必伺候。」


 


我猶豫道:「那伺候我。」


 


他復抬首看來,道:「是我倏忽了,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身邊是需要一些人幫著料理瑣事的。」


 


我點點頭,想著先把人買回來再說,到時候到底伺候誰,也不是個定數。


 


卻又聽他道:「隻是我治軍有一條規矩,戰時不可沾染女色,這規矩既是我定的,我便要以身作則,你將人買回來了,讓她們不要靠近我的院子即可。」


 


我噎了半晌,道:「什麼女色,隻是丫頭婆子而已。」


 


他卻道:「既要杜絕女色,就要杜絕一切可能,防患於未然。」


 


我無話可說。


 


心想你怎麼不把母蚊子一起杜絕了去。


 


落下一句「算了,不買了」便離開了書房。


 


遼東局勢已定,接下來便是準備回京事宜。


 


我已暗中為芸娘贖身,準備帶著她和許大柱回京作證。


 


還與她商量,等此間事了,就將她安置京城,以便有個照應。


 


可眼看大軍就要出發,卻傳來芸娘的S訊。


 


14


 


報信的人說:「芸娘說,明日大軍便要出發,她有一個地方不得不去,這才露了痕跡。」


 


我恍然片刻。


 


芸娘去的地方是貞副將S前的住所。


 


二人在那裡,想必是有一些回憶的。


 


卻沒想到,最終成為她的折損之地。


 


芸娘被人當胸劃了一刀,躺在青石板上,眼睛睜著,卻了無生息。


 


我跪坐在她身邊,哭得渾身顫抖。


 


該S的不是芸娘。


 


可S的卻是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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