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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瀾星 3761 2025-05-08 16: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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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些生養過的夫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江知月也湊了過來。


    瞧了幾眼,詭異地笑了:「我怎麼瞧著,這肚子不像是五六個月,倒像是七八個月?」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畢竟人人都知道我與沈乘淵成婚才六月有餘,若說我的肚子是七八個月,那便是在婚前便珠胎暗結,甚至還會牽扯到國喪期。


     


    這輕飄飄兩句話,是要置我於S地。


     


    江知月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卻面露微笑。


     


    「府中的大夫說,腹中有雙生胎呢。」


     


    眾人聽完都連聲道賀,隻說我是個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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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月臉色驟變,啞然地張了張嘴,甩袖走了。


     


    我確實沒有撒謊。


     


    郊外別院的大夫來侯府稟報時,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容姨娘腹中的確是雙生胎。


     


    如今在眾人面前說出來,日後也不會那般突兀。


     


    可我今日這風頭出得實在是大了。


     


    好幾位夫人都拉著我的手闲話家常,說是想沾沾我這多子多福的喜氣。


     


    全然忘記從前背地裡是怎麼議論我的。


     


    赴宴結束回到侯府時,我已經是極其疲累了。


     


    剛進院子,便有一道人影衝了進來。


     


    是數月不見的沈乘淵。


     


    「快……快!阿容要生了!快!」


     


    他慌亂得有些口不擇言,我心中一緊,立時就讓人請了大夫,套了馬車。


     


    我曉得。


     


    最緊急的關頭終於要來了。


     


    11


     


    容姨娘腹中的胎兒還未足月,算是早產。


     


    產婆說孩子受了衝撞有些橫過來了,再者又是雙生胎,便十分不好處置。


     


    我並未問沈乘淵容姨娘為何動了胎氣,隻暗自安排著丫頭去燒熱水,煮湯藥。


     


    心中火燒一般的不安。


     


    內閣彌漫著血腥氣,滿院的丫頭進進出出。


     


    瞧著床榻上痛呼的容姨娘,我突然就想起了小娘滑胎那一日。


     


    也是這般的情形,滿床的鮮紅,滿室的慌亂。


     


    產婆在這時叫了起來:


     


    「夫人,姨娘怕是要血崩了!您得同世子爺拿個主意,是保大還是保小。」


     


    我腦子裡炸了起來,還未曾來得及反應,就有丫頭跑出去通報了。


     


    我聽見沈乘淵顫抖的聲音:「……保小!先報小……不……容姨娘也得保!」


     


    天光從窗縫照出一線,我瞧見容姨娘似乎微微睜開了眼,而後又閉上了。


     


    自古以來,男人遇到這般的抉擇,似乎做出的選擇都是相同的。


     


    那產婆聽了吩咐,拿著剪子就要上前,被我一把攔住。


     


    「先救容姨娘。」


     


    那婆子面露難色:「夫人……」


     


    「還不快去!若是太夫人與世子怪罪,我來擔責!」


     


    產婆這才掀開簾子進去,方才的剪刀,也換成了紗布。


     


    幾個產婆奮力接生,可容姨娘卻沒了聲響。


     


    怕是方才聽見了沈乘淵的話,生了自棄之意。


     


    我不知該如何寬解她,隻道:「若是你S了,這兩個孩子怕是也活不成。」


     


    幾個丫頭聽見我這般說,皆是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這話雖糙,可在理。


     


    歷來深宅大院中沒了生母的孩子,往往要活得比旁人艱難百倍,其中的苦楚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啊!」


     


    突然傳來女子悽厲的叫喊,隨即是嬰孩嘹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


     


    「是龍鳳胎!」


     


    產婆興奮地叫著,旋即又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怎麼了?」


     


    「姨娘身子損了,日後怕是……」


     


    我掀開帳子走進去,容姨娘面色蒼白,而那榻上一片血色。


     


    瞧見這一幕我便也知道了,這產婆的意思是,容姨娘此後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不過好在保住了命。


     


    歷來生育都是九S一生,這樣已經算很好了。


     


    孩子被乳母抱著,兩張小臉都是皺巴巴的。


     


    我接過其中一個,走到床榻邊:「瞧一瞧,這是你阿娘。」


     


    昏睡中的容姨娘眉心微動,卻並未睜開眼。


     


    12


     


    我遣散了別院中一半的丫鬟婆子,又給了銀錢封口。


     


    再進屋時,正瞧見沈乘淵抱著孩子,初為人父,他還是極歡喜的。


     


    他將兩個孩子親了又親,才交到乳母手中。


     


    「今日真是多虧有你。」他看著我,眼底已經不復從前的傲慢,滿是敬意。


     


    我笑笑:「世子該謝的是容姨娘,今日辛苦的是她。」


     


    沈乘淵也點點頭,走上去像從前一般攬住容姨娘,卻被她躲開了。


     


    「我有什麼好辛苦的?不過是個生育的工具罷了,世子現在這副模樣又做給誰看?」


     


    瞧著她諷刺的模樣,沈乘淵面上也有幾分掛不住。


     


    卻也還是極有耐心地解釋:「方才那是情況緊急,是我說錯話了。」


     


    「世子說錯話了?那昨日世子宿在春月樓又該作何解釋?睡錯榻了?想來如今是瞧著孩子已然平安出生,便瞧著我哪哪都不順眼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容姨娘昨日之所以動了胎氣,是因為沈乘淵老毛病又犯了。


     


    從前未出閣時,我也是聽說過的。


     


    沈乘淵身為盛京第一紈绔,從來都是眠花宿柳的。隻是在納了一房小妾後,才略有收斂。


     


    想來沈乘淵必定是跟容姨娘承諾了些什麼,才讓她惱怒到動了胎氣早產。


     


    「你是越說越不得體了!我且問你,若是你能選,你是保孩子,還是保自己?」


     


    沈乘淵「騰」地站起來,面上已然帶了幾分薄怒。


     


    容姨娘毫不畏懼:「當然是保我自己!」


     


    「爹娘生我一場,我若是為了兩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便舍了性命,又怎麼對得起他們?」


     


    大抵是沒聽過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沈乘淵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甩袖走了。


     


    容姨娘也氣得不輕,我上前替她掖了掖錦被。


     


    「你才剛生產完,見不得風,也動不得怒。」


     


    榻上的女子轉頭看著我,一雙杏眼裡帶著困惑:「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我為何不能這般待你?」


     


    「因為……」她似乎是思考了一瞬,「因為我們都是沈乘淵的女人啊。」


     


    我笑了:「就因為我們都是沈乘淵的妻妾,所以便要針鋒相對嗎?」


     


    「難道不是嗎?」


     


    我這才覺得,眼前的女人傻得可愛。


     


    「我們雖都是沈乘淵的女人,但求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我隻求做個安安穩穩主持中饋的主母,而你則隻想做求情求愛的寵妾。一個主持家務,一個侍奉主君,我們並沒有共同利益,我為何不能待你好?」


     


    容姨娘愣在了原地,仿佛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歷來男人的後院中,妻妾們總是沾酸惹醋,為了那一星半點兒的情意爭破了頭,而男人則樂在其中,無比享受。


     


    而我之所以找上沈乘淵,便做好了斷情絕愛的打算。


     


    由愛生嗔,由愛生痴,由愛生恨。


     


    人生短短幾十載,我不願做個愚昧的妒婦。


     


    半晌後,她才問我:「那你覺得,我方才對沈乘淵說的話對嗎?」


     


    我想了想,才認真地回答:「對,也不對。」


     


    「?」


     


    「生S攸關之際你得保自己,但這無關父母,也無關子女。」


     


    「僅僅隻是因為,你,是你自己。」


     


    容姨娘眼睫震顫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夫人,你日後,便叫我容兒吧。」


     


    13


     


    我與容兒在郊外別院待了近三個月,方才回京。


     


    這時距離我對外宣告的生產時間已經相差無幾,再者兩個孩子本就早產,如今養了幾個月,瞧著倒和剛出生的足月嬰孩差不太多。


     


    侯府的滿月酒極其熱鬧,京中有頭有臉的人戶都來了。


     


    我抱著孩子在內閣應付來看孩子的貴婦們,隻覺得十分疲累。


     


    畢竟我沒有生產過,卻還要裝出一副產後虛空的模樣,十分不易。


     


    闲話間,竟有人說起了江知月。


     


    「那姑娘可真是個狠角色,兩月前勾搭上了南郡王府的世子爺,如今竟成功嫁了過去,不過卻是個沒福氣的……」


     


    「你小點聲兒,那位可是沈夫人的姐姐……」


     


    兩人小聲議論著,瞧見我又收斂了些。


     


    我隻裝若無意地笑,並未拆穿。


     


    滿月酒結束後,我讓白玉去打聽了一番。


     


    這才曉得,原來我與容姨娘待在別院的這段日子,江知月一直都和南郡王府的世子廝混在一起。


     


    他們便是在那日賞花宴上相識的,江知月過後竟上趕著跑去王府門口堵那世子。


     


    那也是個跟沈乘淵不相上下的紈绔,如今瞧見有送上門來的貴女,便來者不拒地收了。


     


    一來二去間,江知月就有了身孕。


     


    聽說,那南郡王府本來是不願娶江知月的,我那嫡母便三番兩次地上門去哭訴,這才成就了這一番姻緣。


     


    可嫁過去才知道,那世子院裡養了十七八個外室,個個嬌豔有心機。


     


    沒兩天,江知月腹中的孩子便沒了,又落得個不知廉恥的名聲。


     


    京中竟無人敢與她往來。


     


    我聽了隻覺得暢快,從前她嘲諷我的那些腌臜話,竟都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可我也沒心思去想她這些破事兒了,畢竟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等著我去料理。


     


    婆母許氏為兩個孩子起了名字, 哥兒叫知珩, 姐兒叫知瑜。


     


    君子如珩,懷瑾握瑜。


     


    可容姨娘還是悄悄地叫兩個孩子阿喜, 阿樂。


     


    她說,在鄉下給孩子起這樣的小名,往後便會像名字一般平安喜樂。


     


    我並未阻止,她九S一生生下的孩子, 自然有權利給他們起名字, 何況隻是小名。


     


    沈乘淵已經又十日未曾歸家了, 婆母許氏懶得管。


     


    我是不想管,而容姨娘竟不哭不鬧。


     


    我本以為她是生了孩子改了性子,便暗自思量著, 等開春時,必定要給她抬個貴妾。


     


    可沒想到,沒等到開春,大雪紛飛的冬日裡, 她就走了。


     


    滿屋的丫鬟婆子竟看不住一個大活人。


     


    我趕到紫薔庭的時候,隻看到她留下的書信——


     


    「夫人,阿喜和阿樂有你照顧我很放心, 從前我為沈乘淵放棄的東西, 我如今我想找回來了。」


     


    書信簡短, 隻有寥寥數字。


     


    可我曉得, 她不會再回來了。


     


    沈乘淵是在三日後回來的,他看見那封書信, 鬼哭狼嚎了一陣。


     


    嘴中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竟然沒有一句話是留給我的……沒有一句話……」


     


    可如今新婚夜,沈乘淵卻連來我房中都不肯,實在是打臉。


     


    「(女」他這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出門去, 連包袱都未曾收拾, 就走了。


     


    這一去, 就是三年。


     


    婆母許氏起先還是有些擔憂的,可瞧著慢慢長大的知珩越來越聰慧, 就將沈乘淵拋到九霄雲外了。


     


    知珩的確是個極聰慧的孩子, 兩三歲時,便能跟著啟蒙師傅斷斷續續地背出一整篇詩文了。


     


    婆母說祖上有位先人便是做太師的,幼時便如知珩一般的聰慧。


     


    前幾代出走的紫微星,如今又降到我們沈家了。


     


    我摟著知瑜笑得淡然。


     


    大家族裡的哥兒在眾人眼中總是格外重要的, 即便我少疼愛他些, 他也能闖出一片天。


     


    可知瑜不一樣, 我必得將她養得通透明理,這樣日後才能少些磨難。


     


    闲時我教知瑜認字時,她會仰頭問我:


     


    「我阿爹呢?」


     


    「你阿爹去尋你阿娘去了。」


     


    「可你不就是我阿娘嗎?」


     


    我捏捏她的臉頰, 故意逗她:「如果我不是, 那知瑜還喜歡我嗎?」


     


    小姑娘似乎是極用力地思考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地回答:


     


    「喜歡呀。」


     


    「阿娘用身子生我,可娘親用心養我, 知瑜都喜歡。」


     


    我將她一把摟緊懷中,隻覺得心尖尖上有什麼東西顫了顫。


     


    我就知道。


     


    女孩兒家,天生便是會哄人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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