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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雲喬 3500 2025-05-07 13: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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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心虛地將被子拉至頭頂。


     


    7


     


    在軍中待久了,也看得出來燕秋在愁什麼。


     


    營中隱隱分為兩派,一派是隨她一同打天下的農民兵,一派是京衛營摻進來的正規兵。


     


    一邊仗著有功勞,一邊仗著有出身。


     


    一邊嘲笑對方是花架子,另一邊反諷對方是莽夫。


     


    誰也不肯服誰。


     


    這也罷了。偏偏,其中有人想攪渾水,鬧得誰都不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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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踱步到草房後,就聽軍中的刺頭們湊在一起亂罵。


     


    「哼!將軍是個娘們兒就算了!這不知道哪兒又來個娘們兒,整日對軍中事務指手畫腳!呸!」


     


    「就是!不讓嫖妓,不讓醉酒,不準衝撞百姓……他娘的!真把老子當窩囊廢養啊!」


     


    「就是!想當初,咱們當土匪那陣,自由自在!多快活!來了城裡,他們姐弟倆成日吃香的喝辣的,讓咱們在這憋屈!」


     


    「連個小官也不給當!他娘的!」


     


    「是啊是啊!」


     


    「太憋屈了!」


     


    ……


     


    我冷下臉來。


     


    憑這幾句話,早夠他們S八百次了。


     


    燕秋可以念舊,我卻不需要。


     


    而且,我正愁缺儆猴的雞呢。


     


    「諸位好興致。」


     


    我叫來一眾戍衛,將他們合圍起來。


     


    領頭的那個刺頭叫宗緣。


     


    他見了我,有恃無恐地叫囂道: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老子當年可是救過皇帝的人!你們動我?不想活了!」


     


    我溫婉點頭。


     


    「如此大的功勞,合該給個全屍。


     


    「來人,捆起來。」


     


    火把一盞一盞地燃起,沉寂的軍營罕見地熱鬧起來。


     


    宗緣被捆在軍營中央的露臺,換了副嘴臉,不住叫屈。


     


    我撿起一塊臭抹布,掐著他的臉塞了進去。


     


    有人率先為他鳴不平。


     


    「喂,我說你哪兒來的?平日裡晃來晃去就夠了,現在還想S了皇帝的救命恩人!真是最毒婦人心!」


     


    「就是啊就是!」


     


    「燕將軍呢?!燕將軍怎麼躲起來了?!咱們兄弟一同打天下,如今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


     


    「呸!你有臉說這話?軍中上下,誰沒受過雲娘子的補貼?」


     


    「燕將軍與我們一同出生入S,憑你也敢置喙她!」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不要臉!」


     


    ……


     


    我眼尖地捕捉到那個拱火的人。


     


    我動了動手,便有人把他帶了下去。


     


    周遭安靜下來,我看著底下的一眾人。


     


    裡面有的是忍了宗緣很久的,或許礙於他「救命恩人」這層身份,或許屈服於他的淫威下,無人敢說罷了。


     


    我緩緩開口。


     


    「今日叫大家來,為了什麼,大家心裡清楚。


     


    「燕將軍屢次容忍以下犯上,那是顧念舊情。將軍與諸位情同手足,更是將軍仁善。


     


    「但這,並不是有人能踐踏軍中律法的依仗。


     


    「況且毒瘤,就是毒瘤。


     


    「他非議聖上,妄圖謀逆。口舌生非,動搖軍心。訐害手足,陰狠險惡。


     


    「如今,我為大家做主。誰能為他的罪狀佐證,不算背刺,賞銀數百。」


     


    一片寂靜後,有人站了出來。


     


    「我知道!他威脅俺老娘,要強娶我妹妹!」


     


    「他成日偷偷酗酒謾罵,聽得我心驚膽戰!」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


     


    「我也知道!他整日偷懶不訓練!還搶我銀子!」


     


    「他逼我做小弟!說不跟他就攮S我!」


     


    ……


     


    我從籤筒中取出一根籤,扔在地上。


     


    「令籤落地,即日行刑。


     


    「S罪,斬。」


     


    8


     


    燕秋這時才假意現身。


     


    她已然在暗處,將眾人的反應收歸眼中。


     


    接下來,就是拔除釘子,清洗軍中。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有幾個臣子甚至在朝堂上血諫。


     


    但不論他們說什麼,聖上隻咬S了兩個字。


     


    「不信。」


     


    臣子說:「雲氏歹毒,竟插手軍中!」


     


    聖上:「不信。雲妃一向柔弱不能自理。」


     


    臣子說:「雲氏青天白日,竟不論律法直接將人斬首!」


     


    聖上:「不信。雲妃嬌氣,見血就暈。」


     


    臣子說:「她區區女流,竟然如此!」


     


    聖上:「她區區女流,怎會如此?」


     


    然後發出靈魂質問:「難道你們這些人,都承認自己不如雲妃一個人?」


     


    燕秋將這些轉述給我時,她笑得樂不可支。


     


    但我仍舊沉溺於手握權力的那一瞬間。


     


    我仿佛——


     


    再也不用卑躬屈膝,再也不必低聲下氣,再也不需任人宰割。


     


    我不必和人攀比誰過得好,也不需要憑一個男人顯出自己的尊貴。


     


    我不是雲家庶女,不是雲妃,我隻是雲喬。


     


    我隻憑自己也能活得恣意,隻憑自己就能佇立於天地間。


     


    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我看著笑得明媚的燕秋,輕聲問她:


     


    「阿秋,你為何執意要做女將軍?為何不請封大長公主,召一門好夫婿,生個孩子?」


     


    燕秋皺了皺臉,龇牙咧嘴。


     


    她說:「因為我眷戀權力。」


     


    她又反問我:


     


    「你可知,為何女子會將嫁個良人當作是人生大事?


     


    「這並非是對權力欲望的缺失,而是欲望被擠壓後的補償。


     


    「況且,我有野心,我希望日後女子的名字也能寫於青史之上;我有抱負,我希望大燕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我有能力,去開創一個百年盛世。


     


    「雲喬,你是我選定的人。


     


    「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我鄭重朝她一拜。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9


     


    「所以,你就這麼把我的三……雲妃拐走了?」


     


    聖上看著我,頗有些可惜。


     


    燕秋點頭:「對啊,她和我簡直絕配。反正事情也鬧大了,你就放消息說她S了,兩全其美。」


     


    聖上點頭:「那你打算給她什麼職位?」


     


    燕秋眯眼一笑:「就從小兵做起吧。」


     


    ……


     


    燕秋練我,絲毫不手軟。


     


    從雞鳴到夜半,從暑往到寒來。


     


    通常我都汗涔涔的,像是剛從水缸裡撈出來的女鬼。


     


    燕秋叼著根草,蹲在一旁嫌棄:「太弱。」


     


    以至聖上來軍營巡查的時候都嘖嘖出聲。


     


    「你快趕上我八歲時候的樣子了。」


     


    燕秋嘎嘎笑出雞叫。


     


    我癱倒在地,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


     


    聖上開口說起正事。


     


    「北邊有一小股勢力在鬧事,規模不大,但為首的人與邊關有些糾葛。


     


    「阿姐,你帶些人去看看。我隻信你。」


     


    燕秋拍了拍我的肩。


     


    「讓我們白幹活啊?」


     


    聖上失笑:「得勝歸來,都有重賞。」


     


    北上,塢城。


     


    鉛雲壓城,寒風肅肅。


     


    古樸雄厚的建築掩在一片灰白之中。路上行人稀少,平添荒涼。


     


    我騎馬攏了攏披風。


     


    原來是,又一年。


     


    燕秋摘了朵梅花砸我。


     


    「你怎麼把營中最不對付的兩個將,給湊在一起?」


     


    我接住花別於耳後。


     


    「自然是告訴他們,莽夫有勇,將士有謀。」


     


    燕秋嘻嘻一笑,扭頭吩咐道:「告訴兄弟們腳程快些,趕到天黑前去府臺扎營!」


     


    緊趕慢趕,還是在夜半的時候趕到了。


     


    將士們忙著放辎重,府臺王清忙著扯著燕秋的褲腳。


     


    他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抹眼淚,哭得芝麻大餅臉上滿是淚痕,滑稽極了。


     


    他一面哭一面說。


     


    從被賊人打秋風說到被賊人威脅性命,從抵S不從說到堅貞不屈。


     


    燕秋眉毛亂飛,面色古怪。


     


    ……看起來是要憋不住笑了。


     


    幸好,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兜住了她的功德。


     


    「報——將軍!賊人來擾!數目不少!」


     


    話音未落,就有不少流箭從旁飛過。


     


    白山從一旁蹦出來:「什麼?!他奶奶個腿!老子帶人去攮S他!」


     


    莫雨卻制止道:「且慢。」


     


    白山不屑:「怎麼,花架子這就怕了?」


     


    莫雨經不得激,當即就要和他吵。


     


    燕秋冷了臉:「這個時候鬧什麼鬧!」


     


    莫雨緩了神色:「賊人趁夜潛入,本就是攻我不備。所以他們帶的人必不會多。隻需叫人去打五更鼓,他們以為天亮了,就會害怕潰逃。」


     


    白山還要說什麼,我卻率先叫人按莫雨說的辦。


     


    白山一臉不服氣。


     


    可過了一會,果然有人來報。


     


    「將軍,他們逃了!


     


    「我們還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我回頭看去,有些訝異。


     


    那被捆住的人竟是——雲沁。


     


    一年的時間,她好似沒什麼變化。隻是到底長開了些,一張芙蓉面上媚態橫生,像是被人日夜澆灌過的。


     


    她看到我,驚得失語片刻,又尖聲道:


     


    「果然是你!你是假S!」


     


    我將她帶到一旁。


     


    然後刻意在她面前轉了個圈,開始胡說:


     


    「這是聖上與我的閨房情趣,你懂什麼?反觀姐姐,才是真的過得不錯。」


     


    看著我揶揄的眼神,雲沁氣得身體都在抖。


     


    「你早知道是不是!你那時候就等著看我笑話了!是不是!」


     


    是啊。


     


    我早知道。


     


    陸綏資質平平,繡花皮子爛草芯。


     


    一路流放三千裡,我既要承受他全家糟糕的情緒,又要伏低做小打點押送的官兵。


     


    流放之地苦寒,他母親尖酸懶怠,我常常一個人要做翻倍的活計。


     


    偏生還有個偷奸耍滑的姨母,見我好顏色,三番兩次地想將我獻於軍官。


     


    我被逼無奈之下,女扮男裝,在邊關戰事中獻上良策,把功勞算在他頭上。


     


    一路機關算盡,才保全自身,躋身上流。


     


    這其中苦楚辛酸,誰人能得知?


     


    不過如今看來,她屈服得倒快。


     


    我蹲下身來:「還未恭喜姐姐得遇良人,逃脫苦海。從邊關到塢城,路途辛苦。」


     


    雲沁一僵,她的眸子裡盛滿了屈辱和不甘。


     


    她恨聲道:「雲喬,你別得意得太早,你也沒幾天好活了!」


     


    我不欲與她多說,隻是吩咐人將她帶下去。


     


    可她又狠狠掙扎幾下,衝到我面前。


     


    「雲喬,你等著去S吧!」


     


    10


     


    入夜。


     


    燕秋準備了夜行衣在等我。


     


    白山一身酒氣溜了進來:「將軍,雲副官。我已假意醉倒,將人放了出去。」


     


    燕秋調侃道:「白校尉現在知道花架子的厲害了吧。」


     


    白山仍有些不服:「若是這次真能釣到大魚,而不是白白把人放跑了,我就服。」


     


    我往袖口處綁了把匕首。


     


    「那這次,定要叫你心服口服。」


     


    雲沁剛跑出了府臺,就有人接應。


     


    不過那人謹慎,隻是將雲沁七拐八拐地帶到一個宅子裡,還不放心地向外看了看。


     


    我和燕秋剛溜到牆邊,就聽到屋內一聲清脆的花瓶裂響。


     


    「為什麼不接我走!邱嶽呢?他忘了是誰幫他尋找契機的嗎!」


     


    果然不出我所料。


     


    雲沁委身於人,又借前世之便預言了幾件事,讓邱嶽帶她逃出邊關。


     


    屋內有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邱大人明日就到塢城,請夫人休息片刻。」


     


    我與燕秋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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