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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死兩茫茫 3660 2025-04-29 16: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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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像是一粒石子激起了湖面漣漪。


    並非他回心轉意。


     


    而我,也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愛上了我。


     


    臘月的第一場雪。


     


    我收拾好一切,鎖了門。


     


    換了男裝,買了一匹馬,去往漠北。


     


    那曾是我生活十五年的地方。


     


    雖地勢崎嶇,戰亂不斷,可那有一股自由的味道。


     


    當妹妹離世後,我曾跟溫子瞻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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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回漠北看看。


     


    他隻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你如今是溫家主母,怎能隨意離開。」


     


    此刻,當我衝破牢籠,丟下不舍,跨上馬背的瞬間,我的鼻子酸了又酸,因為我好似又聞到了昔日自由的味道。


     


    揮動馬鞭,胸口迸發而出的那股熱血,破繭而出。


     


    「駕——!駕——!」


     


    這一路風餐露宿,跋山涉水。


     


    抵達漠北境地已然是陽春四月。


     


    我望著天邊最後一抹夕陽,鼻腔裡被灌滿了青草味道,耳邊是河床裡水流哗啦啦的聲響,還有身側小羊咩咩的叫聲。


     


    像是毒癮犯了一般。


     


    我狠狠地呼吸著,任由胸腔劇烈起伏。


     


    上京的那些不堪回首,在這一切被治愈了。


     


    這裡的每一幕,皆是萬物獲得新生的一種贈予。


     


    我下了馬,跪在大地上,低頭親吻坤靈。


     


    我感謝自己,更感謝天地,讓我在這一刻獲得了自由。


     


    人生千萬束縛,總歸需要自己來衝破,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不是嗎。


     


    8


     


    我找到了曾經與家人居住的房子。


     


    推門進去,仍有煙火之氣。


     


    已經多年未歸,這裡並未荒廢,反而與昔日之景沒變。


     


    我一愣,揉了揉眼睛。


     


    隻見灶臺下一個身影,聽到聲音立馬起身。


     


    四目相對。


     


    我下意識問道:「敢問閣下是誰?為何在我家?」


     


    這男人很高,麥芽膚色,額角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瞳孔呈棕色。


     


    看著雖兇悍,可不知怎麼的,又突然抬手撓頭,耳尖也泛起了紅。


     


    模樣看起來好生憨厚。


     


    「祁月?」他的嗓音低沉,卻透著一絲錯愕。


     


    我一驚,不禁皺眉。


     


    我如今是男子裝扮,而且已經多年不曾回漠北,這裡該不會有人認識我。


     


    難道是溫子瞻的人?


     


    我知道他肯定會查到我的行蹤,可怎能這麼快。


     


    想到這,心中又升起煩躁。


     


    「請你轉告他,我不會回上京。」


     


    那人沒有生氣,反而神色不可置信,一個箭步衝到我眼前。


     


    「真的是你!祁月,我是赤木達!」


     


    腦海裡浮現昔日跟在我阿爹身側的那個小兵,瘦瘦小小的。


     


    他父親和阿爹是同僚,戰S時希望阿爹照顧他唯一的兒子,赤木達。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他說:「祁月,你放心我會守著你的家,等你日後回來,我保證這裡和你走前一模一樣!」


     


    那時我太過悲傷,沒在意。


     


    後來在上京又被徹底失去了自由,以為這一生都要圈禁在深宅大院之內,這事也逐漸淡忘。


     


    如今看來,他沒食言。


     


    我笑道:「你這變化太大,我都不敢認。」


     


    他「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跟著打仗,吃得多,動得多,一下子蹿高了不少。」他又上下打量著我,「你這副樣子,我也認不出來,要不是你說這是你家,我都不敢認。」


     


    兩人寒暄一陣後,他又講起這些年漠北的戰亂。


     


    部落越來越弱,想來不過幾年應該能平定下來。


     


    隻是如今將領們都松懈了。


     


    日日吃喝玩耍。


     


    帶兵也不如以往老將們仔細。


     


    所以這平定之事才會如此拖延。


     


    「如若祁將軍還活著,都要被這些臭魚爛蝦氣得鼻竅冒火!」


     


    他見我垂目,怕我傷心又說著,「你這回來是做什麼?還走嗎?」


     


    我搖頭:「不走了,想撿起來以往的功底,看看能不能出些力。」


     


    「太好了!」他又看了看我,輕笑道,「不過你如今看起來有些瘦弱,你先在家練練體力,之後我可以帶你去軍營!」


     


    9


     


    做了多年的溫家主母,體力下滑得厲害。


     


    就連昔日能拿起的弓,如今怎麼也握不住。


     


    拿了不過幾息間,胳膊酸得抬不起來。


     


    我看著自己的這雙手,上京這些年,被養得精貴。


     


    隻能握筆,捻針。


     


    連之前的繭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咬牙再一次去撿落地的弓。


     


    卻被赤木達攔下。


     


    「你多年不曾鍛煉,不要貪急。」


     


    我自知循序漸進,可骨子裡總在較勁。


     


    赤木達好似明白,便又說道。


     


    「我幫你,三個月讓你脫胎換骨,可你得聽我的。」


     


    「好!」


     


    從四月,眨眼便到了八月。


     


    我的身骨越發強壯。


     


    更加適應漠北。


     


    漠北的夏日並不炎熱,隻是雨水偏多。


     


    再見溫子瞻,大雨滂沱。


     


    我正從外而歸。


     


    蓑衣下我看到了溫子瞻,他一手撐傘,一手牽著溫年。


     


    隻是這漠北之地,風大雨大。


     


    一把傘根本遮不住飄零的大雨。


     


    溫子瞻的肩頭已經湿透了。


     


    而溫年肩頭無事,隻是衣角也混著湿泥。


     


    我無奈隻得推門讓他們進屋。


     


    點燃燭火,又拿了幹帕子給他們。


     


    我才開口。


     


    「你們來做什麼。」


     


    話一出,我心裡也有些驚,嗓音冷靜,語氣淡然。


     


    好似對面真的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溫年一下子皺起眉頭。


     


    而溫子瞻的眸子一晃,嗓音有些沙啞道:「阿月,你變了不少。」


     


    我沒再說話。


     


    屋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隻剩下屋外淅瀝瀝的雨滴聲夾雜著溫子瞻一聲淺淺的嘆息。


     


    「我來是公事,帶著兒子多有不便,可否讓他跟你住上一陣。」


     


    我看著溫年,他明顯不願意。


     


    可因為溫子瞻,他沒辦法,隻得垂下眼簾。


     


    「不行。」


     


    「他是你兒子,阿月。」


     


    窗外的雨停了。


     


    我起身推門道:「他是溫家子,而且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們。」


     


    我抬眼看著溫子瞻,吞咽著口中苦澀。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溫大人飽讀詩書,不會不明白,還望不要打擾我。」


     


    「父親。」溫年輕輕拉著溫子瞻的衣袖,「她真的不要咱們了……」


     


    10


     


    我將兩人請了出去。


     


    溫年轉身看著我,他眼眶逐漸泛紅,還是倔強地咬著唇,即將張嘴的瞬間,我關上了門。


     


    我害怕自己下意識地心軟。


     


    溫年是我十月懷胎,經歷生S生下的孩子。


     


    我依稀清楚記得,我疼得撕心裂肺,意識渙散,隱約聽到產婆說:「孩子卡得久,怕會窒息,可夫人已經力竭了……」


     


    聽到窒息,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拼盡了所有,隻聽一聲嬰兒哭啼聲。


     


    最開始,他滿身紅。


     


    後來出了滿月,他的皮膚逐漸白嫩起來。


     


    奶白奶白的一團,可愛極了。


     


    我起了小名,團團。


     


    他那時一哭,隻要我一抱,他就止住了哭,小嘴一咧,咯咯笑。


     


    後來,老夫人說,男孩子不能戀母。


     


    要成就一番,必舍才得。


     


    那麼小的團團,被老婦人抱走。


     


    我哭過,求過,我發誓不會疼溺他,好生讓他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溫子瞻說:「溫家世代,都是由府邸老夫人養育孩子,過了十歲,自然放手,你不必憂心。」


     


    我別無他法。


     


    隻得日夜去主院探望。


     


    有次下雨,雷電聲驚嚇到了溫年。


     


    他開始哭號,嗓子都啞了,無人安撫。


     


    我實在忍不住,跑進了主院屋內。


     


    輕輕抱起來,安撫著細語道:「團團不哭,阿娘在。」


     


    他窩在我懷裡,哭啼聲減緩,最終沉沉睡去。


     


    老夫人見狀,皺眉不滿道。


     


    「年哥是男孩,你如此嬌慣,日後還了得。


     


    「日後莫要來了,等年哥長大,自會送回你的院子。」


     


    自此,書房就是我能看到溫年的一處。


     


    再後來,溫年逐漸長大,也不願與我親近。


     


    甚至疏遠我。


     


    「您莫要打擾我看書。


     


    「您是不是很闲?需每日SS盯著我,不能找些其他的事情做嗎?


     


    「您是溫家主母,需有主母的樣子和心胸,不能像市井民婦。」


     


    11 翌日,赤木達見我體質平穩後,打算帶我去兵營。


     


    路上,他說:「上京來了人,要大整頓。」


     


    我想起昨日溫子瞻說他是來辦公事的。


     


    還以為他是借口,不承想是真的。


     


    「來的是上京大官,聽說手握兵符,還有聖上諭旨,如若這官不是同流合汙的貪官,想來這半年就能徹底平定部落,日後漠北的百姓也可安居樂業,不畏戰亂了。」


     


    我雖不知朝中之事,可我相信溫子瞻不會同流合汙。


     


    溫家祖訓,清廉公正。


     


    否則也不會是大儒之後,清流百年。


     


    想到這,我不禁握拳感嘆。


     


    阿爹曾說過多次,有朝一日,希望平定四海。


     


    想來此番,能見到曙光了。


     


    到了軍營,赤木達竟牽了一匹馬過來。


     


    與我幼時阿爹給我的那匹馬幾乎一樣。


     


    純白色,眉心之處有一抹棕。


     


    赤木達見我驚喜,笑道。


     


    「這匹不是當年你的那匹,不過是它生下的,幾乎與它娘一模一樣,所以我留了下來,萬一有朝一日你回來,還能有個念想。」


     


    我的喉嚨有些緊。


     


    顫著手摸了摸。


     


    這些年,我一個人隱忍順從。


     


    沒人問過我想要什麼。


     


    如今,還有人能記得我昔日之事。


     


    「試試?」


     


    赤木達一個請的姿勢。


     


    我點頭握住馬韁,一個翻身上了馬。


     


    接下來跑了幾圈。


     


    從最開始的僵硬,到此刻的熟悉順手。


     


    我微俯著身子。


     


    四周的風肆意地吹撒在身上,青絲四散。


     


    馬蹄揚起塵沙。


     


    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昔日在馬場馳騁的自由感。


     


    心底越發舒爽自在。


     


    剛停下來,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轉頭看去竟是溫子瞻,眸底映著一絲驚訝:「阿月,你竟會馬術,我之前倒是從未聽你講過。」


     


    「阿娘,能教我騎馬嗎?」溫年上前仰著頭,神色透著期許。


     


    我沒理會。


     


    直接雙腿一蹬,馬兒又往前跑了幾步。


     


    我下馬將馬繩遞給一旁的赤木達。


     


    他小聲在我耳邊問:「這是你回京嫁給的郎君?小的那個是你兒子?」


     


    「我和他,和離了。」


     


    赤木達摸了摸鼻子,有些歉意。


     


    趕忙岔開了話題。


     


    「下個月軍演,你想不想參加?」


     


    我錯愕道:「我沒有軍籍,也可以嗎?」


     


    赤木達拍著胸脯道:「你可是祁將軍的子女,軍籍可以襲下來,隻不過當時你回了上京,沒來得及辦,你若想參加,我給你想辦法。」


     


    「自然想。」


     


    這邊說著,餘光看到身後朝著我走來的溫子瞻,我趕忙說了謝謝,轉身回家。


     


    12


     


    晚間,溫子瞻又來了。


     


    他略顯抱歉道。


     


    「阿月,我今晚確實不方便留年哥在身旁,而且你看這雨季,萬一打雷了,他又睡不安,所以能不能讓他就在你這休息一晚?」


     


    溫年委屈地想要伸手拉我的袖口。


     


    我微微後撤:「他早就不怕雷雨天了。」


     


    「阿娘,我怕……」


     


    溫年沒了以往的疏離。


     


    反而嗓音軟糯,神色委屈。


     


    恍惚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提。


     


    想著不過一個晚上罷了,終是沒有狠心再拒絕。


     


    溫年一下子歡快起來。


     


    他轉身跟溫子瞻說:「父親放心赴宴,兒子陪著阿娘,自會乖順,不鬧事。」


     


    隨後溫年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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