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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外室獨寵?退婚另嫁世子爺請自重 3028 2025-04-29 15: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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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怎地,這一刻,她想到他們的初次見面。


      朱雀街上,他一襲青色長袍,玉樹臨風,潔淨如玉,隻站在那兒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而現在,他姿容依舊絕世,一如初見時那般風姿秀逸,看著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整個人卻都融進這蕭條的秋色中。


      黯淡、無光、似失去所有色彩。


      心口有些悶疼,謝晚凝下意識站起身。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再無任何遮掩,裴鈺清瞳孔猛地一縮,身子微微一晃,險些站立不穩。


      一旁的謝衍譽扶了他一把,壓低聲音道:“晚晚即將臨盆,事已成定局,再難更改,長卿切記,莫要刺激她。”


      說話間,那邊的姑娘動了,抬步朝著這邊走來。


      季成風眉頭微蹙,伸手想去扶她的手肘,又覺得此舉不妥,便喚來一旁的丫鬟。


      不過猶豫幾息的功夫,裴鈺清已經到了近前。


      他看著面前一身素裙,腹部隆起的姑娘,眼眶漸漸紅了。


      “晚晚…”


      謝晚凝低著頭,雙手扶著肚子,羞愧的不敢看他。


      聽見他喚自己,眼睫微微一顫,小聲道:“…對不起。”


      她想過很多次,若是再見裴鈺清,他們彼此會是何等模樣。


      卻從沒想過會是他不遠萬裡尋來,而她身懷其他男人的血脈,即將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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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愧疚與自責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毀滅。


      憑她帶給他、帶給沛國公府的羞辱與傷害,足夠以死謝罪。


      一句對不起又算什麼。


      可她的話一出口,身量修長的青年卻再也按捺不住,唇猛地一顫,“別說這樣的話。“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顫聲道:“那夜船上如此驚險,晚晚,你可有受傷?”


    第256章


    沒有指責,沒有怨怪,開口就是關懷,讓謝晚凝鼻尖驀然一酸。


      她輕輕搖頭,因為愧疚,眼眶凝聚起了水霧。


      謝衍譽和季成風已經退了出去,連帶著伺候一旁的幾位婢女也輕手輕腳的離開。


      偌大的庭院內,隻剩他們二人。


      裴鈺清想抱抱她來著,但她的肚子實在太大了,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別站著了,”他嗓音有些嘶啞,扶著她慢慢坐下後,問:“幾個月了?”


      真是荒唐的一幕。


      他們曾是夫妻,甚至上一次見面時,還耳鬢廝磨,濃情蜜意。


      結果再一次相見,她腹中有了別人的孩子,而他能這樣平心靜氣的問,腹中孩子幾個月了。


      謝晚凝咽了咽喉嚨,幹巴巴的答了。


      看出她的無地自容,裴鈺清輕輕嘆氣,小心的握住她的手,道:“不怪你。”


      話落的一瞬,謝晚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情緒也有些失控,一邊哭,一邊不斷說著對不起。


      裴鈺清從沒見過這個驕縱的姑娘如此哭過,頓時有些慌張。


      “別哭了。”他抬手拭去她的淚,可她那雙素來明媚張揚的杏眼這會兒跟個瀑布似得,根本止不住,哄了兩句,實在沒了辦法,隻能幹脆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的臉摁進自己的腰腹。


      “真的不怪你,”他聲音壓的很低,就像怕嚇到她,溫柔的很,“你一個小姑娘,那樣的境況下,無論出了什麼事都不怪你。”


      甚至都不能怪陸子宴。


      若沒有陸子宴,他的晚晚這會兒已經被擄去了金國。


      雖然他對陸子宴說的義正言辭,道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對方。


      但隻有裴鈺清自己知道,他有多痛恨自己的無能。


      但凡他再狠心些,但凡他不被拖住,如約在三月內回京,他的晚晚就不會經歷這一遭。


      不會被金無忌擄走,不會被陸子宴所救。


      這樣,她就不會因為受了那救命之恩,扭轉了對陸子宴的觀感,不會因為對他的內疚自責,而從陸子宴身邊逃離。


      她是打小在蜜罐子裡泡大的,養尊處優慣了,何曾受過流入敵寇手中的屈辱。


      將她解救出來的人是陸子宴,她對他改觀也是正常。


      裴鈺清看的很透徹,這姑娘願意拋棄自己的身份和家人,拋棄唾手可得的尊位,逃離北地,隻是因為他。


      而今,她活生生立在面前已經是得天之幸,他如何舍得苛責她?


      孩子……


      孩子是陸子宴的也好,或是,……其他什麼人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還活著。


      謝晚凝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下被他摁進腰腹,哭聲都變得沉悶。


      很快終於停止了掉金豆豆。


      裴鈺清才將人松開,緩緩蹲下。


      他身量極高,蹲下正好同她平視。


      兩人目光交匯的一瞬,謝晚凝尤有心虛的別開臉,“你不生氣嗎?”


      她語氣艱澀,“這是陸子宴的孩子。”


      話落,裴鈺清第一反應竟然是松了口氣。


      ……剛剛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


    第257章


    他輕輕一笑,握住她的手,置於唇邊啄了口,方道:“我隻想知道,金無忌可有欺辱你,還有從北地逃離的這一路,你可有遇上其他危險。”


      至於陸子宴?


      那人雖猖狂,但對她的愛意沒有半分作假。


      他不會傷她。


      換言之,她在陸子宴身邊的那段時間,會被妥善的護著,用不著他來擔心什麼。


      至於……其他的。


      經歷過她死亡的衝擊下,再也不重要了。


      謝晚凝明白他的意思。


      可她受不了這個。


      對比他溫柔的關懷,耐心的安撫。


      她寧願被他痛罵一頓,也比現在讓她好過些。


      謝晚凝強忍著淚,將這幾月的經歷,一點一點細致的說了出來。


      因為哭了許久,導致說不上幾句話,就要小聲抽泣一下。


      裴鈺清聽的認真,卻也沒忘記輕輕拍撫她的肩,又拿了棉帕小心給她拭淚。


      靜靜的聽完一切,他舒了口氣,道:“晚晚吉人天相,遇上什麼事,也能逢兇化吉。”


      說著,見她又要落淚,忍不住笑道:“…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一樣。”


      “…你、你…”謝晚凝吸了吸鼻子,離他遠了些,胡亂抹了把臉,道:“裴長卿,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


      “這樣啊…”裴鈺清還是蹲著的,望著她哭花了的臉,忽然道:“你知道你出事時那些天,我想的是什麼嗎?”


      謝晚凝一怔,看著他的眼睛,心髒猛然縮緊,莫名就問不出那句,‘什麼’了。


      裴鈺清衝她微微一笑,“痛失所愛的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倒不如隨你去了。”


      !!!


      謝晚凝瞳孔驀然睜大,震驚的下意識就要站起身,但手腕卻被蹲著的男人死死握住。


      “聽我說完,”他難得一見的強勢,“晚晚,你聽我說完!”


      “不,不…”謝晚凝怔愣的看著他,“你年長我許多,性情平和,為人穩重,向來走一步看三步,從不意氣用事,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除了年長你許多,這個是不能更改的事實外,其他算什麼…”裴鈺清笑了笑,道:“晚晚,我也是第一次愛人,失去你,我也會痛不欲生。”


      他年近而立,長她十一歲,在她面前當然平和穩重。


      娶她過門後,自當將她捧在心頭,疼之護之。


      就算被陸子宴瘋狗般的撕咬,擾的煩不甚煩,也絕不能在她面前表露。


      就算嫉妒發狂,也要展現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讓她難做。


      他確實能忍,可不代表他能忍受失去她。


      尤其,還是那樣慘烈的方式。


      為了他而逃離陸子宴身邊,遇上歹人,被逼投湖……


      裴鈺清呼吸一顫,自重逢後一直和煦的神情終於繃不住,露出幾分倉惶之色。


      “晚晚,”他張了張唇,“若不是發現窗戶底下的鐵鏈,推測你或許有一線生機,我大抵就要隨你去了。”


      這麼久以來,他謹記自己年長她許多。


      所有苦悶、嫉恨,和患得患失的情緒,都自己默默咽下。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徹底坦露自己的脆弱。


    第258章


    時間退回幾天前。


      襄州城內。


      陸子宴得知謝衍譽奉皇命,去汴州作為此屆鄉試主考。


      時逢亂世,謝家乃文臣世家,在陸子宴眼裡,他嶽丈一家子都是花拳繡腿,就連身邊下屬,也連個頂用的高手都沒有。


      實在不宜各地奔波。


      官場傾軋復雜的很,況且這會兒那兩個皇子已經被逼到絕境,到了隨時要狗急跳牆的地步。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又出昏招。


      愛屋及烏,他願意為謝家人多費幾分心,便叫心腹去查查汴州那邊的官場局勢。


      結果當天,鳴風就傳來一個消息。


      汴州的新任知州,是新科狀元季成風。


      這名字,陸子宴當然不陌生。


      前年宮宴,他曾親眼見到他的晚晚收下對方贈予的紅梅。


      當時他還醋過一場。


      後來想到,這是個活不過來年開春的短命鬼,便也寬宏大量了一回,沒有去管。


      而今,再度聽見這名字,陸子宴那張平靜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波瀾。


      墳頭草都該半丈高的人,沒死?


      ……為什麼?


      不過一轉念,他便想到了答案。


      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那個姑娘管起了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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