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陛下,你殺我啊,你殺了我啊!”
“押下去!”
陸翎被銀甲衛押走了,蕭黎目光看向努力縮減存在感的江舟,對比陸翎,這江舟可是太正常了:“他這樣你們怎麼成為兄弟的?”
正在思考怎麼跟兄弟絕交女帝才相信他們沒關系的江舟突然被點名,連忙道:“回陛下,陸翎就是性格乖張了些,其實人很好的,就最近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
為數不多幾次發瘋,都是因為女帝陛下。
他都懷疑是不是女帝給陸翎下什麼蠱了。
蕭黎:?
最近,確定?三年前她奪皇位的時候,這陸翎看著也不正常啊。
第296章 她的人 她的命,都歸朕主宰
陸翎救了戎擎,算他一功,但他襲擊女帝,這是罪,可當時他身上沒帶兵器,也沒殺意,純屬就是發癲。
蕭黎沒殺他,讓人把他關了起來就不管了。
江舟還在夾在撈爹和撈兄弟中間備受折磨的時候,各州的太守陸陸續續的來了。
“落霞城太守喬有才,參見陛下!”
“垣城太守江鳴,參見陛下!”
“嵩州太守孔盛,參見陛下!”
“陝州太守蘇則,康城太守吳疆,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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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是女子,但更是皇帝,還是一個大權在握、實力強大,非常富有攻擊性的暴君。
這些個掌權多年的太守,即便是再老油條,來到這裡,那也隻能規規矩矩的磕頭。
女帝不是吃素的,銀甲衛的刀,更不是吃素的。
蕭黎掃過這幾人,明面上看著,還挺那麼回事,最年輕的四十出頭,最老的也不過五十五。
沒有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但勝在穩重。
蕭黎沒跟他們過多寒暄,見面之後,聽他們述職。
所有人都是挑好的說,希望自己的政績漂亮一點,唯有靠著兒子偷到考題的江鳴,老老實實說自己的不足,還把自己做錯的事兒也抖出來,最後虛心的表示自己願意學習改正,以求進步。
感受到其他人異樣的注視,江鳴也很是不自在,但他得穩住。
昨晚他兒子江舟連夜爬牆翻進去找他,千叮萬囑,讓他務必不能跟其他人一樣用假政績忽悠陛下。
不是每個皇帝都喜歡看那些漂亮的政績自欺欺人的,女帝不是可以被糊弄欺騙的皇帝,她更在乎事實還有真正的能力。
江鳴本來是不相信的,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他能不知道?
他為官多年,也曾面見過之前的皇帝,做事哪兒輪得到江舟這毛頭小子來教?
但江舟用他身上的官服說服了他。
七品典儀就是個芝麻官兒,但加上女帝欽點、御前行走,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老狐狸之所以是老狐狸,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奸詐狡猾,更在於他們能精準的抓住對自己有利的機會。
江鳴那番話一說出來,蕭黎就知道江舟給他爹開小灶了,而江舟不見得能了解得那麼透徹,所以,這事兒裡面怕是有高人支招。
蕭黎掃了眼一旁站得筆直的王婉清。
察覺到女帝視線,王婉清心虛的咧嘴一笑,她不是誠心幫江舟的,就是隨便提點了兩句。
好在蕭黎並沒有要跟她計較的意思,有人脈提點也是一種本事,而江鳴這把年紀的邊疆大吏能聽兩個小輩勸戒改變,也證明江鳴是個聽得去建議的人。
聽完所有人述職,蕭黎沒有點評,本來這就是個流程,真正決定他們命運的是那些被篩選過的卷宗。
鐵板釘釘的證據,任何花言巧語都更改不了。
所有太守懷著忐忑之心退下等通知,蕭黎也起來活動活動,可沒過多久,下面來報,王婉清那兒出事兒了。
孔雲飛以侍衛的身份跟他爹來的,瞅準機會就去找王婉清,看到人就直接上手,大聲嚷嚷王婉清是他過了門的妻子。
王婉清反抗,他就罵她悔婚,無情無義。
銀甲衛保護王婉清,孔雲飛竟然直接跟銀甲衛打起來了。
蕭黎帶著人去的時候,孔雲飛正拿刀架著王婉清的脖子,威脅銀甲衛退後。
蕭黎眯眼:“孔盛呢?”
楊鈞目光一掃:“孔盛來了,在那裡。”
孔家是武學世家,文官打扮的孔盛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威,他看到這局面,根本顧不得其他,徑直朝孔雲飛走去:“逆子,你還不快把人放了,這是陛下面前,你想害死咱們全家嗎?”
孔雲飛還是聽他爹的話的,一把將刀丟了,但王婉清想要跑開,他一把將人拉回來死死扣住,一臉兇狠:“你想去哪兒?”
銀甲衛見他手裡沒了兵器,一下子就衝了上去,三兩下就把王婉清從他手裡搶出來。
孔雲飛正要反抗,無數把刀對準了他的脖子。
王婉清終於得救,但她沒有跑開,而是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孔雲飛刺了過去。
這一刀自然不可能殺了孔雲飛,但她也沒有補刀,隻是滿眼厭惡的看著一臉痛苦的孔雲飛:“你真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
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朝蕭黎走去。
她臉上被刀割了一條口子在滴血,脖子上血汙一片,還有深深的指印,像是被人凌虐了一番,看著很是悽慘。
但這個素來最嬌氣的哭包,這一次卻沒有哭,她隻是站在蕭黎面前:“臣給陛下添麻煩了,請陛下恕罪。”
孔盛過來,跪地請罪:“陛下恕罪,是我孔盛教子無妨,但之前犬子與王家姑娘已經談婚論嫁,花轎都快到門口了王姑娘才逃婚,犬子對王姑娘一片痴心,那日備受打擊,至今仍舊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今日再見王姑娘,一時失智才做下糊塗事,請陛下明鑑。”
孔雲飛被押起來,這時他也看到了蕭黎,看清那張臉,他頓時就明白了,那天王婉清就在那輛馬車上,就算不在,也一定在那個隊伍裡。
怪不得王婉清要逃婚呢,原來是女帝來給她撐腰。
這兩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孔雲飛不顧傷勢奮力掙扎,但被銀甲衛死死壓住,他隻能恨恨的盯著那兩人。
孔盛話裡有話,而孔雲飛的怨恨不服更是清楚的寫在臉上。
很顯然,這父子倆對這件事情都很不滿。
“王昌文沒告訴你,王婉清的一切都由朕做主?”
孔盛:“回陛下,婚約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孔家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一樣不少,誠心求娶王家姑娘,雲飛更是對王姑娘一片喜愛之心,可王家姑娘都答應上花轎了,半路卻逃跑,是否也該給雲飛一個說法?”
這番話就一個意思,我們是按照規矩來的,沒錯。
陛下縱容新娘逃婚,我們才是受害者。
蕭黎都差點兒被氣笑了,他們竟然試圖拿他們認為的道理來對抗她。
誰給他們的勇氣?
第297章 陛下,忒無情!
看孔盛一臉‘你是皇帝沒錯,但道理在我手裡’的樣子。
蕭黎勾唇,眉梢上揚,眸光卻凌冽,她居高臨下的睨著他,聲調淡淡卻威嚴壓迫:“你怕是沒聽明白朕的意思,朕是說......從王家被廢那一天起,王婉清就是朕的人,她的人、她的命,都歸朕主宰,你們所謂的婚約,從最開始就是無效的,王家的姑娘你們可以娶,但王婉清----不行!”
孔盛還要辯駁,蕭黎卻已經抬手了:“孔雲飛刺殺朝廷命官,拉出去斬首示眾。”
“陛下!”
孔盛大驚失色:“陛下,陛下恕罪,雲飛隻是跟王姑娘有些矛盾激動了些,罪不至此啊!”
楊鈞抬劍抵住想要上前的孔盛,冷酷道:“你口中的王姑娘,乃是當朝六品官員,而孔雲飛襲擊的銀甲衛,四品武官。”
道理?什麼是道理,皇權就是道理!
孔盛急得想起來,卻又重重的跪了下去:“陛下饒命,雲飛不是有心的,他知錯了,求陛下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他看向王婉清,又怒又急道:“王婉清,雲飛怎麼說也與你有過一段婚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婉清冷眼看著他:“婚約?陛下都說了,那婚約從一開始就是無效的,你還敢提,藐視聖旨,罪該萬死!”
孔雲飛聽說女帝要殺他,在後面狂怒:“憑什麼殺我?暴君!你毀人姻緣、不講婦道、濫殺無辜,你憑什麼殺我?”
孔盛臉都白了,孔雲飛這樣叫嚷,女帝肯定不會饒了他的。
果然,女帝隻是抬頭看一眼,銀甲衛直接一刀將孔雲飛梟首。
孔盛瞬間崩潰:“雲飛!”
孔盛滿眼含恨的看向女帝,不等他有動作,兩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楊鈞露出笑面虎的冷笑:“孔大人,按照你身上本來的那些罪名,你也是走不出這燕平州的,本來審查還有一兩天,你的兒子還能給你收屍送終,但你們如此迫不及待,那陛下隻能成全你們了。”
兒子死了他已經很痛苦了,沒想到自己也要葬送在這裡。
他不忿:“為什麼?我孔盛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女帝早已離開,楊鈞毫不客氣給他一個白眼:“孔盛,你還有臉叫屈啊,那一堆代表罪名的卷宗裡,就數你的最厚。”
“買賣官位、貪汙受賄、私採銀礦,你就說哪樣冤枉你了?還有你那兒子,他是沒娶過妻子,在外名聲也可以,但他房中每月都會死一個丫鬟,怎麼死的,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
孔盛震驚不已,沒想到這些都被女帝查到了,但他不認:“你沒有證據,信口雌黃,本官也是朝廷命官,豈能由你汙蔑。”
楊鈞看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在你們踏入燕平州地界的那一刻,銀甲軍已經去你們府上了,那些罪證現在應該也拿到了吧。”
孔盛瞬間面如死灰。
他們隻想來見女帝,揣摩女帝態度,哪兒知道女帝根本就不是單純召見他們,而是奔著要他們命去的。
孔盛一臉灰白的被拉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打擊太大,路過自己兒子屍體時也沒有太大反應。
楊鈞眯眼:“孔家是武學世家,給他上镣銬,重兵看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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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被兒子牽連,直接提前進入最終模式,也有人被女兒所救,重新撈上岸。
比如那看著就中庸的喬有才。
“臣韓彬(妾身喬如煙)拜見陛下。”
“起來吧。”
看著這對年輕的小夫妻,蕭黎還算欣慰。
她的朝堂就該是這種看著就養眼又能幹的年輕人。
蕭黎對韓彬還是有點兒印象,畢竟是公主府出身的,不過這不重要。
蕭黎打量著喬如煙,越看越滿意。
韓彬見此,立刻把本該自己說話的機會讓妻子來說。
喬如煙從善如流:“上次見到陛下,哪怕不知身份,卻也覺得貴氣非凡,不敢褻瀆,沒想到竟是陛下,還是回去與家夫聊起,才知是陛下駕臨,不曾招待,還給陛下添了麻煩,實在是我喬家的罪過。”
“此次家父前來拜見,妾身與夫君一同跟來,隻為再見天顏之幸。”
說著遞上自己準備好的禮品和禮單,但隻是輕輕帶過,不做炫耀。
蕭黎坐擁天下,不差那點兒禮,但喬如煙這接人待物的本事,確實很不錯。
遇到對的人,蕭黎可不喜歡繞彎:“韓彬跟你說起朕,那你就該知道,朕看上的是你這個人。”
雖然陛下是女子,雖然知道陛下說的是她的能力,但這話還是挺讓人難為情的。
喬如煙忍不住笑道:“能得陛下青睞,如煙三生有幸,願為陛下效力,萬死不辭。”
蕭黎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你留下吧。”
韓彬茫然,那我呢?
不想跟妻子分開,可又不敢問陛下。
見皇帝一趟,老婆沒了。
欲哭無淚。
還是喬如煙安慰他:“既是為陛下效力,哪還能將就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