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是個穿越女。
她醫術了得，隨手做的藥膳就能緩解皇後的頭痛。
她還女扮男裝進宮結識太子，在得知太子心悅我後，她掐著我的臉灌了我一杯鸩酒。
「我是穿越者，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所有人都應該愛我！」
重活一世。
我就靜靜看著她作S。
1
「姝兒，我知道你怨恨你父親偏心庶女，可誰叫那喬曼從小就天賦異稟，事事都勝你一籌。娘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即便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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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心疼我。
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她用力地捏著我的手，壓低聲音叮囑我。
「你今後也不能再頂撞你父親了，記住了嗎？」
手指傳來的疼痛，讓我從五髒六腑的劇痛中驀地抽離出來。
我眼前逐漸清晰。
在意識到自己重生後，我眼眶慢慢紅了。
上一世，母親也是這般語重心長叮囑我的，但是我沒聽。
直到後來。
喬曼的小娘意外溺亡。
由父親做主，她被過繼到母親名下，成了嫡女。
我與父親大吵了一架。
父親對我不滿，連帶著也厭棄了我母親。
反倒是喬曼，她隨手做的藥膳都能緩解皇後娘娘的頑疾頭風症。
她發明的點心「舒鞭蕾」「泡芙」，以及「奶茶全家桶」，深受各宮娘娘喜歡。
父親因為她被加官晉爵。
對她愈發喜愛。
所以後來，她才敢肆無忌憚地灌我鸩酒。
她說：「抱歉啊姐姐，我本來也沒想過要S你的，可誰叫你擋了我的路呢。」
「我是穿越女，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我是一定要當皇後的！」
「你要怪，就怪那個太子，誰叫他喜歡你。」
我S後，喬曼推開門，放進來了幾個流寇。
偽造成我被人劫S的一幕。
可她走後，那些流寇對著我的屍體動了歪心思。
「好歹是相府金尊玉貴養大的嫡女，就算是屍體也是十分難得的。」
慶幸我已S了，並不會痛。
但那份難堪恥辱，我永世難忘。
我遮住眼中的恨意，反手握住了母親的手。
「我記下了，我今後不會再鬧了。」
「母親，聽聞近日二妹妹染了咳疾，我們去看看她好不好？」
2
喬曼一向會討好母親。
盡管母親不喜歡她的小娘，對她卻是不吝關愛的。
一聽她身體有恙忙讓丫鬟婆子去請人。
我急忙攔下。
「二妹妹身體不適定是懶得動彈的，何苦叫她折騰來折騰去的。」
「況且母親親自前往，二妹妹定會十分歡喜，興許病也好得快些。」
母親一聽也覺得有理。
途中我又借口把母親身邊的丫鬟婆子支走，獨獨帶著她繞過曲幽小徑前往後院。
經過花池時，母親驀地頓足。
「姝兒，你聽到有什麼聲音沒有？」
我跟著變了臉色。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呼救。」
「母親，我們過去看看。」
於是我拉著母親，目睹了喬曼溺S親娘的全過程。
柳小娘幾次想要掙扎地爬上岸，都被喬曼狠心用竹竿抵住推回水中。
終於等到小娘沒了氣力時，她才將竹芉扔回花叢中。
在狠狠把自己掐出眼淚後，她驚慌失措地大喊。
「快來人啊，救命啊！」
「我小娘落水了，誰來救救她啊！」
再之後，如同前世那樣。
喬曼被父親領到了母親面前。
「挽琴，今後就把曼曼過繼到你名下吧。」
前世隻有我一人親眼見證了喬曼的惡毒。
我也曾說給母親聽，可母親非但不信我，還說我因嫉妒庶妹故意栽誣她。
執意要收她入房。
事後喬曼曾和我言明。
「姐姐，我並不是要和你爭搶母親的寵愛，隻是這嫡庶尊卑有別。」
「我如果不能成為相府嫡女，就永遠也不可能入宮為妃。」
「不過就算我說了你也是不懂的，你放心，日後我飛上枝頭變鳳凰，相府也會跟著沾光的。」
這一世，母親也看到了庶妹的所作所為。
不用我言明，她也早已經看透了庶妹的小心思。
當下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你小娘出身低賤，你一個賤婢生的，還不配被我收入房中。」
喬曼傻愣愣地呆住，連眼淚都忘了掉。
「你為什麼……」
她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隨即又換回楚楚可憐的模樣。
「母親，您從前不是這樣說的。」
「從前是從前，往後我這院子你還是少來吧。」
母親的態度讓父親黑了臉。
他甩袖離去。
3
喬曼想當嫡女的事徹底涼了。
可母親卻沒有當眾拆穿她，也沒有和父親說起此事。
我問她時，她隻說父親不會信的。
「你父親慣會寵著那小賤人，她S了也好。」
「但此事絕不能傳揚出去，一側喬曼能言會道，你父親恐不會信，二來喬家若出了個S人兇手，你往後可怎麼嫁人。」
母親輕撫著我的臉頰。
「姝兒別怕，母親會盡早給她指一門親事，最好讓她嫁到老家蕪城去，這輩子也別回京城來興風作浪。」
我面上笑容乖順，心中卻比誰都清楚。
皇後的賞花宴馬上就要到了。
就是在這次宴會上，喬曼看出了皇後娘娘的頭風症頑疾，為她做了藥膳。
之後被皇後娘娘高看了一眼。
甚至還有意撮合她與太子。
不過，我怎麼會讓她如願。
我靠著記憶，把她的方子一字不漏地默寫出來。
之後讓人拿著我母親的名帖送去了中宮。
這次，我就靜靜看著她作S。
4
果然，喬曼對父親比過去更加討好。
皇後賞花宴，母親不願帶喬曼一同去。
父親便親自去中宮求來請帖，送喬曼進宮赴宴。
賞花宴上，皇後正與幾個夫人在品茶聊天。
喬曼和前世一樣，捧著食盒直接走了過去。
「皇後娘娘，臣女新研制出一味藥膳，能根治您的頭風症。」
皇後的頭風已經有十幾年了。
別說根治，就連緩解疼痛宮中太醫也是束手無策。
喬曼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她看了過來。
皇後笑盈盈地看著她：「你就是喬家那個，三歲便啟了蒙，五歲就能熟讀四書五經的神童？」
「是臣女。」
「沒想到你不光才學出眾，這樣貌也是頂好，喬相生了個好女兒。」
皇後目光落在食盒上：「呈上來吧，神童做的本宮可要好好嘗嘗。」
皇後身邊的嬤嬤立刻起身去接喬曼手中的食盒。
喬曼頓時喜笑顏開。
朝我看過來時滿眼的得意。
我淡笑不語，隻低頭喝自己的茶。
喬曼同樣滿懷期待地等著皇後的反應。
可皇後隻是淺嘗了一口就沒有再喝了。
「拿下去吧。」
喬曼愣了下，下意識出聲道。
「娘娘，您怎麼不多喝一些？」
「臣女敢保證，您隻要每日堅持服用，您的頭風定會有所改善。」
「娘娘，隻要您一句話，臣女願久住皇宮，日日為您熬煮此羹。」
「喬曼，不得無禮！」
看到皇後臉色變了變，母親當即出聲制止。
但喬曼卻固執地非要勸皇後喝完才算。
皇後好脾氣地問她這藥膳裡都放了哪些食材和藥材。
喬曼卻支吾著不肯說出口。
「娘娘，臣女拿性命擔保，都是極好的東西，您隻管放心喝便是。」
她反復強調，她願意天天進宮來給皇後熬湯。
卻隻字不肯提藥方半句。
皇後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小神童，你方才說這藥膳是你潛心研制，你可有翻過什麼醫書典籍？」
「自然是翻過的，但是醫書上的記載不明，臣女反復試驗過後才得了這麼一個好方子……」
喬曼正說著，忽地瞧見皇後臉色變了。
皇後臉上的笑意變成了冷笑。
「本宮當然相信你。」
「半個月前，你嫡姐已經將這方子送給了本宮，本宮服用了半月，頭風發作明顯不似從前難熬。」
「隻是你們姐妹一前一後搞這麼一出，倒叫本宮糊塗了。」
5
喬曼當場愣在了原地。
「娘娘，這藥膳確是臣女費心鑽研所得，臣女不知姐姐為何也……」
她說著似乎想到什麼，一雙眼不可置信看向我。
「阿姐，是你偷了妹妹的方子來討好娘娘，一定是這樣的。」
「放肆！」
皇後終是忍不住動了怒氣。
母親忙拉著我下跪。
「娘娘，我妹妹頭次進宮，不知禮數，請您寬恕她這一回吧。」
我出聲求情。
皇後才又恢復了幾分和顏悅色。
她命人將我和母親拉起來。
「姝兒，本宮問你，你為何會將藥方完全獻上，你就沒想過像你妹妹一樣進宮日日為本宮熬湯煮藥麼？」
我看了眼臉色煞白的喬曼，平靜出聲。
「娘娘母儀天下垂愛眾生，臣女理應毫無保留奉獻所有。」
「若是娘娘需要，臣女自當竭盡所能。」
皇後滿意地點頭。
隨後看向喬曼正色道。
「你可聽清了，你姐姐此舉才是真正的孝順。」
「而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皇後話音未落，母親已經再次跪地請罪。
皇後當即不客氣地指著母親道。
「往後再有召，別把你那小娘生的帶來給本宮看，本宮怕汙了眼。」
我側眸看向喬曼時，她緊咬著唇瓣眼裡噙滿了淚。
我心中一陣暢快。
這就受不了了，這才剛開始啊。
6
賞花宴還沒結束，喬曼在宮中出醜一事就已經傳回了府裡。
父親勃然大怒，卻又舍不得重罰她。
隻罰她跪祠堂了事。
哪知庶妹根本不服：「我沒錯，都是姐姐害我。」
她雙眸猩紅怨恨地看著我。
我接過她的話。
「此事確實怪我。」
「庶妹一向傾慕太子，討好皇後也是為了能夠有機會與太子親近。」
「我該把這樣好的機會讓給她才對，萬一她真能嫁入太子府，與我們家也是好事一樁。」
「簡直白日做夢！」我話音未落，母親已經罵出了聲。
「太子是何許人，憑你一個庶女也想高攀？！」
「皇後向來把太子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你要真做出什麼僭越之事，不是把全家往火坑裡推嗎！」
母親句句都說在了父親心坎上。
父親平生最看重官升門楣，怎麼能允許喬曼這樣斷送了他的仕途。
他當下摔了桌上的茶盞。
命喬曼禁足三個月。
「好好想想你錯哪兒了，想不明白就永遠也別出府門。」
喬曼氣得暈了過去。
聽說她醒來之後，摔了房間裡所有的瓷器玉器。
還傷了兩個小丫鬟。
父親得知後，對她越發厭惡，還撤走了她房裡的下人，除了送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的小院。
就這麼過了兩日後，喬曼終於不鬧了。
但我知道，她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再過五日便是春日宴。
皇後娘娘早就下了請帖，邀請了京中的適齡貴女全去遊湖賞花。
順便讓太子相看太子妃的人選。
喬曼必定會想辦法前往。
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7
春日宴那日，我上馬車前，一眼就瞥到隨車的小廝中有個熟悉的身影。
喬曼盡管低垂著頭，臉上也塗了東西。
可我還是認出了她。
我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上了馬車。
相府的馬車隻能送到宮門口。
隨行的小廝自然也是進不了宮的。
但喬曼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
等我跟著宮女去往御花園時，竟又瞧見了他。
有趣的是，她換了一身小太監的服飾。
看著她腳匆匆趕去的方向，我微微蹙眉。
「敢問姑姑，那路是通往哪裡的？」
領路的宮女笑著答了一句。
「今日太子爺辦了個文人雅集，邀了各家公子入宮，眼下正在前面作詩。」
我心下了然。
半個時辰後。
一眾貴女陪著皇後從御花園頭賞到了御花園尾。
皇後問身邊的管事嬤嬤：「太子在何處，怎麼還沒來？」
「殿下那邊的雅集還沒結束，怕是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來。」
管事嬤嬤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我因離的最近，聽到了。
我主動上前和皇後提議道。
「娘娘，臣女素來聽聞公子們的文人雅集很是風雅，但還沒見過，不如您帶我們過去開開眼。」
「兩方人馬撞上，興許還能更熱鬧一些。」
我這話一出，立即有幾個貴女附和。
「是啊姑母，這花長得都差不多，再看下去我這眼睛都要瞎了。」
「聽聞太子殿下邀請了好些青年才俊，也讓我們相看相看啊。」
皇後無奈地笑了下，應了。
湖水清凌，遠遠地就看到一群年輕俊逸的公子哥正在亭中談笑風生。
其中一人身著深藍色的綢緞長袍，袍身上繡著精美的龍鳳圖案。
他峨眉星目，挺鼻薄唇，英俊的面容讓人過目難忘。
正是太子陸言津。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陸言津身邊的喬曼。
8
喬曼清麗的小臉上滿是笑意。
正興衝衝地和陸言津說著什麼。
看來，她進展的很順利。
我正看著專注時，忽然感覺有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抬眼一看，竟是陸言津。
他嘴角上揚，笑容明顯。
隔岸與我點頭示意，眼神清澈。
前世我S前喬曼言辭鑿鑿地說陸言津喜歡我。
可記憶裡，我們雖認識，卻並未說過幾句話。
我一時不知該做何回應時，就聽得身側有人驚呼出聲。
「太子爺他在看我，他居然在看著我笑。」
我一怔，再抬眼去看時，陸言津已經斂了笑容。
甚至於，我看得出來他有一點不悅。
貴女們都急著去向陸言津請安了。
隻有我陪著皇後待在岸邊。
我突然捂著嘴驚呼了一聲。
「姝兒，你怎麼了？」
我一向識大體，絕不會言行無狀。
皇後見我神色惶恐又追問出聲：「究竟何事？」
我忙跪向皇後說道：「應、應該是臣女眼花了。」
「臣女一時錯把一個小太監認作是庶妹，想來絕無可能，妹妹正在府中禁足呢。」
皇後也朝陸言津的方向看過去時，正看到喬曼滿眼嬌媚地和太子對視著。
她的手還揪著太子的衣袖晃了晃。
皇後眼底瞬間浮起怒意。
「來人，去把那個太監帶到本宮面前來。」
我默默地退到皇後身側。
眼看著庶妹被兩個嬤嬤拉扯著拖到眼前。
嬤嬤們下手重，喬曼頭上戴的剛叉帽被一把扯下。
發絲根根散落，襯託得她一張小臉更加白淨明豔。
9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驚呼聲。
太子那邊的世家公子驚嘆那小太監竟是個女子。
模樣還生得這樣好看。
不等皇後發問，陸言津先一步邁步走近。
他拱手作揖，向皇後賠罪：「母後，兒臣一時興起耽擱了腳步，誤了您的春日宴，還請您勿要責怪。」
我蹙起眉。
聽陸言津這話的意思，像是下一句就要替喬曼開脫了。
喬曼眼底也浮起亮光。
眼光灼灼地看向陸言津。
果然，陸言津緊接著就轉頭看向喬曼，俊臉明顯凝重了幾分。
說出的話也冷的刺骨。
「母後，兒臣並不知此女喬裝在側。」
「幸得母後慧眼如炬識破了她的奸計，否則，豈不是要由著她壞了兒臣的名聲。」
周遭頓時安靜如雞。
喬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眼前蒙著一層水霧。
「殿下，您剛才不是還誇我的詩作好嗎？」
她說著，一滴清淚剛好垂落臉頰。
楚楚動人的模樣，連我一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動。
陸言津卻反感地蹙眉：「寫詩和做人是兩回事，你女扮男裝混跡於男子中，還差點毀了本太子的名聲。」
「現在被戳穿，還故意裝出這種可憐模樣。」
「是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了嗎？」
我驚呆了。
若非條件不允許，我甚至想給他鼓個掌。
旁的人都已經看清了形勢。
偏偏喬曼仗著自己是穿越女，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還認不清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