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跟你脫不了幹系，要是你跟你嫂子說了，她又怎麼會上當受騙？還帶著苒苒去拍了那種照片！」
「你趕緊拿錢，把這個窟窿填上。」
「網友他們不知情，最近那個 AI 換臉不是很厲害嗎？你趕緊去澄清那些照片都是 AI 換臉，照片裡的人是你，不是你嫂子！」
我笑著問：「那苒苒怎麼辦？苒苒現在的流量可不小呢。」
我媽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半晌，她像是想到了個絕好的法子，興衝衝地說。
「你就跟網友說，苒苒的照片是用你小時候的照片 AI 換臉了！你要是不認，你就別認我這個媽了！」
嫂子和侄女都重要，隻有我的名聲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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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禁不住冷笑一聲。
我總算是知道她這麼著急給我打電話的目的了。
根本不是為了罵我。
而是想要從我這撈錢，想要我聲名狼藉。
即使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這麼警告我。
小時候他們還會掩飾一下，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讓我哥讓步。
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他們偏袒的永遠是哥哥。
因為家裡錢不夠，所以讓我輟學，供哥哥讀書。
因為我是女孩子，所以家裡那點財產都得給哥哥。
現在大了，我媽反而更直接地找我要錢。
我不會被這所謂的親情困住。
她卻還以為，我在乎這個隻會吸血的媽媽。
11
我笑了笑，這才回我媽：「阿姨，你是誰？」
「你真想幫嫂子，可以你自己上啊，AI 換臉換誰的不一樣？」
在她憤怒的聲音下，我掛斷了電話。
我媽氣狠了，沒想到嫂子卻把我的那番話聽了進去。
沒多久，我就看到他們發的聲明，聲稱網上的圖片不實。
照片是我媽，隻是被人 AI 換臉成了嫂子。
她本可以體面地老去、S去。
沒想到，人晚年，名聲不保。
一堆親戚得知此事，甚至打電話到我這來問情況。
「婷婷，照片裡真是你媽啊？」
我模稜兩可地應了聲：「這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我媽都那麼說了，我媽她向來不愛瞎說……」
點到為止，大家自有判斷。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村裡議論紛紛。
奶奶得知此事差點氣S，說是沒法給我爸一個交代。
我哥毫不猶豫地把我媽推出去，讓她回去接受奶奶的家法處置。
我隻覺得好笑。
嫂子他們並不在意我媽的名聲，隻想著渡過這次難關，趕緊追回錢財。
他們報了警，想讓警察抓住傳播她們照片和視頻的人，但都無濟於事。
我哥又把嫂子打了一頓。
家裡狼藉一片。
沒想到我哥很快反應過來。
如果不趕緊直播圈錢，他們甚至連下個月的房貸都還不上！
我哥迅速振作起來，繼續直播。
他不著急，不過是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
但我早就不想看他這樣的人，還能靠著自媒體賺得盆滿缽滿了。
我在網上發出我哥他們汙蔑我的所有證據。
包括租房時我付錢的憑據，還有侄女上學我交學費的證據。
諸如此類的證據還有很多，都被我收集好。
按照他們汙蔑我的時間順序，排列好發布到網絡上。
沒想到我哥有恃無恐。
直接轉發我的視頻，指名道姓說我白眼狼。
沒想到因此讓我的視頻熱度暴漲，很多知情人紛紛跳出來為我正名。
【這麼多年過去了，崔天成倒打一耙的功夫更上一層樓，這小姑娘也是慘，攤上了這家人。我隻能以人頭擔保，小姑娘發的證據全都是真的，這一家人吸血她也不是一兩天了。】
【我就知道這一家人不是好人！人家小姑娘都生病了，他們還想著吸血！】
【之前就不喜歡他老婆，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孩子那麼小就給人穿那麼暴露，還讓小姑娘去跟猥瑣男合影，之前就知道肯定會出事！】
【這家人之前租我們隔壁，之前他家所有的開銷基本上都是她女兒負責，後來她女兒不想當血包跑了，這幾人就開始汙蔑人！】
【舉報一手，這種人怎麼敢來直播的啊？】
我哥和嫂子的賬號徹底翻車。
他們氣得給我打電話：「崔婷婷，我警告你，三分鍾內把視頻刪了，不然你給我等著！」
我掏掏耳朵：「等著呢。」
掛斷電話後，我給陳哥發信息。
【陳哥，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12
陳哥是爽快性子，立馬答應了幫我。
我哥帶著嫂子跑到我租房的地方。
他們把門敲得梆梆響。
開門後，我哥一臉兇狠，拽緊我的衣領。
把我拎起來：「崔婷婷，不刪視頻你是不是想S？」
「才讓你自由一段時間，翅膀就硬了？」
嫂子唱白臉，假意勸我。
突然，屋內傳來聲響。
一隻粗壯的手一點點掰開我哥的手。
陳哥身材魁梧，比我哥高一個頭還多。
他隻是稍稍用力，我哥就露出痛苦面具。
「我是不是說過，別讓我再看見你們欺負我小妹？」
我哥痛苦號叫，陳哥不為所動。
就在我哥的手快要掰過去時，我哥終於開口求饒。
陳哥松開他的手，嫂子趕緊拉著他離開。
離開前還瞪我一眼。
我謝過陳哥，陳哥的臉瞬間通紅。
他撓撓頭：「沒事，以後他們再來找你事，你就來找我！」
等人都走了，我剛要關門。
突然有一隻手攔著門。
侄女眼巴巴望著我。
剛剛我哥離開前，她就一步三回頭看我，我都裝作沒看見。
沒想到她又偷偷跑回來了。
「姑姑，你不要苒苒了嗎？」
我微笑道：「有嗎？」
她仰頭看我時，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她嗚嗚咽咽地哭著，緊緊攥著我的衣角。
「姑姑，現在我同學都不跟我玩，他們都說我不要臉，去拍那種照片！」
「爸爸媽媽還有外婆都不管我，姑姑，你養我，好不好？」
侄女也因為那件事情，性子越發陰鬱。
每天都抗拒去學校，最後是被我哥打著去上學的。
長時間的情緒壓迫下，她早就崩潰了，可家裡無人在意她。
她的眼睛很大，淚珠大顆大顆往下落。
看著足夠讓人心疼。
隻是我的心裡異常平靜，激不起半點波瀾。
「趕緊回家吧，再不走你爸媽知道你不見都該擔心你了。」
假的。
他們不會心疼，因為她是女孩。
她偷偷跑回來有一會兒了，可到現在也沒見他們出來找她。
「姑姑，我不回去！他們不心疼我，你心疼我！」
「姑姑，我以後聽你的，再也不穿奶辣風的衣服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如果沒有上一世的事情，我必定會幫侄女。
因為家裡隻有她一個孩子，我疼她。
現在，我隻是摸摸她的腦袋：「不行哦，姑姑還要工作呢。你趕緊回家，別讓你爸媽著急了。」
侄女睜大眼睛望著我。
「姑姑，你以前不是最疼我的嗎？」
小孩子對情緒變化本來就敏感。
我隻是笑了笑：「是你想多了。」
「我剛剛已經給你爸媽發信息，讓他們來接你了。」
她瞪著我：「誰讓你給他們發信息的？誰允許你發信息的？！」
她伸手搶我的手機，想要刪掉那些信息。
隻是被我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嫂子沒多久就趕過來。
她一來就往侄女身上呼了幾巴掌：「你再瞎跑出來，我弄S你！」
「被拍了照片、錄了視頻，還嫌不夠丟人？」
「再胡鬧，我就把你送去隔壁李爺爺家讓你給他當媳婦，你信不信？」
侄女嚇得號啕大哭。
我心裡是有同情的。
可上一世就是我的同情，導致我S了。
所以這次我什麼都沒說。
侄女被嫂子拉走，我始終面帶笑臉。
卻看見她任由嫂子拉著，回頭SS盯著我。
眼珠子極黑，眼裡都是怨氣。
可是，誰在乎呢？
13
沒想到事情會愈演愈烈。
我哥跟嫂子越來越多的黑料被人曝出。
最後他們的賬號直接無期限被封。
我哥本來以為自己能吃上互聯網這碗飯，毅然決然辭了工作。
前段時間他賺了錢，毫不猶豫地付了房子首付。
可現在，他的鐵飯碗沒了。
眼看著馬上就到還房貸的日子了。
家裡這段時間揮霍無度，手裡一點現金都沒有。
一家人都著急了。
嫂子連忙拿出前段時間賺了錢，我哥給她買的金銀首飾。
還有一個大金镯子，當時她的好友都羨慕瘋了。
「這些先拿去賣了換錢，先把房貸還上。」
「這是我們第一套房子，我不想放棄。」
我哥沉默著把東西推回去：「不用了, 既然還不上這錢, 我們還是把房子抵了吧。」
嫂子急了：「別啊！房子抵了就不是我們的家了！」
「你看這大金镯子，好重呢, 應該能換不少錢。」
「你別坐著了, 趕緊拿著這些東西去賣了換錢！」
無論嫂子如何說, 我哥都沉默地坐著沒動。
嫂子氣得站起身, 拿起東西就要往外走。
「好, 你不去，那我去！」
她剛起身，卻被我哥一把拉了回來。
「不能去……這些都是假的。」
「去了也賣不了幾個錢。」
嫂子看著一大兜子的金銀首飾, 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形象。
14
兩人後來又合計去找工作，都不願意放棄這套好不容易得到的房子。
隻是人家公司一看是他們的簡歷，直接扔了。
他們現在小有名氣，還都是負面的。
也怪不得人家公司不要。
一個月過去，他們分文沒掙。
就連侄女想去上學, 也被他們叫回來退學。
嫂子甚至還想讓侄女繼續穿奶辣風去吸人眼球。
賬號剛創建, 剛發視頻, 就有大量網友湧進來怒罵。
嫂子嚇得根本不敢上網。
最後他們別無他法。
買來的房子，還沒住熱乎, 就已經抵押出去。
錢沒了，房也沒了。
我哥怨嫂子敗光了錢，嫂子怨我哥不能掙錢。
兩人各怨各的, 一天一吵架，三天一打架。
聽說嫂子跟我哥鬧到要離婚。
好幾次被人發現兩人打架打得生猛, 差點鬧出人命。
侄女因為想上前勸他們，被他們失手打倒。
沒想到撞到桌角, 臉和眼睛流了好多血。
嫂子跟我哥也都負傷了, 但看到侄女的情況嚇得連夜跑了。
後來好心人發現侄女，把她送到醫院。
她在醫院住了好些天。
左眼失明，臉上留下一個駭人的疤痕。
嫂子跟我哥都杳無音訊。
他們生怕被要錢, 惹上案子, 跑到另一個城市偷東西糊口。
被人發現的時候，兩人身上都髒兮兮, 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兩人被法院傳喚時, 一群網友跑去圍觀。
我也跟著去湊熱鬧。
侄女看到我, 眼睛一亮, 兩眼含淚。
她朝我衝過來，臉上的傷疤很嚇人。
估計一輩子都抹不去痕跡了。
我隻覺得有些悵惘，卻也沒多少同情。
侄女小心翼翼地抓著我的衣服, 仰頭問我。
「姑姑, 你是不是來接我了？」
「之前都是我錯了, 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回到了勸說嫂子的這一天。
「（我」她聲聲淚下, 看著好可憐。
我笑著扯開她的手，搖搖頭。
「抱歉，我不敢當。」
我看向我哥跟嫂子，幾乎認不出兩人。
看了一眼, 我轉身離開。
任憑侄女在身後喊我，我也沒回頭。
我們早就劃清了界線。
現在這些，都是他們該得的。
我不會再摻和半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