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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綻放不算太晚 3198 2025-04-23 14:16:08

熾熱的氣息和果酒的香甜交織,我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前,感受到了他說話時微微的震動感。


「再掙扎一下吧,朱墨,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我沒聽清,揪著他的衣領,仰頭詢問。


 


「什麼,再說一遍。」


 


吻落下時,我瞬間的慌張被耳邊又一道低語打破。


 


「朱墨,你認出我了,對吧。」


 


06


 


那是在我十六歲的夏天。


 


家中唯一的風扇徹底壞了,幸好舊院子後邊有片納涼地,其實就是幾棵枝繁葉茂的老樹恰好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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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撕壞的畫裝進書包裡,拿著借來的透明膠帶小心翼翼地拼湊著。


 


汗珠順著我的額間滑落,我靠在大樹下,臉上火辣辣地疼。


 


偏偏這樹的葉子使壞般一個勁地往下掉。


 


「連你也欺負我!」


 


終於,我忍無可忍地站起,扯著嗓子衝樹大吼。


 


壓根沒有注意樹上正搖搖欲墜的少年。


 


「啊——」


 


又是一陣蟬鳴後,少年的臉近在咫尺。


 


我的呼吸驟停。


 


他看出了我眼底的驚惶,來不及起身卻先捂住了我的嘴。


 


「你不要喊,我這就松開你成嗎?」


 


我瞪著眼睛,連連點頭。


 


松開手後,他撐著雙臂利索站起。


 


少年穿的校服,我曾經在隔壁劉阿姨家的電視裡見過,和一部青春校園劇裡的主角同款。


 


他的皮膚很白,高高瘦瘦的,也和校園劇的男主一樣。


 


隻是胳膊上的文身看著又不像是好學生。


 


我有些忌憚,隻想趕緊離開。低著頭要去撿自己的畫,結果發現它被剛才那麼一壓,徹底爛成碎片了。


 


今天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少年還在打探周圍的情況,生怕有人出現。


 


以至於看見我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時,以為是將我撞出了什麼問題。


 


「喂,你還好吧。」


 


他戳了戳我的肩膀。


 


隨後歪頭看我垂下的腦袋。


 


「你的臉怎麼了,這麼紅。


 


「我剛掉下來砸的?


 


「哎哎哎,你別哭啊。」


 


我的臉其實是因為剛在家裡被我爸扇了一巴掌,他發現我夾在課本裡的畫了。


 


原本喝了點酒,他就不怎麼高興。


 


以前總拿我是女孩說事,今天剛好抓了一個把柄。


 


他也不是在乎我的學業,他甚至希望我連高中都考不上,好立馬出去打工。要不是老師幾次來家裡勸我報名,我的學歷就定格在了初中。


 


我什麼都知道,也沒有計較,也不敢計較。


 


委屈突如其來,我控制不住。


 


少年還以為是他從樹上掉下來惹的禍。


 


見我不理他,他突然伸出左手覆上了我的右臉。


 


尷尬的氣氛,在我抬頭看他時開始。


 


「你幹嗎。」


 


「我……」


 


「我手涼的,給你降溫。」


 


在這一刻我確定他八成不是不學無術的渾球。


 


仔細看著他的手臂,那所謂的文身,也是用筆描上去的。


 


「放下。」


 


「哦。」


 


他乖乖照做。


 


「我的臉和你無關,你走吧。」


 


可少年非但沒走,還撿起了我的畫。


 


「畫得不錯啊,你學過?」


 


「這和你也沒關系。」


 


我拎著書包就要離開,可他卻伸腿攔在了我面前。


 


「你的畫好像是被我弄壞的,那個不然我賠你一張一模一樣的。」


 


原來他是從遙遠的 a 市專門來縣城寫生的藝術生。


 


果然少年隻是看了兩眼,便在畫布上完整復刻出了紙上的全部線條。


 


那天的心情像過山車。


 


自此以後,我多了一個朋友。


 


07


 


每天放學後,我就拿著作業去那片納涼地。


 


少年依然靠在樹邊,畫布上沒有半點進展。


 


「要不,你來。」


 


他不愛畫畫,我卻很感興趣。


 


一個月的相處讓我們產生了十足的默契。


 


可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坐一趟飛機是不是很貴。


 


「你去過首都嗎?是不是很漂亮。


 


「地鐵和高鐵有什麼區別。


 


「學畫畫也能成為職業?


 


「大城市的學校和電視劇裡的一樣嗎?


 


「……」


 


我問了他很多很多東西,少年總是很耐心地回答,畢竟我替他畫完了所有作業。


 


在他的隻字片語裡,我開始越來越憧憬我的未來。


 


我要走出去,走出縣城,去大城市裡闖一番天地。


 


可美夢總是在回家後被輕易打破。


 


「老子可沒闲錢再供你上什麼大學。


 


「再過幾年你就能嫁人了,上個學豈不是又耽誤歲數了!」


 


我無力解釋。


 


他壓根不聽。


 


還是我媽聽人說,有高學歷沒準以後能賺大錢,我爸才徹底打消了讓我輟學的念頭。


 


少年來這裡寫生的時間不過隻有短短的兩月,他要走了。


 


我每天唯一的那麼一點念想也要沒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終於還是開口問了我。


 


我叫朱妹,出生是個女孩,所以我爸就隨口提了一嘴。


 


但我撒謊了。


 


「我叫朱墨。」


 


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


 


「你有手機嗎?電話號呢。」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少年還想說什麼,我卻搶先打斷了。


 


「萍水相逢,以後也不會再遇見了。


 


「你能坐在樹下嗎?


 


「我想給你畫張畫,就留給我自己當作紀念。」


 


我深知,他也許就是青春校園劇的男主,長相帥氣,家世顯赫,但我一定隻會是劇中的路人甲。


 


隻需要匆匆看一眼,足夠了。


 


離別悄無聲息。


 


原本約好了第二天下午,我放學就去火車站送他的。


 


可我跑得滿頭大汗趕去時,火車已經開走了。


 


早知道就翹課了。


 


一個荒唐的想法破土而出。


 


我站在火車站的候車廳,攥著少年那幅畫像看了好久。


 


什麼時候,我也能離開這裡。


 


我開始更加刻苦地學習,更加相信自己能有璀璨的未來,一直到十八歲生日,高考的前一天,我端著一碗面條坐在路燈下,祈禱八月之後重獲新生。


 


可是命運總在嘲笑我,你太天真。


 


高考的最後一門學科政治。


 


當天下午,太陽很大。


 


考場離家太遠,很多家長都選擇帶著孩子暫住旁邊的旅館,那幾天平時一天五六十的小旅館,漲價到了一兩百。


 


我爸媽這幾天也沒有過問我高考的情況,隻是警告我,考不上就老實在家,別再整些幺蛾子。


 


我也不敢奢望能在附近的旅館裡休息。


 


就在廣告牌下能遮陰的地方坐下,趴了會兒。


 


堅持到進考場後,即便享受到了空調,可我的腦袋卻愈發承重。


 


最後再也堅持不住地栽了下去。


 


我中暑了。


 


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場考試裡,我得了零分。


 


08


 


高考完的夏天很煎熬,我就在附近的超市裡打零工。


 


班主任來買菜時遇見我,剛想安慰幾句,見我眼眶紅紅的,也隻能嘆氣。


 


出成績那天,我坐在學校的計算機前,手抖得不行,看見成績的那一刻,耳邊終於安靜了。


 


五門成績總共四百九十七分,在我最拿手的一科為零分的情況下。後來分數線出來,超出二本線五十分,我可以選報公辦二本院校。


 


我有大學上了,也僅僅是有學上了。


 


我爸媽為此並不在意,隻是說,想上學就上吧,自己抓緊掙錢。


 


我將頭埋進飯碗裡,用力點了點頭。


 


填志願的那天,我毫不猶疑地選擇了堰北市。那是我夢裡總出現的地方。


 


09


 


「可是我費勁來到這裡後,我發現,這裡也根本容不下我啊。」


 


我被凜長青背在肩上,周圍燈紅酒綠,我醉得不輕。


 


就連當初我再次看見他時,我都會懷疑是不是臆想症發作了。


 


「誰說容不下,那是因為你有顧慮。你想發芽的話,早就生根了。」


 


他的話像一陣清風,我勾住他的脖子沉沉睡去。


 


天亮後,我從床上驚醒,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手機。


 


今天再不買票就來不及了。


 


「我手機呢。」


 


我慌得聲音都在抖,可凜長青卻從客廳裡走進來,晃了晃手腕。


 


「沒電了。」


 


「快給我,我要買票。」


 


「還想回去結婚?我初吻都沒了哎,你不對我負責?」


 


凜長青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我頂著雞窩頭有些發蒙。


 


昨晚,我倆好像親過。


 


「可,那是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能不負責?」他越說越誇張。


 


「兩年哎,我直播僅你一人可見,白給你扭了兩年啊。」


 


什麼僅我可見的直播。


 


他一提起這個我的臉頓時紅成了蝦球。


 


餿一下鑽進了被子裡,可意識到這是凜長青的床後,我又立刻掀開跳下了床。


 


「啊,你這個,你,你果然不是什麼校園救贖男主。」


 


我語無倫次。


 


多年後的重逢堪稱魔幻。


 


10


 


我媽還在一個勁地發消息打電話催我,甚至揚言再不回來就去派出所報警,自己孩子丟了。


 


「現在想起來你是她閨女了?早幹嗎去了,當年你中暑躺醫院的時候,他們問都沒問一句,你到底為什麼要心眼這麼軟啊。


 


「就一句話,你要是妥協了,過去你吃的苦都是活該。」


 


走廊道裡,我給多年來僅有的一個知心朋友袒露自己的近況,她狠狠把我批了一頓。


 


最後又苦口婆心地勸道:


 


「你自己的名字都可以自己改了,你已經不需要再被掌控了,朱墨。」


 


掛斷電話後,我將出租屋裡的行李搬了出來,再次敲響了凜長青的門。


 


男人早就站在門口多時。


 


「歡迎我的合租室友。」


 


我和凜長青的故事正式開始。


 


因為從銷售公司辭職了,我拿著僅有的工資但還是存在銀行裡,總共不到五萬。


 


和他商量好了,兩個臥室,一人一間,房租費平攤。


 


比起在外再租一間房子要便宜得多。


 


當年的畫像被我用相框裱起來放在了客廳的電視櫃前。


 


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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