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晴晴說你從小到大，管她管得很嚴呢？」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我除了管過她別隨便交保護費，別替壞學生跑腿，別抽煙喝酒，不見得管過她別的！」

 

「姐姐小時候很關心我的，你不要這麼說……」

 

「關心也要有個限度，你現在已經上大學了，沒有人再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

 

陳淮說著還看了我一眼。

 

我學著他的語氣：「當然，也沒有人有資格對你們的愛情指手畫腳～」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愛情，什麼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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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一看，诶，宋浩！

 

「晴晴，你怎麼在這？」

 

陸晴驚慌地看向他，沒等他開口，我連忙衝人招手。

 

「來，這邊坐，剛好有個空位子！」

 

陸晴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宋浩就已經走過來：「這是誰？」

 

陳淮剛要開口就被陸晴打斷。

 

「這個是我姐姐周月瑤，這個是我社團的學長，陳淮。」

 

她一口都沒提關系，沒想到宋浩開口就是：

 

「你們好！我是宋浩，晴晴的男朋友！」

 

哦吼，雷炸了！

 

我驚喜地看向陳淮，見他看似冷靜，語氣陰沉地問：

 

「你剛才說，你是晴晴什麼人？」

 

宋浩坐在他旁邊，語氣狂妄地說：

 

「什麼人，我是她老公啊，你說什麼人！」

 

陳淮僵硬地扭頭看向陸晴：

 

「他是你男朋友的話，那我是誰？」

 

「我，我——」

 

7

 

「姐姐！你快說話啊！」

 

我直接拒絕。

 

「你跟你男朋友們之間的事情，我有什麼好說的？」

 

我兩手一攤，宋浩察覺出不對，立馬起身質問：「什麼意思！你給老子戴綠帽子？」

 

「這話該我問吧，你是從哪冒出來的！」

 

陳淮不甘示弱。

 

兩個人開始推搡動手。

 

陸晴看著面前的場面，不知所措地拽著我：

 

「姐，你快幫幫我啊！他們要打起來了！」

 

我已經後退一步，在手機群裡聯系程亦，亂就亂成一鍋粥才好。

 

「你敢說自己是她男朋友，你也不看看你窮酸的模樣！她脖子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我宋浩買的！」

 

陳淮的眼鏡被打到地上，他偏過頭，指腹抹了下自己嘴角的血，指著陸晴不甘示弱地開口：

 

「是嗎？那你怎麼不看看她裡邊穿的是誰買的？她陪你做過飯嗎？跟你睡過一張床嗎？我告訴你，我的任何要求她都不會拒絕！我才是她男朋友，你算個什麼！」

 

宋浩氣地回過頭來大聲質問：

 

「你給老子戴綠帽子？」

 

陸晴害怕地後退兩步，帶著哭腔解釋道：

 

「不是的！我隻是沒有辦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我不能拒絕……」

 

美人落淚，楚楚可憐。但現在宋浩卻沒有心情包容了。

 

「你怎麼就不能拒絕！合著你當初說的不能拒絕，除了我還有別人！」

 

誰都想當例外，可是在她這誰都不是例外。

 

陸晴被宋浩一把推倒，沒等他起來，陳淮就拉著人砸到了另一張桌子上。

 

周圍的群眾早就報了警，圍在旁邊不敢上前，此時，程亦剛好從大門口闖進來，陸晴SS地拽住我的裙角。

 

「他是你叫過來的對不對？周月瑤，你不幫我就算了，竟然還給我添亂！」

 

程亦看了眼地上的陸晴，他不明所以地過來。

 

「怎麼了？餐廳有人打架，你們怎麼不知道躲？」

 

陸晴被他扶起來，不知道怎麼說，一旁的陳淮就衝他大喊：

 

「你帶我女朋友去哪！」

 

程亦不明白，不知道他在說誰，拉著陸晴就要往外走。

 

沒走兩步就被宋浩扯了進來一拳打倒：

 

「都跟你說了，別動老子女朋友！」

 

場面又變得混亂，我貼著牆角看得愉悅，警察就在來的路上了，我本來也走不了，幹脆就在這等。

 

陸晴除了哭就沒有別的辦法，嘴上永遠都是那句：「大家不要打了！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不想給你們造成麻煩，讓你們難過而已……」

 

等警察來的時候，我跟著進了警局。

 

詢問事情經過後，警察也目瞪口呆。

 

「小姑娘，你一個人談三個男朋友？你當這是小說世界呢？小說裡叫甜寵，你在這叫什麼？」

 

陸晴低下頭，委屈地說：

 

「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不能拒絕他們……」

 

說著哭起來，警察沒辦法，又隻好問另外三個人：「那你們仨咋想的？」

 

陳淮手裡拿著被踩碎的鏡片，陰沉地看了一眼陸晴，說：「分手！」

 

另外兩個人籤完保證書後也默認分手，宋浩在走的時候，還薅走了她脖子上的項鏈。

 

陸晴跟我回去一路上都在哭，我一個字都沒說，太好了，這幫顛公顛婆一分手，這輩子就不會一塊弄S我了！

 

可我沒想到她上樓梯的時候沒站穩，我一回頭，她整個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有人摔倒了，快叫救護車！」

 

周圍的同學連忙求助，我則有些頭疼地看向她，真是個麻煩。

 

8

 

她被送到醫院，我在走廊裡的時候收到了我媽的電話。

 

「你舅舅那邊這兩年形勢剛好一點，跟你舅媽好不容易開了個店做生意，今天這個事情你別告訴你舅舅他們了，你跟晴晴一個學校，你好好照顧照顧！」

 

我猶豫再三，試探著開口：

 

「媽，我不想跟陸晴走得太近——」

 

我媽那邊立刻反駁：

 

「你這孩子可別沒良心啊，你是姐姐呀，還是有血緣關系的！你忘了小時候你舅舅對你多好了？人不能忘本……」

 

每次都是這樣，從陸晴住到我家開始，我媽就隻看得到她。

 

我悶悶地出聲。

 

「知道了。」

 

我才是那個拒絕不了這樣要求的人。

 

「哎，小姑娘，你裡面同學醒了！」

 

有護士提醒我，我不情不願地走進房間，沒想到陸晴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尖叫：

 

「啊——周月瑤！你詐屍了啊！你不是S了嗎？」

 

狗嘴裡吐不出象Y，我光明正大地衝她翻了個白眼。

 

「我S不了，您放心吧！」

 

「不對啊，你明明S了！你S後周家的財產也都是我的了，程亦去替大家做的牢，陳淮是商業新貴，宋浩是首富宋家走失的繼承人！我應該是所有人最羨慕的那個存在才對！」

 

我突然警覺，她說的這些不會是我S後的發展吧？

 

踩著我上位，自己卻過得這麼幸福？

 

她環顧四周，像是察覺到什麼，猛地抓住我一隻手。

 

「今天幾號啊？」

 

不等我回答，她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八月十五號！我——」她想說什麼，注意到一旁的我瞬間息聲。

 

滿臉歡喜地問我：「姐姐，我男朋友呢，你都攔下來了吧？可別讓他們都撞上！」

 

我想左右她也都分手了，再怎麼樣也威脅不到我就幹脆地告訴她：

 

「男朋友嗎？你今天跟他們分的手！」

 

她不可置信地拉住我：「什麼？分手！我怎麼可能跟他們分手？」

 

像是想到了前兩天的事件經過，猛地松開了我的手，戒備地看向我：

 

「姐姐，你如今怎麼不幫我了？」

 

我不想被她看出端倪，坐在一旁懶散地說：「我媽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照顧你的時候多顧著點自己，我想著也不能這麼管著你一輩子啊，所以就不幹涉咯！」

 

隨後一臉困惑地發問：

 

「你剛才說我S了是什麼意思？我怎麼S的？」

 

陸晴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盯著我看了許久，隨後像是放心下來，緩緩一笑：

 

「沒！沒有，我剛剛做夢亂說！」

 

9

 

自從陸晴恢復了記憶，我盡可能地離她更遠。

 

她前兩天忙得腳不沾地，連課都不去上，直到今天，她挽著程亦一起來上課。

 

「姐，這是我男朋友，程亦。」

 

我無比震驚他們還能復合。

 

下課的時候拉著夏怡剛想往外跑，就被陸晴拉住了。

 

「姐姐急什麼，下節又沒課，我們一起吧？」

 

我不想跟她靠近，拉著夏怡想走遠，夏怡卻答應了下來。

 

「走就走啊，我們又沒一下子談三個男朋友，又不心虛，怕什麼？」

 

陸晴對對方的挑釁毫不在意。

 

「有些人眼光短淺，做不到別人能做到的，永遠躍升不了階層！」

 

聽著這句話，我覺得她這輩子也改不了，幹脆給宋浩和陳淮發去消息。

 

程亦眼神不悅地看了一眼她，她又連忙說：「我開玩笑的，我現在當然隻有你一個啦！」

 

我們剛走出教學樓，一個女生突然衝出來，手裡拿了瓶什麼東西就衝陸晴潑了過去。

 

「賤人！我跟你一路了，你自己有男朋友，還要勾引我男朋友！去S！」

 

她潑的液體是硫酸，整個人潑在陸晴的臉上肩上，好在我和夏怡離得遠，衝過來的時候，我拉著她扎進了旁邊的綠化帶裡，並沒有沾到。

 

「啊——好痛！」

 

陸晴開始尖叫，程亦手忙腳亂地想要打著求救電話。

 

卻聽到那個女生哭笑著說：「我好不容易追到的陳淮，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為什麼非要跑過來勾引他，你明明已經有兩個了！」

 

程亦撥打求救電話的時候頓住了。

 

他看著躺在地上，已經開始打滾的陸晴，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是說那兩個人對你是S纏爛打，你跟他們分手之後，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嗎！」

 

陸晴根本給不了他回答。

 

「你又騙我！你活該！」

 

他大聲地斥責著，剛好撞上趕來的宋浩和陳淮。

 

他們隻聽到了最後一句，一下子以為陸晴的慘狀是程亦造成的，衝上去就把他打倒在地。

 

「陳淮！我才是你女朋友！叫你腳踏兩條船！」

 

宋浩一聽，連忙抓住一旁陳淮的衣領：

 

「是你啊！你小子得不到就指使別人下黑手！我女朋友要是出一點事，我要你的命！」

 

他脾氣暴躁，一拳下去，陳淮連解釋都沒法開口。

 

我剛好站在旁邊地上扔倒的硫酸還剩半瓶，我假裝無意地跑過去幫忙踢了過去。

 

兩個人打紅了眼，宋浩被陳淮反壓在地上掐住脖子，陳赫手裡尖銳的筆扎進了他的胸口。

 

宋浩剛好看到滾過來的硫酸瓶，瓶口是玻璃的比較小，流出去的不多，還有殘餘。

 

他一把抓起，不顧燙手的灼燒感，猛地澆在了陳淮的脖子上，滴下來的液體燙傷他的臉！

 

「啊——」

 

兩個人捂著傷口躺在地上慘叫。

 

沒有人明白事情真相，但隻有我清楚。

 

如果照陸晴那麼說，上輩子他們確實在一起，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懂得挽回宋浩和陳淮，他們復合也並不意外。

 

我這個時候才扶著夏怡從綠化帶裡出來，手臂上有許多擦傷, 但看著地上尖叫的陸晴，我還是撥打了急救電話。

 

車還沒來，陸晴已經一動不動了，路邊有路過的好心群眾幫忙去買了水往幾個人身上澆。

 

等警察趕到的時候, 這幫人都被送去了醫院。

 

陸晴面部口腔嚴重燒傷, 進了重症監護室, 什麼時候醒來還不確定。

 

陳淮那一下直接扎進了宋浩的心髒上方，當時腎上腺激素飆升, 沒有察覺出問題，現在進了監護室，我從門口路過的時候還看到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進入病房。

 

他是宋家的私生子，可宋家的孩子可不止他一個。

 

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他同族的兄弟來除掉禍根了，我不用擔心。

 

但陳淮就是故意傷人, 再加上當時滴落的硫酸, 剛好落到他臉上，那張清秀的小臉算是毀了。

 

他不僅要承擔刑事責任，還被學校給予退學，沒了那張臉和學歷, 我不信他能走上輩子那麼好的路。

 

這幾個人裡，唯獨程亦的後果最輕, 他僅僅是被學校開除。

 

於是我表示無奈放手不管，看著她艱難地周旋在幾個人之中，當真相大白時，令我驚訝的是，這幾個男人竟然沒有感到生氣的。

 

「—我」可我爸媽趕過來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媽揪著我的衣領大罵我：「你為什麼不照顧好妹妹！妹妹小時候對你多好，就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你, 飯桌上雞腿都夾給你！」

 

我不耐煩地退後一步。

 

「我從來也不喜歡吃雞腿！她所謂的討好，是你們眼裡的討好，對我來說從來都是折磨！

 

「如果不是她, 這件事情怎麼會涉及這麼多人！」

 

我的餘光裡, 失魂落魄的程亦聽到了這句話。

 

所以我哭喊著說：

 

「她才是那個該S的, 她毀了多少人的前途！」

 

我媽一巴掌將我扇倒, 臉頰是火辣辣的疼痛, 但我毫不在乎。

 

因為我抬頭，程亦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他這種蠢貨最好被人鼓動, 就算他現在忍住了不動手, 往後沒有學歷，性格又懦弱, 凡是人生不如意的時候, 他就會想起今天我的話。

 

他的前途都是被陸晴毀掉的。

 

我期待他牢牢記住，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給予報復！

 

半個月後，得知消息的舅舅回來明白了事情經過後並沒有責怪我。

 

可就在陸晴已經轉入普通病房的時候, 請的護工稍微遲到的那天晚上, 程亦混入病房，一刀插在了陸晴心口上。

 

據說他被人抓住的時候，哭笑著說：

 

「是你毀了我！兩輩子都是你毀了我, 你該S！」

 

我這才記起來，陸晴醒來說的未來裡程亦除了坐牢沒有任何成就。

 

這就是她自己犯下的罪孽了。

 

陸晴S後，舅舅把所有的虧欠都補給了我，就像我媽媽心疼陸晴一樣。

 

我大學畢業後得到了兩家的財產支持, 唯一跟她不同的就是，我沒有靠男朋友實現跨越階層的夢想。

 

我要依靠的，從來都是我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