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鳩佔鵲巢這麼久，也該滾了。
11
第二天都不需要我傳播，校園論壇上已經飛滿了知名「白富美」宋雅柔的醜聞。
之前搶學姐男朋友的事也被扒出來，再加上跟多個富二代保持曖昧關系、綠自己對象，還有那限制級的視頻，都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我的兩個狗腿室友也不再跟著她了，甚至還在她不在的時候說她壞話。
「哎，我聽說那天那輛警車是去抓他們一家的，說是私自霸佔了老板的房子！」
「所以她白富美的人設都是假的咯？難怪我說她朋友圈天天炫富，卻從來都不請我們吃頓貴的，原來是本來就請不起啊！」
室友 A 突然來我旁邊，問道：「知月，所以那天那瓶香水應該也不是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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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我去查過那個香水，定制款的要好幾萬呢，她既然是假人設，那肯定是買不起的！」
「所以知月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騙人的嗎……」
我反問她們道：「那又如何，跟你們有關系嗎？」
就算她們現在醒悟過來當初站錯了隊，舔錯了人，我也不會再和她們這樣的狗腿做朋友了。
宋雅柔回到宿舍，整個人都很憔悴。
她看到我安然自在地畫著畫，惡狠狠地說：「葉知月，你也別得意，你等著，等設計大賽，我一定把你踩在腳底下！」
我託著腮，對她不屑一顧，「那我拭目以待？」
很快就到了設計大賽結果出來的日子，學院的美術館會將所有獲了獎的作品展出。
而設計大賽第一的作品，會在美術館大廳最中間、最醒目的位置展出。
我知道宋雅柔很看中這次比賽，不僅是因為這是對設計能力的認可，還因為第一名豐厚的獎金。
獲得大賽第一可以得到 50 萬獎金，對於宋雅柔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獲獎作品是通過揭幕的形式一個一個公布，到第二名時，院長揭下了幕布，是我的參賽作品。
「恭喜我們的葉知月同學，榮獲設計大賽第二名！」
全場都在鼓掌，而我假裝遺憾地嘆了口氣。
宋雅柔在我身旁，看到我唉聲嘆氣，得意地笑著：「知月學姐，第二名已經很不錯啦！」
看來她對這個第一勢在必得。
「那接下來——讓我們看看，獲得本屆設計大賽第一名的作品是——」院長慢慢地揭開幕布，「我們的第一名獲獎者是——大一的，宋雅柔同學！」
幕布揭開，是一件禮服的設計稿。
色彩清新，線條靈動，端莊而優雅，又不失青春活潑。
宋雅柔如同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一般仰著頭，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她上臺領了獎，喜滋滋地將 50 萬支票收入囊中。
這時底下突然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話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設計稿有點眼熟啊？好像是國外某個設計品牌啊……」
「啊！我想起來了，特別像那個 L.L 的！」
「你們在胡說什麼？」宋雅柔耳尖，聽到了那些人的討論，立馬為自己辯解道。
那些人被宋雅柔突然的發火嚇到，小聲說：「我又沒說錯什麼……」
宋雅柔也發覺自己情緒不對，她馬上賠著笑道：「對不起啊，剛剛是我不對。但是我想為自己說幾句，我這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我以前研究過許多國內外設計師的作品，從他們中學到了許多，逐漸有了自己的設計風格，跟有些設計師撞風格是很正常的……」
「不過，老師們，同學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有一件事想說，」她又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也是想維護自己的權益。」
「怎麼了？宋雅柔同學。」院長問道。
宋雅柔從包裡拿出了一大疊畫稿，給眾人看。
「老師同學們看，這是我以前的舊稿！」她說著，銳利的眼神看向我，「我努力畫了許久的稿子，卻被某些人，威脅，偷竊，成了自己的勞動成果！」
眾人哗然，看了看畫稿，又看了看第二名的設計稿，又都看向了我。
「這是明著抄啊！」有人說。
「難怪我看著一二名的風格都挺像的！原來是一個人畫的！」
「葉知月不是一直都是專業第一嗎？怎麼還要偷學妹的稿子啊？」
老院長看著我，說：「葉知月，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宋雅柔的眼裡寫滿了挑釁和得意，看來她為了今天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院長，葉學姐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應該取消資格，並且被學院勸退啊？」她問。
院長扶了扶眼鏡，點點頭道：「理應是這樣……」
宋雅柔看著我，勾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笑了起來，拍手叫好：「學妹真是好計謀！」
「什麼計謀？明明就是你！因為我想和你用一個畫室，你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對我各種欺負，甚至還威脅我，搶我的畫稿！你這種人，就應該被學院開除！」她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
「學妹可知道意大利的服裝品牌 L.L？」我問她。
她臉色絲毫不慌，「當然知道，我的風格是跟那個品牌有點像，你想說什麼？」
「意大利的 L.L，是 Leaf. Lunar 的縮寫，譯為葉之月光，創始人是個華人。」底下一個學妹科普道。
我看著宋雅柔的臉色似乎白了白，有滴汗從她的額邊流了下來。
「我的名字叫葉知月，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了吧？」
學設計的都興奮了，他們哪能想到設計大神竟在他們身邊！
「那……那又如何！這跟你抄襲我的作品有什麼關系？」
事到如今，她竟還在嘴硬。
「我在高一的時候設計了一條晚禮服，被一位國外富商以二十萬美金的價格買走了版權，你說巧不巧，跟你的作品，好像一模一樣呢？」我拿出一張紙，好心地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
接著我又拿出一支紫外線筆，在她所謂的自己的草稿的右下角照出了一個「L.L」的標志，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那老爹從小就把我丟到國外學設計，我遇到過不少被抄襲的事，後來我爸特地給我定制了有我專屬印記的稿紙。
當時我故意把所有的畫稿放在了畫室的櫃子裡，還讓宋雅柔看見了我提交作品的界面。
當我發現櫃子裡的一些畫稿不見了時，我就知道，她上鉤了。
如今她要面對的，不隻有學院的處分，可能還要面臨侵權的訴訟。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宋雅柔推開我，漲紅著臉，「之前也都是你？！」
我笑了笑，問她，「你是問……香水的事？還是度假村假票？還是車上的音頻……或者是被舉報非法侵佔房屋？」
「都是你！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的一切！」說著，她就要衝上來，面目猙獰。
徐聞跑上來攔住了她：「你發什麼瘋！」
「我毀了你的一切？你的一切難道不都是我的？你朋友圈炫富的素材都是從我的小紅書偷的，你用的你穿的都是從我房間裡拿的，你開的車是我的，你偷住的房子也是我的？請問，有哪一樣是你自己的？是你那愛慕虛榮又貪得無厭的心嗎！」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哗然，「我的天，拼單名媛竟在我身邊！」
「什麼啊，人家拼單好歹還要花錢！這不是白嫖名媛？！」
「葉知月你欺人太甚！」宋雅柔依然S不悔改，她還想著衝上來打我，我知道她找我恨不得S了我。
徐聞SS地抓住她，又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膝蓋磕到地腫了一大片，頭發也亂了，臉上淚水交織。
「憑什麼你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憑什麼你天生就擁有一切？你生在羅馬，又怎麼能知道像我這種出身不好的人的心情？！」她對我怒吼道。
「是，人是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改變自己的去處。我是生來就在羅馬，這並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我也需要靠自己正當的努力去留在這個所謂的羅馬，或是去往更高處。」
我俯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宋雅柔。
「而你呢，靠偷，靠搶，靠著別人的努力成果，條條大路通羅馬，你卻選了最笨的一條！到頭來才發現，你所到之處並非羅馬，而是海市蜃樓。」
保安適時趕來，把宋雅柔拽起來，推推搡搡著出去了。
看熱鬧的人群也散了，還有不少來找我要籤名的。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告別他們離開了美術館。
我上了車，看見徐聞遠遠地追上來, 攔住了車。
「月月，我知道錯了。我思來想去, 我愛的還是你，我隻是一時被宋雅柔那個賤女人蒙蔽了雙眼，你原諒我,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徐聞，你知道我曾經喜歡你什麼嗎？」
我想起來大一時，第一次見到徐聞。
室友看到我一個人費力地提著兩個箱子進來，問道：「知月，你男朋友怎麼沒來幫你搬東西啊？」
「隻「」他把我背到了醫務室, 等著我醒來, 在我醒來後遞給了我一杯溫熱的水。
我也永遠忘不了那時候他熱情又單純的笑容。
後來他就成了我的朋友，慢慢的理所應當地成了我的男朋友。
我還記得他告白那天，拿著一支煙粉色的曼塔玫瑰，是他跑了好遠的花店才買到的。
他那時候說話小心翼翼, 他說曼塔玫瑰的花語是「夢開始的地方」，而我也是他夢開始的地方。
「那時的你, 真誠，善良。你知道自己家庭普通, 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好大學, 所以才那麼努力。那時的你那麼有上進心, 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我會改的！月月，你看看我, 我還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徐聞啊……」
「曾經的我，也想過帶你一起去羅馬。我給過你機票, 你卻選擇換乘，義無反顧地搭上了別人的車。」
「徐聞，已經過期的機票，還能搭上最新的航班嗎？」
我說著, 往車窗外丟下一頁賬單。
賬單上記載了幾十餘項我為他消費的條目，價值近百萬。
我毫不留戀地關上車窗，不願再看他那悔恨交織的臉。
我躺在我那不差錢老爹為了安慰我新買的邁巴赫裡，心情突然格外舒暢。
12
畢業後，我把我設計品牌賺的錢都捐給了國內的貧困山區的學生。
那年宋雅柔一家因為非法侵佔罪被判了巨額的罰金，一輩子都要打工還債。宋雅柔當年藝考借稿參加的事也被有心人扒了出來, 她被學校開除，藝考成績也被取消。
我那兩個室友聽聞此事也是吐槽了許久, 她們得知我的真實家世後又想來巴結我, 我早就看清了她們的人品，搬出了宿舍, 住進了我煥然一新的花園別墅裡。
我還聽說徐聞大一替考的事被人舉報，他被學校通報批評，灰溜溜地回老家了。
我帶著物資前往某個貧困山區，為那個山區的孩子們帶去了畫筆和畫紙。
我陪那群孩子一起畫畫, 一起描繪未來。
「小陽, 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呀？」
小女孩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在我耳邊小聲地說，「姐姐，我想去羅馬。」
「好呀, 那我在羅馬等你。」
隻願每個人都能夠保持初心，用自己的努力，到達想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