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妹妹喜歡，但媽媽卻不給她買。」
我爸沉默著，喉結滾動了兩下。
半晌之後，他說：「柳意說她有新爸爸了。
「別管了，她的新爸爸會給她買的。」
我抬頭，正好看到了爸爸有些發紅的眼圈。
可他不知道，事實比這殘酷更多。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爸爸都是被柳意放棄的那個。
7
從那之後，我就開始有意盯著柳意那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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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周後，柳意居然開始打工自己賺零花錢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笑出了聲。
看來柳意還沒有上輩子的我混得好？
上輩子我在那對兄妹之間小心翼翼地討著生活，原本也是舉步維艱的。
但後來，那富豪的女兒出國留學了，富豪的兒子又看上了我。
如果沒有我媽和柳意搗亂的話，上輩子我的苦苦堅持是能看到結果的。
可是這輩子……
看著眼前端著泡腳桶的柳意，我的表情豐富極了。
「38 號技師，柳意？」
柳意的手緊緊地端著那泡腳桶，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賺錢的方法有很多，我著實不理解她為什麼要來泡腳城當技師，身上還穿著廉價的短裙和黑絲。
除非……
柳意是被逼著來的。
「柳絮，你是不是故意來的！
「你就是想看我難堪的是不是！」
我忍著笑，強行捂著嘴做出震驚的表情：
「不是啊！妹妹，你不是和媽媽一起嫁進豪門了，怎麼會在這？」
「我今天就是走路走久了出來逛逛而已。」說著，我就站了起來，「你別對我這麼有惡意，爸媽雖然離婚了，但是我們還是親姐妹啊。
「是不是遇到困難了？我帶你去找爸爸！爸爸在隔壁屋子的！」
柳意在王家本就是孤立無援的，如今被我這麼說一通，當下就忍不住哭了。
「好好的哭什麼？」
柳意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最後卻擦了擦眼淚說：「沒事，我就是太想你和爸爸了。
「姐，你想多了，我就是闲來沒事才來這打工的，因為這裡賺得多，職業不分高低貴賤嘛。
「姐姐，王叔叔家裡可好了！富麗堂皇的，他的兒子女兒也特別和善！但我山豬吃不了細糠，還是想回來，要不然咱們換換吧？」
我笑了。
這柳意怕不是有點心眼全都用在我身上了吧。
於是我故作心動地問：「真的？」
柳意小雞啄米地點頭，還拉著我去找爸爸。
見到爸爸後，她直接撲到了爸爸懷裡：
「爸，姐姐想去王叔叔家，讓她去吧，我想S你了，我好想回家和你一起生活啊！」
8
柳意抱著我爸就是一通訴衷腸。
我站在旁邊，仿佛看到了她上輩子是如何說服我媽和我互換的。
我爸滿臉為難地看著我：「可是你姐姐……」
情急之下，柳意直接跪在了地上：
「爸！我真正體驗到了榮華富貴才知道，我骨子裡還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我媽婚內出軌，我怎麼能和她一起住在那個男小三的家裡！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我嘴角噙著冷笑，小聲提醒我爸：「可是上次你還說你有了新爸爸……」
「那是當著他們的面不得不這麼說！」
我爸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掙扎：「你姐姐是一定不會去王家的，等我回去想想怎麼和你媽把你要過來。」
我沒攔著，反而還在旁邊幫腔。
我假裝體貼地沒讓柳意幫我按腳，而是讓她在我這裡休息了一個小時。
實際上，我則在網上發了條帖子：
【洗腳城的 38 號技師好嫩，簡直是極品！】
一小時結束後，門口已經多了好多等待 38 號技師的客人。
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惡臭男人。
回家後，我爸居然還真的開始盤算這件事了。
我借口丟了東西，問洗腳城老板要了下午那段時間的監控視頻，然後轉手就打包發給了我媽。
按照她那清高勁兒，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兒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
果然，兩個小時後我就收到了回復過來的視頻。
視頻裡，柳意低著頭語氣輕佻地說：「媽媽，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今天的那些話我都是逗我那個蠢爹玩的，誰想和那麼沒本事的他過苦日子啊。
「簡直可笑，誰承想他真的信了，哈哈哈哈。
「還好我沒有遺傳到他的智商，媽媽，我愛你啊。」
說到最後柳意才抬起了頭，被打得鼻青臉腫。
鏡頭一閃而過的地方，那對兄妹正雙手環臂看著她。
嗯，這就對了嘛。
一入豪門深似海，柳意可以被人嫌棄地丟出來，但卻不能自已想離開就離開。
我把視頻的後半段截掉後給我爸看了看。
我爸氣得差點沒摔了我的手機。
他連說了三個好：「以後我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話音剛落，爸爸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柳意要和王桉訂婚了，以後她就是王家正兒八經的兒媳婦。
「她以後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別再妄想把女兒搶走！」
王桉就是那富豪的兒子，風流成性，最會折磨人了。
9
上輩子和王桉訂婚的人是我。
可他不喜歡我，我對他來說唯一的樂趣就是捉弄。
比如冬天把我從被窩裡叫出來去酒吧接他回家，但要穿吊帶裙走路去。
再比如要我和他一起去會所裡按摩，看著他在水床上和女人尋歡作樂，還要在旁邊伺候服侍。
像狗一樣跪在床邊替他守夜隻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了。
起初我還會向我媽求助，但我媽卻說：
「你能享受今天的一切都要感謝我，感謝王叔叔一家。
「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的，不然就是喂不熟的狼！」
然後，她又把我所說的一切都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王桉。
等待我的又是一輪更嚴重的羞辱。
孤立無援，我隻能忍辱負重。
但就在我快要撐不住想要自S的時候，王桉又給了我一點點希望。
他說：「你自S是想做給誰看，你這麼一個小門小戶的女人給我做未婚妻，那是我給你面子。
「柳絮，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老子娶你吧。
「不過是暫時用你堵住老頭子的嘴罷了，你再堅持一年，等我玩夠了就放你走。
「像你這樣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讓你出國留學，夠了吧？」
他說得對，出國留學是我想要的。
那一年，不管王桉做什麼我都盡力忍受著。
可是就在一年快要結束，王桉已經準備給我 100 萬打發我走的時候，我媽卻讓我和柳意交換。
S後，我看到了滿嘴道德觀的她縱容柳意爬上了王桉的床。
現在好了。
柳意不用費盡心思，直接就可以坐上王桉未婚妻的寶座。
這輩子好了，有人替我咯。
10
自從我媽打來那個電話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柳意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隻是我正愁打聽不到柳意的慘狀時，我媽居然登門來我家了。
看到貴婦打扮的我媽站在家門口，我和爸爸都愣了一下。
我爸下意識地說：「你來幹什麼？」
「我可沒搶你的寶貝女兒，以後柳意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我媽戴著帽子，聽到這話才輕笑一聲轉過頭來看我們。
她手裡捏著一張請帖遞過來：
「不用你搶，柳意現在是王桉的未婚妻，怎麼會回來和你過這種窮苦的日子？
「但是呢，你也不用說這種話來陰陽怪氣，我向來都是教育柳意做人不能忘本的。
「明天是她和王桉的訂婚宴，來不來隨你們。」
我爸氣得鼻孔擴張著，指著遠處就讓我媽趕緊離開。
隻是，在他拒絕的話出口之前，我拍了拍我爸的胳膊：
「好啊，謝謝媽特意來送一趟。
「明天我們一定去。」
她離開後，我爸費解地看著我：
「柳絮，明天去了她們娘倆肯定會冷嘲熱諷，爸不想讓你去受人白眼。」
我安撫著老爸的情緒，見他心裡徹底沒有了柳意這個女兒，也算是放心了下來。
明天可是大好的看熱鬧的機會，怎麼能不去呢。
11
和上輩子一樣，訂婚宴都是在這家五星級酒店。
訂婚宴裝飾得貴氣逼人，處處都透露著王家人對這場訂婚宴的用心。
可是隻有我知道。
矜貴之下藏著的不過是一個牢籠罷了。
進去容易，可是想出來卻要活活扒掉一層皮。
我和爸爸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著盡量降低存在感。
半個小時後，那富豪一家就齊齊地來了。
印象裡，我媽對我爸從來都是淡淡的。
她像個清心寡欲的 NPC 一樣，別說和我爸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就連說話時的熱情都看不出來半分。
但是現在，她的臉上卻掛著標準的微笑，和人攀談時也顯得得心應手。
不像在我家，每天都是惜字如金。
我爸不免輕嘆一聲移開了視線。
我輕笑笑：「爸，你說我媽是真愛這個老男人，還是為錢折了腰？」
向來宣稱人淡如菊的她，該不會也被利欲燻心了吧。
我爸搖搖頭，緊接著又小聲問我：「柳絮，你看柳意是不是瘦了一圈？」
順著我爸的目光看去，我笑了。
何止一圈，兩圈都是少說了。
柳意的臉上雖然撲著粉底，打著腮紅，但眼裡的憔悴之色卻是藏不住的。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張揚肆意，而是多了幾分戰戰兢兢。
也就隻有走到我和爸爸面前時，她的腰杆子才刻意挺直了一些。
12
見到爸爸，她連人都不喊了。
隻說：「你們居然真的來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王桉。」
柳意說著，但她身邊的人卻沒有接話。
她笑著側目看了看身邊的人。
但是看到王桉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時，柳意面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
「王……王桉，這是我……我親爸。」
我被王桉直勾勾地盯著。
因為有上輩子的心理陰影，我雖然在盡力克服，但心裡不免也還是有些發怵。
不是怵王桉，而是怵那些駭人的經歷。
直到柳意碰了碰他的胳膊，王桉才堪堪回過了神來。
他掃了柳意一眼，臉上掛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譏笑：
「你親爸？
「我看你在家叫我爸叫得也挺親的。」
王桉的話裡明顯能聽出來不悅，柳意上揚著的唇角也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我爸不願意在這裡聽他們陰陽怪氣，起身就要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然說：「爸，我想去趟衛生間，您等我一下！」
果然，我前腳剛進衛生間，柳意後腳就跟了進來。
一見到我，她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柳絮！上次的監控視頻媽媽是從哪弄到的，是你發給她的吧？」
我笑著攤攤手：「不是啊。」
「你還裝！」
可憐的柳意，想喊都要壓著嗓子：
「我都已經看到聊天記錄了，就是你發給媽媽的！你故意引誘我那麼說，害得我回家之後被媽媽毒打了一頓！」
對不起，看她無能狂怒的樣子我真的忍不住笑了。
隻是我這一笑，柳意更氣了。
她抬手就要打我：「現在還來勾引我未婚夫，小狐狸精！我告訴你！就算是我不要的垃圾我都不會給你，我喂狗都不會便宜你一點的！」
柳意瘦得可憐，我都沒怎麼用力就把她的手腕攥住了：
「好妹妹，你是在說王桉是垃圾嗎？」
我隻隨口說了一句，柳意就嚇得目光飄忽了一下。
「還有，王叔叔家條件那麼好，你現在怎麼瘦得不像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