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縱火者 3975 2025-04-17 16:05:05

為了拯救反派,我穿書了。


 


十五年時間,我以為我是他的救贖,卻萬萬沒想到,在他上位的第一天,就以一個極其荒謬的罪名將我判為S刑。


 


即日執行。


 


我被官兵拿下時,抬眼望他,揚眉一笑。


 


「這樣才是你啊。」


 


我親愛的反派。


 


1


 


「魏氏長女魏長寧,大逆之罪三,欺罔之罪五,謀逆不義,以下犯上,條條按律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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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處S刑,即日當斬。」


 


高臺上,身著黃袍的宋其淵用著極其平淡的語氣,一句話定了我的命數。


 


語畢,幾個官兵上前扯住我的胳膊,摁倒在地。


 


胳膊被扯得生疼,我渾然不覺,自顧自抬頭回望,良久,緩緩說道:


 


「宋其淵,這才是你。」


 


本文最大的反派,將男主宋其仁全家屠S殆盡後暴力登基,一上任便改革朝政,徵兵攻打西域十三州,開疆擴土,一統天下。


 


也可惜是個反派,隻在皇位上坐了五年,便叫韜光養晦的宋其仁卷土重來,最後S於他的劍下。


 


我收回視線,轉頭離開大殿,絲毫不顧身後那人表情有多癲狂。


 


我做了這麼多穿書任務,這是第一次進大牢。


 


陰黑的隔間,迎面撲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因常年潮湿而誘發的霉味,燻得人胃裡直翻騰。


 


我忍住不適,順從地走到屬於我的那一間。


 


也許是宋其淵提前吩咐過,這間牢裡連一片草席都沒有,光溜溜的地面左缺一塊,又黏一片。


 


勉強找了片幹淨的地,我靠著牆坐下。


 


要不了多久,來看我的人就該到了。


 


是了,宋其淵這一聲令下,外面早就炸了鍋。


 


問雍國誰人不知道新上任的皇帝宋其淵有個跟了他十五年的老相好,魏丞相長女魏長寧。


 


甚至這魏家,都是宋其淵手裡的一把刀。


 


有人說他喜歡魏長寧,有人說他隻是利用魏長寧,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魏長寧本人也說不清。


 


如果嚴格說來,我應該算是他的導師?


 


出神之際,牢裡來了第一個客人。


 


是鎮國將軍陳柏榮,同我一起在前線S戮的戰友,而我作為女子,雍國沒有女子上前線打仗的先例,宋其淵便將我的功名都給了陳柏榮。


 


因而此時,此人低著頭,半跪在鐵欄前。


 


「長寧,皇上他……隻是一時糊塗,不可能真將你問斬。」


 


「如果真有萬一,刑場時我會親自救你離開。」


 


我隻搖頭:「不必麻煩。」


 


陳柏榮以為我是篤定宋其淵不會S我,實則不然,刑場那日我必須S。


 


隻有這樣,我最完美的藝術品,這個反派宋其淵,才能真正立起來。


 


哪怕宋其淵此刻並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2


 


宋其淵來了,隻身一人,身上穿的還是十七歲那年春分,我給他定做的一套踏青服。


 


按理來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應該瞧不上這種便宜貨才對。


 


我懶洋洋掀了個眼皮,此刻連禮都懶得敷衍。


 


「皇帝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高大的身影沉寂著,孤零零立在牢前,褐紅色的衣裳快要和身後的昏暗融為一體。


 


「魏長寧,你可知罪?」


 


「陛下說的是哪條?」我以手撐地,坐起身來。


 


「若是說謀S皇室成員,S了攝政王,這條我認,畢竟脖子是我抹的。」


 


攝政王是宋其淵親爹,未來皇帝不能落個弑父的把柄,我把人綁來,宋其淵親自卸下他的兩條胳膊以泄憤,最後我一劍將其脖子抹了。


 


「若是說私藏軍火,我也認,畢竟那幾箱火銃都是從我院子裡搜出來的。」


 


宋其淵目標明顯,一舉一動都備受注視,想要偷偷準備造反,提前準備的火藥和武器都安置在我名下的一處房產裡。


 


「還有什麼?受賄?謀逆?不對,你說我謀逆可就冤枉了,我魏長寧要想這皇位,還能費盡心力輔佐你,給你做嫁妝?」


 


謀逆這條我是不認的,畢竟從我十五年前穿書開始,目的就隻有一個——


 


給這個可憐的反派一點點光明。


 


宋其淵三歲喪母,母親是太後安插在攝政王後院的奸細,被攝政王知道後,一曲白綾了卻殘生。


 


而宋其淵,自然成了攝政王府人人喊打的奸細之子。


 


哪怕留著攝政王的血液,也沒得到半點應得的待遇。


 


看門的狗吃得都比他強。


 


而男主宋其仁,攝政王的嫡子,和他比起來,一個是天上尊貴的月,一個就是地上低賤的土。


 


我可憐宋其淵,決定將來之不易的假期用在這本書裡,哪怕時光短暫,也能叫他在那段貧瘠的日子裡汲取微不足道的一縷光。


 


回過神來,宋其淵兩眼復雜地看著我,眼底飽含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痴狂,有怨念,有愛戀,也有忌憚。


 


「是否冤枉又如何,朕一句話,就能叫魏大小姐身首異處。」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獲得一點心理上的滿足。


 


不知從何時開始,宋其淵不滿足於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若說一開始,我叫他稱我夫子,因為我教他計謀,教他用兵,教他如何籠絡人心,教他如何操縱朝廷。


 


隻是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身上的反派屬性就越來越明顯。


 


他不滿足於夫子和弟子之間的關系,總踩在臨界的邊緣上,想越界,想挑戰。


 


如今他成功了。


 


當他登上那個位置,先前一切的羈絆都能被他一句話磨滅掉。


 


外人看來毫無良心可言的行為,放在他身上,我卻不覺得違和。


 


這才是反派,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反派。


 


SS恩人,將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最後一步。


 


隻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急切。急切地想擺脫那些束縛,難以承認的過往,承認他是由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女子,步步輔佐而來才登上皇位的銀槍蠟燭頭。


 


「皇上乃真龍之子,別說一個魏長寧,十個魏長寧都是S得的。」我平靜回道。


 


這話更惹了他怒氣。


 


「魏長寧!你有沒有心!」


 


「宋其淵,」我久違地喊出他的大名,喊得他一愣:「沒心的到底是誰?我魏長寧愧於先帝,愧於魏家,愧於西洲長寧兵三十萬兄弟!唯獨不愧於你!」


 


「我輔佐你十五年,若是沒有我,你在冬天就會跟外面流浪貓狗一同凍S餓S!若是沒有我,魏家不會為你所用!朝廷半邊天不會倒向於你!你這身黃袍,再幾年也披不到你身上!」


 


因為我的介入,宋其淵謀反之路格外順利,原先應在他二十五歲那年登基,如今二十便能黃袍加身,多半都是我的功勞。


 


「如今卻以這幾條離譜的罪名就要奪我性命,你摸著你良心講,沒心的到底是誰!」


 


我冷冰冰地凝視著他,每說一句,就瞧見他臉上白一分。


 


若說此刻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我想培養出的反派,是欣賞世界美好,卻深知自己屬於黑暗的人,不是一個隻會侵略,隻會S人的暴君。


 


而我,屆時就是引導他在路上不要走歪,引導他成為惡龍的人。


 


可現在的宋其淵,任由心中對我的愛戀橫生,渴望更進一步,又暗藏心中對我的嫉妒,試圖將其摧毀,毫不掩飾眼底對我的忌憚。


 


生怕哪日我一個興起,想幹掉他自己當女帝。


 


一個搖擺的,陰暗的角落生物。


 


宋其淵搖頭,高大的身姿因為搖晃突然變得落魄起來。


 


「可是魏長寧,你愛我嗎?」


 


我也搖頭:「不愛。」


 


「不愛我,你從三歲就跟在我屁股後面。不愛我,你三天兩頭跑來給我送飯送衣裳,見我生病了比自己生病了還著急。不愛我,你又為何替我謀劃天下,將我送上這皇位?」他不理解。


 


「你承認愛我,就這麼難嗎?」


 


我閉上眼,無聲地拒絕。


 


「隻要你說愛我,我立刻就將你從牢裡放出去,封你為後,魏家會因為你獲得無上的殊榮,長寧軍每年總有更高的軍餉。」


 


「隻要你低下頭。」


 


我還是沒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又說道:


 


「長寧,我一聲令下,你就要被抓入牢獄,我再發號施令,下旨讓你入宮為妃,你說,你從不從呢?」宋其淵站在一尺外,以平靜的語氣說出威脅人的話。


 


「或者說,以你魏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作注,賭我敢不敢這樣做?」


 


我霎時間睜開眼,斂著的鋒芒瞬間迸發出來,直直地盯著他。


 


「宋其淵,我能將你扶上皇位,自然是有後手的,你若拿這個威脅我,信不信我的底牌能叫你一無所有。」


 


聲音不含一絲情感,在偌大的監獄裡回蕩。


 


「信。」


 


「當然信。」宋其淵突然打開監獄門,三兩步走到我面前。


 


「誰不知道魏家長女運籌帷幄,胸懷大志,謀略絲毫不輸朝廷重官。」他手指捏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我被迫抬頭,對上他黝黑的眸子。


 


宋其淵生得一雙好眼,與他那個小娘如出一轍,這也是攝政王十分厭煩他的原因之一。每每瞧見他,都能想起那個奸細。


 


下一秒,冰冷的唇直直貼上我的嘴,我下意識一撇腦袋,叫他停留在嘴角。


 


男女力氣懸殊在此刻彰顯出來,宋其淵改為扣住腦袋,另一隻手緊攥住我的兩隻胳膊,將我SS禁錮住。


 


我瞪大雙眼,眼前這沒臉沒皮的正閉著眼享受得緊。


 


我伸出腿來,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踩。


 


後者不痛不痒,全權收下。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胸腔憋氣憋得麻木,宋其淵才緩緩抬起頭。


 


「宋其——」我還沒說完,被他一把擁進懷裡。


 


「長寧,喜歡上我行不行,求你。」男人卑微的聲音在耳邊顫抖,呼出的熱氣叫我直嘆一口氣。


 


兩年前,宋其淵也這麼說過,但那時的他剛掌實權,眉間全是意氣風發。


 


少年劍眉星目,自以為深情的告白,換來的卻是我毫不留情地拒絕。


 


宋其淵低沉了好一陣子,沒再提過這事。


 


此刻見我不回應,宋其淵仍將我禁錮在懷裡,如果不是我足夠冷靜,還真瞧不見他眼底的忌憚。


 


「松手。」良久,我聽見自己說。


 


我油鹽不進的模樣刺痛了他的雙眼,宋其淵攥得發白的拳頭下一秒「砰」的一聲砸到牆上。


 


「魏長寧,你好樣的!」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換來的是我狠狠用袖子擦幹淨嘴。


 


嫌髒。


 


宋其淵臉色一白,搖搖晃晃地走出牢獄,隻聽得鐵門「咣當」一聲被狠狠關上。


 


我疲憊地閉上眼,置若罔聞。


 


3


 


宋其淵走後,我爹娘一同來了牢裡。


 


按照宋其淵給我安的罪名,我全家都是罪不容誅的,可現今隻處罰我一人,任誰都能看出其中必有隱情。


 


兩個半百老人一夜間白了頭發,臉上淚痕還未幹。


 


我看著心酸,判罪以來第一次紅了眼眶。


 


「爹,娘,女兒不孝。」


 


我爹氣得發抖,狠狠攥住鐵欄杆,咬牙切齒道:「不是卿安不孝,是那宋其淵狼心狗肺!你如此幫他,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卿安是我的字,字和名都飽含爹娘對我的期許。


 


平安就好。


 


可惜我自打被魏家收養那一刻起,就知道兩人的願望終要落空。


 


我沒法解釋宋其淵就是這樣的人,隻能應和地點頭。


 


「安兒,你打小就有主意,如今能不能再想想辦法?你爹一身官職也沒換來皇上半點留情,現在除了劫刑場,真沒法了。」


 


「總不能爹娘看著你S啊!」我娘越說聲音越哀怮:「求求皇帝,宋家那孩子爹娘看著他長大,骨子裡不是這麼冷血的人。」


 


宋其淵在攝政王府受委屈時,我時常把他領回家,就說是野孩子,反正全京城誰也沒見過攝政王府裡那個奸細之子,有的人都以為那孩子早就S了。


 


我爹娘也是這麼以為的,從未想過當時領回家的毛小子竟是未來天子。


 


而我作為魏家養女,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我S後,有關我的所有記錄都會消失,我爹娘會當從未養過女兒,雍國無人知道魏家還有個長女叫魏長寧。


 


除了宋其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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