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後,閨蜜成了太子的早S原配,我成了晉王的惡毒王妃。
太子清冷自持,對她愛搭不理;晉王鬥雞走狗,整夜不回家。
眼瞅攻略進度一動不動,白月光女主又高調入宮,閨蜜急了:
「不玩了!你跑不跑?」
我抱緊她的大腿,點頭如搗蒜。
誰料三年後,我與閨蜜被堵在了南風館。
清冷太子攔腰扛起她,頭也不回鑽進了馬車。
紈绔晉王將我逼進牆角,一雙桃花眼嫵媚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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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別一S了之,寧寧,解釋解釋?」
1
沈月柔高調入宮的時候,我正窩在東宮嗑瓜子。
許嫻新得了隻鸚鵡,逗得正歡。
小宮人進來,說太子留在瑤華宮,陪月柔郡主用膳了。
許嫻憤憤地吐出荔枝核,翻了個白眼:
「這才進宮第五天!許我的東珠就給她了,獵的白狐皮也要走了,虧得昨兒床上還黏黏糊糊的……周景翊,捂不熱的狗東西!」
在我促狹的眼神中,她咳了一聲,轉了話題:
「你與晉王呢?還和諧嗎?」
我垂頭喪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月柔回京,是周景嘉接的啊……」
許嫻戳了我一指頭,長嘆口氣:「還是鬥不過這破劇情,你跑不跑?」
2
我與許嫻打小一起長大,初高中都在一個班,大學雖然選了不同系,卻還是合租在了一塊兒。
在共同吐槽完某篇離譜團寵文後,我倆穿成了書中的一對姐妹。
便宜爹娘把她嫁給了太子,把我嫁給了晉王,指望我倆能有一個出人頭地,引領家族走向輝煌。
但很不幸,我倆,都是命中注定的炮灰。
許嫻是太子的早S原配,我是晉王的惡毒王妃。
皇後年輕時帶著兩個兒子出宮禮佛,遭了劫匪,流落小山村,與女主沈月柔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
沈月柔雖年幼,卻體貼可愛,還替皇後擋過野獸的襲擊。
十年後,她被尋入宮,憑著勇敢善良,讓太子和晉王都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她。
許嫻因被冷落抑鬱早S,我因嫉妒三番兩次設計陷害沈月柔,最終……被掛牆頭示眾。
剛穿來時,許嫻口出狂言:「倒反天罡!老娘就是女主!」
她憑借一手好醫術,治好了十二皇子的頑疾,調理好了皇後的身體,也將病怏怏的太子調教得身強體壯,龍精虎猛。
誰料沈月柔一入宮,事情還是控制不住地往原劇情靠攏。
「不奉陪了,老娘要把自己治S。」許嫻平靜一笑,
「你呢?你S不S?」
我回想起城牆頭的寒風,點頭如搗蒜:
「SSS!我跟你一塊兒S!」
3
是夜,我讀罷許嫻的密信,隨手丟進了火盆子。
我倆同時病S實在蹊蹺,因而按許嫻的計劃,她得先突發急病,而我,則在兩月後的秋獵中墜馬,活不見人S不見屍。
我的任務是買通皇陵的看守,偷偷將她換出來送往江南,許嫻則提前安排好人,接應我出皇家獵場。
許嫻早在揚州城置好了宅子,這些年我倆也搜刮了不少金銀細軟,之後,就是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我沉浸在逍遙美夢中,冷不丁腰間落了一雙手:
「王妃方才瞧什麼呢?這麼入神?」
戲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渾身一凜,後腦撞上了個溫熱的胸膛。
嘖,周景嘉天天不著家,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再說,他今晚不應該呆在瑤華宮,聽沈月柔訴說她悽苦的身世嗎!
「太子妃的信。說京中有流言,殿下此去接月柔郡主……我氣不過,這才丟了。」略一愣神,我立時環上周景嘉的脖子,放軟了聲調。
與許嫻不同,我打嫁進來就擺爛斂財,從沒起過做女主的心思。
周景嘉看著親善,卻總是忽冷忽熱,讓人瞧不透。
原晉王妃好歹也跟了他許久,說掛牆頭就掛牆頭,跟他糾纏,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周景嘉笑意更明顯:「受了欺負,本王明兒給你討回來如何?」
「……那些嚼舌根的,拔了舌頭好不好?」
我擰了把大腿,憋出三分委屈:「殿下樂意喜歡誰便喜歡誰,管我做什麼。」
反正本姑娘就要S遁了你這個笑面狐狸精!
周景嘉衣領大敞,露出精壯的上半身,看得我頭腦混沌兩眼發直。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我沒出息地想,現下吃得好就行了。
4
又過兩日,皇後為沈月柔舉辦了盛大的接風宴。
沈月柔一襲素白衣裳,隻在眉心點了一枚花鈿,襯著接天蓮葉,宛如芙蓉仙子。
皇後拍著她的手,笑得欣慰。
許嫻不以為然地撇嘴:「聽說沒?皇後有意要她進東宮做良娣,這女主光環一來就開這麼大……」
我瞧著沈月柔挪不開眼。真漂亮啊,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許嫻嫌棄地白我一眼:
「擦擦你那口水,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對不起,漂亮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宴會過半,我與許嫻躲在湖邊樹下,密謀S球計劃。
突然一隻小白貓從樹上跳下,直直朝許嫻衝來。
許嫻在我身邊發出了尖銳暴鳴。我剛要俯身抱走小貓,斜刺裡卻突然衝出一個身影,先我一步將貓抱了起來。
沈月柔撲通跪下,拿身子遮住懷中的小貓:
「貓兒粗野,卻也是一條無辜性命,懇請太子妃看在月柔面上,不要打S了它……」
她聲音發抖,在風中楚楚地打著顫兒。
太子正巧從她身後走來,將這一幕全落進了眼裡。
我與許嫻目瞪口呆。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太子朝許嫻投來了淡淡的一眼。按原劇情,原配的傲慢與沈月柔的善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如此脆弱,卻如此不畏強權,愛惜生靈,這是太子對她的第一次心動。
肩頭一重,許嫻眼一閉,啪唧砸在了我身上。
我心領神會,連聲叫人。許嫻的大宮女也撲通一跪:
「娘娘醫者仁心,就算險些被抓,也隻是叫奴婢將小貓抱走,哪裡會隨意S生?」
我轉頭看向太子,焦灼道:「姐姐自幼怕貓,宮中甚少養貓,這小狸奴又是哪兒來的?」
太子身形一頓,說出的話就變成了:「太子妃仁厚,不會責怪你的。」
他吩咐人送沈月柔回宮,隨後走到我身旁,將許嫻攔腰抱了起來:「孤先帶太子妃回宮。」
遠遠的,我瞧見許嫻在太子腰側垂下的手——她衝著沈月柔,暴躁地,豎起了一根指頭。
5
這日,許嫻使人給我送信:「看戲不看?」
我精神振奮,沒睡午覺就進了宮。
許嫻正和太子拉拉扯扯糾纏不休。
「郡主染了風寒,母後要我去瞧瞧,我瞧瞧就回。」
許嫻拽住他的腰帶,眼中含淚:「臣妾知道,臣妾隻是太喜歡殿下了,生怕殿下眼裡有了別人……」
「殿下去了瑤華宮,回來心裡還有臣妾嗎?」
太子像是要摸摸許嫻的腦袋,可他一回頭,就瞧見了蹲在階下,看得津津有味的我。
那手就要放不放地僵在了半空,隨即他掰開了許嫻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許嫻猶自追出去幾步:「殿下,殿下!」
太子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許嫻的哭音戛然而止。
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大剌剌往美人榻上一歪:
「準哄得他把那紅珊瑚也給了我。」
行啊姐們兒,這收放自如,不當影後可惜了。
「你不知道,自打那天差點兒冤枉我,周景翊從自己的私庫給我塞了這個數兒……」
提及那天,許嫻一頓,咬牙切齒道:「本來S就S了,沈月柔偏惡心我這麼一遭……」
她眼睛一亮:「原劇情裡,是不是該你推沈月柔落水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換我推她。」
6
雖然沈月柔的金手指實在逆天,但看到原晉王妃的所作所為時,我與許嫻也是真誠地罵過一陣兒的。
原晉王妃愛周景嘉如命,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推沈月柔下水、刁難她的僕從、糕點下毒、花粉毀容、衣服上做手腳……十八般武藝,她一一試了個遍。
不過……如果沈月柔並不真像書中描寫那般純潔善良,事情的真相或許有待考量。
按原劇情,沈月柔病中憋悶,要求太子與晉王陪她去湖邊散心。
太子和晉王去給她折荷花時,我與她狹路相逢。
我想起這幾天晉王對我的冷落,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手就把病怏怏的沈月柔推進了湖裡!
沈月柔被晉王救上岸,雖咳個不停,卻仍然為我這個始作俑者求情。
可憐又善良的少女,打動了晉王多情的心。
「兩人宿命般的糾纏,就從此開始……你等等我!」
許嫻精神奕奕,越走越快。遠遠望見湖心亭中的沈月柔,她平靜一笑:
「準備好了嗎?」
「啊?」
她說:「我準備現在就去S。」
7
沈月柔獨自倚在欄邊看風景。
見了許嫻,她立刻用帕子捂住口鼻,顫巍巍地要起身行禮。
許嫻不耐地一抬手,她又啪唧坐了回去。
「多謝姐姐體貼。」
「那日月柔護貓心急,冒犯了姐姐,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咳咳……不與月柔計較……」
嘖,說一句咳三聲,出氣多進氣少,知道的是染了風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時日無多了呢。
沈月柔又轉向我:「月柔早知道,宮裡大家都是好人。這幾天身子不舒服,也多虧太子哥哥與晉王哥哥陪著我。」
「隻是耽擱哥哥陪姐姐了,姐姐千萬別生氣……」
我盯著湖面:「哦。」
……片刻沉默之後,沈月柔朝我抬起一雙楚楚的眼睛。
那眼神,五分驚詫三分不屑,還帶兩分漫不經心。
她說:「姐姐不生氣?」
許嫻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你盼著她生氣?」
沈月柔站起來,小手不住絞著帕子,就要撲倒在我跟前:
「月柔年紀小,若說錯了話,姐姐教訓就是了。」
說時遲那時快,許嫻一把撈住她,反手將她掀進了湖裡。
「哥哥哥哥哥!你家母雞都沒你會叫吧!」
許嫻拍拍手,囑咐我:「喊救命,說這小母雞推我下水。」
接著,她果斷地翻過欄杆,跳進了水裡。
我朝岸邊發出了尖銳暴鳴。
眼見太子與晉王都撲通一聲下了水,我才回身來看許嫻的情況。
許嫻的頭在水面上起起伏伏,雙臂拍水,看起來和旁邊的沈月柔,驚恐程度不相上下。
我偷偷衝她比大拇指,演得真像!
要知道,許嫻大學時可是校遊泳隊的,我的遊泳還是她教的呢。
許嫻掙扎得更厲害了:「我嗶嗶——我忘了怎麼遊泳了!救……咕嚕嚕嚕嚕……」
……我真情實感地發出了一聲暴鳴。
8
五日後,我被召入宮,去見許嫻最後一面。
同是落水,沈月柔風寒都沒加重一點兒,許嫻卻病來如山倒,連宮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太醫都束手無策。
東宮縈繞著一股濃重的藥香,許嫻屏退了眾人,隻留我與太子在殿中。
太子向來清冷自持,此刻卻亂了鬢發,雙目赤紅。
他不顧禮儀,跪在許嫻榻前,緊握著她的雙手。
——瞧著倒真有幾分可憐。
許嫻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那天我與郡主起了一點口角,郡主小孩子脾氣,撞了我一把,原是沒什麼幹系的,千萬別怪她。嫻嫻命不好,不能陪殿下白頭到老了……」
她拉著太子的手搭上小腹:「隻可惜這孩子福薄,不能親自來見一見他的父親。我與孩兒,與殿下來生再會罷……」
太子身形一晃,隨即埋在她肩頭嗚咽起來。
哎呀!我縮縮脖子,就聽許嫻說:「請殿下先出去吧,我與寧寧說幾句體己話。」
太子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沈月柔跪在門外,見門開便要來拉他的衣角:
「是太子妃推的月柔啊!她……她自己又跳下來了,月柔不說謊的,太子哥哥一定要還月柔清白啊!」
太子垂下眼看著沈月柔,片刻,他沉聲說:「滾出去。」
「別在這裡,髒了嫻嫻輪回的路。」
屋門輕輕闔上,我一回頭,許嫻捂著肚子,忍笑忍得面目猙獰。
我好奇地摸摸許嫻的肚子:「真有了?」
她往床上一攤:「有個錘子。我哄周景翊的。」
「你說,這下他還能喜歡上沈月柔?」
也是。美麗深情的原配,懷著第一個孩子,年紀輕輕就去了,太子再怎麼著,都得痛恨那個元兇。
許嫻摸出一粒藥丸:「我要S了。」
「記得棺材裡一定要放那頂紫金飛鳳冠啊!看緊了,可別讓沈月柔偷了。」
她兩腿一蹬,心滿意足厥了過去。
我想了一遍出生以來所有的傷心事兒,最終還是將手臂重重地在榻上一磕,嗷地哭了出來。
9
許嫻風光大葬。我親自盯著她的遺體入棺,一一挑了她最喜歡的珍寶綾羅,陪她上路。
見著人的地方,我哭得要昏過去:「姐姐從小怕黑,這顆東珠,能照亮她去黃泉的路就好了……」
「姐姐!寧寧也陪著姐姐去吧!」
見不著人的地方,我偷偷往她裙子裡面塞金元寶。
太子這廝,非要放什麼她喜歡的琴她喜歡的孤本,哪裡有銀子實在!
……她還喜歡沈月柔呢。
太子本是要嚴懲沈月柔的,可是她在鳳儀宮大殿又哭又跪,還不經意昏倒,露出肩頭因皇後受傷的痕跡。
皇後一下就心軟了,將此事定性為女孩之間的打鬧。
她禁了沈月柔一個月的足,又怕她害怕憋悶。
太子是S活不搭理她,於是皇後特地派了晉王去陪伴她。
……正巧,便宜我行事。
不過早知今日,許嫻就不該治好她那老腰老腿!
一日後,許嫻的棺椁送入皇陵,我自請守靈七天。
月黑風高夜,我僱人打暈了門口的守衛,叫醒了棺材裡裝S的許嫻。
她活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包袱斂她的金銀細軟,活像隻沒見過世面的倉鼠。
我眼淚汪汪將她送上了南下的馬車:「嫻嫻,你可要記得救我啊。」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