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身邊寸步不離保護我的宮人,松了一口氣。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在太子回朝前夕,我大出血,還中了毒。
當晚,一把火在我住的寢殿燒了起來。
不巧的是,太子剛回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也沒有第一時間入宮。
他看著衝天大火,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搶過一桶水淋在自己身上,便要往裡衝,卻被心腹們拼命拉住:「太子不可,不可。」
「滾。」燕礎一腳踹開面前的那個,沉聲道,「調動所有人,滅火。」
可火勢太大,燕礎嘗試幾次,根本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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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漸沉,一個與我交好的丫頭突然衝到他面前跪下,痛哭流涕:「太子太子,您救救姑娘,救救她啊,殿下。」
她將手裡SS攥住的小衣遞給燕礎,哽咽道:「這是姑娘這段時間親自縫制的。」
燕礎接過,是小孩兒穿的衣服。
他眼前一黑,隻覺得心裡被這裡的煙塵悶得喘不過氣。
「救人,救她。」
燕礎目眦欲裂,猩紅的雙眸倒映著熊熊火光。
4
四年一晃而過。
我在幽州一個縣上開了一家胭脂水粉店。
又投資開了一家武行,原因很簡單,這世道女子艱難,我需要有絕對的武力能保護我。
當然,我也和別人合伙開了不少酒樓客棧。
不過這些事都不是我親自出面,太有錢但沒權沒勢還長相貌美的女子,容易招來禍亂。
隻是我不可能不見人,算得上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所以上門來的媒婆不在少數。
不過都被我一一拒絕了,隻說孩子還小,暫且不考慮其他。
別人還想說什麼,我那黑不溜小子就跑出來抱著我嗷嗷哭:「母親母親。」
我抱著小孩,禮貌地把人趕走了。
等人一走,碧玉關上門。
懷裡的小孩子圓溜溜的眼睛一轉,高興拍拍小肉手:「耶,走嘍走嘍。」
我沒忍住笑了:「小草兒,少皮。」
碧玉接過孩子:「姑娘,董老板找你。」
我點頭:「行,我去正大廳瞧瞧。」
碧玉點頭。
看著我的背影,又看了眼懷裡膚色不那麼白的小孩,心裡嘆氣。
這一看就不像是姑娘生的。
小屁孩一雙葡萄大眼倒是很好看。
滴溜溜轉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機靈。
隻是姑娘帶著這麼一個孩子,確實擋去了不少好姻緣,她操心得很。
孩子自然不是我生的,是幫助過我的一個鄰家姐姐的兒子。
以前的事很多細節已經想不起來了。
但是當初在莊子上的時候,我的葵水來了,當時經驗不足的我還以為是流產了,後來幽桃姐姐為我找來了一個有經驗的婆子,一看,原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懷過孩子。
那時不願聲張的太子太過相信林太醫,可年紀大的林太醫因感染了風寒,誤診我的脈象。
反正就是那麼巧。
於是我準備將計就計嫁禍給要S我的皇後,借機逃走。
於是才有了今日這番景象。
5
去見了董老板,他臉上帶著憂慮之色。
見我走過去,連忙迎上來:「許娘,出大事了。」
我皺眉:「慢慢說。」
他壓低聲音道:「要打仗了,阿泰康的兒子在邊境的小鎮上S了,聽說被幾個紈绔S的。」
阿泰康,草原的主。
我眼睛驀然瞪大:「怎麼會?」
董老板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也反問:「是啊,怎麼會?」
怎麼會?肯定有人想要挑起事端。
我心裡一沉,這裡雖然離劃分的邊境小鎮較遠,但如果打仗,對方有備而來,搞不好幽州城會淪陷。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如果朝堂給力,倒不至於淪落到此,時局動蕩,我們這些富商保不齊要出大的財力。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戰爭是殘酷的。
誰也說不準會出什麼事。
我當然擔心。
我和幾個心腹計劃著去揚州,可當天在客棧後院,有人來報,說有大人物帶兵要在我們縣城上稍作休息。
再見到燕礎時,我是蒙的。
得知大人物就是他之後,我松了一口氣,那是對太子天然的信任,感覺隻要他在,咱們這些老百姓應當能無事。
隻是同時我又提了一口氣,擔心被他抓到,我立馬決定舉家南遷。
當日順利出了城門。
戰事一觸即發,像我們這種有錢的大富豪是不允許逃跑的,一是怕帶走大批錢財,二是怕引起恐慌。
可我把錢財幾乎都留下了。
他一身輕甲,威武霸氣。
而我被嚇得花容失色,狼狽不堪地跌坐地上,林間大道,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孩子。
「爹。」我懷裡的小屁孩十分機智,一大聲「爹」直接叫愣了所有人。
幾個士兵眼睛都瞪大了。
而燕礎眉頭微微下壓,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並未表態。
這是我在馬車上,看到駕馬行來的燕礎時,教給小草兒的話。
燕礎目標明確,就是為了捉我,我頓時知道,他認出了我。
我眼睛一眨,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這才猛地把孩子抱在懷裡,捂住他的嘴巴。
特別做作地搖頭:「不不,殿下,這不是你的孩子。」
欲蓋彌彰。
燕礎看著膚色有些黑的小屁孩,隻覺得這眉眼確實好生熟悉,像在哪見過,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又看了眼多年未見卻依舊膚若凝脂的女人,眉頭緊了松,松了緊。
我看他遲遲不做反應,眼珠子小幅度轉,偷摸捏了一下幹侄兒。
幹侄兒十分聰明,立馬嗚嗚嗚地掙扎起來:「就是爹爹,就是爹爹,娘親,我看過娘親畫的小話,就是爹爹。」
小屁孩哭得好生可憐,鼻尖紅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招人稀罕。
我看得嘆為觀止,這要是在現代,我高低得把他送去娛樂圈,從小培養。
燕礎不說話,看我們的眼神很是微妙,我心裡打鼓。
隻見他突然抬起劍,我的心髒都跟著镗的一聲,他的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渾身微微發抖。
一個激靈,猛地把小草兒抱進懷裡,下意識護住他。
我知道,我S遁這事,於我自然是好事,可實際上是欺君之事,他恨我怨我甚至S了我,我一個私逃的侍妾毫無反抗之力。
臉皮發涼,鋒利的長劍讓我心神都木了一下。
可下一瞬,男人的聲音終於響起,沉冷威嚴:「許安念,你確定這是你為孤生的兒子?」
他沒有懷疑,或是握著我的雙肩咆哮:「你竟然敢帶球跑?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這一環節好不好。
而是質問,我真的慌了。
舔了一下唇瓣。
孩子被搶走,被他抱起來的時候,人都忘記了掙扎。
6
坐在床邊的我,已經沐浴換了幹淨的衣服,很局促,真的很局促。
小心地瞥了太子一眼:「那個,就,兒子,你,你別動他,到底是個孩子。」
想硬著頭皮說謊是我和他的兒子,不敢,燕礎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他臉色沉冷,眉眼陰鸷,黑沉沉的目光就這樣壓在我的身上,我都想哭了。
這天下這麼大,又沒有高鐵監控,飛機火車,怎麼就遇到了呢?
燕礎呼吸越來越沉,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起身離開,砰的一聲砸上了門。
我被嚇得一抖,心裡沒個著落,完蛋完蛋了。
我想出去,有人看守著。
到了晚上,燕礎才回來,身上的輕甲已經卸下,穿著一身玄色衣袍。
高大魁梧的身形,壓迫感十足。
我被他抱在懷裡時,心都顫了幾下。
「太,太子。」
臉頰被捏住,他什麼都沒說,親了下來,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側身背對他,默默流眼淚。
他的手臂收攏我的腰,手掌摸著我的小腹,厲聲道:「哭什麼?孤並未治你的罪,你可知若是孤心狠,你人頭落地。」
我吸了吸鼻子:「可說到底太子你也不過是饞我身子,何況我作為女人本就弱勢,你若是連我都容不下,那就是你格局太小,難成大事。」
燕礎氣得不行:「胡攪蠻纏。」
我這話確實有點大逆不道了。
但也是試探著說的。
我轉過身,楚楚可憐極了:「殿下,咱們就算是露水姻緣如何?」
燕礎問:「你想S嗎?」
我又扭回去,默默流淚,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哭得發抖。
他許是煩了,沉聲道:「孤對你從來寵愛有加,為何那樣做?」
為何離開他,這麼多年了,仿佛他這個人已經S了一樣。
我生氣了:「你媽……皇後娘娘要S我,難道我還要坐以待斃?太子,你天潢貴胄,我不過是向你討生活的一個女人而已,你讓我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太為難我了。」
我不哭了。
沒必要,我在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燕礎應當不會S我。
我擔心的是他怎麼安置我的問題。
他見我不說話也不哭了,心裡反而緊繃繃的:「許安安。」
我掙了掙:「幹嗎?」
橫豎都要S,我不裝了,說不定S了還能回到我的世界。
這樣一想,我心裡輕快很多。
語氣也不耐煩了許多。
他把我摟進懷裡,我就閉上眼,一副不願意多交流的模樣。
他皺眉,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第二日我醒來,身邊已經沒了人。
我穿上衣服後,有婢女進來伺候我洗漱。
用完早膳,我要出門,被幾個帶刀侍衛攔住。
其中有兩個是燕礎的貼身侍衛,我們認識。
他為難地道:「許姑娘,你還是回去吧!」
我瞪了他一眼。
回屋了,打開窗戶。
一個威武的侍衛側目看過來:「呃,許姑娘,可是想要透氣?」
我:「……」
瑪德,我兒子呢?
「姑娘放心,您的侄兒子正由嬤嬤伺候著用早膳,沒吵著要姑娘,所以就不帶來鬧你了。」
意思是好得很,都要把你忘了。
我:「……」
回到床上,躺下了。
翻來覆去琢磨怎麼擺脫燕礎。
老實說,我肯定是喜歡過他的,但是喜歡歸喜歡,喜歡又不能當飯吃。
至於那什麼再也找不到這麼優秀的男人了……
那就不談了唄,不談戀愛還能S啊?
而且我一個顏控,要不是前幾年為了生存耽誤了,我高低得養一個長得好的相公。
煩,好煩。
想跑但小草兒在他們手上,我的幾個心腹也在他手裡,關押著。
7
中午,燕礎回來,我還在睡覺。
他把我叫起來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也無精打採的。
他冷冷地瞥我一眼:「等事情處理完畢,孤會帶著你回京。」
我眼睛瞪得溜圓,嘟囔道:「我不去。」
我去幹嗎?
自由的日子過多了,在皇宮爭寵爭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