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龍安，我知道這些年你和徐禎真的事，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都很虛偽。」
「你怎麼知道的？」他幾乎是秒回我這條。
很快他又發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和她無關，我是真心地喜歡你。」
「你別再說了，我早就不是當年的徐歡了，請你自重。」
回復完他這條消息，我就給他開啟了免打擾。
雖然他還在一直給我發，不過我沒再理會了。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在我躺下準備要休息的時候，我收到了徐禎真的消息。
「徐歡，你竟然勾引龍安，我就知道你回來沒有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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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蒙。
「別裝了，他給你發的消息我都看見了。
「有什麼你衝我來，不必耍這種爛招。
「而且我和龍安哥哥的感情，根本不是你能插足的！」
她一口氣給我發來三條。
「既然你都看見了，你不會看不出來是你的龍安哥哥在纏著我吧？我對他可沒興趣。」
說完我對她也設置免打擾了。
這兩人的默契值也太高了，連半夜騷擾人這種事都是同樣不可理喻。
隨後我放下手機，美美睡覺。
13
一段時間後，詹綸彥也順利回國。
他帶我去他家裡見了他的家人，他們對我都很友好。
我也從家裡搬了出來，和他住在一起。
這天，我們正在外面散步，一起聊著關於接下來的訂婚事項。
「徐歡，你站住！」我沒想到徐禎真竟然找上門來。
等她走近，見到我身邊的男友時，她明顯一愣。
然後馬上轉換態度，收起剛剛撒潑的模樣，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姐姐，我從小就缺愛，好不容易遇到了龍安哥哥，你怎麼還舍得要從我手裡搶走我的男友？」
說的時候她還故意抽泣，擠出兩滴眼淚來。
「這位是？」詹綸彥挑了挑眉，轉過頭問我。
「這是我爸爸的養女，我和你說過的。」
說完我對他一笑，他心領神會。
早在之前，我就跟詹綸彥說過關於徐禎真和龍安的事情。
詹綸彥並不拆穿她，故作懵懂地問道：「你剛剛說你姐姐要搶走你的男友？」
「就是啊，你是誰啊？」她嬌嗔地回答，再明知故問。
「我是她的男朋友，妹妹。」
「哈！沒想到你有男友了還來搶我的男朋友？」她提高音量，作勢質問我。
「我可沒有搶，也不屑於搶，我不是你。」我白眼道。
「你還說沒有，我告訴你，你們的聊天記錄我都留著呢，你以前就喜歡搶我的東西，沒想到現在還是。」
轉頭她又繼續對詹綸彥撒嬌：「哥哥，你可不要被這樣的女人騙了，她可壞了。」
「我……」
我正要理論，詹綸彥搶先說：
「這位小姐，我叫你一聲妹妹，是出於你和徐歡的關系，對你基本的禮貌，知道嗎？」
這時候徐禎真一怔，不解地看著詹綸彥。
「另外就是，你和你口中所說的男友，你們的事情呢我也知道不少，可是我了解到的真相是你男友想要搶走我的女友，而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他又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框，接著說：「還有哦，徐歡她壞不壞我比你清楚，至於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很了解一些，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來糾纏徐歡。」
「哥哥，你……」徐禎真正想說些什麼。
「诶，也請你不要叫我哥哥，我們沒有那麼熟。哦對了，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和你的那個男友再來打擾徐歡，我可要對你們不客氣了哦。」詹綸彥裝作客氣地對徐禎真說。
聽到這裡，徐禎真露出真面目，目光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甩下一句「哼！你等著！」就氣憤地離開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她走後，我對詹綸彥誇贊。
「哦，你說的是哪方面厲害？」他捏了捏我的手，眉飛色舞。
「啊，也挺不正經的……」我的臉頰一下變得滾燙。
「你說什麼呢？你想到哪兒去了？」他故意裝作不懂地問我。
……
14
回國的工作項目也接近尾聲。
回看這段時間，雖然有很多地方都要到我爸的公司去進行對接，我也能看出我爸心裡多少有些別扭。
不過畢竟我和他還是撇不開的父女關系，所以我們雙方都是保持秉公行事的態度。
可能是接觸他的時間變多，我對他的情感也變得復雜。
這麼多年以來，因為他和媽媽的關系，我一直都替媽媽感到不值。
站在媽媽的角度，我恨這個薄情的男人。
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也恨他對徐禎真的偏心和袒護。
可畢竟他是我的親爸，我們曾經有過美好的父女回憶，在徐禎真出現之前。
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他對徐禎真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才會做到舍得犧牲自己親生女兒的感受。
根據我爸的助理所說，他是有意培養徐禎真去接手公司的工作。
但是徐禎真多年來習成的不學無術和囂張跋扈，很難真正靜下心來學實事。
後來也就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偶爾來公司，不過也隻是走個形式。
了解到這些，我內心還是挺感慨的。
15
不過中途出現了個岔子，讓事態發展失去了爸爸的控制。
就在這個項目快要驗收完成階段，我突然接到助理的電話。
「徐總，我剛看了一下你發給我的資料，項目協議書中有一部分有點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的？」
「和我們起初定的不太一樣，我現在發給您，您看一下。」
我打開他發來的協議書，仔細閱讀。
尾款部分被改了。
我們起初定的是全款支付，現在是分期，並且價格也被改低了三成。
這完全和當初說的不一樣，這是被人動了手腳。
事發突然，我們沒有聲張，也沒有向我爸透露。
我們先是報了警，警察承諾不動聲色地暗中調查。
對方一直催我們籤協議歸檔，我們一直找借口拖著。
查了兩天，直到在監控裡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
是徐禎真，她半夜偷偷溜到爸爸助理的辦公室，在她的電腦上完成的操作。
我被她的操作逗笑了。
我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用的這招。
回想那天她來找我對峙的時候，離開時說的那句「讓我等著」。
我以為會是什麼體面的回擊呢。
「徐禎真，你一點都不長進呢，當初篡改我的志願，現在篡改我的合同，是嗎？」
警察帶我們找到她時，她還在外面買醉。
「你說什麼呢？我不知道。」事到如今，她還想賴掉。
「你要明白，這次不是高三那次了，這次鐵證如山，你賴不掉了。」
我說完警察就上前扣住她的雙手。
她在一聲聲哀號中被帶走。
後來警方通知我們才知道，據徐禎真交代，原來龍安也參與了這次改合同計劃。
就像當年一樣的，這次也是他給徐禎真出的主意。
詹綸彥得知這個消息後，十分生氣。
在他看來，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他早聽我說過他們曾經做的事，但是當重復發生時，他氣憤不已。
他強硬地表示，一定不能私了，必須起訴他們。
我們找了律師，要求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16
我爸得知這個消息時，直接當場被氣暈，住進了醫院。
我去醫院裡看他，他看到我慚愧得抹淚。
「歡歡，謝謝你還願意來看我，是我對不起你。」他對我說。
一時間細看起來，比起當年，他的鬢發又增幾許霜白，眼底暗浮滄桑。
和他寒暄了幾句, 他一直都沒有開口替徐禎真求情。
不過這次，即使他開了口，我也不會答應。
「我一直都挺想問您，為什麼您要對徐禎真這麼好呢？值得嗎？」我還是忍不住問他。
「唉, 都是我欠她媽的。」
「您欠了什麼？」我追問。
「都過去了, 是我做錯了, 我給她寵壞了。」他不願意細說。
不僅如此, 他還回避了我真正想問的問題。
他隻說是他把徐禎真寵壞了，卻沒有提起那些偏愛與將就，好像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我的過度偏執在作祟。
話到這裡，我沒有再繼續和他聊。
後來，徐禎真和龍安雙雙入獄。
因為篡改合同涉及的金額較大，徐禎真被判了四年，龍安被判了兩年半。
這之後, 我還去醫院看過一次我爸。
他知道這個結果, 也沒再聊過這個話題。
比起之前, 他已經好了很多, 他還是會重復地跟我道歉。
隻是那些道歉, 就像是當初我離開家裡去美國時聽到的一樣，我隻覺得不疼不痒。
因為他嘴上一直道歉, 可是做的卻一直都是另外一個樣子。
我以為離開這裡久了，我就自然釋懷了, 可以撇下這些傷痛開始新的生活。
隻不過到現在我才明白，無論過去多久，我還是會在我爸那裡感到受傷。
也許是心有不甘, 才會衍生出過度的偏執。
比起龍安，我一直都更在意我爸對我的態度。
因為曾經有很多個時候, 我心裡都一直堅定地以為，如果不是因為徐禎真的存在，我和爸爸媽媽的家就不會破碎。
如果不是她，我也會得到完整的爸爸的愛。
隻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這些都是我單方面的幻想罷了。
他好像真的不愛我, 在過去和現在的很多個細枝末節中都暴露了這個事實。
17
「這是他的選擇，你不必為此傷神, 何況你現在已經長大了, 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堅強的後盾。」回家的車上, 詹綸彥看我情緒低落，安慰我。
「再者說，沒有他的愛也沒關系, 以後我爸就是你爸, 我們家沒有妹妹。」他笑嘻嘻道。
禎真是爸媽離婚後，爸爸帶回來的和我同齡的養女。
「（如」「不會的，我爸媽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 你沒看出來他們都很喜歡你呢？」
詹綸彥盯著前方開車, 語氣平靜地問我。
「沒看出來。」我故意懟他。
「那是你沒眼力見。」
「……」
忙完這陣子，我們終於順利訂婚了。
等我緩過神來才替自己對爸爸的幻想感到失望。
比起我媽對我的包容和付出，他並不值得我執著地奢望他的父愛。
訂婚時我沒有邀請我爸，是我媽趕回來出席的。
現場, 在親朋好友的陣陣祝福聲中，我和詹綸彥親吻在一起。
如果可以，我想就這樣幸福下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