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一片白光。
【已完成交換。】
我徹底昏S過去。
13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天。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看見一片白茫茫。
素淨的病房裡鴉雀無聲。
陽光安靜地照在被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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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寧靜得如同天堂。
我坐起身,有些迷茫地環顧四周,想要下床,卻被身上的各種管子牽制住了行動。
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護工突然驚醒,眼神裡略帶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您終於醒了!」她驚呼。
還沒等我回答,她就把我按在床上:「您先躺著休息休息,我先去叫醫生。」
說完就走出了病房。
我隻好重新躺在床上等待。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宿主上一次任務失敗,系統將頒發新任務,希望宿主再接再厲,努力完成。】
【提示,這將是最後一次機會,若宿主任務失敗,系統將按照規則抹S您的存在。】
最後,它停頓了會兒,像是忠告:
【希望您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生命。】
我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心裡竟泛起一股酸澀。
想要尋找誘因,腦海裡卻一片空白。
見系統還不說話,我隻好先開口:
【所以……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系統沒有回應。
我以為是 bug,又問了它幾遍,卻都石沉大海。
忽然,病房門開了。
醫生們來檢查我的身體。
冰冷的機器發出有規律的聲音。
醫生看著屏幕,點點頭:「嗯,已經沒有大礙了。」
隨後又半開玩笑地說:「被車撞出這麼遠,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地活下來,真是奇跡啊。」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14
第二天,出院前,病房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男人生疏地打包著我的行李,嘴裡嘟囔著還好我皮厚,要不然他就真要成鳏夫了。
我皺了皺眉,躊躇了會兒,還是問他:「我們認識嗎?」
「你一上來就動我東西,不太好吧。」
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我繼續說:
「無論我們是否認識,都請你出去,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男人沉默了很久。
他看著我,忽然冷笑了一聲,把手裡的衣服用力一甩,散落一地:
「你他媽又在演什麼?」
「要不是因為我父母,我會來這兒?」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我,眼裡滿是怒氣,「路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這樣下去我真要把你送進精神病院了。」
「這麼愛演戲,你上輩子是奧斯卡嗎?」
我捏緊了拳頭,終於控制不了情緒,二話不說朝他臉上砸去。
我怒吼道:「老娘要是奧斯卡,頒獎典禮上肯定先用自己的腦袋把你砸進 ICU!」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但我心裡總是對他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很想揍他。
15
林清捂著臉,嘴角滲出一抹紅。
他不可置信看著我:「你居然打我?」
我大口喘著氣,恨自己最近清湯寡水吃太多,力氣太小。
我揚揚拳頭:「老子打的就是你。」
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說:「那我以前還挺窩囊。」
他:「……」
林清轉過身,走出了病房。
「砰」的一聲,他走之前還狠狠甩上了門。
我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白了一眼。
有病!
16
過了一會兒,醫生要我下樓重新做檢查。
走在走廊上時,已經是傍晚。
夕陽桃粉色的餘暉灑在白色的瓷磚上,如同水墨。
我看著窗外的天空,耳邊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任務已完成 1/3,請宿主再接再厲。】
我有些疑惑。
趁著系統還沒裝S,連忙問它:【所以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竟然聽到一聲輕笑。
雖然轉瞬而逝,但卻像一顆石子砸進池塘,讓我的心泛起一陣陣的波浪。
不停,不止。
系統說:【那麼,將由我為你頒布最後的任務。】
【這項任務必須完成,否則你將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這項任務便是——】
【獲得自由。】
窗外的夕陽璀璨,燃盡仲夏夜所有不可思議的夢。
系統的聲音依舊在我腦海裡回蕩,綿綿不絕:
【歡迎重啟人生,小路同學。】
17
檢查報告出來了。
我被確診為大腦受創導致失憶。
前幾天來騷擾我的男人,在拿到這份報告後,臉色很精彩。
他看了許久,最後很不情願地低下頭,說:「我以為你又在玩什麼狼來了的遊戲。」
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我沒有追究,而是站起身,打開背包,然後將一沓紙甩在他面前:
「籤了吧。」我冷酷得像是霸道總裁,「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林清拿起那沓紙一看,臉由原來的五顏六色變得隻剩紅色。
他一字一頓讀著:「包養男模手冊?」
我立馬把那份報告搶了過來。
可惜為時已晚,林清頭上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路染,你有本事了是吧?」他差點被氣笑了,「給我看這種東西又是為什麼?給我危機感?想讓我因為這個吃醋?」
我連忙拿出包裡的另一份報告:「不是,這份才是我要給你的,剛剛那是拿錯了。」
想起護工阿美的壞笑,我感覺汗流浃背。
林清手一推,惡狠狠道:「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有危機感為你吃醋的,S了這條心吧。」
我一時間口不擇言:「你有病吧?」
「你也跟我去檢查檢查腦子吧,我是被車撞了,你這純粹是被門夾了啊。」
林清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把離婚協議書懟到他臉上,指著標題說:
「你看清楚,這是什麼,離、婚、協、議、書!」
他腦袋上的那團火逐漸滅了。
「你要跟我離婚?」他反問我。
我點頭:「對。」
我不知道系統頒布的新任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根據前一次完成進度來看,大概是要我遠離壞男人,擁抱新生活吧。
林清皺了皺眉頭。
「你認真的?」
我豎起三根手指:「比真金還真。」
他的眼神逐漸復雜。
最後,他把報告隨便一丟,說:「我累了,今晚還有飯局,先回去休息會兒。」
說完就想站起身走人。
我立馬叫住了他:「你在逃避什麼啊,你不愛我不是嗎?」
林清的腳步一頓。
「我的確不愛你。」他說,「但我們是聯姻,離婚這件事還需和父母商議,你以為這是兒戲嗎?」
我放下心來,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報備一下吧。」
他又甩門走了。
看起來上輩子是真被門夾過。
18
第二天,我出院了。
站在醫院外,看著如同枝頭掛雪的梨花,我才意識到已經春天了。
在系統的提示下,我回到了那個「家」。
看著門口擺放的女士高跟,我猶豫要不要進去。
高跟鞋的主人卻熱情洋溢,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原來是路同學,快進呀,拖鞋就在鞋櫃裡。」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是來做客的。
我換好鞋,走到客廳,女人端出一盤家常菜,溫柔賢惠。
「阿林說你今天出院,我就過來給你做頓飯,開個小小的歡迎會。」
我看著她,女人身姿曼妙,舉止優雅。
我問她:「你說的那個阿林,不會是林清吧?」
女人點頭:「對呀。」
我詫異:「啊?那我們不就撞老公了嗎?」
她:「……」
女人臉色有些復雜:「怎麼能這麼說呢路同學,我和阿林隻是老同學。」
我說:「你以為我腦子和林清一樣被門夾了嗎?」
女人不作聲了。
她挽了挽頭發,輕笑一聲道:「隨路同學怎麼誤會吧。」
我自顧自拿起碗筷,吃了口菜,點頭:「嗯,好,小三。」
飯吃到一半,突然感覺臉火辣辣的。
抬頭一看,原來是對面氣得著火了。
19
該說不說,這人的手藝很好。
我幹了兩大碗飯。
「聽阿林說,路同學失憶了。」女人逐漸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模樣,「那我就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許然,是阿林和你的高中同學。」
我「噢」了一聲,把碗筷一放:「我吃完了,你去洗碗吧。」
許然完美的笑容又裂開了一道縫。
「抱歉,路同學,我不是你請的保姆。」她咬牙切齒道。
我大吃一驚:「你不是保姆還到我家給我做飯,怎麼,暗戀我啊?」
她眼神復雜看著我:「路同學,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擦嘴的手微微一頓。
忽然想起來,林清也有過類似的問題。
我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在腦海裡問了下系統:【我沒失憶前的任務是什麼?】
本來以為系統會繼續裝S,沒想到它竟然回答了我:【是攻略林清。】
我吐出一口濁氣。
難怪啊!
沒有失憶前的我,肯定過得很辛苦吧?
把生命綁在一個人身上,是最危險的,最令人不安的。
即使你步步為營,處處心機,也無法保證他愛你。
我擦完嘴,放下紙巾,輕笑一聲看著許然:
「誰知道呢!」
20
許然還是去洗了碗。
洗完後,她抱著胸,看著我說:「路同學,你也是穿書者吧?」
我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我就開門見山,把話說明白吧。」許然道,「路染,把林清讓給我吧。」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哗啦呼啦,砸在樹葉上,聲音格外響亮。
我沒有說話。
許然繼續道:「要是攻略林清失敗的話,我會S的。」
她眼角逐漸泛紅,好不可憐:「可我不想S,我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有了愛我的父母、路染,你在這個世界無父無母,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可留戀的,而且阿林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你,不如把他讓給我。」
末了,她道:「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我一時間語塞,不知道怎麼回應。
「為什麼要我把他讓給你呢?」我說,「可能他也喜歡你啊。」
都把這個「家」的鑰匙給了她,我不信林清真的對她沒有感情。
許然搖頭:「我要的不是喜歡,我要的是愛。」
「一個人可以喜歡很多人,但隻能愛一個。」
這真的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我嘆了口氣,妥協道:「我會和他離婚的。」
許然大喜過望。
「謝謝。」她說。
我搖搖頭。
在她臨走之前,出於友好,我還是告訴她:「如果遇到生命危險,或許你可以和系統談一下條件,交換生命值。」
許然有些茫然地看著我。
「跟系統談條件?」她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系統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任何一條生命在它看來不過蝼蟻。」
「即使我們這批穿書者S了,也會有下一批。」
我心髒重重跳了兩下。
隻感覺毛骨悚然。
21
外面的雨停了。
空氣裡彌漫著潮湿味。
看著空落落的「家」,我打算去附近便利店買瓶可樂
一邊喝一邊看電視劇。
便利店不遠,就在樓下。
但剛下樓,我就被一個黑影捂住了口鼻。
復雜的化學劑的味道讓我手腳發軟。
許然在我耳邊道:「抱歉啊,我還是不放心。」
「好感度上升太慢了,我就隻好這樣了,你別怪我。」
她話音剛落,我就昏迷了過去。
22
再次睜眼,是在一座廢棄工廠。
許然和我一樣被綁在椅子上。
她頭發凌亂,卻十分有氛圍感。
眼裡微微含著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而我不光蓬頭垢面,還穿著寬大的睡衣。
上面的 Hello Kitty 甚至還被扯下了隻耳朵。
「瞧瞧瞧瞧,這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啊。」一個刀疤臉壞笑舉起手機說道,「一個是年少時的白月光,一個是剛新婚不久的小青梅,林大少爺,你該選哪個呢?」
林清在另一邊怒吼:「你最好把她們都放了!」
刀疤臉和其他幾個大塊頭笑作一團:「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兩全其美呢?林大少爺,你就是好日子過習慣了,什麼都想要。」
許然落下兩行悽美的淚:「阿林,救路同學吧,她是你的妻子啊。」
林清道:「不要說傻話,你也會平安無事的。」
綁匪把攝像頭對準我:「那麼,小青梅想說些什麼呢。」
我面無表情地看攝像頭。
用盡全身力氣把兩隻手聚在一起,然後,豎了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