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我想看看，蘇思妍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有長進就好，總歸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血親，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她一聽便雙眼放光，絮絮叨叨說了好些，沒用的屁話，隻等到拉著我越走越遠，到了一處拐角，她才演技奇差支開我。

 

「姐姐，我剛剛不小心踩髒了衣裳，這宮裡我到處都不熟，你陪我去換個衣服，成嗎？」

 

我似笑非笑看著她。

 

她打了個哆嗦，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姐姐，我看中了ṭú₁一個男人，你也知道，我現在這樣，隻能找個好男人嫁了，我待會兒同你講清楚，你先陪我去可以嗎。」

 

說罷，她已經攬上我的胳膊往屋裡拉。

 

我由著她把我拉進屋子，剛進屋，一陣奇怪的香氣便往鼻孔裡鑽，我腦內一陣混沌，渾身乏力，整個人朝地上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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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線中，蘇思妍把我甩到地上惡狠狠一腳踹到我身上。

 

「真是不公平，明明我拿的是團寵劇本，憑什麼你過得還是比我好？」

 

「你成績比我好，人緣比我好，我喜歡的男人都喜歡你。」

 

「憑什麼你樣樣都比我出挑！」

 

「我長得比你好看，爸媽都喜歡我，憑什麼出了家門你處處都能壓我一頭？」

 

「老天真是不公平！」

 

我強撐著身體想站起來，可渾身乏力，隻好癱倒在地上。

 

「蘇思妍，你對我下藥？」

 

她冷哼一聲，又踹在我身上。

 

「我就是對你下藥了，你就等著被玩爛了吧！」

 

「我倒是想看看，被人玩爛的皇室公主，你還憑什麼逆襲！」

 

「你把我害得這麼慘，還想獨善其身？」

 

「蘇湄，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這個賤貨騎到我頭上，你這個賤貨天生就要給我做踏腳石！」

 

蘇思妍臉上的表情堪稱猙獰，朝門內又喊了一聲。

 

「你磨蹭什麼，別告訴我，你不想當驸馬。」

 

話音一落，季永利搓了搓手，滿臉淫邪從內間竄出來。

 

見我還沒昏迷，他面露不滿：「不是說把她藥暈嗎？」

 

蘇思妍看向我的眼神全是惡意：「迷暈了多沒意思，看高高在上的公主無能為力在你床上扭，不是更有意思？」

 

被蘇思妍一點撥，季永利臉上神情激動起來。

 

「正是這個道理，我剛剛怎麼沒想到，這個賤人害我不得考功名，我不從她身上討回來，愧對我這些年的寒窗苦讀。」

 

我強撐身體後退幾步，警告二人。

 

「蘇思妍，你算計我，就沒想過後果嗎？」

 

「我一旦出事，你們一家人都別想逃過，為了一時之快連累一家人，你的腦子當真一點都不運轉嗎？」

 

蘇思妍仿佛一隻被踩到痛腳的貓，歇斯底裡尖叫，衝上前一耳光甩在我臉上。

 

「閉嘴，不準在我面前提那群偏心眼又沒用的廢物！」

 

她氣得在屋內不斷跳腳，仿佛有躁鬱症一般不斷打砸。

 

「那群沒用的廢物，我明明是團寵，他們一個個把我當空氣，一個個都想S！」

 

「我爹那個沒用的廢物，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尚書，一個爵位都沒掙到，還有我哥，三年了還是個六品小官！算什麼青年才俊，當他們的女兒妹妹，我臉上無光！」

 

「還有侯夫人，這個刻薄的老女人，竟然敢罵我眼空心大，想高攀侯府！」

 

「什麼玩意兒啊，這什麼垃圾團寵劇本，都是假的，假的！」

 

我搖搖頭。

 

「劇本不會有錯，有問題的人是你，蘇思妍。」

 

「做團寵不代表你要當甩手掌櫃，你要做團寵，首先要讓家裡人看到你的價值，你一點價值都沒有，別人為什麼一定要幫你？」

 

「你父母可不止你一個女兒，你哥哥也不隻你一個妹妹。」

 

蘇思妍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起來。

 

「閉嘴閉嘴閉嘴！我沒錯，我怎麼會有錯，我從小就是對的，我才不會有問題，有錯也是這群廢物，這群賤人的錯！」

 

她仿佛在一瞬間找到了合理的出氣筒，又是兩耳光打在我臉上。

 

「都怪你，你怎麼當姐姐的，你明知道我過得不好，你竟然不幫我！」

 

「爸媽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去給皇後磕頭也好，去用自S威脅也好，你必須讓我當上侯夫人，否則……」

 

我一頭將她撞倒在地。

 

「否則如何？」

 

蘇思妍的一雙眼珠恨不得從眼眶中鼓出來。

 

「季永利，你還等著幹什麼，還不上前把這個賤人給我辦了，你睡了她，你就是驸馬！」

 

眼看這個猥瑣的男人一步步朝我靠近，蘇思妍終於暢快笑出聲。

 

「蘇湄，這就是你不順著我的下場，這都是你活該，你應得的，我是替天行道！」

 

『咚』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我的侍女飛出一柄飛刀，正中季永利的後背心。

 

方才還在我面前滿臉猥瑣笑意的瘦削男人，此刻瞪大眼，嘴角流出一行鮮血，不甘心又不可置信仰倒在地上，一雙眼還等著我，頭偏向蘇思妍，S不瞑目。

 

蘇思妍嚇了一跳，下意識想逃，被我的侍女一腳踹倒在地。

 

「蘇湄，你敢讓這個狗奴才打我？你不想活了！」

 

「我回去就讓爸媽打S你！」

 

『啪』

 

這次動手的是蘇家主母。 ƭű̂⁸

 

門口黑壓壓站了一群人，站在人群最後的，是怒急反笑的皇後，她叫侍女把我扶到身前，仔細打量我一番，確認我安全無虞，隻是身上濺了季永利S時吐出的血，她才松了一口氣。

 

「蘇家主母，真是好教養。」

 

輕飄飄一句話，蘇家主母如喪考妣。

 

看她眼中憤恨的神色，我可以確認，這次蘇思妍S定了！

 

07

 

蘇思妍和蘇家主母當場吵了起來。

 

就和小時候她想要什麼，父母不給時那樣大吵大鬧，整個人就是一個大號的巨嬰，滿地打滾。

 

隻可惜，這個封建時代，父母有絕對權威，不會由著她胡來。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對我這個公主做的事，足以把家族送進無底深淵。

 

蘇家主母想到自己一家人的前途性命都毀在這個無用的女兒身上，牙齒就一陣上下咔咔作響。

 

「逆女，看看你做的醜事，你怎麼敢的！」

 

她的手在蘇思妍臉上左右開弓，不一會兒就把蘇思妍一張還算美麗的臉打成了豬頭。

 

蘇思妍想反抗，可蘇家主母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為了家族的延續，也為了丈夫、自己還有兒子的前程。

 

蘇家主母會做什麼選擇，顯而易見。

 

這個聰明的女人跪倒在地，並沒有推卸責任，隻是先說自己教育不當，沒教好女兒，隨後便把蘇思妍奉上，任由皇後處置。

 

蘇思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母親拋棄了，頂著一張醜臉上前哭鬧起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是我媽，你應該保護我！」

 

「你怎麼能向著蘇湄那個賤人，你可是我媽啊，我是你親女兒啊！」

 

「你現在就去讓蘇湄出來，蘇湄肯定不敢對你怎麼樣！」

 

蘇家主母二話不說，一巴掌再次抽在蘇思妍臉上：「閉嘴，我們家是什麼人，怎麼敢攀扯公主，我看你就是失心瘋了！」

 

打完，蘇家主母的頭重重磕在地上：「皇後娘娘，此女不是臣婦的女兒，臣婦的幼女自幼懂事聽話，從去歲上香落水，大病一場後，臣婦的女兒就性情大變。」

 

「想來，是被妖孽附體了，臣婦可憐的女兒喲！」

 

「還望皇後娘娘開恩，秉公處理，也好為臣婦的女兒報仇，告慰她在天之靈。」

 

這邊是不認蘇思妍的身份了。

 

若蘇思妍還是官家千金，按照律法，她不一定會吃多大苦頭。

 

可倘若蘇思妍不是官家千金……

 

皇後一拍手：「既然是搶佔她人身軀的妖孽，那就該極刑處S，我朝治下，竟然還有妖孽出沒，真是駭人聽聞。」

 

「穿本宮懿旨，將此妖孽拿下，擇日公開行刑，以正風氣，也要讓這世上妖孽都知道，我朝浩然正氣，不可侵犯！」

 

在蘇思妍的尖叫中，枷鎖一層層扣在她身上，將她拖進深不見底的監牢。

 

08

 

蘇思妍行刑前，我特意去看了她一次。

 

幽暗深邃的地牢中，隻聽得嗚咽哭泣。

 

唯有最深處，哭泣中多了些詛咒謾罵。

 

我屏退左右，一個人朝著深不見底的最深處走去。

 

最深處是水牢，冰寒刺骨的水中，蘇思妍整個人泡在水裡，凍得打哆嗦。

 

還是皇後仁善開恩，沒讓人穿了她的琵琶骨，否則她現在隻會因失血過多和傷口發炎高燒不退。

 

不會還有罵人的經歷。

 

見到我，蘇思妍一雙枯槁的眼裡瞬間有了光。

 

「賤人，你還敢過來，你把我害進地牢，你不得好S！」

 

「等我回到現實世界，我要爸媽把你丟到亂葬崗，把你拖去喂狗，我要你S無葬身之地！」

 

我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看著蘇思妍。

 

「ŧų₃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蘇思妍？」

 

「你覺得我有這麼蠢？」

 

蘇思妍臉上茫然。

 

也對，以她的腦子，怎麼會看到我這段反轉套反轉的謀劃。

 

索性，我就講給她聽，也好叫她當個明白鬼。

 

「蘇思妍，從頭到尾，你都跟著我的節奏在走，自己往我布好的圈套裡鑽。」

 

「是你自己把自己送進必S的絞刑架，掛好了繩子，還自己打了S結ťüₐ啊。」

 

蘇思妍越發茫然，她這種蠢貨一思考，上帝都要發笑。

 

「蘇湄，你故作高深些什麼，你別以為你就贏了，我隻是一次失敗，我有一百種方法……」

 

「你以為你還有重啟的機會嗎？」

 

我笑得陰沉：「上一次你是通過S了我，引起系統變故，讓爸媽重啟系統，這次，你以為還有這個機會？」

 

蘇思妍終於害怕了。

 

「蘇湄……你……你怎麼會知道？」

 

09

 

我和蘇思妍的確是姐妹，隻不過她是爸媽親生的，而我隻是基因選擇的產物。

 

蘇思妍自幼身體不好，父母為了治她的病，選擇國家嚴令禁止的基因定向培養技術，將我創造出來。

 

作為蘇思妍的器官儲備創造出來。

 

所以，我在蘇家連人都不算，隻是一件可以隨意打罵損壞的物品。

 

蘇思妍不接受有人分走爸媽的寵愛，所以我就被催熟為姐姐。

 

蘇思妍不接受我因為篩選後更優秀的外貌，能得到眾人的好感，所以我就被迫退學，限制在家中。

 

蘇思妍不接受我更優秀的大腦，學什麼都比她快, 所以, 我就被強制摁在手術臺上。

 

參與父母瘋狂的意識移植技術。

 

這所謂的穿越, 不過是虛擬世界中Ŧű̂₉的意識移植程序。

 

最開始，蘇思妍之所以會選擇逆襲大女主，也不是因為她真的有那個想法，不過是因為父母告訴過她, 逆襲大女主作為以攻擊性見長的程式，附身在這個程式上, 能更快實現吞噬我的意識，最終佔據我的身體。

 

隻可惜，蘇思妍從小就由父母遮風擋雨，意志薄弱, 甚至主觀認為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該繞著她轉, 蠢貨一個。

 

她當然不知道，若是她自己不具有攻擊性，逆襲大女主再強的攻擊性也施展不出來。

 

我的團寵系統看起來軟弱，卻能利用程序漏洞，聚集更多非攻擊性程式保護自身。

 

在蘇思妍落敗時, 她意外啟動大女主程式的攻擊系統攻擊我，引起我的意識大範圍應激, 從而引起父母的注意，重啟這場程式之間不見血的意識之戰。

 

隻不過我在重啟之前, 利用團寵系統的溫情包裹了蘇思妍, 誤導蘇思妍團寵系統更具優勢。

 

利用其他幾個非攻擊性程式騙過了父母。

 

現在他們眼中的好女兒，還是使用大女主逆襲系統的我。

 

蘇思妍在水牢裡慌了神，不斷尖叫, 不斷傷害自己, 想引起父母注意。

 

「沒用的，爸媽看到你越來越弱, 隻會越高興呢。」

 

我朝她搖了搖手。

 

「永別了，蘇思妍。」

 

10

 

第二日一早, 繼後就安排了對蘇思妍的千刀萬剐。

 

一刀一片肉, 蘇思妍幾乎被片成一個血人。

 

我一直虛弱的意識也在她S亡後一步步壯大起來。

 

閉上眼, 周圍的一切都在定格, 融化。

 

哎蘇思妍斷氣的瞬間，我閉上眼，耳邊漸漸出現關切的聲音。

 

「妍妍，怎麼樣？」

 

「妍妍, 好點了嗎，蘇湄的身體你用得還習慣嗎？」

 

我睜開眼，無影燈晃得我眼睛疼。

 

眼前父母撲上前, 小心翼翼問我是否還習慣。

 

我回想起蘇思妍平日裡的模樣, 撲進母親懷裡。

 

「媽, 我累S了！」

 

蘇家父母松了一口氣，扶著我離開地下室。

 

我靠在蘇母懷裡，聽她絮絮叨叨說著有多想我。

 

兩個月後。

 

我一身黑衣出席蘇家父母的葬禮, 黑紗覆面，沒人看到我面紗下的笑意。

 

司儀在臺上聲情並茂。

 

「蘇博士夫婦為搶救別墅中的資料，不幸於山體滑坡中罹難, 隻留下唯一的女兒……」

 

意識交換，蘇家人，都被山洪永遠掩埋在地下。

 

唯一的勝者隻有我。

 

蘇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