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輕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啞巴了?我就是呼吸道感染,你倒好,又說我啞巴又扯我口罩的。」
顧聲沒說話,笑得呆愣。
直到到達目的地我準備離開時,他才說:「你聲音真好聽。」
「你這撩人技術也太笨了。」
說完,我就騎著折疊車離開了。
揚長而去的我沒有聽到顧聲融進晚風裡的話。
「笨嗎?管用就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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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頌保僅憑幾天晚上就賺了五千塊錢。
他不由分說地拉上我的手,雀躍道:「顏洛,我帶你去吃飯。」
我掙脫開,扭正安全帽,道:「現在不行,我這裡有一單外賣,加急送藥的。」
他點著頭:「行,那我晚上叫你。」
我慌忙答應就騎上小電瓶出發了。
根據地址,我來到酒店的房間號,按響了門鈴。
「您好,外賣。」
等了幾秒沒人理會,我又按響了門鈴,對著門道:「您好,外賣!」
沒得到回應,我彎下腰將外賣輕輕地放到地上,還未起身,門開了。
這個角度望過去就是一雙筆直又精瘦的長腿,下意識抬頭望去,暗處若隱若現。
「看見什麼了?」男人的嗓音帶著挑逗。
我慌亂地埋下頭直起身,遞上外賣,心虛道:「沒……看見什麼,我送……送外賣的。」
突然,一隻沾有水汽的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對上一雙盛滿笑意又多情的桃花眼,湿漉漉的短發背在腦後,露出一張稜角分明、五官立體的臉龐。
「我就知道是你,小顏洛。」
「顧聲?」我扭開頭,吐槽道,「怎麼又遇上你了?」
「我也沒想到是你送的外賣。」
「怎麼?我送的外賣有毒?」
顧聲曲指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笑道:「要知道是你,我自己上門取。」
他斜倚著門框,頭微微偏著,身上穿的浴袍松松垮垮,腰帶隻是隨便纏了一圈,身材輪廓分明。
我故作鎮定道:「你要是上門取,我還賺什麼錢。」
隨後,我露出標準的服務微笑遞上外賣袋子:「請給五星好評喔。」
袋子剛被接過,房間裡就傳來一道催促的男聲。
「哥,拿個外賣在門口磨嘰什麼呢,趕緊的,我屁股要痛S了。」
聞言,我猛地抬起頭,神色震驚呆立不動。
聯想到上次在夜場門口顧聲那幾個狐朋狗友說的話:【他又不睡女人。】
難道,他真是……
這時,顧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解釋道:「我不是。」
慢慢反應過來後,我臉上震驚的表情漸漸消失。
「哎呀,我又不是什麼古板封建的人,戀愛自由,祝你們長長久久。」
說完,我轉身就離開了。
電梯合上前,我對著還未關門的顧聲揮著手:「記得五星好評喔。」
剛出電梯,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
是外賣平臺顧先生發來的消息。
顧先生:【樓下大廳,等著。】
我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顧聲從電梯走出來,浴袍裹得嚴嚴實實,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寸頭男。
那個男生看見我第一時間就解釋:「你就是我未來嫂子是吧?我這藥是板藍根,消炎用的,我腹瀉了一晚上。」
我歪著頭,一臉疑惑。
顧聲手搭在腰間,急不可耐道:「所以,我真不是。」
「大哥,我解釋完了,我上去了。」
寸頭男剛說完,捂著肚子就一溜煙原路返回了。
隻留下我和顧聲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顧聲率先出聲:「我真不是,你不信嗎?」
我攤開手心,無所謂道:「你至於跟我解釋這麼多嗎?我們隻不過萍水相逢幾次而已,誤會了也就誤會了,我又不會拿著一個大喇叭到處說你喜歡男人。」
「誰誤會我都行,就你不行。」
「這位先生,我就這繁華城市裡最不起眼的一個打工小妹,掀不起什麼風浪。」
顧聲上前走了幾步,慢慢逼近我,垂著眼,聲線沉澈:「你很耀眼。」
6
晚上,原本要請我吃飯的李頌保突然去了夜場。
他說他找到了一個比代駕更賺錢的活兒。
凌晨一點我接到他的電話。
他似乎是喝醉了:「能不能接我一下,求你了。」
李頌保對我不差,秉承著那點義氣,我去了。
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在夜場,而是他還在高級包廂裡。
這裡面很大很喧鬧,人流湧動,我繞了很多圈都沒有找到對應的包廂。
要不是碰見顧聲,我估計得找一個晚上。
他擋在我身前,我仰起頭就對上他那雙多情的黑眸,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傲慢。
他穿著一件酒紅色的襯衫,紐扣隻系了幾顆,領口松松垮垮的。一條黑色的西褲襯得那雙腿修長,外套被他隨意地捏在手裡,透著一股痞勁兒。
「找我嗎?」說話依舊這麼不著調。
我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裝作很失落的樣子,垂下眼簾。
得知我在找包廂後,顧聲主動請纓帶我去。
來到對應的門牌前,顧聲還未來得及出聲提醒我,我就已經推門而入了。
包廂很大很空蕩,燈光卻十分雜亂,男人女人的哄笑聲很嘈雜。
李頌保已經醉得跪倒在地上,仍然不停地一杯接一杯地喝掉桌上的酒。
原來他指的是這種賺錢方式——當有錢人的玩物。
我顫顫巍巍地靠近,李頌保瞥見我後,激動道:「顏洛,我今晚賺了一萬八!」
我質問道:「你喝了多少?」
他扳著手指數,沒有告訴我答案,而是重復著:「一萬八!」
一位富婆笑道:「也就剛剛吐了點血的量而已。」
她蹲下身道,「小帥哥,現在隻要你能到門那裡,一萬八你就可以帶走了。」
話音剛落,李頌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可隻走了兩步,他就倒下了。
他的臉爆紅,手上的青筋暴起,雙腿因為酒精而麻木無法站立。
所以,他選擇了爬的方式。
我不忍直視他在地上如同蝼蟻一樣,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身體。
我過去拉住他的手臂,吼道:「起來!」
他甩開我的手,瘋魔般道:「還差一點。」
這種任由自己墮落卑賤的人,我有病才接他吧。
我現在就想轉身離開這種是非之地,可是一想到之前李頌保曾因為我欠下過高利貸後,我還是不能果斷地離開。
這該S的良心。
好不容易李頌保爬到了那道玻璃門,我正以為這場鬧劇終於結束後,坐在沙發的那一排人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們指著我:「跳個甩衣舞,兩萬八,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冷著一張臉,眼神都不屑於給他們一個。
他們調侃道:「穿這麼短的褲子來這裡不就是勾搭有錢人嗎?難不成你是欲拒還迎?」
「有……」
病字還沒有說出口,我的肩膀被顧聲攬了過去,輕輕一帶我就被他完全地抱在懷裡。
他勾起唇,帶著森冷的笑:「我的。」
「顧大少爺一向不是隻喝酒找樂從不碰女人嗎?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想要找茬?」
顧聲擰眉「嘖」了一聲:「好好看清楚了。」
話音剛落,顧聲抬手捏住我的下颌,突如其來的吻像龍卷風般讓我措手不及,反抗著要脫離,卻被一隻手緊緊地箍住腰肢,動彈不得。
他低語道:「忍會兒,出去再說。」
隨後,他張揚地挑著眉,「誰說我不碰女人?」
救護車接走了昏迷的李頌保。
而我,坐在顧聲的車裡。
他散漫道:「我吻技不錯吧?」
我冷冷淡淡地坐在副駕上,一臉認真道:「我不是小姐。」
「我沒把你當小姐。」
「那剛才你在做什麼?親我有經過我的同意嗎?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口不擇言,讓我怎麼信你說的話?」
察覺到我是真生氣後,顧聲收起了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語氣誠懇:「對你有意思是真的。」
「呵。」我冷笑道,「我不是你們有錢人的玩物。」
顧聲垂下眼眸,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黯然之色,笑容很淺:「你當然不是,你是顏洛。」
分道揚鑣時,他吊兒郎當地看向我:「下次再給我嘴一個。」
7
我沒把顧聲的話當回事,那個吻我也隻當是被狗啃了一口。
第二天我照常去送外賣。
下班結束,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了醫院。
李頌保像被奪舍一般躺在病床上。
我調侃道:「洗了一個胃是把你的魂洗沒了?」
他發出嘶啞的聲音:「顏洛,我知道不對,可我忍受不住誘惑。」
我跟他觀念不合,不想和他爭論,沉默著不回應。
半晌,安靜的氛圍裡響起了敲門聲。
轉頭望去,是衣裝得體的顧聲。
他手裡還捧著花。
李頌保發出半S不活的聲音:「我們認識嗎?」
顧聲淡淡道:「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帶花看我?」
我嘆了一口氣:「救護車他叫的,記得還人家錢。」
顧聲走上前來,立在我身後,悠悠然道:「我是來看顏洛的,花是給她帶的。」
他宣告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正式追求顏洛。」
李頌保埋聲道:「哦。」
「你就這反應?」顧聲吐槽道,「你還真是慫包。」
「帥哥,我應該沒有見過你吧?」
顧聲清了清嗓子:「我很認真地把你當作一個對手,也該正式認識一下,你好,我叫顧聲,顧聲是那個喜歡顏洛的顧聲。」
沒等李頌保開口,我拉著顧聲的領帶就往門外走。
來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我強調道:「我不會陪你玩遊戲。」
顧聲盯著我拉住領帶的手,滿眼笑意道:「早知道我今天系最好看的那條領帶。」
我立馬撒開手,嫌棄道:「你有病吧?」
「我沒病。」他抿著唇,「我就想證明我是認真的。」
「那你說說喜歡我什麼?」
顧聲毫不思索道:「腿白,聲音好聽,嘴親起來軟軟的。」
呵呵。
我就多餘問。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顧聲垂眸深情款款地望著我,聲線幹淨清透。
「重要的是,你是顏洛。
「我是顧聲,也是那個沒人要的小男孩。」
他邁步靠近我,微微俯身勾起我的手,桃花眼噙著淚光,委屈巴巴道,「顏洛,快點想起我吧,你明明說過,會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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