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人提取我的記憶後瘋了 3335 2025-04-15 15:58:03

我好像是村裡的野丫頭吧,我每天開開心心地撒歡,撵兔子追狗,下河摸魚,曬得黝黑。


 


然後呢?


 


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小時候的快樂。


 


我坐了起來,疑惑地撓撓頭,這是哪裡?


 


不等多想,門被打開,一個面容憔悴,毫無血色的婦女跑了進來,一見我就哭。


 


她哭得悲愴,將我摟在懷裡不住地發抖。


 


我呆呆坐著,小心翼翼地詢問:「阿姨……你是誰?」


 


她身體一顫,慌亂地看著我:「小舒……我是媽媽啊,我是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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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吧?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麼可能?」婦女瞳孔都在顫抖,失魂落魄地自語,「不會的……王工亂說的,你不可能失憶的……」


 


她情緒失控,哭得喉嚨都啞了。


 


一個中年人和一個青年人衝了進來。


 


我同樣不認識他們。


 


「小舒,你醒了?給哥哥看看!」青年人理應是個冷傲的人,但這會兒跟個失控的孩子似的。


 


他拉開婦女,非要抱我。


 


我抗拒地往後挪了挪:「大哥,你是誰啊?不要亂抱好嗎?」


 


他僵在原地,一瞬間仿佛被雷電擊中,身體都晃了一下。


 


中年男人也僵住了,顫聲開口:「她真的失憶了?上天為何要這樣懲罰我?這是我女兒啊,我唯一的女兒!我還沒來得及贖罪!」


 


他竟也嚎哭起來。


 


我還沒見過中年大叔哭成這樣子的。


 


挺有趣的。


 


不過我覺得有點惡心。


 


他們無論是誰,哭得都好惡心。


 


奇了怪了,我為什麼會覺得他們惡心呢?


 


明明哭得那麼悽慘。


 


我想不明白。


 


而中年男人一邊哭一邊打起了電話:「王工,我女兒真的失憶了,你必須想辦法讓她想起我們,她是我唯一的女兒!」


 


「周總,提取記憶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您了,三次是極限了,我也沒辦法……」


 


「廢物!」中年男人一把將手機砸碎,然後湊近床邊,半蹲半跪地看著我,「小舒,我是你爸爸,你摸摸爸爸的臉,一定可以想起爸爸的!」


 


啊,好惡心。


 


我用力搖頭,不摸。


 


婦女見狀,流幹了淚,幾乎癱倒在地。


 


青年人呆滯地站著,每呼吸一口都要用力捂住胸口。


 


仿佛,心髒很痛。


 


我覺得他們真奇怪。


 


好在,有個保姆急匆匆進來了。


 


「周總,周言小姐回來了!」


 


15


 


周言?


 


那又是誰?


 


不過應該很重要,因為這一家子全都變了臉色,也不哭了。


 


中年男人瞬間站起,全身湧動著煞氣,眼神仿佛要吃人。


 


婦女擦著眼淚,一邊發抖一邊嘶吼:「好,回來的好,好啊!」


 


青年人一聲不吭,轉身就衝了出去。


 


我眨眨眼,他們已經全部跑出去了。


 


有戲看?


 


我來了勁兒,畢竟我從小就是個八卦婆。


 


有戲不看,農活白幹!


 


我興衝衝跑了出去,就在二樓欄杆處往下面看。


 


那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盯著門口,氣氛很凝重。


 


終於,那位周言小姐進來了。


 


她狼狽不堪,衣衫凌亂,跟個乞丐一樣,一進屋就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哥哥,我好想你們……」


 


她走了兩步,蹣跚地摔倒在地,繼續哭訴,「對不起,我不該回來的,但我的錢被偷了。」


 


「我不是要回家的,我想回來吃頓飯,我太餓了,我吃飽了就走……」


 


她好慘。


 


不過一家三口無動於衷,隻是冷冰冰地盯著她。


 


周言疑惑地抬頭偷看,不明所以。


 


她強撐著站起來,驚疑地流淚:「爸、媽、哥哥,對不起,你們不歡迎我嗎?我走……」


 


她作勢要走。


 


走了兩步,青年人突然爆喝:「站住!」


 


他一直在醞釀情緒,現在終於醞釀完成了。


 


周言大喜過望,轉身就撲向青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走的!」


 


兩人觸碰的一瞬間,青年揚手一巴掌。


 


這一巴掌又快又狠,直接將周言扇翻在地。


 


周言半張臉腫成了豬頭,難以置信地呆坐著。


 


中年人也動了,兩步過去,一把揪住周言的頭發,惡狠狠地提起:「你個狗東西還敢回來,我怎麼會養出你這種畜生!」


 


「啊?爸,你幹什麼?好痛啊!」周言淚如雨下。


 


中年人不但不放開她,還發狂似的踢了兩腳。


 


「你個畜生,我把你從小養到大,你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還圖謀我周家的財產,你還欺辱我的親女兒!」


 


中年人怒火攻心,整張臉赤紅一片。


 


周言被她兩腳踹翻,痛得幹嘔了起來。


 


她驚恐哀嚎,伸手向婦女:「媽,爸爸和哥哥瘋了嗎?媽,救我!」


 


婦女坐在沙發上,冷漠如雕塑。


 


她不說話,也不動,隻是時不時擦擦眼淚。


 


「媽,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哪裡做錯了?你們是不是被周舒迷了心智?她一個自私的守財奴,哪裡比得上我!」


 


周言有點失心瘋了,大吼大叫。


 


然而,她一提周舒,中年人和青年人瞬間發狂。


 


「畜生東西,你折磨了我女兒三年,還利用她童年的不幸控制她,你還是個人嗎!」


 


中年人用力拖起周言往外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恨不得S了你!」


 


周言被拖出了大門。


 


青年人立刻下令:「把周言丟出去!不對,這樣太便宜她了,她心理變態,禽獸不如,把她送去精神病院,關她一輩子!」


 


下人們面面相覷。


 


青年人爆喝:「聾了?」


 


眾人趕忙辦事,要帶走嚎哭的周言。


 


我這會兒下樓來看戲了,周言正好瞧見了我,當即指著我怒罵。


 


「周舒,果然是你搞的鬼,你算什麼東西,你是下賤的兔子婆……」


 


「閉嘴!」中年人爆喝一聲,竟一腳將周言踹飛了。


 


周言撞在柱子上,暈S過去。


 


青年人依舊絕情:「送她走,醒了直接丟精神病院!」


 


周言終於被帶走了。


 


別墅裡安靜了下來。


 


一家子又圍著我,說著各種話,什麼道歉、贖罪、回憶。


 


可惜,我完全想不起來了。


 


而且,我很排斥他們。


 


怎麼看都覺得惡心。


 


所以我提議:「要不我還是走吧,反正我也不認識你們,大家好聚好散,互不相欠。」


 


三人僵住,再無精氣。


 


16


 


我還是離開了周家。


 


他們給了我很多錢,還派了保鏢保護我。


 


但我覺得煩。


 


所以我偷偷溜了。


 


我到處溜達,這個城市住一段時間又去另外一個城市住。


 


我覺得世間美好,每個地方都有獨特的風景。


 


總之,隻要不是周家,哪裡都好。


 


我開朗樂觀,喜歡笑,喜歡吃。


 


我覺得我的過往經歷一定很美好,畢竟在我的記憶中,那些摸魚捉蝦的事歷歷在目。


 


太美好了。


 


隻是,我為什麼那麼討厭周家人呢?


 


直到三年後,我在一個旅遊村看見了大片大片的玉米地。


 


腦海突然劇痛,全身冷汗直流。


 


我呆呆地看著玉米地,無數記憶仿佛大手一樣攪亂了我的腦海。


 


「兔子婆兔子婆,提起頭發地裡拖……」


 


「姐,你尿褲子啦!」


 


「周舒,你能不能正常點?學學你妹妹行不行?」


 


「我最後問你一次,小言到底去了哪裡!」


 


……


 


啊,好痛!


 


17


 


我昏睡了三天,最後在縣醫院醒來。


 


我呆坐了很久,然後看向窗外。


 


窗外沒有玉米地了,隻有木棉花。


 


燦爛、鮮豔、炙熱。


 


大概像周言的人生吧。


 


我的人生呢?


 


很苦的啦。


 


我搖搖頭,出院。


 


隨後我坐上飛機,回到了周家所在的城市。


 


時隔三年,我又回到這裡了。


 


說不出什麼情緒,我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便走到了那座熟悉的別墅。


 


別墅雜草叢生,磚瓦斑駁,顯然很久沒人住了。


 


我走了一圈,意外遇到了另一棟別墅的管家。


 


他原先是周家的管家,現在去別家幹了。


 


一番交談,我得知了周家人的下場。


 


在我離開後,周辰精神逐漸崩潰,產生了自殘傾向,常常半夜哭嚎,像鬼一樣。


 


短短一個月後,他便孤身一人前往牛心村,一斧頭砍S了牛華, S了他全家。


 


這事轟動一時, 周家深陷輿論漩渦, 面臨極大的壓力。


 


我有些吃驚, 沒想到周辰真的去S了牛華全家, 他完全不考慮後果。


 


「其實這事用法律手段解決最好, 但周少不肯,他一定要自己解決。開始周總還能壓制他,但後面他有點發瘋了,周總也管不住了, 哎。」


 


管家連連嘆息。


 


周辰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的命,換了牛華一家的命。


 


我沉默不語。


 


管家又提起了我父母的下場。


 


「周總和夫人沒頂住集團的壓力, 被架空了,加上少爺被判了S刑……哎, 人生多舛啊,他們跌落雲端,如今不過是兩個相依為命的苦命人, 雖說不缺吃喝, 可活著也沒意思了。」


 


管家抹了淚,好心地給了我一個地址:「他們現在住這裡, 是多年前住的老房子,那個時候, 你還沒走丟呢。」


 


我收起了地址。


 


傍晚時分, 我站在了那棟老房子面前。


 


這是老城區的房子了,破舊得不成樣子, 估計快要拆遷了。


 


房子裡暗沉沉的, 連燈都沒開。


 


我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隱約看見兩個老人坐在木質沙發上一動不動。


 


短短三年, 這對中年夫婦已經變成頭發斑白的老人了。


 


一陣風吹過, 沙子迷了我眼睛。


 


我抬手一揉,碰到了窗戶, 發出一陣聲響。


 


兩個老人終於動了。


 


「誰來了?」女人嘶啞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沒出聲。


 


女人似有所感, 突然激動地站起:「是小舒嗎?老周,快開門!她小時候就喜歡躲在窗外逗我們!」


 


五天了,他徹底失去了耐心。


 


「走照」我轉身離開。


 


走到十字路口,隱在人群中再回頭, 遠遠看見那棟老房子的門開了。


 


兩個佝偻的老人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嘴裡喊著什麼。


 


可惜, 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咳嗽著,擦著淚, 許久才默默地走回了家中。


 


我也離開了。


 


心裡倒是釋然, 仿佛解開了心結一樣。


 


我的人生, 依舊是美好的。


 


我哼著小曲,去將長發剪了。


 


剪得短短的,酷酷的, 瀟灑的。


 


沒有人能提起我的頭發當兔耳朵了。


 


照照鏡子,嗯,非常酷。


 


走咯!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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