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桌上已經吃到一半的菜。
徐母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解釋：「甜甜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打擾你，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佣人再去準備。」
我找了個位置坐下，單手撐著下巴：「牛肉。」
徐母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徐澤帆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甜甜姐牛肉過敏，我們家裡從來不買牛肉，你故意的吧！」
徐母覺得有幾分尷尬，她給我夾了一筷子香菜：「你嘗嘗這個，甜甜特別喜歡吃，你應該也會喜歡的。」
徐甜甜站起身，抱著一束花走到我身邊：
「姐姐，歡迎回家，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我就隨便搭配了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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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對著大家，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我。
眼神裡赤裸裸的惡意和炫耀。
我從徐甜甜手裡接過花，看清花的品種後輕嗤：
「黃玫瑰代表拒絕，黑百合代表詛咒，你還真會搭配。」
徐甜甜無措地看了眼徐母，立馬慌亂地擺手解釋：
「我不知道它們的花語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搭配起來好看，姐姐一定要把我想得這麼壞嗎？」
說完，她難過地哭了起來。
徐母安慰地把她抱在懷裡，皺眉指責我：
「甜甜好意送給你花，你怎麼能這樣曲解她的好心，我知道你還在因為葉萍的事遷怒她，但那件事和甜甜沒關系！」
7.
我把花懟到徐母面前，真誠發問：
「你覺得這花搭配得好看嗎？」
徐母神色一僵，硬著頭皮道：
「千人千面，我就覺得這花搭配得很有新意。」
我懶得廢話下去，直接把花扣在徐甜甜頭上，花瓣砸的她睜不開眼睛。
徐母不悅皺眉：「你立刻給妹妹道歉！」
徐甜甜眼眶蓄滿了淚水，楚楚可憐道：
「沒關系媽媽，我不怪姐姐，隻要她對我的敵意能減少一點就好。」
徐澤帆狠狠瞪了我一眼，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個鄉巴佬野種，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我姐？！這是她特意去花店給你買的花，你馬上給她道歉，不然——」
他沒說完，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徐澤帆剩下那些髒話戛然而止。
他捂著臉，不敢置信：「你打我？」
「從我回來那刻，你口口聲聲就是野種，徐家就是這麼教你稱呼親姐姐的？！我們一母同胞，我是野種，你又算什麼東西？！」
徐澤帆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掌心裡，何曾被人這麼對待過，他惡毒地盯著我。
徐甜甜緊張地去看他臉上的傷，淚眼汪汪：
「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為什麼要打澤帆？」
我雙眸的神色沉了幾分：
「我教育不懂事的血緣弟弟，有問題嗎？」
徐甜甜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委屈地擦起了眼淚。
徐母看向我的目光裡難掩失望與不滿：
「沐沐，我們大家都已經在盡力彌補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鬧得家裡烏煙瘴氣？！」
8.
我雙眸冰冷地看著她：
「是我把家裡鬧得烏煙瘴氣嗎？按照你的意思，在徐澤帆罵我野種的時候，我應該老老實實聽著，他用酒精往我臉上噴，我應該站在原地由他發泄情緒，我不反抗家裡就不會烏煙瘴氣了，對嗎？」
徐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把我接回來，還留著徐甜甜在家裡，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她媽從小隻要有點不如意就拿棍子打我，我五歲就開始踩著板凳自己做飯吃，而她呢，應該從來都沒有進過廚房吧。」
徐母紅著眼睛，聲音很小：
「甜甜也是這件事情的無辜受害者，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大聲怒吼，發泄著怒火：
「去他媽的無辜！你們的所作所為比葉萍好不到哪裡去。」
徐母愣住，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惡心地掃了他們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徐家。
9.
隔天，我如往常一樣去上課。
一進教室就被人從身後SS拽住頭發。
聞到那股刺鼻的煙酒味，我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葉萍。
她不知道我上的什麼課，也找不到我上課的教室，唯一可能就是徐甜甜告訴她的。
葉萍用尖銳的指甲在我身上抓出幾道血痕，咬牙切齒道：
「你個賤皮子，誰讓你欺負我閨女的，你以為回到徐家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嗎？」
我打開手裡那杯滾燙的奶茶，朝她臉上潑了過去。
葉萍被燙到，下意識松開手去捂臉。
等她睜開眼後，還想來拽我頭發。
我目光冰冷地瞪著她，葉萍忽然愣住了。
「被徐家認回去後脾氣還變大了？你跟著我生活了這麼多年，徐家能接受這麼沒教養的你嗎？你適應不了甜甜那個圈子的，我看你還是乖乖回來給我養老送終吧。」
這時教室裡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紛紛放下手機看過來。
葉萍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你們都來看看，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成了網紅後，就不管我的S活了，她賺那麼多錢連幾百塊都不願意給我。」
教室裡幾個人湊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
「沒想到葉沐是這種人，賺了錢連親媽都不管了。」
「聽說她一個月光廣告費就好幾百萬，你們看她媽媽身上的衣服，洗得都包漿了。」
「我之前還在她直播間買過東西，我要去給差評。」
「我的還沒到貨，我現在就去退款。」
葉萍得意極了，眼神裡透出「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看她不要臉的樣子，我嗤笑：
「你怎麼不告訴大家，你沒錢是因為打麻將全輸掉了，而且你得說清楚點，你是誰的媽？」
10.
我看到躲在人群後的徐甜甜。
她聽到我的話神色立馬緊張起來，想離開，被我大步走過去，抓住手腕拽過來。
「正好大家都在這裡，我給大家說件事情。」
徐甜甜意識到我想說什麼，害怕地大喊我名字：「葉沐！」
我好笑地看著她：「怎麼，你是覺得親生母親給你丟人，所以不想讓大家知道嗎？」
徐甜甜被我戳中心事，尷尬地看了眼葉萍。
周圍同學聽到我的話，疑惑出聲：「葉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眼前這位，是徐甜甜的親媽，當年她偷偷把我們兩個給調換了，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豪門享福去了。」
徐甜甜學習成績好，長得漂亮家裡還有錢，很多人都羨慕她。
這些話相當於把她扒光扔在街上沒區別。
「臥槽，真的假的？這不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嗎？」
「這要是真的就太過分了，調換了別人的人生，怎麼還好意思來學校找葉沐麻煩的？」
「肯定是受到了徐甜甜的示意唄，來找真千金的麻煩，好惡心啊。」
徐甜甜氣得面色漲紅，她大聲否認：
「葉沐你在胡說什麼！你就算不想管你媽媽了，也用不著編出這麼離奇的謊話吧。」
她看了眼葉萍，葉萍立馬抓住我胳膊：
「你馬上跟我走，我們之間的事出去說，別在這裡影響你同學上課。
「大家別聽沐沐瞎說，她就是嫉妒那位同學的家世，才會說瘋話。」
我抬手給了葉萍一巴掌，趁她愣住的時候，我打開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剛知道孩子被抱錯那會，葉萍跪在地上求徐家夫婦原諒她。
「我靠，這竟然是真的，徐甜甜鳩佔鵲巢了這麼多年，現在是怎麼好意思繼續霸佔的！」
「就是啊，她還一直仗著家裡有錢看不起窮人。」
「這倆人真不愧是母女，都是這麼的不要臉。」
「所以，這撒潑打滾的女人，是徐甜甜的親生母親？」
徐甜甜沒想到我會錄視頻。
她瘋了一樣上前來抓我的臉。
我抄起一旁的凳子，她害怕地停在了原地。
她歇斯底裡地朝我大喊：
「既然我們已經調換了人生，為什麼不能調換到底！你為什麼一定要來搶走我的東西？！
「你都適應了貧困生活，幹嗎還要讓我再走一遍你的路！」
有些人，搶了別人的東西擁有時間久了，就會產生錯覺。
認為這東西就是自己的。
她無法忍受同學的議論，尷尬低頭試圖用頭發遮擋住臉。
看著一道道異樣的目光，徐甜甜連課都不上了，直接跑出去。
「不是，徐甜甜有病吧，她偷了別人的生活，竟然還罵葉沐不應該回去找親生父母。」
11.
下了課，我照常去直播，無視徐家人一遍又一遍打來的電話。
今天直播時，彈幕出現很多罵我沒良心的話。
甚至還有大批人來說東西質量有問題，點開賬號卻沒有任何購買記錄。
導致我不得不提前下播。
我回到徐家，走到門口，就聽到徐母的哭聲：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甜甜更像我的女兒，怎麼會被葉萍調換了孩子呢。
「我真的情願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就這麼錯下去該多好。」
徐甜甜靠在她懷裡：「我也想當您的親生女兒，對不起媽媽，我讓您傷心了。」
徐澤帆第一個看見我，他像見到仇人一樣：
「你不要臉！你在學校故意說出甜甜姐和你調換身份的事，害她丟了那麼大的人！你趕緊給甜甜姐道歉，讓她原諒你。」
我仿佛在看一個弱智：「滾！」
我坐到沙發上，徐母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責備：
「沐沐，你為什麼要在學校說出這件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同學們都會在背後議論甜甜，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她哭成這樣不會是覺得親生母親丟人吧？」
徐甜甜撲在徐母懷裡，哭得更大聲了。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徐夫人，你知道當時醫院明明有那麼多孩子，葉萍為什麼偏偏選擇和你調換嗎？」
我話音剛落，徐甜甜神情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我心了然，看樣子她早就知道了。
徐父聲音一沉，打斷我的話：
「我不是說過，以後誰也不準在家裡提起葉萍這個名字嗎！你是存心讓甜甜在家裡尷尬？」
徐甜甜委屈不已，眼淚哗哗往下掉：
「姐姐，我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身份，你不用頻繁提醒我霸佔你身份這件事。」
徐母看向我的目光中已經染上了厭惡：
「你竟然被葉萍養成了這副樣子，欺負妹妹，撒謊成性，媽媽對你真的很失望。」
12.
我忽然笑了，把手裡的文件扔到徐母面前的桌上：
「葉萍是你老公的前女友，當年他要和你商業聯姻挽救公司，就和葉萍分手了，但是他沒想到葉萍那會已經懷孕了。
「你和葉萍在同一家醫院生產，她怨恨你搶了她老公，所以就偷偷和你調換了孩子，你老公十五年前就知道了真相，卻選擇瞞著你，你一直以來撫養的都是你情敵的女兒。」
此話一出，徐家陷入寂靜中。
徐母第一反應是否認：「你在胡說什麼，甜甜怎麼會是你爸爸的女兒？」
徐母拿起桌上的鑑定報告，看到最後那一行字，指尖忍不住顫抖。
報告顯示，徐旭峰和徐甜甜父女關系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