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震毅吼道：「柚寧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還打算瞞著我！」
柳依依一噎，眼神閃躲。
「爸，你兇媽幹嘛，你工作忙，她肯定是不想麻煩你。又不是什麼大事。」
旁邊治療室門打開，何柚寧手上綁了紗布走出來，小姑娘臉色蒼白，驚魂未定的樣子。
轉眼一幫人又吵嚷開了，非要何震毅給個說法。
顧益明焦急地和護士問清楚，我走近，正好聽到護士說：
「兩個男同學傷的位置都不太好，一個傷了腎，一個捅了肚子，等手術結果吧。」
顧益明身子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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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手術的時候，在老師的調解下，我們三方家長慢慢知道了事情原因。
原來職高一直有個大姐大，何柚寧轉學去後，用錢收買了一幫人也組建了個團體，不知怎麼，兩個女生起了衝突，在校外約架。
兩人的男朋友也幹上了。
顧嘉爾被捅到腰，對方男生被捅中小腹，兩人都流了不少血。
「不可能，我家嘉爾很乖，從來沒打過架。」顧益明下意識否認。
我不置可否聳聳肩。
其實顧嘉爾自小就頑劣，還S犟不服輸。
這些年在我的保護和篩選下，他朋友同學都是學習至上，聽話上進的孩子。
漸漸，他的叛逆慢慢壓了下去。
突然到了一個沒有管事的新環境，又嘚瑟談了戀愛，何柚寧又是個小太妹，種種因素結合，他的本性一下子釋放。
何況先前在家裡，就能動手推我，現在做出捅人刀子的行為又有什麼可震驚的。
呵，顧益明不懂，孩子變好需要長時間慢慢培養。
但變壞，能在一夜之間。
而顧嘉爾的下場，也不過是他原本的人生就該走的路而已。
10
手術燈滅，顧嘉爾先被推了出來。
醫生遺憾地告訴我們，他左腎永久性損傷，現在希望不要影響到另一邊。
「什麼！」顧益明失聲大叫，整個人站立不穩。
柳依依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突然，她轉身過一巴掌狠狠抽在身邊的何柚寧臉上。
愛女心切的何震毅鐵青著臉，馬上抬起手就要打回去。
柳依依眼珠轉了轉，朝他崩潰喊：「她把人都害成這樣了，我打她，是給人父母一個交代。」
我冷冷瞥著她。
不容易啊，親眼看到兒子的慘狀，她還能為自己的失控找到最佳的理由。
何震毅想了想，放下手。
朝我愧疚鞠躬：「陸經理，抱歉，這事該我們承擔的責任，我一定不會逃避。」
我點點頭，表示等另一個學生出來後再說。
等三家父母終於冷靜坐下來談判，已經快要天亮了。
我受不了吵鬧，回到顧嘉爾病房準備小眯一會。
一進門，我便對上顧嘉爾清醒異常的雙眼。
我眼瞳驀地一縮。
這不是現在的顧嘉爾該有的眼神！
18 歲的顧嘉爾，縱然頑劣，但青澀的眼神中，還是帶著對我淡淡的信賴和依戀的。
但現在的他，震驚又心虛，隱約中還夾雜一絲懼意。
我眼皮直跳，知道前世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在這一次重傷後也重生了！
11
顧嘉爾醒來後，知道他左腎受損，未來可能不能生育的事後，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因為是互毆，對方也傷得不輕，那天談判後，幾方家長一致決定不報警，私下解決。
否則，他們已經成年，很可能會被刑事拘留。
顧益明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希望好好治療，至少保住右腎功能。
那天過後，我一切如常，隻當沒發現他重生的事。
前世他們陪我演了一輩子的戲。
這一世，我也不介意花點時間陪他玩玩。
這段時間，因為顧嘉爾，柳依依和顧益明也頻繁見面，開始兩人爭吵，慢慢為了兒子也統一戰線了。
接顧嘉爾出院回家後，他終於忍不住拉住我：
「媽，您真的不管我了嗎？我知道錯了，我想回來讀高中。」
他試圖用孺慕的眼神打動我。
其實他不是沒懷疑我是不是也重生回來了。
但這段時間變故太多，我除了對他淡漠些外，沒有其他舉動。
按照前世我的結局，S了剐了他們都是輕的。
怎麼可能做到安然無恙和他們同處一室？
「你想哪去了，你爸現在對你比我還上心，我放心著呢。」
我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他：「至於回學校的事，你別急，醫生說你的情況至少休養個一年半載。」
顧嘉爾眼裡閃過一抹焦急。
他努力調整情緒，向我表忠心：「媽，我才不管他，我隻認你。他突然對我好，肯定沒安好心，你別被他騙了。」
我心中嘲諷不已。
果然是前世那個，演技爐火純青的顧嘉爾呀，知道我就愛聽他親近我。
「媽，我知道錯了，我想好好學習，這次我絕不辜負你的期望！」他認真看著我舉手發誓。
我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假。
畢竟他可不是前世那個上了重本，還得到了我全部財產的天之驕子了。
他深深明白，現在他隻是雛鳥，沒有我的保駕護航，他什麼也不是。
前世，除了世界旅遊外，我回來又給他安排名師給他一對一輔導，考前還給他請了心理咨詢師。
他臨場發揮出色，這種種因素的助力下，才考上了重本。
他太知道自己前世為什麼能成功了，所以，他絕不能失去我的扶持，我的信賴，我的付出。
「媽，以後你多陪陪我好不好，我不喜歡爸。」他朝我撒嬌。
我撇開他的手，正色道：「嘉爾，你不能因為我，就對你爸有偏見，這段時間他對你怎麼樣，我看在眼裡的。」
「他確實是個好父親！我們都應該重新認識他。」
「好個 P，他就是一傻逼！」見我一直維護顧益明，顧嘉爾激動脫口而出，眼裡閃過一抹怨念。
「你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爸再不是，也輪不到你來罵！好好給我反省！」我故作生氣，板著臉離開。
一關上門，我唇角便勾了起來，果真是頭自私冷血的白眼狼啊。
他怎麼能允許顧益明影響他在我心裡的地位呢。
看著牆上的日歷，事發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
柳依依那邊，應該也要爆發了。
12
手機監控提醒我，錦繡佳園房間有動靜。
我正準備打開，何震毅的電話就打來了，他聲音蒼老疲倦，想和我碰個面。
我到了咖啡店，發現何柚寧也來了，兩父女像是鬧了矛盾。
「又是你，顧嘉爾媽媽！是不是你撺掇我爸媽離婚，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爸要做老小三！」
小女孩見到我便橫眉豎目。
何震毅急得不行，狠狠抹了一把臉，向我求饒：
「陸經理，真對不起，我實在拿她沒辦法了。」
他請我坐下，老實的面容裡盡是憔悴和愧疚，「都怪我，一心忙工廠裡的事，柚寧都是那賤女人帶著的，怎麼說都不聽。」
我挑眉：
「所以，顧嘉爾和柳依依以及我老公的親子鑑定報告，她也不信？」
何柚寧蹺著二郎腿，乜斜我：「切，肯定是做了假的騙我。這種招數太低級了吧。」
「我媽說了，你就是看嘉爾為我轉學，丟的前程，想報復我才使出這種手段，順便離間我和嘉爾的感情！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看著眼前這個完全被教壞的小太妹，沒理會。
對何震毅道：「何總，你女兒確實見多識廣，那我給她看點勁爆的應該沒關系吧。」
何震毅老臉一紅，瞪了一眼不爭氣的女兒，點點頭。
「我去下洗手間。」怕不好意思，他還是離開了。
我坐到何柚寧旁邊，她雙手抱胸，一臉敵意：「還有什麼招，使出來唄！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了。」
我把手機遞到她面前，耳機一人一個戴上。
沙發上兩個白花花的身體交纏在一起，耳中傳來不堪入目的呻吟聲。
「喂，你不會找部 A 片給我看，然後跟我說是我媽和你老公吧——」
「閉嘴，這是監控！」我不耐煩道。
何柚寧正要發怒，這時柳依依一邊喘息一邊道：「益明，咱們不能拖了，那老家伙竟然偷偷做了我和嘉爾的親子監控報告，想逼我離婚。」
「還好那個丫頭片子相信我，不然我早就被他趕出家門了。媽的，到底是誰捅到那個老東西那的！」
顧益明一驚，一把推開她：「你說真的？那怎麼辦？」
柳依依不悅道：「還能怎麼辦，離婚唄。反正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錢，早就不想伺候那個老東西了！」
「正好你也離了，反正陸向晚對咱兒子也不上心。我們一家三口過。」
柳依依雖然不甘心吃香喝辣的生活沒了，但還憧憬著未來。
「氣S我了，我要是打S這對狗男女！」
何柚寧騰地起身就要去找柳依依算賬，這下算是真的看清她的好繼母是什麼人了。
我把她交給何震毅。
何震毅聽了女兒的轉述，氣得兩眼噴火：「賤女人，馬上離婚，我要讓她什麼都得不到！」
兩父女怒氣騰騰地離開。
13
回到車上，我打開監控，屋裡已經空無一人，看來兩人偷情結束了。
我點開回放，拖到柳依依說，想一家三口團聚那時。
「你怕是瘋了！兒子還要靠陸向晚。就你那仨瓜倆棗夠幹什麼！你知道陸向晚給兒子準備多少好東西嗎！」
柳依依想了想，隻能退一步：「那就咱們倆過，兒子留給她，反正她也不會虧待咱兒子。」
顧益明搖頭：「不行，陸向晚可跟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放心把兒子交給她。」
「你懂什麼！」柳依依卻有不同意見，「她把兒子轉到職高，要不就是在氣頭上，要不就是想讓兒子受點教訓，不可能真的放棄兒子的。十來年捧在手裡心疼呢，她舍得？」
顧益明有點被說動，但還是有點猶豫。
柳依依答應給他三天時間考慮，兩人溫存一番便離開了房子。
回到家，顧益明正好從兒子房間裡出來。
臉色不愉，顯然顧嘉爾沒給好臉色。
洗過澡後，顧益明突然來了我的房間，被我踢下床，他氣急和我吵了起來。
「陸向晚，你是更年期到了吧！兒子兒子不管，現在連我都看不順眼，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就這樣，你不想過別過！」我氣S他。
他果真氣急敗壞，脫口而出：「行，那就離婚，我帶著嘉爾走，不礙你的眼！」
「行啊，不帶你是狗。」
「你！」他指著我，胸口劇烈起伏，「你真的不要兒子？你舍得？」
我正要回話，見到門輕輕開了一條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