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照顧羸弱夫君的第三年,
他滅了我的國,抓我為俘虜。
他酒醉後吻我,喊著白月光的名字。
哦吼,夠虐,我暗爽,「行了嗎?虐分夠了嗎?」
系統:「還差一點!再虐一點!讀者愛看!」
我S遁一年後,他跑斷數匹戰馬,交出儲君之位,隻為迎我回家。
1
我穿書成了南靖最不受寵的昭華郡主,他們說我的生母是個爬床丫鬟,所以別的郡主有的我都沒有,她們沒有的我都有:比如我的羸弱質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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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衛清珩的時候,他身上遍布新傷舊痕,極度消瘦。
我不通醫理又遣不動醫官,無論風雨,天天為他換藥,他從未謝我。
我不善廚藝,卻為他洗手羹湯,他未曾碰過。
我不精女工,卻為他縫制荷包,他不曾戴過。
婚後的第二年冬天,衛清珩得了一場很重的病,我在冬雪裡跪了好幾個時辰,才向自出生後再未見過的父皇求來了一味靈草。
自那之後,衛清珩的病大有好轉。
衛清珩長的極其好看,他那雙修長的手,也曾在無人的小巷,輕輕牽過我的手。也曾在一次酒後動情的吻我,輕輕呢喃著「昭昭」。
隻是每每他清醒的時候,周邊有人的時候,他都對我極其冷淡,仿佛我是被養在暗處的見不得人的小妾。
「公子,有月華君的消息了……兩國怕是要交戰……」他的親隨碧笙在他耳邊低語,邊說邊看了我一眼。
月華君,大名樊秦月,是北戎國的女將軍,女戰神,也是衛清珩的白月光。
在任何場合,隻要有了她的消息,衛清珩都會速速離席。譬如今日,是我的生母忌日,我帶他見見我的母親。而現在,他留我一人在墳頭。
我直直跪著,輕輕啜泣,肩膀也隨之一顫。
我體內的系統怕是有點看不下去,它開口道「衛清珩走了,你不用再裝了。」
我終於爛泥一癱坐在地上,抓起我娘墳頭上的貢品蘋果啃了起來。
我穿書的任務,是完成衛清珩對昭華公主江栀兒的虐點分。
與系統綁定的這幾年我也摸透了一些上分規則,為了特意制造虐點,我故意在衛清珩昏迷或睡著的時候換藥,自然換不來他一句謝謝,虐點+1。
在他喉嚨潰爛的時候給他煮熱湯,他自然喝不下去一點,虐點+1。
至於那個我親手做的荷包嘛,我特意選了閨閣女子最愛的桃粉,生怕他戴在身上還繡了一個紅紅的肚兜,十分辣眼。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耳朵紅了,自然不會佩戴,虐點+1。
諸如此類。
那些虐分都是我一分分拼來的。
「系統,現在虐點到多少了?」
「還差一點!宿主大大請繼續努力!」
2
南靖這幾年朝政極其不穩,就如同此時屋檐上厚厚的積雪,大廈將傾,岌岌可危。今天父皇率一眾將臣迎接嗒古國使者,怕是又有一位郡主要派去和親,以此避免兩國交戰。
我自然不被受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父皇的殿前內侍派人前來我的郡主府通傳,稱聽聞衛質子善音律,特請衛質子前去,以示兩國友好。
我對這位父皇沒什麼感情,甚至我有點恨他,即使我娘親是爬床的,你大可把她踹下床,怎能讓她懷孕生下我後又不管不顧,既要爽又要臉??就好比現在,那老東西安的什麼心人盡皆知,他不過是想用北戎太子來警醒嗒古國,北戎太子也不過是他殿前表演的工具人。就像他當初隨意把衛清珩賜婚於我,一個爬床女侍之女,對衛清珩來說亦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我對衛清珩哪怕沒有感情,此刻我也不會讓他去,我甚至都沒把話帶給他。
「衛郡馬昨日受寒高熱至今未醒,無法前去。」我沒有全部說謊,衛清珩確實受寒生病,臥榻好幾天了。
那內侍似乎早有準備,他不急不徐道,「巧了,老奴亦猜到衛郡馬身體有恙,這套是嗒古國最喜的舞裙,可否請郡主殿下歡舞一曲?」
我理都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今年凜冬,郡主如想要銀炭、棉衣、月錢,老奴可稍加安排,倘若是沒有這些,老奴猜衛郡馬應當是不太好受的。」身後的話傳來,三分輕笑七分威脅。
我腳步一頓,回頭瞄了一眼,哼,這對正兒八經的郡主來說可能算莫大的屈辱,但對我來說,不就是跳肚皮舞的露臍小上衣和燈籠褲嗎?好像還有面紗,面紗一戴,是人是狗都不知道,沒什麼是和錢過不去的。
「請公公帶路。」我露出一個標準微笑。
那一天,我在殿前一曲終了,父皇大喜,嗒古國使者更稱,未想到中原南靖郡主有如此身段,妙啊妙。
我剛出殿前,就被一個鬥篷裹住全身,衛清珩一臉陰鸷,眉頭緊鎖,呼吸急促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不喜歡這種尷尬的局面,我先說出口,
「你覺得我給你丟臉了是不是?」
「殿下的決定,我無從幹涉。」
「我是為了你才……!」
「殿下不該為任何人,任何事,放下尊嚴。」
之後我倆再無對話,他把我一路送回府中,然後轉身離開。
沒有錢沒有命的時候,尊嚴是個屁!
3
那天分開之後,我連著幾天未見衛清珩。
街頭四處散著敵軍已攻至南靖函陽關的消息。一旦函陽關失守,將直搗皇城。傳來的消息零零碎碎,一時分不清楚是哪國打來的。
不管如何,保命最重要。
我回宮後速速打包好了行李,憑著穿書前的記憶,準備了一些血糖漿包,萬一打起來也能裝S是不,我像往常一樣準備從狗洞溜出皇宮。
隻是人出來了一半,後半截身體和包袱一起卡住了。對哦,平常進出都是我一個人,今天多個包袱。
正在我努力想拔出自己的時候,伸來一隻修長的手,那手和衛清珩一樣漂亮,
「在下幫你吧。」
我抬頭言謝,發現此人眉清目秀,不止手,就連五官都長得好像衛清珩。
「多,多謝。」
在這位公子用力一拔的幫助下,我終於出來了,但是卻摔了個狗啃泥。
此時就體現出我這個窩囊郡主的優勢了,平常在不在宮裡都沒人發現,一個布包就打包好了我所有的銀兩,委實寒酸。
我想我大概是所有穿書裡面最窮的一個,「可以把想字去掉哦」,系統及時糾正我。
根據系統月報,隔壁閨蜜穿書組合隻花了三年就已經登頂穿書財富榜第一了。
而我本就寥寥無幾的所有家當,都拿來貼給衛清珩買藥了。
果然給男人花錢,窮一輩子。
4
縱使我做好了準備,我也沒有預料皇城失守的那麼快,幾乎是一天時間,早上函陽關失守,晚上敵軍已衝破皇城。
城破敵至,煙火彌漫,街頭巷尾,百姓流離,哭聲震天。
亂,非常亂。
我怕衛清珩找不到我,怕他在府內等我,也怕他那個身子敵不過敵軍又被抓了去。我憑自己綁定的系統,推測自己可能會有金手指,應該不會輕易S,我義無反顧的又折回了宮。
「衛清珩?衛清珩!」我在府中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前前後後都尋不到他,正打算松一口氣的時候,郡主府的門轟隆一聲被破開。
一隊隊士兵魚貫而入,不是南靖的隊伍,是敵軍!待我看清敵軍的黑色戰旗時,我的呼吸停了一拍,上面赫赫印了「北戎」二字。
隨後一匹銀灰色的戰馬徐徐踏進,戰馬上坐著的是一位容貌清麗的女將軍,北戎女將軍,隻有樊秦月一人。
命運不打算給我喘息的機會,下一秒我的目光凝固了。樊秦月戰馬後踏入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我府上孱弱的、貌似弱不禁風的夫君。
我仰望著高高坐在戰馬上的他,我的手似是卸了力,一個指頭也抬不起來了。
「全都帶走!一個不留!」
「是!將軍!」
「很好!很好!」系統鼓勵我,尤其對我最後那一段的表演給予肯定。
但是隻有我知道,其實最後一段不是我演的。
5
我很快被帶到了北戎的戰營,以俘虜的身份,一起被抓的還有我那些從未見過的皇親國戚們。
我縮在角落裡,全身發冷沒有力氣,又餓又渴,聽著他們對我的嘲諷和奚落:
「我就說不能養白眼狼吧?當時父皇就該一刀捅S這個質子,哪能今天落得這個下場!」
「呸!當時他可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不是有人又給他看病又給他療傷!呵!結果呢?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被抓!」
「就是!都怪你!!」
「……」
比起敵軍還沒捅來的刀,這些言語更像利刃,扎的我遍體鱗傷,如果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倒可以一笑了之,可偏偏都是真的。
天黑的時候,衛清珩和樊秦月一起過來了。他們的小兵一路推搡著,把我帶到了他們面前。
「聽聞昭華郡主這些年一直費心照顧太子殿下,是否屬實?若此事是真,我可現在就放了昭華郡主。」
說完,樊秦月沒有看我,而是盯著衛清珩的眼睛,等他開口。
「此言並不屬實,將軍將她和其他俘虜一樣處置即可,無需徇私。」
衛清珩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冷冰冰的話說完,我行如僵木,一點一點轉身,咳出一口鮮血後,暈倒在地。
「江栀兒!!」
我繼續裝暈,之前實在太餓了,想起身上帶著血糖漿包,想著吃點墊墊也是好的,但因為齁甜,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他們就來了。
+10+10+10,虐分第一次瘋狂上漲,吐血好像還挺管用。
6
我被一個熟悉的味道一路抱走,最後在一張床上輕輕放下。我知道是衛清珩,但是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栀兒,我知道你想走,但是現下你在我眼皮下是最安全的。」
不,我其實不想走。
虐分任務還沒達成,我其實挺慶幸他們把我虜走帶上的,不然我一個人無依無靠上哪去找衛清珩。
但是此刻我不想理他,我繼續裝暈。
「栀兒,我知道你現下非常恨我,我請你一定相信我,我定會護你平安。」
衛清珩想讓我乖乖聽話的時候,就喊我栀兒,不想與我爭論的時候,就喊我郡主殿下。
「不必,我與太子殿下並無瓜葛。」我第一次喊他殿下,用他的方式回敬他。
他明顯一噎,良久再無聲音。
「衛清珩,你可曾有一點點愛過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他看著我,沒有作答。但是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我現下無法與你解釋許多,之後你會明白的。送來的吃食你可放心吃,不會有問題。碧笙就在賬外,他會護你周全。」
你不解釋,我怎麼會明白?
見我不吱聲,他又說道,
「我不能久留,我先走了。」
我為數不多的記得娘親和我說的話就是,「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
衛清珩,真的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人,雖然我隻是一個穿書的,但是我曾真的愛過你,護過你,也真的被你虐的體無完膚。
我不會再信你了。
一句都不會。
7
這天晚上,北戎帳營被突襲。我分不清來者是敵是友,但不管是誰,應當都不是來救我的,我要自救。
外面刀聲嘶吼聲夾雜,一片混亂中,原本看守我的北戎衛兵都已不在,我不能在帳營裡坐以待斃,我趁亂跑了出來。
夜色中,衛清珩與樊秦月都在奮力S敵,他倆之間配合的十分默契,宛如一對璧人。
我回神,打算偷偷從後面的山道上偷偷溜走,好幾支箭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