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派給我做牛做馬了十幾年。
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他的白月光,而是搶了他白月光功勞的惡毒女配。
再過不久他就會和白月光相遇,將我扔到海裡喂魚。
為了小命。
把人吃幹抹淨後我跑了。
他找上門來那天,我剛物色了幾個男保姆伺候我的起居。
他把門一關,笑得格外危險。
「這等貨色你也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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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家破產後。
我的小日子依然過得風生水起。
以前有沈家撐腰,如今有紀辭撐腰。
整個山水市我能橫著走。
紀辭沒在的晚上,我一貫都是跟一群狐朋狗友玩。
今晚我卻有些心不在焉。
玩得還不錯的小姐妹推了推我。
「知歡,你怎麼了,往常就你玩得最嗨。」
我隨手灌了一杯酒,指節泛白。
「沒什麼。」
「是不是白家那私生女的事,你放心,紀總和她絕對沒什麼,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隻要有這一層關系在,你永遠不用擔心。」
我臉色更白了,所有人都知道紀辭是因為恩情才對我這麼好,那要是我不是他的恩人,那……
這酒實在喝不下去,我拿起一邊的包包。
「今晚的開銷記我賬上,你們繼續喝,我先走了。」
說完不顧眾人的挽留,出了酒吧。
2
紀辭的車停在院子裡,他回來了。
剛走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幽暗的大廳裡,紀辭坐在沙發上,前面跪著一個男人,他被兩個保鏢按著,已經看不出人樣。
地毯上全是他流的血。
以前,他從來不讓我看到這一幕。
我白著臉站在門口,和咬著煙的紀辭目光相對。
他站起身,眉目鋒利,一點也看不出當年的影子。
他脫下大衣,搭在我肩上,替我扣好第一顆扣子,才緩緩開腔。
「怎麼回來了。」
我垂著眼:「沒什麼心情,便回來了。」
紀辭揮了揮手,保鏢便將人壓了下去。
「誰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
我打量著他的眉眼,想從中看出什麼,但他眼眸黑漆漆的,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我癟著嘴:「沒誰。」
過了一會,我心裡實在忐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有事想……」
他打斷了我。
「你知道今天這人犯了什麼錯嗎?」
「什麼錯?」
紀辭把玩著我的頭發,情緒很淡。
「騙了我,還把我當傻子玩。
「你說,對於這種人我該怎麼懲罰他呢。」
我心裡咯噔一聲,呼吸都靜了,紀辭突然掐了一把我的腰。
「嗯?」
我幹巴巴地回:「也許有什麼誤會,並不是他本意。」
「呵。」
紀辭突然輕笑一聲:
「我問他,你緊張什麼?
「我還有事,今晚不回來了。
「早點休息。」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我松了口氣。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恐怖。
3
他走後,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見紀辭的第一面我就知道這人不一般。
當時沈家破產,父母去世,往日對我極好的親戚突然翻臉不認人。
我被趕出了沈家,走投無路之時。
紀辭撐著一把傘出現,他將我扶起來,拍走被人推在地上沾上的泥。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紀辭,會對你好的人。
「你救了我一命,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懷疑地打量他。
快入冬的日子,還穿著單薄的單衣,衣服褲子洗得發白,腳下的鞋還有補丁。
他把傘遞到我手裡,讓我趴在他背上,嗓音不急不緩。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紀辭說到做到,哪怕剛開始住在貧民窟,他也在貧民窟裡為我打造了一個宮殿。
他很早就輟學,去工地上搬磚供我讀書。
貧民窟的人很壞,但卻不敢招惹我。
因為紀辭打架很狠,貧民窟裡的混混幾乎都被他揍過。
這些年我們相依為命,我把他當作我唯一的親人,所有人都說他對我很好,我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隻有我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抓住過他。
他像風一樣,始終若即若離。
我在他面前作天作地,在外把天都捅破。
他默默替我收拾爛攤子,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解決,錢解決不了的就用拳頭,如第一次見面那樣,將我身上的狼狽拍去,語氣古井無波。
「我說了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替你兜著。」
「因為我是你的恩人,所以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嗎。」
「是。」
我看不慣他這副戴著面具,什麼都激不起他情緒的樣子。
故意道:
「那我要你娶我呢。」
他垂著頭,情緒平靜:「我配不上你,沒必要為了較勁把自己搭進去。」
我非要跟他唱反調:「我以恩人的身份要求你娶我。」
「好。」
娶自然是沒有娶成,但圈裡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遲早有一天他會娶我。
他說會讓我過上好日子,就一點不摻假。
從始至終他沒讓我吃一點苦,也沒讓我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隻知道有一天,我們住的地方從貧民窟變成了大別墅。
他也變得越來越深沉。
而我和他的關系,也止步於男女朋友。
再深一步就沒有了。
我一直想不通原因,直到今天,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他的恩人,他的恩人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我隻不過是搶了女主功勞的惡毒女配。
所以,他永遠和我隔著一層距離。
因為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女主,他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女主的助力。
他現在對我有多好,知道真相後就會有多恨我。
根據時間線,女主從國外回來和紀辭碰上也就這兩天了。
而我這個欺騙了他十幾年的惡毒女配,就要被他剁碎扔進海裡喂魚了。
想到這,我打了個寒戰,我不想S,更不想被人剁碎拿去喂魚。
4
我的一切開銷都是用的紀辭的黑卡。
每一筆錢花在了哪裡,用在什麼地方他都知道。
但幸好沈家破產後,我開始有意識地給自己卡裡轉點錢。
十幾年下來,差不多有幾個億,而這張卡,紀辭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每次轉的金額很小,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把那張卡小心放好,說不定這將是我後半輩子的生活費。
雖然想著要走,但心裡還是存著點希望。
哪怕我不是紀辭的救命恩人,但看在這麼多年的情誼上,他說不定會放我一馬。
特意給紀辭發了個消息讓他回來吃飯。
我好多年沒有親自下過廚,也不知道時隔多年做得怎麼樣。
紀辭回來的時候,我正好把菜端上桌。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錢不夠花了?」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
「我想做給你吃,不行?」
他沒再挑刺,而是洗了手,幫我端碗拿筷。
見他吃了,我期待地看著他。
「怎麼樣?」
「還行。」
我松了口氣,他說還行那就是非常不錯,我正暗戳戳地想怎麼試探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他突然出聲。
「後天白家的晚宴,你和我一起去。」
我想到女主和紀辭相遇的劇情點。
「白家千金的接風宴?」
紀辭嘴裡嚼著菜,低低嗯了聲。
我如墜冰窟,時間點提前了,女主竟然提前回來了。
那我的身份,是不是……
「不想去就不去。」
紀辭淡淡道:「無關緊要的人也值得你想這麼久?」
我抿了抿唇:「如果我騙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會。」他不假思索道。
我心急如焚:「如果我不是你的恩人,你還會嗎?」
紀辭終於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沈知歡,你知道我的底線,我從來不是個好人。」
確實,他從來不是個好人,如果我不是他的恩人,他根本不會留情面。
爸爸留給我的人一直在給我發消息。
【沈小姐,你想好了嗎?】
……
晚上,紀辭洗完澡出來,剛躺上床。
又嬌又軟的人兒貼了上來,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
他啞著聲音,抓住那雙作亂的手。
「你在幹什麼?」
我一口親在他的喉結上,眼神魅惑。
「你!」
紀辭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他惡狠狠吻上我的唇,動作又兇又猛。
折騰了半宿,我掙扎著起身,暗罵那人給的什麼藥。
不是說最多幾分鍾人就得倒。
我什麼都沒拿,就拿了那張卡和紀辭兜裡的現金,罵罵咧咧地走了。
等紀辭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他不知道的城市養老了。
希望他知道真相後看在我這麼識相地離開的份上,放我一馬。
5
我沒能立馬離開山水市。
紀辭醒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想來也是,他從小就在底層摸爬打滾,什麼齷齪手段沒見過。
我這點藥算不了什麼。
季越生的車停在離機場不遠不近的地方,他手搭在方向盤上。
「沈小姐,我答應送你離開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並不包括為了你得罪紀總。」
隔著車窗,我盯著那抹看了十幾年也看不膩的身影,抿了抿唇。
「放心,很快他和他的人就會離開。」
季越生瞥了我一眼:「紀總這架勢不像很快就要離開的樣子。」
我扯著唇,沒多解釋。
我也是才發現,原來女主就是今天的飛機,如果沒有意外,兩人會在機場碰面。
女主碰到曾經救過的人,淡淡地詢問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紀辭自然是不理不睬,女主便會講出當年的事,這時紀辭就會知道真正救他的人是誰。
而這一切本該在明晚的宴會上發生。
卻因為某些因素提前發生了,這就是劇情的不可抗力。
我垂下眼,思維發散。
等了一會,季越生勾起唇角。
「沈小姐,你真是神了,紀總真的離開了,還是和……」
他突然止住。
還是和女主白槿一起離開的。
我早就知道了。
我摸了摸靠近心口處的那張卡,還好我還有它。
6
書中紀辭認回恩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這個騙子抓住折磨了一頓,他本來不想要我的命,畢竟事已至此,但身為惡毒女配的我生性就是惡毒,生來就要搞事。
最後因為我使勁作S,落得個被剁碎喂魚的下場。
如今紀辭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恩人是誰,下一步肯定是折磨我這個騙子。
幸好我溜得快。
到達新城市後,我寢食難安,整天關注著紀辭和白槿的消息。
生怕他們突然找上門來。
短短幾天,我瘦了五斤。
但詭異的是白槿回國也有這麼幾天了,圈子裡卻一點風聲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經被踢出了那個圈子,所以摸不到內部消息,但知道我不是紀辭真正的救命恩人,那群捧臭腳的小姐妹是不可能忍得住不來踩我一腳。
唯一能解釋清楚的隻有如今的風平浪靜都是假象,紀辭一定在悄悄憋個大的。
我左等右等沒等來紀辭放大。
等到了他接受採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