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廊裡幾個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的女人大笑著走過，可我身在其中卻格外突兀。
我回頭含笑張望了一眼，腳步一頓卻又自嘲一笑。
全程沒有一句臺詞。
現場一片寂靜。
徐川導演又讓我試了好幾場，我是那天試鏡時間最久的女演員。
第二天我便收到了試鏡通過的通知。
【爆：新晉演員小花彥雁當選《今生》女主角，已官宣。】
【這女的有點漂亮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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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看過她早期的武替視頻，真的很颯。】
【我看過我看過，當時我就粉上了，果然，優秀的人到哪裡都是優秀的。】
【熱搜：國民女神蕭晗疑似與影帝顧辰昱復合，兩人一同在餐廳私密進餐。】
蕭晗微博：【和喜歡的人一起吃飯，食物格外美味。】
【我就說兩個人會復合。】
【兩個人很配啊，啊啊啊啊，我又失戀了。】
【祝福祝福。】
【樓上是不是太自信了，顧影帝壓根兒沒回應啊。】
蕭晗的心機顯而易見。
試圖用戀情蓋過我的風頭。
照片裡她的笑容燦爛，讓人忍不住想要摧毀。
而我也這麼做了。
「我想要你的官宣，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求我就是這種態度？」
我一滯。
顧辰昱打破沉默，他一向了解我。
「什麼時候下班，我過去接你。」
很快顧辰昱發了澄清通告。
【謝謝大家關心，的確非單身。 彥雁】
顧影帝的這條微博引爆全網。
全網都在扒彥雁到底是誰。
一會兒是《今生》女主角，一會兒又是顧辰昱女友。
一時間誰也沒有理會小醜一樣的蕭晗。
蕭晗現在大概咬牙切齒，痛不欲生可又毫無辦法。
徐哲很高興，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火，不過你和顧影帝是怎麼回事兒？」
見我不語。
「算了算了，隻要有熱度，我不管你什麼手段。」
未拍人先火，這個世界有熱度就有流量，有流量自然都要過來巴結。
原本巴結著蕭晗的代言開始紛紛遞來橄欖枝。
「聽說蕭晗大發雷霆，手底下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喘。」
我冷笑一聲。
「這些代言暫時先一個都不要接。」
「我果然沒看錯你，我的意思也是不接，電影還沒拍，一切成績未定，這些先暫時不接，但我會先幫你談著。」
我淡淡點頭。
「蕭晗最近頻繁在和徐導接觸，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徐導這個人，脾氣倔得跟牛一樣，不吃娛樂圈這一套。
「但我感覺他應該會喜歡你。
「蕭晗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戀情沒成功，電影沒試上，哈哈哈。」
「謝謝你，徐哥。」
徐哲一怔愣，沒想到我突然開口感謝。
他撓了撓頭：「突然謝什麼。」
在進組以前，我收集了所有被害女孩的證據口供提交給律師。
但是還差最重要的證據。
錄像。
我沒有錄像，在蕭晗的手裡。
9
整整一年，我仍在尋找突破口。
但他們藏得很嚴，蕭晗很謹慎，背後金主也很謹慎。
那五個男人背對著監控走進房間，背對著監控走出房間，始終看不到正臉。
當我再次去偷取酒店監控時發現，但凡蕭晗住過的時間，監控已全是一片空白。
《今生》在這一年S青定檔。
我正在和律師商討細節時，電話響起。
是顧辰昱。
「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約我吃個飯，我就這麼可有可無？」
我無奈。
顧辰昱當然很重要。
因為蕭晗在意他，關注他。
而我和顧辰昱保持聯系也能知道蕭晗的動態。
「我在忙。」
「你忙，你比我還忙。」
我聽見顧辰昱深吸了一口煙。
顧辰昱沉默許久。
「還有事嗎？我這裡還有事兒。」
「彥雁，我知道你在忙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
我倏地站起身。
「你在哪兒？」
「你確定要這麼做？」
「你怎麼知道的？」
「彥雁，你先回答我的話！」
顧辰昱嘆了一口氣。
「我是你的枕邊人，你的官宣男朋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關心你彥雁，我愛你，自然時刻都想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一怔，表白來得猝不及防。
「那背後的勢力你一個人撼動不了。」
「那你會幫我嗎？」
我沒有回應他的表白，我試圖逃避。
在顧辰昱的幫助下，這五個人浮出了水面。
時光娛樂最大股東餘杭及其兒子餘年，星光傳媒葉總，秦總，小秦總。
位高權重，所以他們才敢肆意踐踏無辜女孩的尊嚴，清白乃至生命。
而蕭晗則不甘成為他們的玩物，身邊好看的女孩為她打開了思路，至此無數女孩被籠罩在惡魔爪下的陰影之中，一生都無法解脫。
想要徹底撕開黑幕卻陷入S胡同之際，小魚再次聯系了我。
「我願意，我不怕。」
我難得言辭狠絕，厲聲打斷。
「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同意你以身犯險。」
小魚隻在電話裡嚶嚶哭泣。
小魚全名蔣瑜，一年前遭遇不幸後在我的幫助下躲藏了起來。
蕭晗不敢大肆聲張，權當這個人S了。
大約知道這件事進展困難，蔣瑜打來電話告訴我，她願意做誘餌，提前在酒店放入攝像頭。
這樣證據就握在手裡了。
我嘆氣。
「小魚，先不說你已經離開那裡一年，再回去難免會被懷疑動機。」
小魚搶答：「我有動機，我會說我父親病逝了，欠了很多錢，我需要錢。」
我厲聲呵斥：「小魚！一旦你進去那個房間，我們都保護不了你，你會S的。」
「彥姐，我不怕S，一年前我就已經S了。」
蔣瑜哭完後，聲音冷靜堅定，似乎誰也撼動不了。
可我不會同意。
這樣的傷害不該再次發生在這個女孩身上。
恍惚之中，我總覺得和我對話的是彥雨。
但不管是彥雨還是蔣瑜，都不該冒這個險。
「別說了，小魚。」
一周後我就為我的決定後悔，痛苦，絕望。
10
蔣瑜沒有聽我的。
她私自買了攝像頭，在視頻直播傳輸給我的中途。
她被……凌虐致S。
我趕到時一切都晚了。
「警察，開門。」
幾個男人早已離去。
徒留一具破敗的身體。
窗戶沒關，風吹起窗簾，白色的簾子隨風飄動。
如果我同意她的決定，做好萬全的保護措施，她會不會不會S？
如果我不是這麼沒用，在這一年拿到證據，她是不是不會S？
如果，如果彥雨向我求助，我能救她嗎？
我為她穿上衣服，攏好頭發，緊緊抱著她。
泣不成聲。
彥雨也是這樣。
冰冷，僵硬，沒有留戀，滿身痛苦。
《今生》上映給了我前所未有的熱度。
我正式向蕭晗發起法律訴訟，控告時光娛樂，星光傳媒。
「彥雁，你瘋了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倒下？
「你真是太天真了。」
「是嗎？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天真。」
「彥雁，一個新晉女演員就想挑戰資本？你真是瘋了。」
「我瘋沒瘋你馬上就知道了，等著收法院傳票吧。」
蕭晗慌了。
「彥雁，我什麼都沒做，彥雨她自S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在國外就有抑鬱症，真正害S她不是我。
「你作為姐姐，連自己妹妹的身心健康都沒關注到，害S她的是你。」
「你他媽閉嘴，蕭晗，你活了兩世, 一世都沒活明白。
「讓我猜猜，你最想要的不就是被愛嗎, 嫉妒彥雨有我的關心，嫉妒顧辰昱愛我，嫉妒蔣瑜父母愛她，你嫉妒這一切。
「所以你恨不得毀滅這一切。
「什麼都想握在手裡, 卻什麼都沒有。」
「啊啊———彥雁我要S了你。」
我聽見手機摔裂的聲音。
蔣瑜入葬後第三天。
我將手中所有錄音全部公之於眾。
將那些傷害過彥雨的言論者全部告上法庭。
網絡也並非法外之地。
蕭晗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天, 我在現場。
記者蜂擁而上。
「蕭晗，針對這次迷藥事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蕭晗，你作為眾多女孩淪陷的劊子手是出於什麼目的？」
「蕭晗，你是否曾經也遭受過這樣的侵犯？」
蕭晗雙眼猩紅, 頭發凌亂，皮膚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SS盯著問出這話的記者。
瘋狂怒吼：「滾——」
攝像機閃光燈啪啪作響, 拍下昔日國民女神毫無形象可言的一幕。
一時間各大版塊紛紛出報道。
時光娛樂，星光傳媒股票大跌，股民紛紛拋售股票以示抗議。
一夜之間, 兩家公司受到重創, 連夜更換領導層，開啟大換血。
但損失早已無法挽回。
【彥雁以一己之力震蕩了整個娛樂圈】。
一時之間, 相關報道層出不窮。
兩個月後, 蕭晗以故意傷害罪，間接導致受害者S亡被判處終身監禁, 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時光娛樂餘杭餘年, 星光傳媒葉總、秦總、小秦總以強奸罪、聚眾淫亂罪、故意傷害罪判處S刑。
國民女神蕭晗前造型師自S身亡時，蕭晗正在積極籌備新劇，收羅各路優秀造型師打造全新的自己。
「-「」她在窗內，看見我的那一刻徹底崩潰。
尖叫, 哭泣, 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指甲。
「我不會輸, 彥雁！
「我不會輸，我不可能會輸！」
滿腔的怒火像是要把我燒S，我倏地站起身，瘋狂敲打玻璃, 怒吼：「蕭晗，你S了我妹妹，你S了我妹妹兩次！！」
警察瘋狂地拖拉著我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 像是脫力了，笑, 笑得眼淚都落下來。
「你怎麼會輸？蕭晗, 你永遠不會輸，希望你在監獄裡也能繼續贏下去。
「蕭晗, 你還相信前世今生嗎？」
窗外烏鴉呀呀叫著飛過。
我微微一笑：「前世的仇今生來報。
「下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我們糾纏生生世世吧。」
那塊巨大的黑幕徹底落下。
11
天空飄起細雨, 入秋了。
我穿著寬大的風衣來到彥雨的墓前。
「我替你報仇了，彥雨。
「來世就不要再做我的妹妹了，我這個姐姐太沒用了。」
風嗚嗚地吹, 像是有人在風中哭泣。
顧辰昱一身黑衣, 等在車旁。
十一月十五日，百花獎頒獎典禮。
我站在領獎臺上，突然覺得空蕩蕩，感到萬分疲憊。
「有媒體報道說, 彥雁以一己之力震蕩了整個娛樂圈。
「不，我沒有。
「我隻是想救我妹妹，救那些和我妹妹一樣的女孩兒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