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認識蘇格格吧，她家住哪兒？」
程霄哲身後還跟著三個著裝統一的人，看起來像是保鏢。
正好我也想弄清她被退學後幹什麼工作，就主動給他們帶路。
目的地離市區十幾公裡，我們到的時候天都暗下去不少。
蘇格格住的是村裡的自建平房，我抬手敲門後，等了好久才傳來敲門聲。
「哎呀你怎麼到得這麼快，人家剛洗完澡……」
聲音由遠及近，門剛咔嚓一聲開了條縫，程霄哲就一腳把門踹開。
蘇格格穿著袒胸露乳的情趣內衣，看清我們的臉後開始尖叫：「神經病啊大晚上來找人！快點滾出我家！」然後邊喊邊想去關門，但門早就被幾個保鏢SS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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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霄哲哈哈大笑：「呦，我們蘇大小姐不是富家千金嗎，怎麼連我的三千塊都還不起？而且你不是揚言退學後就去家裡的公司實習，怎麼在這賣啊？難道是不想嗎？」
現場的男性都盯著面前近乎裸露的身體發出猥瑣的笑聲。
蘇格格帶上了哭腔：「錢我會還給你！滾，都給我滾！」
他們爭執時，門口來了個陌生男人。
男人看上去年紀很大，沒有四十也得三十歲了。
程霄哲眼疾手快掏出手機對著兩人的臉狂拍：「你情人欠錢不還，我隻能上門要債了！」
男人趕緊脫下外套披到蘇格格身上，並將她護在身後：「她欠你多少，我替她還！」
11
程霄哲獅子大開口：「三萬！」
沒等男人說話，蘇格格破口大罵：「你放屁！你給我花的錢一共就三千，報這麼多要不要臉！」
差點忘了程霄哲也是個假富二代，能多撈錢回去裝富還要什麼臉？
「我被你騙得團團轉，難道我不需要精神損失費？為了要錢我跋山涉水找來你家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不得給我報銷路費？
「看你金主那樣應該有老婆孩子吧？不轉夠三萬我就把你們倆這破事捅到村支書那，讓全村都知道這裡有你們倆這種惡心人的東西！」
男人聽完這些話明顯怔住了，倒吸一口涼氣，沉默了整整幾分鍾才開口：「你給我點時間，三天，三天之後我就把錢給你！」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程霄哲並不買賬：「今天必須先付百分之十，要不然我就跟到你家去，替你和你老婆攤牌！」
男人摸遍全身，現金加手機轉賬好不容易湊了一千多，然後蘇格格補夠了三千。
在程霄哲離開前我先一步溜走，但我並沒有回家，而是暫住到了附近的親戚家，等第二天的好戲。
我猜程霄哲不會真的乖乖三天後去找蘇格格拿錢，那時候兩人肯定大難臨頭早就各自飛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從村裡的廣播大喇叭上聽到了這件事。
蘇格格出軌有婦之夫的事短短半天就人盡皆知。
中午我到蘇格格家時，那裡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蘇格格跟她爸媽和哥哥手足無措地站在家門口，面前的婦人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19 歲勾引 39 歲的男人做，你閨女真是不要逼臉！
「可憐我的孩子，才上初中就要被人嘲笑親爹出軌！你們家要賠錢！賠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隨著人越來越多，蘇格格的哥哥煩躁地把她一把推出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打要S隨便你們！」
然後父母配合地趕緊把大門關上。
等蘇格格反應過來去推門的時候，門已經從裡面SS地卡住了。
婦人見蘇格格孤立無援，立馬衝上去扯她的頭發，邊扒她的衣服邊罵：「S賤人，不是願意讓男人看，這裡這麼多男的，今天非讓你爽S！」
衣服脫得差不多，她又開始狂扇蘇格格的臉：「騷狐狸，去S吧！」
在蘇格格不動彈之後警車才姍姍來遲，將兩人都帶走了。
12
婦人因為使用暴力手段致使對方昏迷被拘留，而蘇格格則被送往醫院。
在前線吃瓜時我遇到了程霄哲。
他主動替蘇格格交了醫藥費，還問醫生情況如何。
昏迷幾小時後蘇格格終於醒了，但看到程霄哲的臉後突然開始抽搐尖叫，直到護士過來給她打了鎮靜劑，並解釋程霄哲是替她付醫藥費的人。
蘇格格將信將疑：「真的是你替我付了醫藥費？」
「當然了，難道你指望你爸媽和哥哥來關心你？」
蘇家本來打算早早把蘇格格嫁出去換彩禮錢給她哥娶媳婦，是我騙她爸媽說大學更容易傍大款，他們最終才同意讓蘇格格上大學。
本來我以為自己給蘇格格爭取到了逃離原生家庭的機會，雖然她做不成幸福的小女孩，但以後可以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但我沒想到她居然不選擇繼續努力學習，而是去勾搭有錢人！
我喬裝打扮坐在簾子後面聽他們聊天，想到這忍不住嘆氣。
聽完他的話，蘇格格的聲音激動到顫抖：「那你是想跟我重新在一起嗎？」
程霄哲忽然哈哈大笑：「哈哈，想什麼呢，你多髒自己心裡沒數嗎？反正你也是個賣的，不如去我那工作吧！」
「等過兩天你病好了，就先把醫藥費和欠的兩萬塊錢還上！」
藥效還沒過，蘇格格聲嘶力竭也沒有多大動靜：「我不去！人渣！你不得好S！」
「不去也行，反正我隻交了今天的醫藥費，你的腿傷到骨頭了，不治療惡化大概率會截肢，你可仔細考慮清楚哦！」
蘇格格低聲啜泣了許久，最後帶著哭腔同意了。
程霄哲嘲諷她幾句後得意地離開了病房。
蘇格格剛崩潰到號啕大哭，我拉開簾子出現在她面前。
「別哭了，我有錄音，可以報警抓他。」
看到我後，蘇格格哭得更厲害了，她向我哭訴說是那個男人主動找上門要替她還錢，想包養她。
「我沒辦法啊，我實在沒別的辦法才答應他的嗚嗚嗚……」
不，有的是其他又苦又累的辦法，隻是蘇格格不選而已。
13
蘇格格的腿做完小手術出院時假期已經接近尾聲，開學後她被程霄哲安排在學校附近的出租房裡。
我讓她提前在屋裡裝好監控。
自從蘇格格住進去後，程霄哲每天都要使用暴力手段強制錄她的淫穢視頻。
在蘇格格被強迫接客的前一天，我提前跟學校請假，帶著充足的證據去警察局報了案。
控制住來找蘇格格的那個男人後，帽子叔叔順藤摸瓜找到附近的涉黃場所，抓獲了包括程霄哲在內的所有涉案人員。
我被帽子叔叔表揚，並拿到了學校和警察局相應的榮譽獎勵，在檔案袋裡留下光輝的一筆。
榮譽證書我擺到了桌上，然後把獎金捐給了希望小學。
在此之前蘇格格來找我，希望我可憐可憐她，拿錢資助她治病。
經歷了這些事之後她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和被害妄想症。
我拒絕了。
「如果你早點選擇吃苦，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是很可憐，但這些路不都是她自己選的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比起拯救一個不可能變好的爛人，我要把希望給為夢想努力的孩子們。
雖然他們被命運拋棄，但有人願意拯救他們。
同時，沈欣安被爆出錄取通知書是花錢買的，順利入學是因為有親戚在學校高層當領導，之前沈欣安跟蘇格格撕逼時也是靠這個親戚才保住了學籍。
消息一傳出，學校立馬將沈欣安開除，將她的親戚停職，第二天就在官方賬號公布了處理結果。並公開道歉，承諾以後會對學校領導篩選更加嚴格，給所有學子一個交代。
學校的速度得到網友的一致好評，不少網友被圈粉，聲稱黑轉粉，將來要報考我們學校。
14
下學期結束，期末我拿了全年級第一。
一年來，校級獎學金加上我參加各項競賽的獎金已經是個很可觀的數。在我生日這天，我將所有錢又捐給了希望小學。
孩子們的笑臉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這天我接到了蘇格格的電話，她說想見一面為我慶生。
我同意了。
但我沒有單獨赴宴，同行的還有我的男友。
見到我和男友兩人後蘇格格愣了愣, 隨即恢復正常。
她幾次欲言又止, 我說這裡沒外人, 讓她有事直接說。
「小琦，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你知道的，我早就被銀行拉黑了……」
蘇格格一改以前的態度，變得唯唯諾諾。
說完，蘇格格理理裙子，撥弄撥弄頭發，扭扭捏捏重新坐下。
「我「」程霄哲被抓後, 蘇格格跑到酒吧做陪酒女, 陰差陽錯又進了另一個涉黃組織。
以前蘇格格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賣淫，直到她接觸了這個行業, 才明白花錢玩女人的男人都有多惡心。
但等她收手時已經晚了。
「小琦，我得了性病，但我真的沒錢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以後你讓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
我掃了眼蘇格格的穿搭。
一身的名牌, 全身的行頭加起來上萬。
「你知道我給了你多少正確的選擇, 而你自己又走錯了多少次嗎？
「那次我之所以會收集證據報警，是因為我知道程霄哲是個爛人，我是怕他以後會禍害其他好女孩, 而不是為了你。
「我還是那句話，你是個成年人，要自己承擔所有事的後果, 沒人會無條件幫你。」
說完，我跟男朋友消失在蘇格格的眼前。
15
四年的時光一晃而過, 畢業季我忙得焦頭爛額。
工作好不容易敲定下來, 我利用僅有的幾天假期回家看望父母，親自報喜。
那天我媽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 我吃著吃著就哭了：「以後工作的地方離家太遠, 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次！」
「離家遠說明我閨女有出息！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你不是說自己談戀愛啦？下次記得把小伙子帶回來給我們瞅瞅！放心，我們肯定不幹預你們，就是替你把把關，年紀大的經驗還是豐富點的！」
我被我爸逗笑, 邊流淚邊笑著說好。
家宴結尾, 我媽突然開始八卦：「對了，以前在老家跟你關系最好的那個丫頭, 去年就S了！」
我脫口而出：「蘇格格？」
「對對對！聽說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他們家重男輕女，爸媽說什麼也不給治！嘖嘖嘖, 活生生一條人命啊, 他們家也太狠了！
「我還聽說她那個哥哥結婚一年多他老婆肚子都沒動靜, 好不容易有了個女孩，越長越不像她爸, 養到三歲去查, 你猜怎麼著，不是蘇家親生的！她哥是無精症！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後代！」
我媽還想繼續說，我爸嫌晦氣趕緊打斷她。
16
離家前我抽空去了蘇格格的墓地。
說是墓地，其實跟野外的孤墳沒什麼兩樣。
「人生沒有捷徑, 幸運的人少之又少，最累最苦的路才是最安穩的。
「上輩子我跟你說過的。
「其實離開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才是最大的解脫吧。」
我將貢品擺好，繼續踏上為人生努力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