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不是這些年爸爸起早貪黑，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因我媽的賭債居無定所了，他是天下最好的爸爸最好的家人，怎麼是他沒本事？
我緊緊握住爸爸的手，鄭重開口。
「爸爸，你和媽媽離婚吧，我跟你，她會毀掉我的家。」
爸爸的指尖在我手心顫抖一下，躲避我的眼神開始神思。
其實我心裡一直明白，媽媽好打麻將，這些年輸進去一套房錢。
我三歲那年她把我一個人放在小賣鋪門口，一打就是一天，我被不認識的人販子抱走，出城前一刻被爸爸帶著警察叔叔攔下救回。
為了搓兩把麻將把老年痴呆的姥爺放在路邊，怕人走丟，把姥爺像狗一樣拴在樹上。
害的姥爺當眾尿褲子還餓了一天，自那後病倒再沒起來，直到去世。
勾結牌友回家搓麻將，弄得家裡煙霧繚繞，還被牌友摸清楚家門，順走了不少東西，但拿不出證據，隻能吃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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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記事起，跟在媽媽身邊的聲音不是噼裡啪啦的麻將聲，就是她因打麻將惹事起衝突的吵鬧聲。
這麼多年發生的種種，早就把二人之間的夫妻情分消耗殆盡。
爸爸一直容忍著不離婚，一是因為姥姥姥爺對他像親兒子，有情分在，二是不想看到我小小年紀就活在單親家庭。
思慮片刻，他開口了。
「媽媽剛沒了姥姥，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這次吃了苦頭說不定會改，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吧。」
「那她要是不改，爸爸，我們兩個離開，好好生活好不好？我不想每天在麻將桌上寫作業，不想天天吃路邊攤零食了，也不想別的小朋友叫我小賭鬼了，我也想和別的小朋友一樣。」
活在一個幹淨溫馨有情味的家。
爸爸抱著我哭起來，嘴臉連連道歉。
「寶貝女兒，是爸爸不好，這些年忙著工作天天不著家，你受委屈了，爸爸答應你，這次是最後一次。」
再次看向爸爸，他的眼神堅定無比。
這輩子在我的介入下軌跡有所改變，我清楚媽媽的尿性，狗改不了吃屎，離婚是必然的。
我們父女二人這輩子終於能過上正常日子了！
5
我沒想到的是，媽媽這次真的變性了。
接回家那天，她破天荒去菜市場買菜，親自下廚給我和爸爸道歉。
她開始主動接我上下學，找我的老師認錯，希望她好好管教我。
每天放學回去，她不是在洗菜做飯就是洗衣服晾曬，家裡的空氣多了洗衣液和飯菜的香味。
她還會主動陪著我逛書店，監督我寫作業。
媽媽一下子變成了賢妻良母，體貼入微。
那段時間爸爸一回家臉上總是堆滿笑，說媽媽又變回之前的樣子了，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太好了。
我更納悶。
上輩子她也因打麻將不少被拘留，根本沒有效果，這次為什麼忽然變了？
心裡感到不安，我不僅沒有和爸爸一樣放寬心，反而更加警惕地盯著媽媽。
不出我所料，賭狗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6
我和爸爸一個白天上學一個白天上班，我媽還是抽空鑽了漏子。
那天周五我少上一節課提前回家，卻撞見了我媽在巷子裡給一個男人下跪，手裡奉上我家的房產證。
「大哥你行行好，這個你先拿去抵押，至於你說的我馬上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我男人對我言聽計從這件事他不敢不聽，一定把人給你送到了。」
她跪在地上滿頭大汗，滿臉焦急。
對面那個男人的臉我很熟悉，但關鍵時刻卻S活想不出來是誰？在哪見過？
我緊接著從二人的談話得到了更毀天滅地的消息：我媽去賭博了，籤字畫押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現在抵押房產證，等把人送到了才能拿回了。
可我家都被媽輸光了老底，除了房子什麼也不剩，她到底輸了什麼？把誰送到？
除非她跟那些失去人性的賭鬼一樣，把她閨女我輸出去了！
強烈的不安驅使我愣是站在路口，等到半夜十一點和爸爸一起進家門。
一進門，媽媽殷勤地過來挽著爸爸的手，端茶倒水，還做了他最愛吃的韭菜餃子。
「孩子他爸，我有件事——」
「爸爸！她去賭博了，還把我輸給人家了，她要把我拿去抵債！」
我搶先替她說完一切，然後大步走到茶幾邊打開抽屜，裡面空空如也。
「我今天親眼看見她和一個男人說話，抵押了房產證還要把我送過去，爸爸！她根本沒改！」
爸爸臉上的幸福變成失望和震驚，我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腿大哭。
「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放什麼狗屁？再咋說你也是我懷胎十月疼得S去活來生出來的，我能賣了你？」
「拐賣人口不犯法啊？媽都已經改了你還這麼對我？我不想活了，生你養你有什麼用？」
「房產證你公司的張哥今天取走拿去補辦手續了，不信你現在打電話問！要是輸給別人了我今天就從樓上跳下去！」
我媽委屈地坐在陽臺邊，信誓旦旦指揮爸爸打電話。
果然如她所說，房產證被爸爸公司的人拿走說是補辦手續。
爸爸滿臉賠笑，把我媽從陽臺上抱下來。
「她是你媽又不是你仇人，至於這麼針對她？她現在已經改了，沒大沒小的，你給我回房間去面壁思過！」
我爸嚴厲批評了幾句，滿眼失望地看著我。
「我和你是你媽唯一的親人了，她還真能害了我們不成？」
我媽借勢給我爸捏肩揉腰，一臉心疼滿足。
「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指不定聽錯啥了，倒是你，張哥說你為了掙錢命都不要了。」
「我爸媽都不在了，你可是家裡的頂梁柱，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明天請假，跟我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身體。」
爸爸被她的話釣成了翹嘴，再三保證一輩子對她好。
我內心始終隱隱不安。
媽媽扭頭的瞬間，居然惱怒地瞅了我一眼，更加讓我確定心底的猜想。
她想明天支走我爸，和他一起制造不在場證明，然後對我下手？
7
第二天，我S活鬧著跟他們一起去醫院。
可我爸不知被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硬是不肯帶上我，說急了還發火。
實在沒辦法，我讓他們去醫院之前把我送到了市圖書館。
我媽欣然同意。
周末，這裡人流量大又安靜，出什麼動靜一下子就能引人注意。
而且因存著部分典籍，安保系統很全面，到處都是監控，出了什麼事第一時間能保全自己。
是我想到的能進來的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警局不是好道實在進不去。
一上午我都隱隱不安，連口水都不敢喝，時不時起來走動換地方，隻敢坐在監控下面。
忽然，報紙刊登的一則警察偵破人口拐賣案件的新聞看的我背後發涼。
那個「張哥」我真的見過，在上輩子的報紙裡的同一個板塊，他是前世販賣器官的流動作案人員，本市接連有數十人受害。
我後知後覺，原來我媽真正賣了的人，是爸爸！
8
我立馬借路人手機報警，說我爸被人綁架了，有人要S他。
對面的人沉默一會兒，很嚴厲地批判我。
「小朋友，報假警可是不對的，你媽媽呢？不如警察姐姐問問你媽媽好不好？」
我當機立斷掛掉電話，朝著不遠處的刑警大隊跑去。
現在給我媽打電話就會打草驚蛇，可我這樣的年紀報這樣的警，卻是很難讓人相信！
之前不少熊孩子知道報警電話報假警，浪費不少警力，影響就是真正需要幫助的我們被一並連累。
不顧門口守衛的阻攔，我一溜煙跑進隊裡，闖進一群人開會的辦公室。
確定目標後我指著他們白板上的一張照片。
「我知道林彪叔叔在哪，他跟我爸爸一起走了！」
「他還拿著一個大包！」
事關連環S人案兇手，警察們不敢不信。
因為我一眼指出了兇手，況且他們有消息這人最近流竄在邊緣地帶，。
一個老警察蹲下，神情嚴肅地和我開口。
「小朋友，那你告訴爺爺，你看見你爸爸和這個叔叔一起去哪了？能不能帶爺爺去？」
很快，我坐著車跟一個個便衣前往目的地。
依據上輩子的記憶，我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爛尾樓下，裡面就是販賣器官罪犯們作案的地方和集聚地。
他們兵分兩路，裝備齊全後上去勘察情況。
我坐在車裡神思，祈禱著時間趕快過去，爸爸千萬不要有事！
「有情況！請求支援！」
對講機裡的先鋒同志立馬傳話，車裡的人配合。
很快，警笛聲在附近響起，幾個黑影從爛尾樓裡刨出來，身上穿著的白褂子染著鮮血。
我嚇得不敢出氣，目不轉睛盯著前方，生怕下一秒看見不想看的畫面。
這次行動順利，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所有罪犯都被控制，解救了三個受害人。
萬分慶幸的是，爸爸的腰子剛被劃開小口子，就被我拉的救兵救出來了，被推上了救護車。
媽媽和八個罪犯一起被警察叔叔押著。
「閨女！閨女是媽啊，你快跟他們說一聲，我不是犯人！」
看見我她忙大喊。
我當做沒聽見，跟著救護車離開。
太好了，爸爸沒事。
9
等我們父女二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媽也被放回家了。
她為了打麻將欠下了高利貸，利滾利還不起，被拘留後才大變樣。
高利貸那人給她支招賣腎，二十萬連本帶利還清，她便把爸爸騙去爛尾樓，忽悠他喝了下藥的水。
幸好我及時察覺，這才沒有出事。
爸爸沒有追究她的責任，而是平靜地開口。
「離婚吧，現在就跟我去民政局！」
我媽哭著跪在地上，頭發凌亂。
「健康，我錯了健康，我實在沒辦法了，要是不還錢他會S了我們一家的！我這次真的下定決心改了，賣了腎還了錢我真的不打算打了，求求你原諒我這次吧，健康我不能沒有你和閨女啊！」
「再說了他就拿你一顆腰子，你不還有一顆又S不了！我不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還上錢我就能踏踏實實好好過日子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健康！」
爸爸不為所動，收拾好了所有證件，拉著她出門。
我媽忽然發瘋一樣拋棄廚房拿著菜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