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嗎？那你為我付出生命好不好？你去S好不好啊？
我求你去S！你S了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愛我！」
「……要S我也要和你S在一起！我們約好了永遠不分開的！」
「誰跟你約好了永遠不分開？以前那個S舔狗嗎？
不好意思啊，那都是假的，我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才忍辱偷生地裝了這麼多年，我根本就不愛你。」
「……不可能！愛一個人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
他眼神巨震，嘴唇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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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憐憫地看著他。
「我的確演得很費力呢，正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個缺愛的變態，用一般手段。
甚至哪怕是直接S了你，你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麼會強忍惡心和你演這麼漫長的狗血戲碼呢？」
「陸凌你不要相信她！她在騙你！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
可惜陸凌聽不到穿越女的號啕。
他臉色慘白，雙手發顫，目光已經趨近癲狂。
許久之後，他才一臉空白地看著我：「好，既然如此，那我就S了你，再自S。」
「你說過，會愛我愛到人生盡頭。」
「如果你不再愛我了，那我們就都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他說著，慢慢掐住我的脖子，開始一點點用力。
窒息感如潮水漫上來。
我卻盯著天花板，微笑道道：「那你S了我吧，連同我肚子裡的孩子。」
17
脖子上的手霎時松開。
穿越女也突地安靜下來。
片刻後穿越女才恍然地喃喃：「對，是了，這個時間我已經懷孕了……
明明是我的男人，我的孩子，都怪你，都怪你！你把我的人生還給我！」
她又開始發瘋。
而陸凌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要來碰我的肚子，被我嫌惡地打開。
沒錯，這具身體懷孕了。
從重生的第一秒我就記得這件事。
我忍著惡心沒去做人流，就是為了這一刻。
我知道陸凌做夢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家。
他是他父母商業聯姻下的產物。
那對夫妻之間沒有感情，對他這個兒子也隻是當作工具人培養，連一天的陪伴都吝嗇給予，更不用說什麼親情愛意。
父母親人的長期漠視，與身邊其他人的過度追捧，將他拉扯成冰冷又灼熱的怪物。
肉體上的疼痛再也無法給他帶來任何打擊。
所有他不在乎的人和事，他都能棄如敝屣——包括他的父母。
可一旦有人走進他的心裡。
他就會把所有的熱量與偏執都毫無保留地貢獻出去。
就如同「我。」
「我」是被他反復傷害還不離不棄的舔狗。
是他歷經坎坷才認定的愛人，是他決定要攜手一生，共建新家的最重要存在。
所以「我」的背叛與憎恨，才會給他帶來致命的打擊。
他甚至會因此而絕望赴S。
可「我」懷孕了。
即便上一刻他還想和「我」一起去S。
這一秒也他會為這個胚胎生出新的希望和驚喜。
我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你還要S了我嗎？」
他怔怔看了很久，最後堅定地說——
「等孩子出生，等我們有屬於自己的家了，你就會重新變回以前的樣子！」
18
我開始在地下室數日子。
這裡很無聊，我唯一的樂趣就是折磨陸凌。
在用驗孕棒確定了我沒說假話之後，我就開始仗著肚子裡的護身符肆意打罵他。
吃飯的時候突然掀桌，讓飯菜撒他一身。
在他靠近我的時候，毫無預兆地甩他巴掌，踹他的傷腿。
最嚴重的一次，我拿煙灰缸砸破他的頭。
他當場就栽倒在地，流了一地的血，暈了好一會兒才醒來。
我看到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捏起了拳頭。
最後卻默不吭聲地忍住了，連責備我一句都不敢。
隻有穿越女在瘋瘋癲癲地罵我。
但偶爾她也會清醒，會小心翼翼地問我。
「你會生下這個孩子吧？畢竟他是你的護身符。
如果沒有他，陸凌真的會S了你的。
而且，而且孩子沒有錯啊，他是無辜的！」
我覺得好笑。
孩子是無辜的？那我的父母呢？
我呢？我們一家三口難道是做錯了什麼，才會遭遇如此荒謬的家破人亡嗎？
我繼續對陸凌非打即罵，很快就又聽到了穿越女的詛咒和哭泣。
啊，這真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聽一聽她的瘋言瘋語，我連睡覺都香了不少。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個月。
我再次從夢中醒來時，聽到了陸凌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他衝到我面前，眼球充血道：「你把這裡的地址發給了警察？」
我隱約聽到上面傳來的警笛聲，微微一笑：「終於來了。」
「現在，外界已經炸鍋了吧？」
一個月前，在輿論剛開始發酵的時候。
我就在微博上提前存好了內容，隻等時間一到就會定時發布。
——
「煎餅俠許咄咄：如果我長時間沒有更新微博。
說明我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希望警方能到以下幾個地址去找我。」
下面附的五個地址，每一個都是前世這對狗男女玩囚禁虐戀的地方。
正如我所想，外面的確已經炸鍋了。
原本我長時間不發微博，就已經引起了許多網友的擔心。
【太太以前每天都會更一條的，這次怎麼鴿了這麼久？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吧？還有沒有王法了？】
【誰有太太的聯系方式，快問一下啊！】
「……」
隨著時間推移，猜疑聲越來越多。
而就在大家已經快瀕臨爆發的時候，我提前設定的微博被發了出來。
可想而知，微博直接崩了，再恢復正常時，#許咄咄遭遇不測#的詞條已經爆了。
討論度直衝十億，熱搜被這件事完全屠榜。
成千上萬的人在不停刷著詞條，無數人都在報警。
而如今，警車終於來了。
19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帶著孩子離開我？你要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陸凌握著我的肩膀，卻依舊不敢大力地對待我。
我卻歪了歪頭：「爸爸？你忘了，正是你害我沒了爸爸呢！」
「你果然還在介意這件事！」
陸凌咬牙切齒：「可我告訴你！那是我們一切姻緣的起點，是我們羈絆的開始！所以我永遠不會後悔！」
穿越女也在我腦海裡大叫。
「他說的沒錯！你爸媽那麼低賤的人就活該給我們的愛情當墊腳石！
能成為我們愛情的起點是他們一生的榮幸！
你也該跪下來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一輩子都休想和陸凌這樣的男人發生故事！」
在他們不約而同的禽獸發言中，我哈哈大笑起來。
陸凌怔了怔，竟擔憂地看了眼我的肚子。
真好，這個時候也不忘擔心小孽種，說明他真的無比重視「我」和「孩子。」
真好。
我哈哈笑著，突然從枕頭底下抽出藏匿已久的水果刀，反手就捅進了肚子裡。
開水壺般的尖叫瞬間沸騰我的腦海。
陸凌則在剎那猙獰了臉色，撲上來握住我的手：「不！！！」
「住手！」
「把刀放下！我們是警察！」
無數腳步聲衝進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是陸凌握著我的手，強行把刀送進了我的肚子。
我倒在床上，極小聲地對陸凌說：「我不是她。」
他驚慌的表情凝固了。
我暢快道：「你愛的，隻是一個搶走我身體的孤魂野鬼——她的確是個跟你一樣的變態戀愛腦，可她現在已經S了, 和你們的小雜種一起。」
「哦，還有, 薛嫋嫋其實根本就沒碰你，她還嫌你髒呢。
不過可惜，她也以為你和薛嫋嫋有一腿了。
所以她就徹底瘋了, 每天都叫得可慘，現在總算S了。
這麼說來，也算是你害S了她吧？」
陸凌的臉色逐漸扭曲。
他突然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我S了你！我要S了你！」
腦海裡的穿越女也在瘋狂慘叫。
「S了她！S了她！陸凌S了她！她害S了我們的孩子！！」
可惜，那麼多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陸凌很快被折斷了手, 按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還在拼命嘶吼, 臉紅脖子粗, 再沒有半點天龍人的氣質。
我享受著他們交錯重疊的慘叫，終於痛快地大笑起來。
20
我很快被送進醫院。
因為有個孽種在肚子裡，那一刀反而沒能捅到要緊處。
隻是醫生告訴我，這次流產做了, 以後恐怕就很難懷孕了。
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生子。
我要專心畫畫, 直到有一天，能開一個舉世聞名的畫展。
到時候我會邀請世上的所有人, 來看我的爸爸媽媽和我的家。
21
做完手術後, 不到一個月我就活蹦亂跳了。
出院那天, 法院的判決剛剛下來。
陸氏集團深陷輿論漩渦，天天被國家盯著查這查那, 子公司被迫關了一大半。
陸凌的父母自顧不暇，更加無法關照陸凌。
最終, 陸凌以S人未遂、非法監禁，以及遲來的私闖民宅。
妨礙病人就診致S等罪名，被判了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可事實上他並沒能活到那麼久。
沒能認出自己的愛人，導致愛人靈魂消散的絕望, 讓他很快變成了瘋子。
據說他在牢裡一直喃喃著要出來找我報仇。
可惜，瘋子在牢裡是活不長的。
三年後，他被發現溺S在馬桶裡。
得到消息的那一天，我腦海裡的穿越女對我進行了最後一通辱罵輸出。
上輩子的世紀婚禮被毀了。
「煎我」我想她當時還真沒撒謊。
——陸凌知道了真相會瘋，她失去了陸凌則會S。
這就是禽獸間的「偉大」愛情嗎？
22
我的畫展在巴黎舉行。
名字叫【三個煎餅俠。】
很多不認識中文的外國人特意找解說員解釋這個名字的由來。
我藏在人群裡, 聽著解說員對他們細心解釋。
「本次畫展的全部畫作，都是畫家許咄咄, 為了展現她和她父母的一生而畫出來的, 之所以叫三個煎餅俠，是因為她的父母是做煎餅的。」
「他們原本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卻因為一個強大的魔鬼而陰陽兩隔。」
「隨後許畫家付出了多年的努力，終於把害S父母，也為禍人間的魔鬼給繩之以法了。」
「中國的網友都友好地稱呼他們一家三口為正義的煎餅俠家族，所以許畫家才起了這個名字。」
解釋得真好。
我也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雖然比起所謂的正義, 我更希望爸爸媽媽能活著。
但如果能用這種方式, 讓更多人記得他們，哪怕隻是一個模糊的印象，我也很高興。
畫展結束後，我去給爸媽掃墓, 正好見到墓前一朵搖曳著的嫩黃小野花。
我把它拍下來，發到了微博上。
煎餅俠許咄咄：【是不是想我啦？那約好了，來世也要當我的爸爸媽媽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