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檢當天，我姐的男朋友被診斷出無精症，他提出可以做試管。
我姐尋求我的意見，作為生殖科醫生，我秉著專業的態度告誡她，
試管傷害身體，且無精症患者試管成功率很低，對女性的危害更大，勸她慎重考慮。
於是，我姐和他分手後另覓良緣。
後來，兩人再次相遇。
男人一躍成為股票市場的金融新貴，我姐的S對頭通過試管為男人生下孩子，坐穩了豪門富太太的位子。
我姐因此對我怨恨至極，偷偷潛進我的書房，
將我用來評職稱的資料論文銷毀，又用數據線將我活活勒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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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S前，她在我耳邊低吼：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說試管成功率低，勸我考慮，現在，我才是豪門太太。」
再睜眼，我回到我姐的男朋友被查出無精症那天。
1
「舒遊，快幫我看看我男朋友的體檢報告單，這還是我從他B險櫃裡拿到的。
你是專業的，這種情況真的生不了孩子嗎？」
我姐馮倩倩說著，將手裡的報告單塞到我手裡。
喉嚨的窒息感讓我大口呼吸著，鼻尖滿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猛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我低頭，看著馮倩倩遞來的她男朋友劉俊的體檢報告單。
婚檢的診斷醫師在報告單的最後都給出了結果。
是即使試管都很難懷孕的無精症。
上一世，本著為她身體著想的原則，我拿出專業的醫學知識為她分析試管對女性身體的傷害。
不僅要經過幾十項抽血化驗檢查，更要在試管成功後在肚皮上打上上百針保胎針，其痛苦程度難以想象。
更主要的是，男性所提供的東西在試管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劉俊的體檢報告上，已經表明了他的身體有多差，哪怕試管也很難有自己的孩子。
於是，不管是站在醫生的角度還是親人的角度，我都勸她自己慎重考慮。
那時候的她一言不發，回去沒多久就嚷嚷著要分手，
任憑劉俊下跪磕頭保證都沒回頭，轉頭和別人結了婚。
2
卻不想，幾年後，劉俊事業有成，抓住風口和契機，一躍成為股票市場的大佬。
我姐的S對頭更是通過試管為男人生下孩子，坐穩豪門闊太的位子，一時間風光無限。
同學聚會上，兩人相聚，S對頭看著我姐開口嘲笑：
「多虧了你和劉俊分手，不然我怎麼撿漏，目光短淺的人，潑天的富貴都抓不住。」
我姐氣急，在聚會上潑了S對頭一杯酒，結果被劉俊一把推倒，她被嘲笑戲弄，丟光了臉。
回家後，不顧親情和法律，銷毀了我用來評醫師職稱的論文，勒S了我。
她在我耳邊低吼：「毀了我的豪門富太生活，你就該S。」
我媽率先發現了我冰冷的屍體，卻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將我裝進麻袋塞進後備箱。
很難想象，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平常叫喊腰酸背痛，
結果這一次，竟然在一個小時內就挖好了一個深坑，將我埋了進去。
她在掩埋的時候暗自垂淚：「沒辦法，舒遊，媽已經失去一個女兒，再報警抓你姐，我老了就沒依靠了。」
想到這裡，望著馮倩倩急切的眼神，我冷淡開口：
「這是病人的隱私，我無法妄下定論。」
3
馮倩倩看我這麼冷漠的態度，不滿地皺了皺眉：
「什麼意思，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別以為你當上醫生就神氣了，給我看個報告這麼啰嗦」
「看報告的前提是報告的當事人得在場，再者，你得掛號。」
我伸了伸懶腰，慢悠悠開口。
上輩子也是這樣，從我當上醫生之後，馮倩倩來醫院看病從不掛號，一點小毛病就衝進我的辦公室。
用她的話說：「醫者仁心，更何況我是你的親姐姐，你好意思跟我要掛號費？」
事實上，我們同母異父。
不等她再說什麼，我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劉俊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眼神落在桌子上的診斷報告單上。
下一瞬，臉色十分難堪。
拼命捂著的秘密被人發現，這讓他身為男人的面子掛不住。
他一把拉住馮倩倩的手開口：「我們可以做試管生下孩子的，無精症不是絕症。」
馮倩倩聽著這話，則把目光對向我：「舒遊，你倒是快說句話呀。」
4
我拿起手裡的報告單，眼神掃過診斷結果。
馮倩倩不是不識字，最開始的體檢報告單的診斷她也看到了。
現在這麼說，隻是想讓我替她做決定，
至於之後出現一切問題，都可以順理成章的賴在我身上。
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動容，隻差臨門一腳就能松口。
想起之前種種，我笑著開口：「無精症確實不是絕症。」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絕症是會致S的，但無精症確實不至於。
我說的這話有理有據，又將決定權還給了她。
見馮倩倩依舊猶豫，劉俊慌張地掉了眼淚，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跪了下來。
「而且，我保證，生孩子的錢都由我來承擔。我以後的工資都交給你。」
「就算孩子出生，我最愛的還是你，你如果離開我，我就去S。」
劉俊的舉動這讓我想到了一句話，自卑的男人有很強的自尊心。
一個男人如果在公眾場合太極端的卑微挽留，
那在私下無人的時候，他一定找回自己的尊嚴。
上輩子的劉俊也是這樣，隻不過那時，馮倩倩聽了我的勸阻才沒回頭。
見喜歡的人苦苦哀求，她立馬心軟，一把扶起劉俊，滿臉幸福地開口：
「好，我不離開你，我們就做試管。」
5
兩人在我的辦公室裡擁抱，臨走前，劉俊拿著體檢報告單，步伐躊躇。
我知道他的顧慮，一板一眼地開口：「保護病人的隱私是醫生的職責，
我有道德，而且我姐今天也沒有掛號，醫院裡也查不到記錄。」
劉俊聽著這話，滿意離開。
兩人解開心結，很快就訂下婚事，又在不久後將試管提上日程。
而我則趁著這段時間，主動申請調去了急診科。
其他醫生都對急診科避之不及，
但對於我來講，除了可以訓練自己有條不紊的專業素養，還對評職稱有很大的幫助。
剛完成工作的調轉，我媽的電話就打到我這裡了。
「舒遊，你姐和你姐夫要做試管，我記得你就是你們醫院生殖科的，
看你哪天不忙，讓他們去找你咨詢下。」
聽著這話，我瞬間明白了我媽的意思。
說著咨詢，實際上，一旦我接手，礙於親人的層面，這爛攤子一定就甩給我了。
不管是後續的胚胎移植還是保胎。
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本就是兩個人的事，偏偏要我參與進去。
我拿著急診科的牌子開口：「媽，我被轉到急診科了，每天都太忙了。
再說了，我們醫院得是醫師主任這個職稱的才有這個資格做試管手術，我不夠格呀。」
「哦·····這樣呀······」
我媽聽著我的拒絕，訕訕開口。
「那，你姐這試管的錢你得幫忙出點，現在這醫院看病呀動不動就幾萬打底。」
「你作為醫生，內部人員，肯定有優惠價，給你姐弄個優惠名額，
到時候你再出點，你姐一家就輕松了。」
6
她說著這話好像菜市場買菜砍價還價，卻讓我沒由來火大。
她的生活壓力是輕松了，那我吶？
同樣是我媽的女兒，我媽卻格外偏愛馮倩倩，事事以她為先。
這與生育來的偏愛好像沒有理由，隻是偏我來時不逢春。
連馮倩倩的姓都隨她，而我的姓在一家三口裡顯得格格不入。
但S過一次後，我已經看開了，於是連忙打斷她的話。
「媽，醫院不是菜市場，任何的就醫價格都是由政府管控的，
我們醫生怎麼敢隨便亂報價，」
「一旦被發現是要坐牢的，你忍心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最後什麼都沒有嗎？」
「再說了，我姐夫都說試管的錢全部都由他出，不信你問問？」
我媽沒什麼見識，聽我這麼威逼利誘加恐嚇，意識到要坐牢立馬沒了聲。
馮倩倩在電話那頭聽我拒絕的意味，沒好氣開口：
「那算了，不去他們醫院了，又不是他們那一家醫院有這個技術。」
說完，那頭立馬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憤怒，
隻是因為從小習慣了從我身上索取，而劉俊和她結婚後，那就是她的錢，花自己的錢當然心疼。
幾天後，等我忙完手術，就看見了馮倩倩發的動態。
配圖是兩張試管評估合格的檢查報告。
配文：「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們期待生命的降臨。」
可，劉俊的評估報告怎麼會合格？
7
朋友圈裡，馮倩倩和劉俊兩人雙手緊握，甜蜜的依靠在一起。
她捂著抽血的胳膊拿著一長串的化驗單。
那一連串的化驗單幾乎鋪滿了整個座椅，而劉俊的化驗項目就隻有短短幾行。
這也是當初，我為什麼會讓她慎重考慮的原因。
試管生育，傷害的從來都是女性的身體。
鏡頭裡，馮倩倩滿臉幸福，反觀一旁的劉俊眼神異樣。
被愛情衝昏了頭的人是察覺不到異樣的。
我回想起最開始看到劉俊的那份體檢報告單，忽然想開了，
在醫學上從來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概率可言，
哪怕是非常安全的手術，醫生都會留有餘地，更何況是生育指數。
我沒理會，而是關掉手機繼續改著論文。
又過了幾天，我被我媽強制叫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馮倩倩滿臉疲憊的半躺在沙發上。
她整個人變得消瘦，眼底烏青，手臂上因為抽血化驗留下的淤青更是一大片。
現在正值六月，她的身體在寬大的襯衫下顯得更加單薄。
茶幾上放著密密麻麻的針管和十幾盒藥物。
她見我來，滿臉痛苦地開口：
「怎麼做試管這麼麻煩，要打這麼多針，吃這麼多藥，我看試管還是不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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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婆婆劉麗芳聽著這話，立馬從廚房裡衝出來，表情焦急：
「呸呸呸，說什麼話，怎麼能不做，這女人呀要沒自己的孩子可怎麼行？」
我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的安慰她：「剛開始試管都是那樣的，再耐心堅持一下。」
「有的時候，試管能否成功和你的心情也有關系。」
做呀，怎麼能不做，不做你怎麼能體會到希望不斷落空的感覺，
尤其是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最後一場空的結果。
飯桌上，劉俊對馮倩倩異常溫柔，飯都是喂到嘴邊的。
我看著兩人濃情愜意的樣子，也沒了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又回了醫院。
馮倩倩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朋友圈曬著試管備孕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