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抵達幽縣後,娘親免費給當地的患者看病發藥。
我和楚淮川分發糧食給吃不上飯的窮苦人家。
光靠一些藥材和糧食,並不能解決根本,楚淮川撥了官銀賑災,百姓們很是感激。
我們離開幽縣那日,天降甘霖,百姓們站在雨中給我們送行。
馬車裡,娘和我說貼心話:「婉若,你就應該和陛下坐一輛馬車,多培養培養感情。」
我垂下眸:「娘,您就別拿女兒打趣了。」
這幾日和楚淮川相處下來,讓我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娘又說:「既然互相喜歡,何不大膽表達?你們已錯過了這麼久,別再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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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有所思地應下:「嗯。」
馬車趕了半日路,雨越下越大。
寒山稟道:「殿下,前面是驛站,今日雨太大了,不如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
楚淮川應道:「好。」
我們一行在驛站住下。
夜晚,沐浴完畢,我躺下歇息。
輾轉反側間,門外傳來了楚淮川敲門聲:「婉若,是我。」
我起身將房門打開。
楚淮川將我擁入懷裡,繾綣熱吻過後,他將我抱到床榻上。
他深情款款地望著我:「婉若,朕現在就想擁有你,可以嗎?」
「嗯……」
暖帳落下,掩蓋住旖旎春色。
暴雨下了整夜,清晨才停歇。
寒山來敲門:「陛下,該啟程了。」
我窩在楚淮川懷裡,慵懶地說:「起不來……」
他餍足地吻了吻我的眉心:「無妨,睡醒再出發。」
13
賑災回來,我和楚淮川的感情突飛猛進。
他派人重點查凰鳥面具,我們都懷疑是南薇所為。
可派去查探的人,找遍了南家都沒找到凰鳥面具。
南薇半夜從密道回自己房間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腹中胎兒沒有保住。
我爹丟了官職,走到妻離子散這一步才徹底醒悟。
他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求我原諒,還日日來我娘的院子哄她。
衛琮打了勝仗,請旨回京。
此時,我腹中已有了三個月身孕,成了宮裡的婉貴妃。
衛琮進京那日,我出宮見了我娘,隨後在街上闲逛。
百姓們夾道歡迎衛將軍回京,我不想湊熱鬧,消失在巷口。
衛琮瞟見我的身影,躍下馬背,朝我消失的方向追來。
衛琮風塵僕僕,從後牽住我的手:「婉若,你是來迎接為夫的嗎?」
「不是。」我掙脫,糾正他,「衛將軍,十個月前,你娘就便代你休妻了,如今我們已無瓜葛。」
「我聽說了,不過那份休書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所以不作數。」
他望著我,認真道:「婉若,隻要你能接受薇兒與你共侍一夫,將軍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撲哧——」
我笑出聲來,反問:「衛琮,你憑什麼覺得,我能接受和南薇共侍一夫?」
「就憑你嫁給我之前非完璧之身,我沒有嫌棄你已是萬幸。
「我要求不高,隻納個南薇這一個妾,你作為正室,不會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他見我隻笑不語,氣急敗壞道:「虞婉若,你名聲盡毀,除了我,又有誰還會要你?」
「嘔——」
我用手帕捂了捂嘴,有點兒孕吐。
衛琮這才看清我今日衣著略顯寬松,舉手投足間透著一抹孕態。
他瞬間紅了眼眶,連聲質問:「你懷孕了?你竟敢背叛本將軍?野男人到底是誰?」
14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暗衛孤影落在我面前,跪下道:「娘娘,逛累了嗎?陛下命屬下來接您回宮。」
衛琮琮從孤影的衣著認出他是皇帝暗衛,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剛才叫婉若什麼?」
孤影又叫了一遍:「娘娘。」
衛琮如遭雷擊,搖頭道:「不可能,你肚子裡懷的不可能是龍種。本將軍還沒松口和你和離,陛下怎麼可能會強搶臣妻?」
一輛馬車在巷口停下,婢女梅香小跑著走過來,扶住我的手臂:「娘娘,奴婢扶你上馬車。」
衛琮攔住梅香:「梅香,怎麼連你也叫她娘娘?你不是在衛府當差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衛將軍,奴婢如今在皇宮當差,專程伺候婉貴妃娘娘。」
梅香說完,扶我往馬車走去。
衛琮想追過來,被孤影攔下:「衛將軍,自重。」
衛琮看著馬車朝皇宮的方向漸行漸遠,咬碎了後牙槽。
他衝回衛府。
衛老夫人早在幾個月前聽聞我被皇帝迎進宮,封為婉貴妃時,就已經病倒了。
她怕我報復,更怕皇帝遷怒衛家,所以命管家對外放出風聲,澄清了我婚後不忠的傳聞。
衛老夫人一病不起,現如今,衛府由南薇在打理,她儼然衛府當家主母。
衛琮一回府便急急問道:「薇兒,怎麼回事?婉若為何會成為婉貴妃?」
南薇語氣酸酸:「前幾個月,幽縣旱災,她去賑災,不知怎的和皇帝勾搭上了,回來之後就搬進宮裡住了。」
衛琮一拳頭砸在牆壁上,眼底滿是不甘:「本將軍都沒有休妻,她怎可給本將軍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南薇火上澆油:「夫君,你也知道姐姐向來不知檢點,你還指望著她能安分守己嗎?」
「本將軍進宮一趟!」衛琮想要轉身離開。
南薇將他往屋裡扯,壓低聲音問:「夫君,你的行囊在何處?我有件東西落在軍營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幫我拿回來?」
衛琮答道:「我急著回京,行囊還在路上,有專人看守,丟不了。」
他說完反問:「你說的那樣東西,是個面具吧?」
南薇誠惶誠恐道:「噓,夫君莫要聲張,待行囊抵達京城,立刻派人秘密送回府中……」
衛琮心不在焉:「知道了。」
15
翌日,早朝過後。
衛琮在宣政殿外排隊求見皇帝。
在他前面還有五六位大臣都等著單獨面見皇帝,等輪到衛琮時,正好到了晌午時分。
楚淮川從御書房走出來,經過衛琮身畔。
衛琮稟道:「陛下,可否給臣一盞茶的工夫,臣有事想問您。」
楚淮川淡然拒絕:「不巧,朕要去陪婉若用午膳,一刻都等不得。」
衛琮捏緊拳頭,在盡力克制著心底的怒火:「殿下,婉若明明是臣的夫人……」
楚淮川語氣嚴厲:「衛琮,你娘已經替你寫過休書,如今婉若是朕的妻子。若你還敢念著她,休怪朕對你不客氣。」
楚淮川說罷絕塵而去。
「陛下……」衛琮壓低著聲音,神色恍惚,自言自語,「臣和婉若兩情相悅,求您將她還給臣……」
午膳。
楚淮川替我夾菜,商議道:「婉若,朕想昭告天下,封你為皇後。」
我點頭:「謝陛下。」
封後聖旨很快頒布,下月初六是黃道吉日,屆時會舉辦封後大典。
衛琮敢怒不敢言,夜夜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喝悶酒。
他的行囊抵達京城時,在城門處被守門將攔下,當場從裡面翻出一個玉鑲金凰鳥面具。
守門將連忙派人去宮裡送信。
衛琮這才知曉,那個凰鳥面具牽扯到一起皇家陵園盜墓案。
他趕忙問南薇:「薇兒,你老實交代,那個面具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南薇六神無主,胡編亂造:「我在郊外撿的,夫君,皇帝不會查到我們頭上吧?」
衛琮安撫南薇:「放心,若當真是撿的,我定會護你周全。」
衛府和南府被皇家禁軍包圍。
楚淮川帶著我走到衛府。
我手裡拿著那枚面具,質問南薇:「南薇,這面具,你是從何得來?」
南薇狡辯:「我從郊外撿來的,覺得好看,便留下了。」
我又問:「哪一日,在何處撿的?」
南薇摸了摸鼻梁,心虛道:「好幾年了,我忘記了。」
楚淮川命南薇戴上面具,隨後示意寒山將劫匪首領押上來:「你且看看,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當初買通你綁架婉若的那個人?」
南薇臉色大變,她以為當初的劫匪都已被滅口,所以事後才沒有銷毀這枚面具。
不曾料到劫匪首領還沒S。
她將面具摘下,矢口否認:「不是我,我沒有。」
劫匪首領聽見南薇的聲音,篤定道:「就是你,你的聲音化成灰我也認得!」
「你忘了你當時特意交代我們,要毀去虞婉若的清白,最好將她滅口,讓她沒辦法出現在翌日的婚宴嗎?」
衛琮臉色大變,走過去拽住南薇的領口,逼問道:「南薇,當初竟是你派人毀去婉若的清白?你怎麼這麼歹毒?」
南薇還在狡辯:「是他血口噴人,我不認識他,更沒有說過那些話。」
寒山呈上證據:「南薇,這是你當初買通劫匪的銀票,我已去錢莊查明,這幾張銀票是你用首飾兌換的。」
人證物證俱在,南薇百口莫辯,她隻好將希望寄託於衛琮,苦苦哀求道:「夫君,你相信我,我雖然愛慕你,卻也不是那麼惡毒的人,你幫我說句話。」
衛琮甩開她的手,聲音冷漠:「南薇,你太令我心寒了,我和婉若走到今日這種境地,全是因為你從中作梗。」
他目眦欲裂:「你這個毒婦,賠我的婉若來!」
南薇淚流滿面,不甘道:「琮哥哥,我們青梅竹馬,我喜歡你有錯嗎?你為何眼中隻有她?」
16
「夠了!」楚淮川喝住衛琮,揚聲命道,「來人,將南薇和衛琮抓起來, 徹查綁架和皇陵被盜一案。」
南薇和衛琮被當場押走。
兩起案件徹查清楚,當時是南薇買通劫匪綁架我。
她被判處S刑。
至於那個面具,則是南薇前幾年去平南探望外祖父一家時, 從外祖父家偷來的。
她外祖父表面是商人,背地裡是盜墓賊, 正是他盜了平南王妃的陵墓。
面具被盜後, 他們不敢聲張,也沒料想過會是南薇偷走了面具。
南薇外祖父一家被滿門抄斬,南家受牽連舉家流放。
衛琮不僅丟了官職,還將在牢獄裡坐十年。
衛老夫人得知此事,病情加重, 不治而亡。
我娘並未原諒我爹。
此後,我爹便徹底放飛了自我, 沒了道德的約束, 他給自己納了兩房小妾。
以前滴酒不沾的他, 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以至於在不久後,酗酒過度去世了。
封後大典那日,南薇被送上斷頭臺。
她痛哭流涕:「我要見虞婉若,她都已經貴為皇後了, 想必不會和我一般計較。」
「虞婉若,你有本事就放了我!」
南薇的話還沒落音,屠刀落下,她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
衛琮則在牢房裡叫著我的名字, 自言自語道:
「婉若, 我最愛的人, 自始至終都是你。
「是我被南薇蒙蔽了雙眼,我錯了。
我掌燈,梅香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鎖,我們躡手躡腳往臥房裡走去。
「-楚」「是她暗中散播謠言,將你被劫匪擄走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若可以重來一次, 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不讓你被劫匪綁走, 更不會在新婚夜丟下你,去找南薇那個毒婦。
「是她執意要女扮男裝跟去軍營, 也是她勾引我, 才懷上了孩子。
「我從未愛過她!」
……
獄卒拿來一杯酒,遞給衛琮:「今日是封後大典,這杯酒,是皇後娘娘賞你的。」
「婉若,你心裡還記掛著我,是嗎?」衛琮迫不及待喝下那杯酒。
毒酒下肚, 他的嘴角湧出鮮血, 躺在地上叫著我的名字斷了氣。
其實那杯酒,是楚淮川賜的。
獄卒怕他不喝,才謊稱是皇後所賜。
衛琮S後, 我為楚淮川誕下一位皇子, 不久後被封為太子。
我娘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她雲遊四方,救S扶傷, 楚淮川派了寒山保護她。
楚淮川對我極盡寵愛,我們互相扶持,攜手共度餘生。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