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剛要出門，身後吃痛，直接倒在了地上。

鄭成走過來，又是狠狠一腳，然後抓著我的頭發：

 

「張東升，你別他媽指桑罵槐，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話裡有話？

 

「我告訴你，老子生氣了，就廢了你！」

 

8

 

「不許欺負我娃兒，不許欺負我娃兒！」

 

我爹著急地想要上前，卻被我攔住了。

 

當年我爹將四個女孩縫在一起的慘狀，至今我還歷歷在目。

 

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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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自己丟了工作，隻能讓我爹在一旁看著。

 

我爹原本的怒氣因為我的一句話煙消雲散，隻能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蹲在角落裡。

 

鄭成看著我，又看著我爹：

 

「爺倆一個模樣，都他媽是廢物！

 

「你讓你爹動我一下試試，老子明天就把你們兩個都丟江裡去！」

 

我SS咬著牙關，屈辱的眼淚就要從眼眶裡湧出來。

 

鄭成居高臨下地告訴我，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要隨叫隨到。

 

哪怕是當著餘美顏的面，和崔東株上演一場真槍實彈，也必須去做。

 

說著，鄭成竟然還拍了一下崔東株的屁股：

 

「你們在床上什麼樣？要不，演給我看看？」

 

崔東株扭動腰肢，聲音嬌羞：

 

「成哥，你說什麼呢，他和我談戀愛這麼多年，可都沒碰過我。

 

「我告訴他，我要把第一次留在結婚的時候，這個傻逼竟然還相信了。」

 

鄭成摸著崔東株的屁股，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崔東株說：

 

「想睡我，也得是成哥這樣的成功人士，他啊，連給我提鞋，我都嫌他一身的窮酸味。」

 

我屈辱地拉著我爹離開。

 

我爹伸出手給我擦掉衣服後面的鞋印。

 

我氣得直接甩開我爹的手：

 

「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我成這樣的。

 

「你要不是個傻子，你要是什麼大領導，老子至於受這份氣嗎！」

 

我爹沉默了。

 

到了樓下的時候，我爹說什麼也不上去。

 

直到半夜，保安敲響了我家的房門！

 

9

 

「我......我不回去......我娃兒不喜歡我......」

 

我爹站在保安身後，像個可憐巴巴的孩子，扭扭捏捏不肯進門。

 

我瞬間想起了在酒店的時候，鄭成和餘美顏的話。

 

我爹雖然看著痴痴傻傻，可是對於我的事兒，都記在了心底裡。

 

也許我沒有反駁，我爹就認為我也是這個意思。

 

我哽咽：

 

「進來吧，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們......好好睡覺。」

 

我爹開心得像個孩子，飛快地進了屋子。

 

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我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目光。

 

就仿佛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爾虞我詐，有的隻是他心心念念的娃兒。

 

我給爹準備好了房間，我爹立刻脫得一絲不掛。

 

他在衛生間反反復復洗漱了好幾遍，然後光著腚站在我面前：

 

「娃兒，爹可香了，爹不會弄髒被子。」

 

我抱了抱他，他眼睛裡帶光，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爹不見了。

 

連續幾天的時間，爹都沒回來。

 

直到第三天，我準備報警的時候，我爹才敲了門。

 

他滿身血汙，整個人非常狼狽。

 

我看著他皺起了眉：

 

「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爹蹲在沙發的旁邊，一聲不吭。

 

我拍了拍沙發：

 

「坐著說。」

 

我爹趕忙搖頭：

 

「我髒，弄髒了，你該不高興了。」

 

我看著爹的臉，原本還想責怪他打架，可現在說什麼也張不開嘴。

 

我帶著他在衛生間洗漱完畢。

 

門鈴也在這時候響了，竟然是警官老趙！

 

10

 

我和傻爹被警官老趙帶到了警察局。

 

老趙負責親自審問我，但是因為我家的情況特殊，老趙還是非常照顧。

 

從老趙的嘴裡，我知道我爹消失的這幾天是做什麼去了。

 

原來，我雖然那天攔著了我爹不讓他和鄭成發生衝突。

 

但是在我爹的心裡，他就是欺負了我的一個壞蛋。

 

我爹心裡憋著一口氣，想要去找鄭成報復。

 

他也不知道鄭成在什麼地方，隻記得那天酒店的位置。

 

於是，這麼多天，我爹都在酒店的門外等著。

 

由於是高檔酒店，我爹穿得破破爛爛，安保人員詢問了我爹要做什麼。

 

我爹說是找人，但是鄭成根本沒有在，我爹進不去。

 

連續三天的時間，我爹就那麼蹲在酒店門口的地下停車場裡等著鄭成。

 

按理說，我爹是不可能等到鄭成的。

 

可好巧不巧，鄭成和崔東株再一次去了同一家酒店開房。

 

而這一天，剛好是二月十四情人節。

 

根據崔東株的講述，之所以選擇這間酒店，是因為當時為了應付餘美顏，鄭成開了好幾天。

 

本著方便的原則，他們才去了。

 

看到鄭成以後，我爹和鄭成爆發了激烈衝突。

 

之所以崔東株沒有事情，那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那件事以後，我爹明白，對女人動手是不對的，所以放過了崔東株。

 

但他在和鄭成爆發了衝突以後，也威脅恐嚇了崔東株。

 

他告訴崔東株，如果再敢欺負我，他不會原諒崔東株。

 

我知道我爹的情況，皺著眉頭問老趙：

 

「情況嚴重嗎？」

 

老趙嘆了口氣：

 

「你自己去看看鄭成吧！」

 

11

 

看到鄭成的一刻，我徹底傻眼了。

 

我想過我爹出手會很重，但是看到鄭成，我才知道，我還是保守了。

 

根據醫生的說法，目前的鄭成，全身四十六處骨折，而且包含至少七處可能會致命的傷勢。

 

老趙抽著煙，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才讓你爹......下這麼狠的手？」

 

等老趙在醫院外掐了煙，我帶著他去看鄭成。

 

鄭成的腿骨是被硬生生掰斷的。

 

就是地面格鬥的那種十字鎖，利用槓杆的原理，硬生生將膝蓋折斷。

 

就算是比武擂臺上，這種兇狠的招式，也會被很多的比賽禁止。

 

我告訴老趙，這處傷，是因為鄭成用這條腿踹過我。

 

他還把自己的腳，踩在我的腦袋上。

 

然後是鄭成的臉頰，臉上的巴掌印算是輕的。

 

鄭成嘴巴裡的傷勢才是最嚴重的。

 

整口的牙齒，都被我爹用尖嘴鉗子一顆一顆拔了下來。

 

是的！沒打麻藥，就那麼硬生生掰下來的。

 

這可能是因為我爹看到鄭成打我的嘴巴。

 

至於颧骨粉碎這種傷勢，大部分是在我爹抽他耳光的時候，順帶出現的。

 

鄭成還踢過我的肋骨，所以他的兩根肋骨是被我爹硬生生用拳頭砸碎的。

 

最後是手指，因為他用手指打我的嘴巴。

 

我爹就用酒瓶套在了鄭成的手指上，一根根掰斷了。

 

此時的鄭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熊孩子禍害了的布娃娃。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我和老趙看得心驚，老趙提醒我：

 

「千萬看好你爹，別讓他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了。

 

「還有，你是你爹的監護人，餘美顏已經起訴你了！」

 

12

 

和我爹回到家，我就面沉如水。

 

我爹就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沒多久，我就終於忍不住了。

 

我說：

 

「爹，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

 

「當年你做的事情，讓我從小就成了沒爹的孩子。

 

「同學們都嘲笑我，說我是S人犯的孩子，有個傻子爹。

 

「班級裡出了什麼壞事，班主任都第一時間找我，就因為我有犯罪的根兒。

 

「我這麼多年，走到哪裡都被人瞧不起。

 

「我以為你在瘋人院這麼多年，已經好很多了。

 

「你知道你現在叫什麼嗎？叫S性不改啊！

 

「你不是喜歡打架嗎？不是願意S人嗎？來，你S了我，我就解脫了！」

 

我爹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會兒，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我爹就蹲在角落裡，不吱聲。

 

一瞬間，我就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痛恨自己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傻爹，除了麻煩，什麼也給不了我。

 

我埋怨他為什麼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給我一個正常的生活。

 

我爹從角落裡站起來，然後拿出口袋裡的一袋果凍。

 

那袋果凍已經被吃了一顆，他遞給我，嘿嘿笑著：

 

「之前的......不好吃......這個......好吃......快吃......」

 

他拿出一枚果凍，放在我的面前。

 

我生氣地打掉。

 

他卻急得像個孩子一樣，快要哭了。

 

他一邊拿起果凍，一邊吹著上面的灰塵，聲音帶著哭腔：

 

「我娃兒......好吃的......好吃的......」

 

我沒理會他。

 

而房門外，也傳來了一個鈴聲。

 

來的人是——餘美顏！

 

13

 

餘美顏一如既往地強勢，她直接坐在了我家的沙發上，然後讓我去給她倒茶。

 

喝了一口茶以後，餘美顏才緩緩開口：

 

「關於鄭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他的狗，替他隱瞞什麼事情？」

 

因為和鄭成的約定，我什麼都沒說。

 

即便我已經如此沒有尊嚴，但是信守承諾是我最後的底線。

 

餘美顏沒有逼迫我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了我爹的面前。

 

我緊張起來，餘美顏卻看了看我：

 

「你覺得，我有能力傷害他嗎？」

 

我愣了，然後放松了下來。

 

我爹雖然是個傻子，但是自身的強大是不容置疑的。

 

很小的時候，我被兩個男孩欺負，我爹為了幫我報仇，一個人打倒了他們兩家人。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超雄綜合徵。

 

但是如今想起，那兩家的男人和孩子，之所以橫行霸道，就是因為超雄綜合徵。

 

可無論多麼畸形的惡霸，在我爹的面前，都顯得那麼脆弱。

 

在餘美顏的誘導下，我爹說出了當時的情況。

 

他在酒店的門口等了三天，起初並不打算傷人。

 

因為他還記得當年的事情，給我帶來的傷害。

 

他隻要求鄭成能好好給我道歉，然後崔東株和我好好過日子。

 

他管崔東株叫兒媳婦，卻被崔東株辱罵。

 

鄭成也覺得給我道歉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於是狠狠地打了我爹。

 

到這時候，我爹都沒有還手，隻是嘟囔著讓他去給我道歉。

 

鄭成發火了，告訴我爹，如果不識抬舉，就弄S我們爺倆。

 

我爹聽到鄭成要傷害我，才動手。

 

而且鄭成兩次嘴硬，告訴我爹：

 

「你要是弄不S我，我就弄S你和你兒子。」

 

聽完了這些，餘美顏點點頭，轉身打算離開。

 

臨走前，她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值得你好好珍惜。」

 

14

 

轉天早上，我就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說是餘美顏撤訴了。

 

通過其他的渠道，我還知道，餘美顏離開我家以後，就已經提交了和鄭成的離婚申請。

 

等到中午的時候，老趙也打來了電話。

 

他告訴我，餘美顏已經提交了一段全新的證詞。

 

證詞上說，鄭成和我爹之間的衝突，主要責任在於鄭成。

 

因為我爹是精神疾病的病人，而且在二人接觸的情況下，鄭成多次刺激了我爹的情緒。

 

其中將我爹說的鄭成先動手，以及威脅恐嚇的事情也全都說了出來。

 

餘美顏身份特殊，加上的確在車庫的監控中看到了鄭成動手，證據確鑿。

 

我爹的問題也得到了有效的解決。

 

但是老趙還是來了我家。

 

他帶著另外兩個公安部門同志，來對我下達了協助的通知。

 

按照公安部門的要求，我爹屬於極度危險的精神病患。

 

目前沒有精神病院接收的情況下，我需要做好監護人的職責。

 

要確保精神病人不會出現問題，並且不會傷害其他人。

 

我在協助的通知上籤了字。

 

但很快，鄭成就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