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江總他們走了嗎？」
「應該走了吧，我看到蔣總送他到電梯口了。」
「行。」
我將咖啡一飲而盡，打開了樓梯間的門。
為了避免撞見他，還是決定走樓梯。
結果當我鬼鬼祟祟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江浔野神態自若地坐在沙發上。
下意識轉身就想走。
「躲什麼？」
江浔野長腿邁了幾步就追上來，將我抵在門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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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一番，視S如歸般抬眼直視他。
「說吧，那些聊天記錄怎麼樣你才肯銷毀。」
江浔野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緩緩開口：
「不刪，以後打印出來當傳家寶留著，念給孩子聽。」
「你有病吧，還念給孩子聽。」
我忍無可忍地捶了他一下。
江浔野一把捉住我的手按在心口，笑得散漫。
「胎教啊，告訴寶寶，媽媽有多愛爸爸，營造良好的家庭氛圍。」
我愣了一下，耳尖發燙。
「你別瞎說，我才不要和你生孩子。」
江浔野就這麼垂眸望著我，唇角笑意加深。
「那就不生，正好我也嫌孩子礙事。」
「我們過一輩子的二人世界。」
這下我連脖頸都泛起燥意，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蝦子。
「你別這樣不正經！」
「我說得是這個意思嗎？」
江浔野一副了然的模樣，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對，差點忘了正經事了。」
然後在我震驚的目光中，他不急不徐地開始解皮帶。
我嚇得趕緊按住他的手。
「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浔野一本正經：
「給你看幾級啊。」
「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深深吸了口氣，有片刻的失語。
「是，但……」
「但我們這樣不合適。」
「天吶，我要瘋了。江浔野，你別玩我了，我，我……」
江浔野皺了下眉。
「不合適？」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搭在他關鍵部位上方的手，嗓音冷下來。
「蔣南溪，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會想不責吧？」
我像是被火燙到，飛快抽回手背到身後。
「你認真的？」
「你不會以為我在整你吧。」
「難道不是……嗎？」
「蔣南溪，我有那麼闲？每天出賣色相花幾個小時陪你聊天，就為了拿到你是大色迷的證據？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用得著費這勁兒？」
「你怎麼知道的？」
我心虛地咬了咬唇。
江浔野冷冷笑了一瞬，俯身逼近。
「這是重點嗎？現在討論的是，你必須對我負責。」
男人溫熱的呼吸落在我臉側，勾起細細密密的痒。
我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磕磕巴巴道。
「你不會是，是……」
那四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江浔野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沉聲。
「對，我喜歡你。」
「非常喜歡。」
「從高中就開始了。」
我怔住，瞳孔顫了顫。
空氣安靜下來，隻剩下我怦怦的心跳聲。
江浔野放柔了語調，低聲誘哄。
「平心而論，我們分開，你真的舍得？」
不得不說，江浔野真的很會提供情緒價值。
更別提他還是個慷慨的……雙開門。
可是S對頭變戀人，這樣的關系轉變實在太突然。
心裡亂得不行，理不出頭緒。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可……」
江浔野眯了眯眼，目光透漏著威脅。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屋外傳來敲門聲。
「南溪姐，董事長找你。」
「那個，我有事兒，咱們下次再聊。」
我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溜了。
5
兩家公司聯合團建。
名義上是為了促進交流，實際上是給蔣芷芷創造機會。
那次會議過後，公司出現了很多關於江浔野女友傳言。
每次蔣芷芷聽見都會含羞帶怯地命令大家別亂講。
加上那天消息彈窗顯示的備注是蔣蔣。
所有人都覺得，蔣芷芷就是江浔野的秘密女友。
就連我爸都開始做起了高攀江家的美夢。
秘書用手肘碰了碰我，小聲道：
「南溪姐，你說這事兒是真的嗎？」
「要是真的，那怎麼團建江總都不來，而且上次開會還對蔣芷芷那麼嚴苛。」
我給手中的烤串翻了個面，心跳亂了一拍。
「我也不清楚……」
那天過後，我就一直躲著江浔野。
人群傳來哄鬧聲。
蔣芷芷臉頰紅撲撲的，嬌嗔：
「你們別說了。」
「我就是不想被人議論才不公開的。」
幾個平時愛拍她馬屁的女生立刻附和。
「原來你們是在假裝不認識啊。」
「诶呀，夫妻情趣，演給我們看呢。」
「芷芷可真低調，要是換作我有這麼帥這麼有錢的男朋友，我怕是一點都藏不住。」
蔣芷芷臉更紅了，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你們別八卦我了。」
「我姐姐比我脫單還早呢。」
眾人的目光紛紛轉移到我身上。
「南溪姐，你有男朋友了？」
「怎麼沒聽你提起過，是我們公司的嗎？」
蔣芷芷馬上就善解人意地接過話茬。
「我姐姐不太願意提起她男朋友的，你們別問了。」
「我爸都沒見過呢。」
「哦，這樣啊。」
眾人看我的眼神又變了，紛紛尬住。
仿佛都默認了我有個拿不出手的男友，才需要藏著掖著。
蔣芷芷眼底閃過一絲快意，朝我投來憐憫的目光。
「诶，江總來了！」
這時候江浔野不是應該在國外嗎？
我是特意打聽過他不來，才同意參加的。
頓時一驚，也顧不上闢謠了，立刻站起身要離開。
江浔野先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
「小蔣總，好久不見。」
眾目睽睽之下，我隻能重新坐下。
「好，好久不見。」
「江總，坐這裡吧，這裡有空位。」
「對對對，我們正打算玩遊戲呢，人多才有意思，您一起吧。」
幾個女生朝蔣芷芷擠眉弄眼，把她身邊的位子讓出來。
蔣芷芷瞥了江浔野一眼，故作苦惱：
「江總，您不是說沒空的嗎？」
江浔野的視線不經意般掠過我。
「來找人。」
蔣芷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我局促地把腦袋越埋越低。
「姐姐，你別自卑，雖然我男朋友……」
「我能坐這裡嗎？」
蔣芷芷話說一半就被江浔野打斷。
他嘴角噙著笑，認真地看著我。
然後不等我拒絕就坐了下來。
我坐的是兩人款的露營椅，原本很寬敞。
江浔野偏偏要和我擠。
「那裡不是有單人椅嗎？你……你想坐這裡就坐吧。」
江浔野脫下大衣外套對折放在大腿上。
他有一米八八，又是寬肩身材。
這大衣經過折疊依舊很佔地方，將我和他相鄰的那一條腿也遮住了。
在衣料的遮掩下，他直接牽住了我的手。
我生怕他再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話鋒一轉，不得不妥協。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奇怪為什麼江浔野要和我坐一起。
對面的蔣芷芷臉都黑了，強裝鎮定。
「江總既然來了，我們就一起玩兒吧。」
「好。」
蔣芷芷的小跟班立刻活躍起來。
「我們就玩那個當然了遊戲，無論被問到什麼都要說當然了，如果否認就自罰一杯，然後輪到下一個人。」
「江總，請問您有女朋友嗎？」
江浔野側眸看了我一眼。
「當然了。」
「江總，請問您女朋友在現場嗎？」
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專挑犀利的問題。
「當然了。」
起哄聲一陣高過一陣。
「江總，請問您的女朋友是我們公司的嗎？」
我眼見他越來越口無遮攔，著急地掐了一下他的掌心。
江浔野頓了頓，低笑：
「女朋友不讓說了，我自罰一杯。」
人群徹底沸騰了。
「懂得都懂哈，來來來，那我們下一個輪到芷芷。」
蔣芷芷欲拒還迎般瞟了江浔野幾眼，嗓音嬌軟。
「別問了啦，都是隱私。」
「你們太討厭了。」
面對大家的追問，她嬌俏地吐了吐舌頭。
「主要是我男朋友不讓我多說，真的沒辦法呀。」
這句話和江浔野剛剛的託辭不謀而合。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人群爆發出一聲聲尖叫聲，氣氛達到頂點。
「好吧好吧，那我們換南溪姐，南溪姐還沒參與過呢。」
「請問南溪姐，有男朋友嗎？」
江浔野反手捏住我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
我心跳如擂鼓，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心亂如麻，硬著頭皮回答：
「我沒有男朋友，就罰一杯吧。」
「然後我不太舒服，就不玩了。」
「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我掙開江浔野，端起酒杯一口悶。
喝得太急，我止不住地咳嗽。
江浔野本能地要站起來。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失陪了，江總。」
我擺了擺手，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蔣芷芷嫉恨的嗓音。
「江總和我姐姐很熟嗎？聽說你們關系不太好诶。」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江浔野沉默幾秒，冷聲笑了一下。
「不熟。」
我呼吸一緊，心底無端湧出落差感。
6
我坐在床上發呆。
橘色的壁燈灑下一圈光暈。
我屈起腿，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膝蓋。
明明是我主動要和江浔野保持距離。
現在他順了我的意，我卻反而感到無端的煩悶。
消息提示音響起。
我打開手機，刷到了蔣芷芷一分鍾前更新的 ins。
是一張落地窗前穿著浴袍的男人的背影。
配文：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愣了愣，使用雙指放大圖片。
這男人分明就是江浔野。
一股無名的邪火直竄上來。
我立刻切換軟件打開了江浔野的對話框，劈裡啪啦開始打字。
「你什麼時候和蔣芷芷混到一起去了？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的人就是她。」
可等我打完，大拇指卻懸在發送按鈕上久久落不下去。
心口頓時像被人塞了一團湿噠噠的棉花，又悶又堵。
我發現自己作為朋友，並沒有身份和立場去質問他這樣私人的情感問題。
而且，我壓根就不應該因為這樣一張模稜兩可的照片有這麼大反應。
我煩躁地將手機扔到被子裡，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江浔野了。
或者說，我隻是從來沒意識到我很在意他。
「叩叩叩。」
敲門聲越來越大，固執地跳起踢踏舞。
我猛地坐起來衝到門前，沒好氣地拉開門。
「不是說了外賣直接放門口？你不看備注……」
江浔野倚在門框上，懶懶勾唇。
「火氣這麼大？需不需要我來幫你降降火。」
自從網戀的事情被戳破，他是愈發不著調了。
我被他一噎，陰陽怪氣道：
「這種話可不興開玩笑，我親愛的妹夫。」
「到時候我真怕我妹發癲。」
江浔野微微蹙眉，擠身進來。
「瞎說什麼呢？」
我折回去拿起手機調出蔣芷芷的動態，然後直接把手機砸他身上。
「怎麼著，敢做不敢當？」
江浔野看了兩眼，毫無預兆地笑了。
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浔野，你什麼意思啊？我不開心，你倒是很高興……」
「蔣南溪，你吃醋了。」
我驀地噤聲，隨即用更高的音量反駁。
「沒有。」
江浔野氣定神闲地望著我，語氣慢悠悠的。
「不信。」
我有些氣急敗壞，抬手就想揍他。
江浔野熟練地側身躲開，然後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進懷裡。
他寬松的睡袍因為動作而敞開。
我的臉不偏不倚地貼在了他的胸肌上。
男人熾熱的體溫傳來，我咽了咽口水，喉嚨發幹。
「你幹嘛，你放開我。」
江浔野笑了下，將我抱得更緊。
我清晰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動。
「臉紅什麼？」
「唔，你別太過分。」
「蔣芷芷大晚上穿了件吊帶來找我借住，說她房間燈壞了一個人害怕，山上的酒店又被訂光了，沒辦法換房。」
江浔野低頭看我，故意停頓。
「然後呢？」
我忿忿瞪了他一眼，終究是沒忍住。
「我就同意了。」
「你同意了！？」
「嗯，她住我的房間。正好，我住你這兒。」
「你不會一句話好好說完整嗎？」
我擰了他的腰一下。
江浔野得逞般揚起唇角。
「還說沒醋？」
我漲紅了臉，指著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