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工作體面，敢於擔當。
我媽學歷不高，膽小怕事。
所以，他們離婚時，我果斷選了爸爸。
沒過多久，我爸再娶。
後媽把我賣給人販子，我媽跋山涉水把我從大山裡找回來。
相見那一刻，媽媽抱著我淚如雨下：「桃桃，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我爸為了弟弟的擇校費，讓我放棄高中。
我媽沒能爭回我的撫養權，隻能偷偷把攢下來的學費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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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弟弟推下陽臺而S，我爸當庭作證：「那丫頭是自S。」
S後，我飄在空中，看見媽媽舉著一個「冤」字在法院門口長跪不起……
再睜眼，我重生回法官問我選擇的那一天。
1
法庭上，法官把我叫進來。
「根據我國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四條，子女已滿八周歲的，應當尊重其真實意願。
「你已經十四歲了，父母的條件都已了解，你選擇和誰生活？」
我剛重生，腦子還有點恍惚。
我媽以為我在猶豫，急忙說：「桃桃，跟媽媽一起生活吧，媽媽能照顧好你。」
我爸面露鄙夷之色，說：「你能照顧什麼？以後給我閨女吃糠咽菜嗎？」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我能養活桃桃！」
「你那學歷能掙幾分錢？過去十幾年，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
我在他們的爭吵聲中逐漸清醒。
上一世，我是個十四歲的青春期少女，正是叛逆的時候。
我媽管我很多，不許我打耳洞、染黃毛，更不許我翹課談戀愛。
我煩她得很。
相反的是，我爸很少回家，基本不管我。回來就給我錢，讓我帶著小姐妹們去肯德基吃全家桶。
所以，他們共同爭奪我撫養權時，我不假思索地選了爸爸。
聽了我的決定，我媽開始不斷掉眼淚，淚湿了衣襟。
她的頭發、她的嘴唇、她的眼睛無不被淚水所覆蓋。
我媽喊著我的名字，親眼看著我爸得意洋洋地帶我離開。
如今，這一幕重現。
我爸媽都眼神殷切地望著我，等我的決定。
「我選媽媽。」
我媽眼中透出驚喜，我爸一臉難以置信。
「但我有一個要求！
「我要改姓！隨我媽的姓！」
2
出了法院，我爸拽住我。
「桃桃！你怎麼回事？我的條件比你媽好得不止一星半點，你向來是個懂得權衡利弊的孩子！」
「對，就是因為我懂得權衡利弊，我才不會選你！」
上一世，我的魂魄飄在半空，親眼見到我滿身是血的屍體被抬上車。
我爸假惺惺地哭跪在地上，跟警察說我高考壓力太大，抑鬱自S。
真是放屁！
我高考 654 分，我有什麼壓力？
明明是他的便宜兒子分數都沒上專科線，因為嫉妒把我推下了樓。
如果說他兒子是S人兇手，那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幫兇。
烈日之下，我媽舉著一個「冤」字跪在法院門口，任憑周圍人拍照議論。她把雙膝磨破，誰勸說也不離開，隻為給我的S討個公道。
這一世，我再選他，那就是找S。
「桃桃，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懂嗎？」
我的目光挑釁，把我爸盯得發毛，我媽也不懂我怎麼回事。
「韋天川，讓我來提醒你一下，蘇白薇，認識嗎？」
我爸原本堅定的目光變得有點躲閃。
「誰、誰啊？」
我心中冷笑，他裝什麼裝？
3
蘇白薇是他的大學女神，我爸追了她四年，愛了她四年。
大學畢業後，蘇家不同意他倆的婚事，讓蘇白薇嫁入豪門。
而我爸經家裡人介紹，跟我媽結婚。
後來蘇白薇和她兒子被豪門趕出去，淨身出戶，沒人知道原因。
我爸這隻舔狗決然接盤，對我媽冷暴力了三年，逼我媽離婚，最後和蘇白薇閃婚。
蘇白薇這個名字我媽也許不知道，但是我爸一定一清二楚。
「桃桃，我知道這個人，她是你爸的大學同學，我去他們大學聚會接你爸時見過，別提這個無關的人了，咱們回家吧！」
我媽拉著我想走，但我可不想這麼快放過我爸。
今天一別，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他，不給他添點堵，對不起我上一世的慘S。
「媽！你傻不傻？蘇白薇是他的初戀兼小三！」
我媽愣住，但表情並不驚訝。
「原來你知道？」
我一直以為我媽學歷不高，頭腦愚鈍，看不出我爸出軌。
「那你怎麼忍了三年？」
三年的冷暴力啊！我爸一年回家不超過二十次，回來也隻是拿幾件衣服，再塞給我兩千塊錢，匆匆離開。
「桃桃，媽不想讓你難受，所以一直瞞著。我不想讓你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以後自卑。」
「所以，你忍三年是為了我？
「就為了維持一個一家團圓的假象，你就這樣自欺欺人？」
我媽被我瞪得有點愧疚，兩隻手疊著暗自揉搓。
4
其實我哪有資格說我媽啊！
上一世，我太叛逆了。
每當我媽夜晚對著臺燈傷神時，我都嫌她矯情，還說她都是因為不上班闲的。
我爸掛掉她無數次電話，我還在旁邊說風涼話，連自己男人都守不住，做女人太失敗了。
我媽出門一趟，從不超過一個小時，頂多逛逛樓下超市和菜市場。
而我爸出門一趟都是一周起步，去過迪拜出差，去過世貿開會，多麼體面！
我不止一次地表達過爸爸比媽媽重要。
所以，媽媽忍了三年不離婚，真是因為我！
想到這裡，我都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看著我爸，不禁冷笑。
「韋天川，你看到了吧！你搞破鞋的事，我跟我媽都知道！
「你想想自己剛才在法庭上耀武揚威的模樣，可笑嗎？簡直像個小醜！」
我爸本來就心虛，聽我這麼說，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風採，猶如霜打的茄子怔在原地。
5
我挎著我媽的胳膊轉身離開，打車回家。
「桃桃，對不起，害你以後不能住大房子了。」
我媽眼角含淚，愧疚地看著我。
「這個房子是你爸買的，現在法律保護個人財產，我分不到一點。」
我安慰她沒事，以後租房，我媽雖然學歷不高，但她很會做手工，以後我幫她做自媒體，不愁沒有活路。
可我心裡還是堵得慌，我爸婚內出軌明明是過錯方，但最後一點虧沒吃，房和車都是他的。
我跟我媽這一走，除了撫養費，什麼都沒落著。
撫養費到我十八歲也沒了，越想越憋屈。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我媽說：「出軌是件很難舉證的事，尤其你爸有能耐，把小三藏得很好。他為什麼跟我冷戰，而不是直接提離婚？就是想拖得我沒有心力和他鬥，最後以長期分居的名義盡快離婚。」
「我知道，不過媽，你放心，我有信心，這些財產沒分到咱倆頭上，以後也不會便宜了他和蘇白薇一家。」
我媽笑笑，說：「好啦！我有手有腳，不會苦了你的。」
「嗯！咱娘倆的好日子在後頭吶！」
我媽開開心心地收拾行李，她身上有如釋重負的喜悅。
但我不是，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裡，我對著牆上我爸媽的婚紗照面露陰狠。
我媽不知道我在上一世經歷的事，我也不想告訴她。
這一世，她釋懷了，但我不會輕易放掉韋天川這一家的。
6
幾天之後，我準備好一切證件去派出所改姓。
我媽說我其實沒必要做到這步，他們雖然離婚了，但我和我爸的血緣親緣是斷不了的。
但我堅決要改姓，這個姓讓我惡心。
我剛填完申請表，就看到兩個熟悉的人進來。
「真是冤家路窄，A 城就這一家派出所嗎？」
說話的人聲音嬌媚，正是蘇白薇。
她挽著我爸的胳膊進來，看到我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爸問：「桃桃，你們怎麼來了？」
我晃晃手裡變更姓名的申請表，說：「當然是改姓，這點我在法庭上就說過。」
聞言，我爸變了臉色。
「你非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嗎？我是對不起你媽，但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非改姓做什麼？」
「能為什麼？嫌髒啊！」
我看了一眼蘇白薇挽在我爸胳膊上的手，已經戴上了鑽戒。
記得我媽剛嫁給我爸時，我爸還是個窮小子。
別說鑽戒了，婚禮都是從簡的，我爸承諾以後發達了一定給我媽補上婚戒，結果我都這麼大了，這「皇帝的鑽戒」還是沒見著。
有一次我媽開口要，卻被我爸幾句話就給嗆回來。
「你又不掙錢，知道一個鑽戒多少錢嗎？我的錢大風刮來的？
「況且你個家庭主婦整天做家務，戴戒指也不方便啊！」
我媽沒說什麼，從此再沒提過婚戒的事。
7
「《離婚證》都沒焐熱呢，這婚戒就戴上了，爸，你是有多餓？床上不能斷了女人是嗎？」
我爸臉上不自然，蘇白薇先嗆出口：
「你也就十四歲！哪來的這些汙言穢語！小痞子一樣！」
「你住口！」
我媽站出來，擋在我面前：「我女兒還輪不到一個小三教訓！」
我媽故意把「小三」兩個字說得響亮，引來辦事大廳中不少人的目光。
我看到我爸拽了拽蘇白薇的手，他在 A 城還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估計不想讓事情鬧大。
可惜，我偏不。
我現在隻是個十四歲的女生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我直接開啟影後演技，在大廳哭起來。
「爸爸！你的小三訓我！是你給她的勇氣嗎？
「我以為我爸韋天川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容忍小三在派出所這麼欺負妻兒！」
我把我爸的名字喊得極大聲，竟然被大廳裡一個男人認了出來。
「喲，這不是韋總嗎？」
我爸見狀隻能故作鎮定地跟他打招呼。
男人看看我身邊的我媽，又看看我爸身邊的蘇白薇，眼神復雜，但還是衝我媽走來。
「嫂子這是帶孩子辦業務呢？」
我媽舉止優雅地和男人寒暄起來，談吐落落大方，完全看不出是個隻會做家務的主婦模樣。
我爸也加入寒暄，和男人聊了幾句生意上的事，把蘇白薇晾在一邊。
我斜著眼看蘇白薇，她臉上青白交替，很不自在。
8
上一世，我隨我爸生活，和蘇白薇住在一起。
她天天數落我，嫌我上桌隻挑肉吃，嫌我用的衛生紙多，嫌我不輔導弟弟的作業。
她說：「韋心桃，你看不出來嗎？在這個家，你才是外人。」
現在，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