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連聲質問，「是不是因為我跟你提前說了，我會讓學習成績差的那一個輟學後你就想好怎麼做了？」
剛才升起的一點希望，因為我爸的這句話，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我的親爸啊，他怎麼就沒跟我說過這些話？
是本來就打算好了不管怎樣，輟學的那個人都隻能是我嗎？
我不想印證自己的猜想，可現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
我爸責備完，就話鋒一轉：「凰凰啊，事已至此，你姐姐到底是比你考得好些，不如就讓你姐姐去讀書吧？」
「所以，你果然一早想的就是讓我輟學，讓你的養女去讀書，好讓別人看看，你這個養父有多公平是嗎？」
我話落，我爸先是一愣，接著就揚起手要扇我。
但被我媽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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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明，你敢打我女兒一下試試？」
前世我媽一貫懦弱，這突然的維護，讓我差點以為她也跟我一起回來了。
但顯然不是的。
8
「你自己也說了，哪個學習好哪個去，既然棲凰都說了她的一科成績被棲鳳弄毀了，按照棲凰以往的水平，那就是比棲鳳好啊，你一個大男人難道要說話不算數嗎？」
「你個婦道人家插什麼嘴？」
我爸被我媽這麼一擋，氣消了不少。
這才收起手問我：「你從哪兒聽說的你姐姐不是我們親生的？誰跟你嚼的舌根？」
「難道是你們親生的嗎？」我沉聲反問。
沒想到我爸竟然還堅定地點了點頭。
「當然是，你姐姐當然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不信你問你媽。」
我媽的沉默，讓我爸很是火大，但是因為我媽的身體，他又不好發出來。
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跟前世他被氣S時一模一樣。
我突然有些頓悟。
前世我隻當是我爸聽到了方棲鳳要把我嫁給她的混賬弟弟才氣S了。
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多了。
我仔細回憶著上一世方棲鳳說過的話。
不出意外的話，我爸是被她說的要遷戶口認祖歸宗給氣S的吧？
越想我越覺得心寒。
為了防止自己沒出息地哭出來，我直接看向了方棲鳳。
「你自己說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養女的？」
9
其實剛才我跟我媽說的話，也並非全是胡謅。
方棲鳳在這之前極有可能真的已經見過了她的親生父母。
隻不過在問出口時我還有些不確定，但看方棲鳳慌張的樣子，我就已經肯定了。
「不是你跟你爸說，等你上了大學就認祖歸宗嗎？」
「你胡說，我沒有！」
我話落，方棲鳳更慌了。
可她除了否認，竟然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爸就算再護著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轉身看她。
「你真的見過你親爸方海了？」
事已至此，方棲鳳倒也不打算隱瞞了。
隻是我沒想到，她又換了一種說法。
「爸，我也是方海找上門的時候才知道的。
「是他S乞白賴地找上我說要認親，但是我怎麼可能認他們？
「我是你和媽媽養大的啊，你最了解我了，我怎麼可能是那白眼狼？」
我聞言冷笑了一聲。
方棲鳳卻失望地看向了我。
「棲凰，姐姐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搶什麼，就是誰輟學的事，姐姐也一直在說，你還小，讓你上，我輟學去打工補貼家用。
「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誣蔑我！
「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撒謊呢？爸爸教我們的你都忘了嗎？
「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她叭叭說了一堆，我抱著胳膊聽。
見我這樣，她倒是有些心虛了，刻意提高了聲音繼續道：「你這樣的脾性，讓人很難不懷疑你以後真的發達了是不是就不要爸媽了，所以我決定，還是我自己去上學。
「等我畢業了，有能力了，自己照顧爸媽。」
方棲鳳三言兩語，我爸的臉色就好了很多。
倒是我這個親女兒成了惡人了。
10
「林棲凰，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你也讓我很失望！」
也許是我眼底的怨恨觸到了我爸，他臉色一僵，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都沒說，而是抱頭蹲了下去，發出了哀號。
「都怪我沒本事，讓你們姐妹為了個上學名額爭成這樣。」
「棲凰，是媽……」
眼瞧著他的話帶動了我媽，我媽又開始喘了。
要不是我親爸，我真想一腳把他踹翻。
忙安撫著我媽道：「不是說了誰成績好誰上學嗎？」
我話落，我爸放開了抱著的頭，仰起頭看向我。
我別過目光，不太想看到他，繼續說道：「也不差這幾天了，再過兩周就是高考，等考完誰考的大學好誰上不就行了。」
我媽聞言點了點頭。
我爸最終也還是點了頭，畢竟他點不點頭我都會參加高考。
至於方棲鳳，即便她再恨，在高考成績沒出來之前，她也得先給我夾起尾巴。
隻是我本以為，在剩下的半個月裡，方棲鳳會為了比我考得好而奮發圖強，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沒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11
好在，我早有防備。
當她自以為將我的筆尖兒滾珠都弄掉，讓我填不了卷子時，其實我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藏了筆。
在她自以為能輕而易舉地毀掉我的準考證時，我也早有防備，差點還讓她被爸媽發現了惡行。
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放棄，在去考場的路上還在絞盡腦汁。
快要進校門時，甚至還想要伸腳絆我一下，讓我摔傷胳膊腿兒什麼的，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摔了個狗啃屎，鼻尖的皮都掀起來了。
血糊糊的，看著讓人反胃。
好在好心的陪考家長給了她創可貼。
她也因此錯失了繼續陷害我的機會。
早上的一堂考試安然度過。
為了避開她的迫害，我索性家都沒回，用媽媽給我的錢在外面吃了一份擀面皮，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復習。
下午的考試也因此安然度過。
卻不想，當天晚上回去，就因為方棲鳳的倒打一耙，又挨了我爸一頓罵。
但這一次，我懶得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事情上。
任他們怎麼說都不還口，到最後，還是我媽看不下去了，將我拉進了房間裡。
房門被關上的剎那，我和方棲鳳目光相撞，她眼中的不甘和算計我並沒有錯過。
但我裝作沒有看到，因為我早在下午考完見她去了獸醫店就知道她要幹什麼的。
但是我是怎麼想到，方棲鳳竟然那麼狠，想要置我於S地。
12
方棲鳳破天荒的想要幫我媽端碗，我媽雖然不解，但顯然對養女的突然懂事趕到開心。
在門口撞上我時，還勸我跟方棲鳳好好相處，不要再鬧不愉快。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丟下一句我去幫她後，沒理會我媽欣慰的眼神就直接走向廚房。
我到時，方棲鳳剛端著碗往出走，看見我時她明顯心虛。
「你，你怎麼過來了？」
「來幫你端碗啊。」
我盯著她的神情，果然在我話落後，她面色巨變，下意識的就把右邊的碗往身後藏。
「不、不用了。」
「那好吧。」
我沒有過多糾纏，但也並不是直接放棄。
而是在她將碗放到桌子上時，我佯裝不經意間弄掉了她的筷子，然後在她低下頭去撿筷子時，飛快的調換了碗。
我換碗時，我爸還沒進來，我媽到時看見了，不過她並沒有多想。
吃飯途中，方棲鳳一直盯著我，直到我把一碗吃幹淨，她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13
到半夜時，方棲鳳肚子疼的直打滾，我爸背著往外跑時，她還哭哭啼啼的說是我害的她。
我媽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晚，方棲鳳折騰到了天亮，我並沒有跟去衛生院，不過聽我媽說洗了好幾次胃。
「棲凰，你老實告訴媽，那獸藥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藥過期了，你姐姐可差點就沒了。」
我媽心有餘悸。
我卻冷笑出聲，「姐姐？你還當她是你女兒呢？獸藥怎麼回事你去問方棲鳳，你看她敢不敢反咬我一口！」
「你的意思，是棲鳳她……」我媽震驚的捂住了嘴，良久後，像被傷透了一樣哭出聲，「她怎麼能這麼做，我和你爸待她不薄啊。」
「媽，別哭了，有些人根裡就壞透了，你就是觀音菩薩也感化不了她，我先去考試了。」
我說完就飛奔去趕早班車。
隻是我沒想到，方棲鳳竟然慘白著一張臉也來了。
因為我們恰巧被分在同一個考場，方棲鳳龇牙咧嘴的交卷後就在門口等我，並且放下了狠話，「林棲凰，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14
當方鵬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
我條件反射地開始顫抖起來。
那種刻進骨子裡的排斥和恐懼，讓我寸步難行。
我想過方棲鳳有很多惡毒的招數，但我卻從沒想過，她在沒考上大學前就說服了方家幫她。
不過我也並非一點準備都沒有。
「林棲凰，你以為，你這次能逃得掉嗎？」
這一次，方棲鳳也不裝了。
而她弟弟方鵬跟前世一樣猥瑣，看著我的那眼神跟毒蛇一樣，讓人惡心。
但我還是明知故問：「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方棲鳳冷笑，「棲凰啊，雖然你對姐姐不好，但姐姐不能對你不好呀，上大學有什麼好的，你看我弟弟，長得多好，等你嫁過去就不用吃讀書的苦啦。」
「是嗎？你這麼好，幹脆你跟你弟過得了，反正你現在還姓林不姓方。」
我被氣到，條件反射地說出口後又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事。
前世都傳方鵬是個畜生，方家父母豬狗不如，差點讓方鵬欺負了親姐姐。
可直到我被方鵬欺負的那一晚，在他的炫耀下我才知道，根本不是差點，而是他真的欺負了他二姐。
他還說，欺負的時候他二姐反抗，他就拿起煙灰缸砸S了她，屍體還是他爸媽幫忙扔的。
可外面的傳聞卻是她二姐受不了跟人跑了。
但當時的我顧不上別人，隻求他放過自己。
可他卻問我：「你知道不聽話的後果是什麼？
「我二姐的屍體還在後山的天井裡呢，你是想下去陪她嗎？」
